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夫君你哪位

请问夫君你哪位 > 萧承砚

萧承砚

    听萧承砚提起此事,青婳眼中顿时蕴起浮光,自是欣然应下。

    她原以为那晚他是酒意催动下随口一应,生怕反悔,故而一直未敢催问。可原来他答应过她的事,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她的心下不禁泛起一丝甜蜜。

    夜里,青婳做了一个梦。

    梦里浩瀚无边的海上,飘着一只商船,萧承砚就在甲板上扶着木栏向远处的海面眺望。

    这时突然有人从舱室里跑出来,大喊:“漏水了!漏水了!船要沉了!”

    那船果然开始缓缓下沉。

    青婳在梦里喊破喉咙,也没有半分的用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艘船沉入海底。

    苏青婳骤然惊醒,坐起身来时已是满满一后背的虚凉。她不及多想,便趿上鞋子跑出屋去。

    那梦太真,她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亦或明知是梦境,却仍然坚信它在预示着什么。是以她一路狂奔至中院,推了推萧承砚的房门,却是从里面栓着,推不动。

    她又绕到窗根儿下,鬼使神差就抬脚爬了进去!

    显然这些日子的功夫没白练,如今爬墙爬窗手脚都利索多了。

    她一只脚甫一触到地面,就猝不及防被一个力道拉扯着往里去,身子旋了一整圈儿才停下。惊慌未定时一道寒光闪现,紧接着脖颈一凉……

    经过上次被贼人挟持到屋顶的事,这感觉她已不陌生了。

    很显然,她是被萧承砚当成贼了。

    于是忙着出声解释:“夫君,是我~”

    果然那把刀移开,接着一盏小灯被点亮,萧承砚拿在她面前照了照,眉间蹙起:“你在做什么?”

    “我、我就是想来提醒你一声,若是日后有事需出海坐船,务必仔细检查每个角落……尤其、尤其是货舱一个靠近柱子的地方!那里有虫蛀,会漏水,船会沉!”

    她话说得很急,眼神更是布满惶遽,显然还未从恐惧中彻底清醒过来。

    萧承砚知道,她定是被梦魇住了。

    他上前握住她慌张摆动着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像冰块一样的凉。一时顾不得那许多,将人拉到床边,扯了被子过来将她整个裹住,然后温声安抚:

    “别担心,那只是梦。”

    “不是梦……不是梦……”青婳顾自呢喃着反驳,目光沉凝。说完,她自己也有些迷惑了。

    是了,那就是个梦。

    可偏偏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不断的纠正她:那并不仅仅是梦!

    她倒吸一口凉气,像只蚕宝宝一样缩在丝茧里。白日里刚刚晒过的锦被尚余着阳光和他的体温,她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微仰起小脸儿,水眸轻颤着望向萧承砚,“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我唤阿蛮起来陪你。”

    “不要!”青婳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

    梦里遇险的人是他,阿蛮在眼前,并不能让她心安。

    萧承砚淡淡叹了口气,终是拗不过的妥协:“好。”

    然后他送她回了西院的阁楼,帮她点上一盏小灯,看着她乖乖躺回床上,又帮她将被子掖好。

    他转身要走,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拽住,紧张的问:“你要去哪儿?”

    萧承砚回头瞧她,见她脸色依旧煞白,便耐心道:“我就在那边坐着。你安心睡,我既答应留下来陪你,就不会食言。”

    青婳将半张脸蒙在被子里点了点头,手缓缓放开。

    屋内一灯如豆,亮在琴案前,萧承砚移步到案后落座,轻轻阖上眼,犹如入定。

    才没过须臾,就听那边又传来微微颤抖的声音:“你还在吗?”

    刚刚他为她落下了床幔,是以当下她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萧承砚缓缓将眼睁开,应了声:“在。”

    她却似有些得寸进尺:“那你……能时不时出点声么?”

    萧承砚目光朝床的那侧轻瞥了下,随即收回,一只手抬起在伏羲琴上轻轻一拨,仅凭一根单弦竟也奏出了悠游柔转的美妙声音。

    这便算是对她的回应了。

    青婳终于沉下心来,嘴角噙着淡淡的满足阖上了眼。

    帐外不时传来悠悠琴音,他的技巧老练圆融,汩汩韵味券券而来,丝毫不叫人觉得扰了清梦,反倒有安神助眠之效。

    很快帐内的呼吸声变得清浅起来,青婳睡了。

    萧承砚起身时凳子未发出一丝声响,他轻步移至窗畔,望着窗外的月一径出神。

    其实此刻他可以离开,但是他却不想食言。就这样孑然立于窗前,与月共对,直至天边星光寥邈,河倾月落。

    天亮了。

    因着昨夜的一番折腾,青婳身心疲乏,这一觉竟是睡至了午时。醒来时,只阿蛮在房里候着,萧承砚已不在了。

    “夫君何时离开的?”她揉着眼问。

    阿蛮一行帮她准备盥洗,一行笑着回道:“早上奴婢过来后,公子才行离开。”

    青婳面上一红,嘴角却是按不下那弧度:“他可有说什么?”

    “说明日便要带着娘子去踏秋了,叫娘子今日好好挑选衣裙,盛装打扮,可莫要叫别人家的娘子给比下去了~”

    见阿蛮说得认真,不似玩笑,青婳撑着床有些迷糊的蹙起娥眉:“这当真是他说的?”

    “当真”笃定的说出这二字,阿蛮突然顿了下,这才俏皮的将后半句补上:“是奴婢说的。”

    “你!”青婳着恼地举起手来,最后却只是轻轻的落在阿蛮手上,她突然转了心思,“你说的也对,夫君难得带我出去一回,的确不能落了他的脸面。”

    萧承砚那样俊极无俦出身清贵之人,想来人人都会好奇他娶了位何样的小娘子。毕竟打从成亲后,她便从未以他夫人的身份出过大门。

    这回出门,她定要为夫君长脸才好。

    这般盘算着,青婳便不思茶饭,整个下午都在房里挑衣裳。好在这些日子萧承砚叫人接连送来了十几套衣裳,足够她显摆。

    眨眼便到了翌日清晨,青婳早早起了床,将精心挑选的一套琵琶襟绣云霞的月华裙换好,款款坐到铜镜前,由阿蛮为她绾发。

    通身藕荷底子的雨丝锦,将她肤色衬得如玉耀一般灼灼动人。阿蛮一边拿梳篦为她通发,一边忍不住盛赞:“娘子今日当真娇媠旖旎,只怕公子过会儿见了便要把持不住!”

    “把持不住?我们过会儿可是要去双陀山,听闻那里的道观很是灵验。”

    今日青婳心情出奇好,是以也不计较这小丫鬟的言辞不当。

    阿蛮“哦”了声,心想去那种地方的确不合适开这种玩笑,便不敢再瞎胡沁,只安分认真的继续为青婳绾发。

    待青婳打开房门要去前院找萧承砚汇合时,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等在了门外的廊上。

    她微微怔了怔,既而勾唇一笑,将满心欢欣染上眉梢,唤了声:“夫君。”

    近来萧承砚也不再似之前那样不苟言笑,唇角展平,大方的伸出一只手来。

    青婳正纳罕,就见他视线下移,落在她委地的裙摆上。

    的确,今日这身打扮下木梯是有些难为她了。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来,搭在他温热干燥的掌心,由自家夫君搀扶着下了木梯。

    然而这本该美好难忘的一天,却被不肯作美的天公搅了局。

    二人刚登上马车,就见头顶彤云簇涌,大有将雨之势。

    青婳不禁暗道要坏事,脸色比天色更先雨泣云愁起来,转眼看向萧承砚,“夫君,要落雨了,不然就……”

    “改日”二字还未说出口,话头就被萧承砚截断:“春赏百花冬赏雪,夏听蝉鸣秋听雨。各个节气本就有不同风情,皆是助兴之景,又何需介怀?”

    他唇边的弧度轻轻扬起,青婳恍然意识到是自己太没情调了,于是赶忙改了口,“我是说,不然就带上两把伞。”

    她刚刚想说的是什么,萧承砚自是都明白,只是当下也不拆穿她,忍不得雅笑出声:“放心,车里都备下了。”

    他的笑带动着胸膛震颤,摆明了然一切,青婳略显苍皇的眨巴眨巴眼,觉悟到自己那点小心机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

    马夫高扬起马鞭,两匹马儿打了个响鼻,便争先奔驰起来!

    地上的沙尘被马蹄扬起,正欲弥漫,便被裹挟着绵密雨丝的风一打,镇压了下去。

    双驼山,曾有两座道观,一坤一乾,分别建在两座孤峰之上。

    后来,先皇后被贬为庶人奉旨赴坤冠清修,不久后突然走了水,将那座道冠烧了个殆尽。

    是以这二十年来,双驼山便只余一座乾冠孑然屹立。

    这些是一路上青婳从萧承砚口中得知的,只是她模糊记着,在他说起这些之前她好似也对此事有印象。至于是从何处听说来的,倒是忘了。

    马车沿着盘山坡道缓缓行驶,却仅能将二人送至半山腰处,再往上愈发陡峭,马车便上不去了。

    好在此山并不算高,雨势也恰巧收了,青婳被萧承砚扶着拾级而上,半个时辰后终于登顶。

    转身望向山下,青松、红枫,还有黄灿灿的麦浪,诸般风景齐揽入眼底,青婳一时情不自禁,“好想大喊一声。”

    因着下雨,左右附近没什么行人,萧承砚便由着她放纵:“喊便是。”

    一双手拢成喇叭状罩在唇边,青婳深深蓄了一口气,而后大喊道:“萧——承——砚——”

    她被关在那座小院这么久,此刻方觉一身轻松,郁气真正得到了排解。

    身边人淡声回应:“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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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留王霍徊景自少年时便南征北战,十年沙场功勋赫赫,名震朝堂与边陲。奈何百战一疏,在吴地一役上却吃了个大亏。

    他误饮毒酒,中了敌国小公主温奺的“美人计”,成了那妖女的入幕之宾。

    醒来时,他衣衫不整,身心俱疲,她却捧一条白绫在耳边哭啼不止……直到他答应不杀吴国皇室,她才终于消停。

    十拿十稳的征伐,变成了议和。

    回京后,霍徊景夜不能寐,想着那妖女虽毒,到底是个女子,日后该如何安身?不妨他就大度些,在王府偏院给她寻个容身之所。

    可还不待他去接,就听闻人已入了京城,进了皇宫。

    霍徊景将温奺拉至御花园山石后:“你进宫做什么?”

    温奺将他甩开,拿帕子赶紧擦擦手背,晏然自若:“自然是来向圣上谢恩的。”

    “放过你们吴国的可是本王!”

    “可王爷的恩,已谢过了~”她眨巴眨巴长睫,一脸两不相欠的从容。

    霍徊景面沉如水,原来那只是一场交易?他本以为她至少会存一丝念想……

    抑着情绪,他冷声告诫:“想入后宫,难逃验身。”

    温奺将帕掩在唇畔,对这热心提醒付之一哂:“我自来恪守闺礼,男女大防从未逾越分毫,既是完璧,又何惧验身?”

    说罢,她身姿款款的绕过他走了。他却如一尊泥塑木雕杵在原地。

    她是完璧?

    那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