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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卓私禹现在最期待的事儿除了见到她,就是见到叶渚了。

    “你别恶心我啊,我这人传宗接代当头大事,我妈会砍死你的。“叶渚抱紧胸,“你妈也会。”

    卓私禹挑挑眉没理他。

    叶渚自觉没趣,“陈与当年的情人叫杜可儿,句芒当年跟她很好。她还有她的一个朋友,经常去陈与的别墅找杜可儿。”

    “她的朋友叫什么?”

    “陈宇云。”

    “陈宇云……”卓私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不是那天来报案的女生吗?”

    “什么?”

    “陈宇云姓陈,句芒跟她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陈宇云跟陈与有什么关系?”卓私禹握着笔一下一下敲着笔记本。

    “是……什么关系?”叶渚觉得这件事有点闹大了。

    “陈宇云是陈与的私生女,那天她来报案,不是陈宇私自软禁她母亲,就是……”

    “句芒?”叶渚皱了皱眉,“句芒没必要啊。不过这陈与也是够猖狂,居然把两个情妇养在一个小区。”

    卓私禹把陈宇云的户口调了出来,“陈宇云的父亲是陈林。”

    “这我知道一点。陈家当初是两个儿子,陈林和陈与。不过陈林二十八年前出车祸死了,那时候他才结婚没多久。”

    “陈宇云和句芒差不多大,二十六年前……”

    “我靠?陈与搞了嫂子?”叶渚三观算是崩塌了。

    “那按道理不可能是陈与绑了陈宇云她妈吧?句芒,但句芒没有必要啊?除非……”

    “除非句芒要除掉他所有的私生子。”

    吴阚死了。死在了健身房的淋浴间,那间淋浴间的门上被贴了“正在维修“,所以他是死了四天才被懒散的清洁工发现,死前他给句芒打过电话。

    句芒坐在板凳上,这一次她抬头看不到贴在天花板的窗。卓私禹一个人走进来,坐在她对面。

    “好久不见呀。”句芒笑着冲他打招呼。

    “嗯,”卓私禹有些冷淡,“姓名。”

    句芒的脸沉了沉,“卓私禹你没必要跟我搞这一套,直接问。”

    “年龄。”

    句芒不说话了,眼神飘忽在桌上。

    “句芒,”卓私禹叹了口气,“配合我。”

    句芒抬起头,“吴阚,是我前男友的朋友。”

    卓私禹的笔顿了一下,“你前男友是谁?”

    “红日集团的总经理,陈以喻。”

    卓私禹皱着眉不松开,句芒一直觉得皱眉是种近乎自虐的表达,眼睛会很难受。

    “卓私禹,没想到吧。”

    于琪推开门,“卓队。”

    桌私禹目光不放开句芒,句芒也笑着看着他,丝毫不躲闪。于琪又敲了敲门,“卓队,报告你看看。”他向后推开椅子,起身走出门。

    再进来时,句芒撑着下巴等得有些无聊。卓私禹撑着桌子俯下身向她逼近,“句芒,跟我说句实话都这么难吗?“他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动手了,上次和于琪见到她,是一个月以前的事儿。那时候的她还是不敢触碰他的生活。

    “中国南部地区漫山遍野的川乌,乌头碱毒性是砒霜百倍,0.2mg是致死量,生吃附子,3克致死。”

    “卓私禹,不是我动的手。”句芒还是撑着脑袋。

    卓私禹走过去她跟前把监控挡住,卓私禹抬头看他。

    “句芒,我跟你说,我会是你最后一根旗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只要你说,我就信。”

    句芒怎么会不知道,对于信仰文学的人来说,她的信仰已经崩塌了,她没有信仰。没有信仰的人要怎么成为一个人呢?卓私禹想要成为她的信仰,他要拯救她。

    陈以喻在隔壁的审讯室里,精神状态很不好。眼里布满病态黄和血丝,眼皮半塌,脸色苍白称着黑眼圈,胡子许久没有打理,任其野蛮生长。卓私禹点燃一支烟,坐在他旁边的桌上,脚撑着地,“句芒是谁?”

    陈以喻猛地抬头,看向卓私禹的眼睛,那是和句芒很像的一双眼,黑白分明。

    他认罪了,对句芒,对吴阚,对他自己。

    卓私禹看见了句芒在警局门口理了理头发补了口红,沈青安来接她了。她还不打算联系他,那就是她还有事没做完。

    “也就是说,陈以喻杀了吴阚?”叶渚稍微有些惊讶,谁都知道陈与明面上的儿子就陈以喻一个,他要是玩完,红日集团倒是个问题了。陈与不可能扶持私生子,所以就不可能不救他,至少现在看来这件事媒体还没发声就是陈与压着

    “嗯。”

    “不对啊,句芒跟他在一起才多久啊,不可能吴阚碰句芒一下,他就去把人做了吧,这不合理。何况他俩还是铁哥们儿。”

    陈以喻的交待是,吴阚性侵句芒未遂,他去找吴阚理论,吴阚情绪激动,两人发生了肢体冲突,他失手捅死了他。

    “所以,除非句芒手上有什么东西,陈以喻怕,陈与也怕。”

    “句芒真的是想除掉他的私生子们?她这真的太强了。”叶渚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

    卓私禹低头笑了下,“不只是私生子。”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句芒在为杜可儿复仇?”

    “不清楚,我还不清楚。”

    叶渚很少见到这么不肯定的卓私禹,他一直都是自信的。忙了这几天,胡子全冒了出来,人有些疲倦。

    “她不会要自己动手吧?知法犯法?”

    “哎,她不会落到那个地步。她想要的大概是个陈与家破人亡的下场。”

    “为了个杜可儿倒也值不得吧?”

    “不知道,或许是为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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