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果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正好是七点钟。

    “妈爸，你们觉得省会怎么样啊？”苏果果突然这样问，在座的给都有些蒙，特别是宋清泉。

    这走向好像有些诡异？

    “怎么突然问这个啊？”苏爸爸开口，苏果果低头扒饭：“就是下周我们单位可能要派出一些人去省会的相关单位学习。”

    “这样啊，一个城市能成为省会肯定是有自己的优势的，咱们的省会么，人口优势和市场优势都比较明显，城市节奏快些，还有就是那边人的生活品质应该也更高一些。”

    三十年前，苏爸爸还是省会城市的大学生呢。

    “半天了，说的都是什么啊。”苏妈妈嗤之以鼻，转头对苏果果道：“要我说啊，省会也就吃的东西比咱们这里更全更好一些，衣服更时尚一些，人多车多的，说好也谈不上多好。”

    两个人完全不同的观点，还是等她自己去看看吧。

    宋清泉则盯着她发光的眼睛，心突然就慌乱了，轻声开口：“我倒是觉得哪里都没有家里好。”

    “胡说吧，咱们这样的小城难道还能比帝都还好？”老实说苏果果还真的没有去过帝都，不过帝都那是首善之城，肯定要比小城市繁华、时尚得多。

    “我个人观点，是没有A市好。”宋清泉坚持自己的观点，苏果果则道：“那有机会了，我去帝都看看。”

    省会的机会很多，每年都有很多单位会招考很多人，林昕说想和她一起考过去。

    而她，同意了，无论什么地方，有他在，就很好了。

    宋清泉在清明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回去，照例是苏家三口一起去送他，苏果果和他依旧坐在后排，苏爸爸一直都在和宋清泉说话，而苏果果有些跑神。

    进候车厅的时候，宋清泉突然侧身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苏果果有些蒙，正要说什么，他人已经朝着转过身去检票了。

    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清明假期放了三天假，而这次恢复上班还要调休，连上六天班，想想就觉得累。

    这天，阳光灿烂，她上班，本以为会在楼下看到林昕，可惜没有。

    倒是奇了怪了，不来接她，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去单位的路上，她还边走边看路过的车，生怕一不小心给错过了。

    她最后还是看到了林昕，不过是在单位的大院了，她忍不住笑：“hello啊，林副科长。”

    “嗯。”他的语气倒是很淡，眼睛看了看上方的监控，苏果果马上反应过来，心道：你倒是谨慎，不过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啊，是不是谨慎过了头了？

    两人照例是一前一后，不过在二楼碰到了柳眉。

    “这么巧？”柳眉竟然对她说话了，脸上还带着合宜的笑，苏果果再三确定旁边没有别的人，这才回了句：“上班时间在上班的地方啊。”

    柳眉微微耸肩，进了信息科，而苏果果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看不明白。

    上班的时候，她给林昕发信息，林昕会回，不过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两人就面对面坐着，她时不时看他一眼，发现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忙啊。

    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那么心不在焉的？

    周一上午是很忙的，趁着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苏果果走到林昕桌前：“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可能是最近比较累吧，也没什么。”林昕边说边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头正要靠到她胳膊上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苏果果连忙松开手，一只胳膊支在他的桌子上，清嗓子道：“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好好准备，不然小心她生你的气。”

    说完还使劲儿给林昕眨巴眼睛，林昕多聪明，马上就心领神会：“你倒是多管闲事，我自己的女朋友，什么时候生日，我能不知道？”

    “好心没好报。”苏果果松了口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4月份是个考试的大月份，除了421的全国多省的大联考，各个事业单位也会大批量地招人。

    苏果果找到了省会的招考信息，她是学金融的，林昕是学新闻的，倒是有许多符合他们的单位。其实他们没有必要非要考一个单位，能都考到省会就很好了。

    边看边把招考信息尽数发给了林昕，林昕这次回复得很快，是个努力的表情。

    人都会新鲜感，苏果果在这种新单位呆的久了，就像试试传统的老单位，所以她选了文物局。而林昕一会儿就像选择发过来了，他选了审计局。

    苏果果马上去查了一些两个单位的地址，虽说距离不近，可到底还是在一个区，也不算远。

    目标可以定下来了。

    随后她就网购去买了复习的书本，两套加入购物车，就等发货了。

    虽说下个月就要考试了，可她还是想着等资料到了再复习，所以很期待下班之后和林昕的压马路。

    可林昕那厮竟然有事儿。

    “到底怎么了，啥事儿啊，要我帮忙么？”坐在车上，苏果果觉得有些不安。

    “算了，这本来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自己能处理的。”林昕还是揉揉她的头发，她微微侧身，不确定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为什么觉得这次上班之后，你有些怪怪的？”

    “怎么就怪怪的了，要不要我提醒你，这才是上班的第一天？”林昕还是标志性地邪笑，可她总感觉那笑容背后有些别的意思。

    “行了，你最近就是想得太多了，等我们都考到省会，你就不会想这么多了。”林昕知道她的心思重，低头轻轻吻在她脸颊上，笑道：“还是说如果我真的有什么特别伤心难过的，你会去我家陪我？”

    你伤心难过，我陪你可以啊，可为什么话到他嘴里就怪怪的，莫名的绮丽？

    不过他这样一说，至少能说明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算了，那她就回去吧。

    她向家里走，他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完全不见为止。

    柳眉约了他，他本是拒绝的，可她竟然给他发了信息：是有关林副科长父亲的一些事情，我想应该和你说一下。

    这句话让林昕马上联想到了宋清泉给自己的那个优盘，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去见她一面。

    两人还约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厅，林昕到的时候，柳眉人还没来，他就找了个位置坐着。

    柳眉有迟到的习惯，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看了看表，想着要是半个小时之内还不来，他也准备走了。

    而柳眉在二十分钟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不过没有出现，就坐在一个角落里暗暗观察他，看他要起身，也放下手里的杯子，将钱压在杯子下，拦住了要走的他：“林副科长这是要走？”

    “要谈就谈，不谈就走。”林昕后退了一步，柳眉则笑：“林副科长倒是爽快人。”

    两人坐下，柳眉先开口：“我听说你和林局关系一直挺紧张的，没有想到却是谣传。”

    “到底什么事？”在面对柳眉的时候，林昕的耐心值显然不够。

    “你知道人民大道南扩项目吧？”柳眉缓缓开口，不待林昕说话接着道：“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毕竟这个项目的业主方法人代表就是林局，是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昕是知道这个项目的，不仅仅他一个人知道，所有A市的人都知道，因为人民大道的道路扩建已经开始动工的。

    “我想说的是这个项目不仅有利于百姓出行、缓解交通拥堵，而且也是个有利于政F的形象工程，可就这样一个工程，上周五才走完招投标程序。”柳眉竟然连招投标的事情都去仔细琢磨了，林昕倒是大吃一惊了，不过马上轻声回道：“所以你想说什么，想说项目招投标程序才过，连中标通知书都没有发下去，可是却已经有施工方在操作了，这是暗箱操作、违背了政F一直说的公平公正、公开透明？”

    招投标项目最近确实比较受关注，若是真的出现什么丑闻，只怕真的是要上大新闻的。

    不过林昕相信这件事竟然能这样大张旗鼓地做出来，就不是林庆新一个人的事情，他胆子应该没有那么大，后面可能涉及到市级领导，而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估计紧急补一下手续也能过关了。

    柳眉不过是来吓唬他而已。

    “林副科长不会以为我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过来和你胡扯吧？”柳眉显然也看出了他的轻视，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你自己看看。”

    林昕接过那文件夹的时候是漫不经心的，可在看到里面的文件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那是一沓子的视频截图，林庆新在和一个人拉扯，最后一**庆新接了一个信封。

    虽说只是一个信封，但是有政Z敏感度的林昕马上就意识到那个信封里是钱。

    “我那里有原声视频，林副科长要不要听听看，林局和那人到底说了什么？”

    “那人是施工方的法人代表，所以这段视频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林昕自小就长在这种环境里，所以他还是很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的，他知道林庆新不干净，不过他想不到的是他那样的老狐狸，会这么容易栽坑里去。

    到底送钱的比收钱的更用心，也更会多个心眼。

    “总有会赚这份钱的，我只是觉得这视频如果出现在省纪委的邮箱里，只怕林局有一百张嘴也辩解不了吧？”

    柳眉的意图很明显，林昕将文件夹推到她面前，冷声道：“说说你的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