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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瘾

    遭到对方屡次三番的拒绝,姜玫心情忽然烦躁起来,她打了个电话给朋友,让他把摩托骑过来,她晚上要玩。

    “我还以为你从良了。”那人玩世不恭地笑。

    姜玫:“……”

    “不能盼我点好?”

    朋友问:“头盔、手套、护膝这些要么?”

    姜玫说:“不用。”

    她今天打扮稍简,宽松的黑t在腰际打了个结,露出一小截瘦窄的腰肢,性感的马甲线特别扎眼。仔细看,肚脐旁还有一颗暗红色的小痣。

    王老师口中的表彰大会姜玫自然知道,而在颁奖之前,学校组织了一些活动暖场,小品、大合唱、诗朗诵,也包括她们的街舞。

    只是姜玫今天没心情去社团走过场。

    姜玫缘本以为贺穗会作为杰出青年教师代表出席。

    眼下看来,似乎没这一会事儿。

    她是街舞社的副社长,本身舞跳得就好,觉得有和贺穗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激情之下报名参加了节目。只是今天,满腔热情被打击得有些许消退。

    姜玫回到小区时,朋友早已经等在那了。

    他指指姜玫背后老旧的房屋,难以置信:“大小姐你现在就住这破地方?”

    “不行吗?”姜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把手上的袋子拎到对方眼前,“喏,请你吃臭豆腐。”

    “嘿嘿。”他搔搔后脑勺,“得嘞,小的这就滚。大小姐你开心就好。”

    “等下,”姜玫喊住他,“有新手套吗?”

    她垂眸盯着自己纤瘦、白皙、漂亮的十指,舍不得有一丁点损伤——还要留着伺候贺姐姐。

    “没有。”朋友摇摇头,他晃了晃手,“我穿过的你肯定嫌弃。”

    于是姜玫慢腾腾地骑着摩托车去就近的超市买了一双凑合用。

    她来到以前熟悉的跑道,进行简单地热身。

    地方很偏僻,路上没有灯,四周都黑漆漆的,但因为是熟悉的场地,她以前不知道玩过多少来回。哪里是直行,哪里有弯道,她全部熟记于心,闭着眼睛都能骑。

    所以姜玫敢在未做好完全的安全措施下玩摩托。

    未戴头盔,周围环境中的风吹草动、眼前的风景显得格外清晰。迎面而来的风在耳边猎猎刮过,短t被吹得鼓胀,每一寸肌肉都用力绷紧。

    她的心却奇妙地平静下来。

    一圈是八分钟,姜玫估计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回去小区可能刚好会碰上下班回家的贺穗,她一颗心又热乎乎地活跃起来,扎高的马尾随心情晃动,一蹦一跳、一甩一甩的。

    姜玫揉了揉冻僵的脸蛋,将那辆炫酷的、喷满了涂鸦的摩托停在小区门口,她坐在小摊子边吃一碗热馄饨。

    大概是姜玫的脸蛋太过明艳惹眼,一来二去之后,卖馄饨的阿姨和姜玫相熟了。

    她边擦着桌子边问:“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姜玫被热汤烫到,她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向老板请假了。”

    “小姜你才上班,天天请假那要不得的。爸爸妈妈最近给你钱没有啦?”阿姨的普通话讲得并不是很标准。

    姜玫说:“我自己存了钱。”

    “你和我女儿年纪差不多大,和她一样,倔。”阿姨摇摇脑袋,“等一下收摊了。锅里还煮了点,你要不够吃再去添一碗,不收你钱。”

    姜玫笑笑:“谢谢阿姨。”

    姜玫坐了会,掏出手机看已经八点了,没等来贺穗,她帮着阿姨收摊,一边四处张望。

    阿姨推着车子走了,姜玫站在原地继续等了一会儿,可惜夜风不比夕阳温柔,姜玫只穿单裤的两条腿冻得受不了。

    她走过去推车。这家店的老板脾气特别差劲,早上开门时看见门口停的车一定会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姜玫扶着车,别扭地从裤兜里掏钥匙。

    背后走上前来一人,钥匙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涂有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纡尊降贵似的,捏着蓝色的水滴形门禁卡往扫描器下放。

    “还不进来。”

    贺穗站在栏杆后头,不明所以地看向杵在原地发呆的姜玫。

    名字在舌尖囫囵卷过许多遍,姜玫克制着心跳喊出声:

    “贺姐姐!”

    贺穗“嗯”了声,目光移到她扶着摩托车上。

    姜玫注意到她的视线,忙动了动小身板挡住,解释说:“这我朋友的。”

    贺穗有几分高兴:“你朋友也喜欢橘子海?”上边一个特显眼的涂鸦是这支乐队的名字“orangeocean”。

    “那可以一起去音乐节啊?”

    姜玫咬了咬牙关,“其实这车是我的。”

    贺穗了然一笑:“撒谎干什么?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语气里藏不住的促狭戏弄。

    “所以姐姐,我们以后能约音乐节吗?”

    姜玫一脸期冀地看她,她是很勾人的桃花眼,此番姿态落入贺穗眼中,竟觉得盈盈的可怜。

    呵。

    诡计多端的年下。

    贺穗猛地拉响警报。

    不久前,曾黎刚和她科普完这几个字的意思。当时她不以为然,现在却觉得这一形容和姜玫特别搭。

    “因为你是老师嘛。”姜玫小声说。

    其实她是想说怕这样的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自始至终觉得贺穗会更喜欢正经一些的、乖巧一些的人。例如陈言霓,例如猫猫头像的女孩儿。

    姜玫解开橡皮筋,长发垂下遮挡住艳丽明锐的五官,她弯起眼眸,和贺穗说再见。

    贺穗回忆姜玫敛去了鲜亮动人光泽的脸庞,舔舔唇,难免觉得可惜,虽然年下她不愿意去碰、去招惹,但对着姜玫那副顶漂亮的皮囊,她还是愿意多看一看,欣赏一下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忙得焦头烂额之时,鬼迷心窍地跑去给高一的小鬼辅导,而且那小鬼还是出了名的不听话、离经叛道。

    -

    gravitycafe朝十晚五,做六休一,是份难得一觅的好工作。

    林卡懒倦地倚在收银台后,“姜玫你这样天天翘班,都让我觉得自己失去了当资本家的快乐。”

    姜玫怼回去:“资本家的每一滴血都是肮脏的!你希望每一滴血都散发恶臭吗?”

    林卡:“那我算是在做慈善咯?”

    姜玫忙着招徕顾客,没空理她。

    “两杯大杯的抹茶拿铁,两个烤蛋挞,44加9,一共五十三元,请问您选择现结还是支付宝?”

    “微信我扫您就好。”

    “下一位。”

    “姜玫,真巧呢。”

    陈源澈一手挎进裤兜,额前的刘海很长,挡住荫翳的眼眸。

    姜玫:“喝什么?”

    陈源澈双手撑在台子上,狭长的眼眸眯起,“你给我介绍介绍,推荐几款店里的招牌。”

    姜玫:“旁边有宣传册,你自己翻看。别耽误后面排队的人。”

    陈源澈闻言竟也不生气,反倒笑了,“听说你们店里的限定款‘萃雾’很火,要一杯这个,还要一份黑森林蛋糕。在店里吃。”

    姜玫递给他点单号,却忽地被他攥住手腕。

    陈源澈冷哼:“姜玫你假清高给谁看呢?”

    姜玫甩开他的手,觉得这人脑子真有病。

    留在店内喝咖啡需要收取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所以许多学生都选择打包带走。

    “36号已出单。”

    姜玫端起托盘朝唯一坐在店内的陈源澈走去,她把咖啡和蛋糕放下,便转身回去收银台。

    陈源澈却突然发难,“20元的的服务费白给的?你这什么服务态度!”

    他翘着二郎腿坐那,咕哝:“朝客人鞠躬不会吗?叮嘱客人用餐愉悦要教吗?”

    收银台后的姜玫细心替客人封装好咖啡,眼也没抬,压根懒得搭理他。

    姜玫:“上午的量已经卖完了。请大家文明观猴。”

    她走过去,对陈源澈道:“你这人蛮可怜、也蛮可笑的,二十几岁了还要人教怎么用餐吗?还有,做服务行业的人并不是你陈大公子家的保姆,需要听你的差遣。”

    陈源澈阴鸷的眼眸紧盯姜玫,转而低低笑起来,“姜玫,谁不知道你爸领回来一个私生子,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呢?以前你瞧不起我,可笑的是,你现在连姜家的大门都走不进去。”

    “你还不如跟了我——”

    “那不行,人畜有别。”

    姜玫认真道。

    陈源澈见旁边人都笑开才反应过来姜玫话语里的意思,他站起身,一米八的高个轻松擎住姜玫的手腕,他眼神狠厉,用劲到几乎要折断这截纤细的手腕。

    姜玫冷冷地看他,穿皮靴的脚用了十足的力气,狠狠踢向他的小腿。

    皮靴底硬。

    再差点儿就要踢到重要的某处了。

    陈源澈松开姜玫的手腕,眼睛发红,他气得直接动手推了姜玫一把。

    姜玫没稳住身形,朝后仰倒去,却落入一个温软怀抱中,甚至有几分熟悉。

    她眼眸别过去,看见贺穗漂亮的下颌线,妩媚上翘的眼尾,这次的接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来的亲密。

    姜玫僵住,手心里甚至沁出湿汗,玫瑰的香气里暗含点涩味,却无比惹人上头。

    贺穗揽着她肩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像安抚一只猫,“别害怕。”

    正经念国文的嗓子安慰人时,别有一番勾人的味道。

    贺穗手心下滑,抚过姜玫绷紧的肩,拥紧了她的胳膊。

    她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眼中泛着冷意,语气也似淬冰一般。

    “看来陈敛这段日子对你疏于管教了。我会劝他,若你所希望的那般,多放些心思在你这个私生子头上。”

    “我几天前才见过陈老先生,你哥哥陪他谈完一个项目,他在酒会上对大公子赞赏有加。”

    陈源澈的脸色顿时变了,难掩惊慌。

    他是陈家的次子,生母通过不光彩的手段爬上陈父的床,他恨陈父的不负责,也恨母亲的蠢,但他却难以避免地眼红陈家的金钱和权势。

    可他连与人竞争的资格也没有。他和从小受到优质培养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不同,就连大学都是靠买进来的。

    贺穗不止是他的老师,也和他父亲交好,浸淫商场多年的父亲爱收藏书画古玩,贺穗了解多,父亲常邀贺穗来家中谈天。

    要这么算起来,贺穗的辈分比他大些。

    上回贺穗来他家中,是年前的事了。他害怕贺穗把他做的那些混不吝的事、或是学业多科挂红灯的结果告知父亲。

    所幸贺穗没说。

    但他没想到姜玫会和贺穗认识。

    陈源澈面色发青,贺穗言笑晏晏看他,说道:“我记得陈二少上学期末挂了我的专业课,复习的怎样?”

    这话说的陈源澈彻底没面子,他急匆匆地想要走掉。

    看戏的同学们把他拦住,“你还没道歉呢!”

    “就是啊快道歉!”

    陈源澈站在门口,语气僵硬:“对不起。”

    “声音太小了听不见。”有人说。

    陈源澈拉开门跑掉了。

    贺穗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轻嗤一声,回过头朝同学们道:

    “这间咖啡店我也算半个老板。非常抱歉,今天出了意外,影响了同学们的用餐心情。所以,我自作主张替在场同学免单今日份的饮品和甜点。”

    同学们欢呼:“谢谢贺老师!”

    “贺老师人美心善!”

    贺穗朝同学们笑笑,转过头,目光和站在工作间门口的林卡撞上。

    林卡和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卡说:“贺穗!五十杯咖啡,你滚进来和我们一起!”

    “受苦的是我们,赞美全落你头上了。”她轻哼一声,额前的短发不听话地翘起,显得俏皮。

    贺穗也是gravitycafe的老板?

    姜玫懵在原地。那她在这打工岂不是相当于挣贺穗的钱?

    再往下一想不就等于贺穗包养她这个女大学生?

    贺穗扯过呆站在原地的姜玫的胳膊,问道:“刚才有没有受伤?”

    姜玫摇摇头。

    贺穗:“等会儿辛苦你了。完事后我让林卡发奖金给你。”

    姜玫长睫轻颤,她低声问:“姐姐,你和林卡是?”

    她不禁怀疑,林卡先前说‘贺穗不喜欢她这一款’实际是在暗示她和贺穗的关系不简单,想让她知难而退。

    “朋友。”贺穗解释道,“林卡是我以前的大学舍友,我们合资开了这间咖啡店。刚开那会儿店里特别忙,我和林卡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一起工作。

    贺穗挽起袖子,熟练地调制饮品。

    烟灰色的西装衬得她优雅贵气,纤细的手指赏心悦目,惹得姜玫耳根微微发烫,她不敢再看。

    “陈源澈之前追过我,被我拒绝了。大一的时候,他一直在匿名论坛发各种奇奇怪怪的诗,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姜玫轻描淡写谈起旧事。

    “谢谢你,贺老师,今天帮我解围。”

    咖啡机“嗡嗡嗡”的响,液体倒入杯中的声音混着她轻轻的嗓音。

    贺穗没有说话。

    林卡去了外面给顾客点单,工作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大抵是受不住过于安静的氛围,姜玫静了一会儿,心思又荡漾起来。

    她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偷眼看向贺穗。

    贺穗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主动说:“我父亲是老教授,精研道家文化,陈敛是他的学生,陈家发达后陈敛经常请他去家中讲道。”

    姜玫放下玻璃杯,湿漉漉的手背揩过红透的脸颊。

    “姐姐,其实我是在想——”

    “我在你这工作,你给我钱。那是不是可以约等于你包养我这个女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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