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让姜玫无所顾忌，她内心的**在这一刻飞速膨胀，这种时候真的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她咧开嘴，轻笑了声。
殊不知，这声落在贺穗耳中，以为她在害怕，忙说：“先别回了，过来坐着。”
眼睛适应了黑暗，但姜玫并没有要主动过去沙发那边的打算，而是等着贺穗来找她。
她心机的很，不管等会儿是她害怕还是贺穗害怕，她们都能有段亲密接触。
贺穗如她所愿，起身过去，举着手机给她照路。
“不要撞到了。”
姜玫目光落在她的纤瘦的腕上，想牵她的，但确实如林卡所说的，她没胆子，只默默站在贺穗身侧。
她这才注意到贺穗手腕上有戴了一只漂亮的手表，绛红色的表带，将她的皮肤衬得特别白皙。
贺穗翻了眼业主群，原来七点就有通知，那时她正在泡吧，没看见。
要到十点钟才来电，尽管不乐意，她还是拉着姜玫在沙发坐下，又问：“要吃布丁还是雪糕？”
“雪糕。”姜玫说。
贺穗拉开冰箱门，从最下层抽出一盒巧克力味的雪糕，回来递给姜玫。
姜玫碰到了贺穗的指尖，上边沾着冰冰凉凉的的水珠，但她却像被烫到似的，很快地缩了回。
搭在雪糕盒上的手指在黑暗中悄悄地蜷起。
姜玫长睫微颤，轻道了声“谢谢”。
她沉默了会儿，忽地问：“你明天还去咖啡店么？”
“…”
贺穗没有回答。
以为对方不会再去，姜玫呼吸一顿，冰凉的雪糕好似冻到了胃。
她抿了抿唇，分明能尝见融化的糖水的甜味，心尖却莫名涩了。
她别扭地搅着勺子，把融化的雪糕搅得一团乱，继续道：“姐姐不想看见我？”
贺穗笑，笑声压的低低的，掺着醉意，令人骨肉一阵酥痒。
“小鬼，怎么突然变多愁善感了？”她凑过去，用力揉了把姜玫的脑袋，总算踏实下来。
随即缩了回去。
黑暗中，她倚在沙发一侧，手机屏幕的黯淡光线印出她的侧影，卷翘的睫毛也因为发自内心的笑意而轻颤着。
姜玫怔在那儿，她捏紧小勺子，心跳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大抵黑暗总能让人胆子再大些——
姜玫坐得离贺穗近了些，她肩上仍披着贺穗的那件西装外套，指尖勾过扣子边冷硬的绣线，心也一阵阵的痒意泛上来。
放在沙发下的脚，凑过去，轻轻碰了碰贺穗的。
平底鞋碰到高跟鞋尖，脚链上的挂饰捧在一块儿，发出细碎的声响。
贺穗：“？”
她动了动腿，裸露的肌肤反倒蹭上了姜玫的长裤。
轻微的热意传递过去。
是姜玫先退缩的。她别过脸，望向落地窗外漆黑的夜空，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滋生的恶劣情绪给吞噬了。
这姐姐，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呢。
姜玫放下吃空的盒子，手指搭到膝盖上，慢吞吞的下移，故作不经意地碰触到贺穗的尾指。
也在这一秒，客厅的等忽地亮起，九点半提前来电了。
明亮的光线仿若能照清楚人心底某些恶劣又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姜玫挪开手，朝贺穗露出无辜的笑容。
她统共碰到姐姐没三秒，而贺姐姐也压根没反应过来及时缩回去，
姜玫尝到一点甜头，心底堵的那口气才缓慢地湮灭了。
她眯了眯眼，适应骤然变亮的光线。她这回不再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乖乖地走到门口，礼貌告别。
-
第二天是周六，没课。
天气也不错，姜玫扯开窗帘，阳光泛滥如金子似的灌进卧室，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她转过脸看去，床上的被子皱巴巴堆着，睡过的痕迹明显。枕头却只占了半边，另半边——
整整齐齐叠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昨晚她出门后才想起来忘记把外套还给贺穗了，说她粗心也好，故意也罢，她就是想和贺穗有更多接触机会。
外套放在床头，上面残留的香气丝丝缕缕缠在姜玫鼻尖，她差点觉得泡在玫瑰花海里。
灿烂的阳光照在西装领口勾着的金线上，璀璨又迷人。
姜玫看着看着，有些不情愿还回去了。
出门时，姜玫没忘记拎上纸袋，送去干洗。
毕竟沾染了酒气，她要在下次见面之际，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口袋里没东西吧？”干洗店的老板问。
姜玫摇摇头，“没有。”
付完款，账户还剩七十块。
姜玫打开微信，敲下一行字发给对面：[合资项目该给我分红了吧]
挂衣服前，老板不放心地检查了遍口袋，从中掏出一串玫瑰金色的链子。
他见姜玫已走远，遂歇下了要喊住她的念头。
上午九点，姜玫准时到gravitycoffee。
进门时，林卡正站在收银台前，不耐烦地和几个男生说着话，见姜玫来了，忙喊她替班。
姜玫惯来寡言冷淡，平时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矜贵又傲气，但耐不住她好看，一双天生多情的眼睛，瞧人时总在无意中沾染风情，惹得人心神荡漾。
来咖啡店的男生便多了起来，这个点已经夸张的人满为患。
“一份巧克力慕斯27，一杯鲜奶摩卡22，一共49元。我扫您就好。”姜玫吝啬微笑，机械地读出价格。
她举着扫码的机器，迟迟不见对面的人递出手机，不耐地抬头看去，却撞进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眸里。
贺穗说：“工作这么敷衍？”
姜玫压低唇角，恰到好处地遮掩掉惊喜的情绪，“贺姐姐？”
贺穗进了咖啡店才后悔，原本燃着淡淡香薰味的店面里全是男大学生的汗臭味，她硬着头皮排队，心底惦记着要把外套要回来，并且减少之后跟姜玫的来往——
昨晚都做噩梦了。
也是刚好到第五十杯。
姜玫朝后面排队的人喊：“下午再来吧！上午的量已经卖空了。”
排队的顾客散去，咖啡店瞬间宽敞不少。
姜玫把票据和号码牌递给贺穗，“姐姐你先坐。”
她进了后厨，在林卡看戏似的注视下调制好咖啡，额外专门拿了只盘子盛冰淇淋球。
贺穗今天似乎没打算待太久，她坐在二层的窗边，专注刷手机。
姜玫朝她走去，放下盘子的同时也坐到了贺穗对面。
她点点那份多出来的冰淇淋，“还我的？”
姜玫点点头。
眼神停留在贺穗刚锁屏的手机上，若她刚才没看错，和贺穗聊天的人发了一张特别讨喜的猫猫撒娇动图。应该是个女孩子，姜玫猜。
她见过朋友用。
贺穗却说：“但很抱歉，我得走了。学生有事找我。”
借口。
姜玫打听得很清楚，贺穗半年前才被聘来学校任职，她手下没带研究生，而本科生很少在周六找任课老师、也不会和老师发那么可爱的头像。
贺穗继续说：“这些你吃吧，就当姐姐请你的。”
“还有啊，今晚帮我把衣服送来吧，a幢15楼02室。”她起身离开。
经过姜玫旁边时却被突然扯住了袖子。
姜玫仰脸看向她，水盈盈的眼眸中盛着破碎的星星，“姐姐，能加个微信吗？我怕自己走错了。”
“…”
贺穗的微信号在三年前就换了。她和陈言霓分手的第二天，她换掉那部情侣色手机、扔掉储存有上千条越洋短信的手机卡、烧掉所有的礼盒包装，以最决绝的方式同过去做了割裂。
贺穗调出二维码让姜玫扫。
姜玫垂下脸，唇角微勾，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少女扫完码后，才说：“姐姐。我把衣服送去干洗了，可能要三天，你办公室在哪，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
“你是k大的？”
姜玫笑：“是啊。经管院的。我还以为姐姐你知道。”。
贺穗摇摇头，无奈说，“我在文学院主楼，301。你来的时候要是看见我不在的话，就可以问问同办公室别的老师我位置在哪，放凳子上就好。”
姜玫怎么可能会挑一个她不在的时间呢，她必定会问清楚，主动送到贺穗手上，连同烘焙的蛋糕一并送给她。
以及，整颗热烈赤诚的心。
加上了微信，知道了门牌号、办公室，姜玫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她歉意地笑，试图去抚平贺穗袖扣的皱褶。
“抱歉，刚才着急了。”
贺穗回绝，“没事。”
她避开姜玫的触碰，像阵风一样走了。
姜玫没滋没味地切了一小角慕斯吃，又喝了一口咖啡。冰淇淋球已经融化了，反倒被她全部吃光。
收拾好桌子端回后厨，林卡听见她开门的声响，黑眸定定看向她盘子中没怎么动过的东西，没问什么，像早有所预料一般。
“贺穗不喜欢你这款的。”
姜玫洗杯子的动作一顿，“可我喜欢她。也没人比我更喜欢她。现在她不喜欢我，我可以等。如果未来她有爱人——”
“你会怎么样？”
“巧取豪夺。让她不得不喜欢我，只喜欢我。”
姜玫那双深情眼中的郁气都要溢出来，在林卡看过来的瞬间，她全部收回按捺在心底，转而挂上甜甜的微笑，轻松道：“开玩笑的。”
林卡知道她没开玩笑。
她温吞地抽着电子烟，许久后才道：“有个朋友告诉我，她看见贺穗在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吃饭。”
怜悯地添上两个字。
“现在。”
哐当一声。
螺纹塑料杯跌进不锈钢水池，姜玫眨了眨眼角，抹去郁气，“在哪家店？”
林卡似乎非常乐于见她啃硬骨头、碰壁，“银泰城内的一家。具体不知道，我猜是酸菜鱼之类的，我那个朋友最爱吃鱼。”
姜玫摘下袖套、解下围裙放在一遍，“旷工半天可以么？”
“可以啊。按三倍罚，你能接受就行。”
林卡下午索性直接关了店，泡在群里吃瓜。
贺穗确实在和年轻漂亮的小妹妹的吃饭，也是昨晚在酒吧碰见的那个。
她把曾黎的电话号给了对方，但对方铁了心就要追她，又从曾黎那撬到了贺穗的微信号。
贺穗向来吃软不吃硬，对于漂亮女生，拒绝也喜欢用温温柔柔的方式。
彼时她和对方坐在酸菜鱼店里，任对方大快朵颐，她却连筷子都懒得拿起。
“其实我最讨厌吃鱼了。”
“但你都定好地方了，又不能退单，我看着你吃也是一样的。”贺穗温柔地笑着，递出一张纸巾，“擦擦汗。”
女生显然没那么容易退缩，主动介绍：“我叫陆冬雨。”
“下午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最近新上的几部我看打分和评价都不错呢。”
这时，贺穗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来，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叙述。
“陆冬雨，稍等一下。”
店内太吵，贺穗又见是姜玫打来的，索性开了外放——
“姐姐，我找不见我的脚链了，你下午在家吗？昨晚太黑，可能被踢到哪了。”
少女可能在跑步，讲话还有几分气喘。
脚链是很私密的东西，落在人家里，可想而知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
周围人投来暧昧的视线。
贺穗迅速挂断通话，无奈掩住脸，敲键盘回答姜玫。
[我现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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