请和我结婚吧!虞惟笙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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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小朋友的小脾气

    虞惟笙是一个从来不在酒局上谈公事的人。

    这一点,很大程度归功于老虞。这位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向儿子展示了许多负面教材。老虞本人酒量极好,为人爽快豪气,最早的天下有一半算是在酒桌上打下来的。他告诉虞惟笙,有太多看起来光鲜的人几杯下肚就糊涂,美色傍身便动摇。这些人好哄,哄好了有利可图。

    这样的人当然是靠不住的,不适合长久合作。

    他告诉虞惟笙,你不能这样。

    所幸虞惟笙一贯自律,对酒色本身便不感兴趣。

    他和老虞有一点很不一样。从他接手部分家业,很少需要讨好别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被讨好的对象。他坚持把所有公事都放在会议室解决,合作方便只能迁就。

    老虞乐见其成,并且为自己给儿子打下了良好基础而沾沾自喜。他现在轻易也不上酒桌。年纪大了,当然是身体重要,得讲点养生。

    只是这一次,可能得破个例。承包开发,对象不是企业,自然是他们弱势一些。

    老虞计划未来十年内在那座城市有所发展,虞惟笙一贯是支持的。一年以前,他看好的是前景,如今,又存了点私心。

    那里是岑星出生长大的地方。他想,岑星一定会乐意未来搬回这里生活。

    他这一次过来,预计要呆上至少一周。这是大事,虞惟笙不能公私不分。虽和岑星互相挂念,也只好暂时忍着。

    岑星白天上课时不能使用手机,每天放学以后才跟他联络。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每天至多连半个小时的视频。

    虞惟笙能用手机随时查看家里的若干个摄像头。二楼客厅墙上就有一个,能照到岑星的房门。虞惟笙偶尔会在半夜里检查一下,看看门缝里有没有光透出来,岑星是不是趁着他不在家偷偷熬夜了。若是逮着,就立刻给岑星打电话。

    当然,他是不会开口批评的。

    两个人都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各自闭上眼睡觉。岑星没有手机可以玩了,开灯看书还会被虞惟笙发现,也只好乖乖听话。

    效果很好,岑星还会很高兴。

    偶尔,他们也会有一些简单的交流。岑星一直有在努力试着发声。虞惟笙觉得之所以不顺利,除了不够自信,还有可能是羞耻感太强烈。岑星一定很怕虞惟笙会压根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离家第三天,虞惟笙又一次逮到了小朋友半夜不睡觉。当他在电话里道过晚安,对面却没有响起敲击手机的声音。

    岑星窸窸窣窣的,也不知在被窝里做些什么。虞惟笙甚至有了些少儿不宜的想法。之后,他的手机扩音器里传来了非常短促的,仿佛牙牙学语般的,稚嫩的少年音色。

    这个声音,虞惟笙最近已经听过了好多次。大多数时候都不成调子。这一次,却不太一样。

    岑星说了两个字,发声特别短,中间还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虞惟笙分辨了片刻,猜想他大概是在说,“晚”、“安”。

    发音完全不标准,调子也很奇怪。

    但可爱极了。

    虞惟笙几乎能想象出岑星捧着手机为了说出这两个字而彻底憋红了脸的模样。

    那之后,通话两头都安静了几秒。他又想,岑星现在是不是好紧张,会不会又湿了眼眶。

    “星星的声音真好听。”他说。

    对面没动静。

    “晚安,”虞惟笙拿着手机,闭着眼,“可是你这样,会害我睡不着。”

    在不久以前,他心中有过一些忧虑。

    他与岑星聊过之后的几天里,岑星对他的态度奇奇怪怪。当然还是很黏他很爱跟他亲近,可又要做些反常举动。

    比如,在给他送牛奶时,他不再磨磨蹭蹭,拿到杯子便立刻捧着快速喝完,不会主动要抱抱。

    不过若虞惟笙主动抱他亲他,他又配合的一塌糊涂,搂着虞惟笙的腰在他身上蹭个不停。

    还有,晚上吃饭时故意捧着碗大**米饭,不主动夹菜。

    虞惟笙帮他把菜夹进碗里,或者干脆另取一个碟子替他分好食物要他必须吃完,他也会很乖的照做。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虞惟笙回家,他第一时间跑出来迎接,却故意不跟虞惟笙对视。

    虞惟笙过去亲他,他又会立刻扬起脸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岑星好像是在闹别扭。但这样的方式未免过于乖巧了,虞惟笙虽有些头痛,却又抑制不住想笑。

    他知道岑星在不高兴些什么。

    这事说来很滑稽。若告诉岑星的父母,你们的宝贝乖崽试图用冷暴力逼迫我和他睡觉,两位长辈不知会露出何种表情。

    因为过于缺乏杀伤力,甚至显得很可爱,故而没有对虞惟笙起到任何实质上的威逼效果。

    岑星自己也坚持的不够到位。虞惟笙要离开那天,说好了一个礼拜左右就回来,他却哭得仿佛生离死别,差点吹出鼻涕泡泡。

    之前回家过年,分开时间还更长些,他都没有如此伤感难过。想来,是两人在确定了关系又有了一些更为亲密的接触后,他对他的依赖与日俱增。

    等虞惟笙下了飞机来到住处,很快收到岑星发来的消息,说有一点想他了。

    岑星太喜欢他了,过于不懂掩饰,让自己失去了一切可以用来威胁的资本。虞惟笙审视内心,觉得自己确实被惯得有恃无恐。

    再怎么样,他的星星也还是会把自己最甜最柔软的那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他俩之间暂时无法调和的小矛盾,虞惟笙表面坚决,内心深处却一直在动摇。

    心爱的omega如此主动,他又怎么会不想。他对岑星的占有欲悄悄膨胀,恨不得立刻就让全世界知道这个可爱的孩子究竟是属于谁。

    但他又觉得“不能”,却说不出太多道理,以至于要在说服岑星时必须摆出根本不存在的理由做幌子。

    虞惟笙审视内心,认为自己之所以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是因为骨子里还是把岑星看作了一个小朋友,是个宝宝。都怪岑星太可爱。若他性格也像霍行之那般,虞惟笙肯定不会总想着他的年龄。可转念一想,若他像霍行之,虞惟笙很确信自己根本不会心动。

    这么一琢磨,自己问题挺大。明明当初嫌弃人家年纪小,最后偏偏又被他单纯无暇稚气未脱的那一面所深深吸引。原本在他眼中毫无魅力可言的细胳膊细腿,全都变成了勾引的资本。

    他想,又做不到,自己跟自己较劲。

    这些话,虞惟笙没办法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因为岑星一定会为没有被当做平等的对象对待而难过得大哭。

    小朋友短暂的单方面别扭很快就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无疾而终。离得远了,岑星一点性子也不闹了,特别珍惜能跟他通话的时间。

    虞惟笙握着手机,后悔自己没有提前打开录音功能,把那一声旁人恐怕根本分辨不了的“晚安”给录下来。他还想再多听听。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必过于惋惜。未来还会有许多机会,他能听很久,听更多,一直听下去。

    他想,等未来岑星毕业了,若是真的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正常工作,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他就可以把他一直带在身边,免去相思之苦。他们可以不用挂着电话,而是枕着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枕头,说晚安时声音就响在彼此的耳边。

    虞惟笙当晚确实没睡好。

    一把年纪,为了自家小男友的一句“晚安”而失眠,听来好笑,可当事人感觉却挺良好。第二天醒来,回想起岑星的声音,依旧忍不住要笑。

    他很希望能听岑星再对他说一句早安。虽是大清早,估摸着岑星也该起床上学了,他把电话拨了过去,没想到过了半天才被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很像是在打哈欠。

    虞惟笙这才回过神来,今天是周六。他把他的小宝贝给吵醒了。满怀歉意挂了电话,他补了个觉,再次醒来,突然心血来潮,想去拜访一下岑星的父母。

    周末,他的未来岳父岳母应该在家。来都来了,若是将来他们无意中听岑星提起自己到这儿呆了那么久却没特地过去打照顾,太扣分了。

    他不怕岑星的父母阻挠,也知道岑星不会在乎家人的反对。他只是单纯的,希望深爱着岑星的那些人都能更喜欢他一些。

    他在上门前半个小时才给岑星家里打电话,确认老岑和岑太太在家并且有空闲。岑月出去约会了,倒是让虞惟笙轻松了不少。

    他不提前通知,为的是让老岑夫妇别特地为他做太多准备。谁知他俩发现来不及做饭后,晚饭时强行把虞惟笙拉去了附近的餐馆。

    盛情难却,虞惟笙不想拂了他俩的好意,便去了。虞惟笙极少在饭桌上喝酒,可老岑要喝,他是不敢推却的。

    酒量这东西,大多要靠后天练习。虞惟笙不爱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不喜欢醉酒后那种无法彻底掌控身体的不自由感。喝得少了,酒量自然不济。再加上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状态也不行,两人碰了几杯,老岑红光满面,他却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

    老岑连连摇头,说老虞千杯不倒,同学聚会能把整个班都给喝趴下,怎么儿子倒是完全没有遗传上。作为一个alpha,酒量还不如他一个beta。

    酒量跟性别没什么关系。虞惟笙却只是笑,夸老岑酒中豪杰。然后又说,我还是不碰为好,不然养成了习惯将来总是喝多,到家了还得岑星照顾,不好。

    老岑听着,又满意了。

    他问了不少岑星的近况,知道他成绩稳中有升,欣慰不已。人喝多了,话匣子便跟着也打开了。他絮絮叨叨,对虞惟笙唠不少真心话。

    他说,觉得高中生就跑去和alpha同居真的很不像话,又说岑星看起来乖其实特别有主见。之后很快又对自己的话进行了否定,说那叫什么主见,就是小孩子的犟脾气。宠坏了呀,没辙了。

    酒过三巡,他不停地拍着虞惟笙的肩膀,说,还好是你,小孩子胡闹归胡闹,所幸眼光还是不错的。

    虞惟笙喝得少,也快过了能承受的量,怕自己乱说话,只点头不搭腔。

    岑太太一直不怎么插嘴,笑着看他俩碰杯。见自己爱人已经稀里糊涂语无伦次,才主动与虞惟笙聊了几句。

    她问虞惟笙什么时候回去,虞惟笙说了个大致时间。

    对方办事拖沓,又催不得。能简单解决的事情非要折腾很久,一大半时间全被浪费。原本预计一周,可能来不及,还得再多留几天。

    岑太太听闻后,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阿姨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虞惟笙血液里酒精含量超标,说起话来也比平日豪气。

    岑太太连忙摇头,答道:“我只是在想,那星星生日岂不是要一个人过了。”

    虞惟笙一愣:“生日?什么时候?”

    “他没告诉你吗,”岑太太惊讶地看他,“就是后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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