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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薛倩大闹造纸厂

    赵建芳上班后坐在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事做,她看了一会报纸,也觉得无聊。正想到三车间找王艳华摆摆龙门阵,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她拿起话筒问道:“你好!朝阳纺织厂,请问你找谁吗?”

    电话的那一头回答道:“你好,我想找一下厂里的赵建芳。”

    赵建芳听到听筒里的声音就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了,这个声音她是太难忘了,她这辈子也都忘不了这样的声音。接到他的电话,她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已经平静了近十年的心又荡起了涟漪。她有一股想立即见到他的冲动,可她也有点畏怯,她害怕她会重新爱上他。她想到她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而且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一个很爱自己的丈夫。她很矛盾,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有点手足无措,手里拿着的话筒在颤抖,手心已经出汗。

    电话那一头的他看话筒里没有了声音,他已经猜到接电话的人是谁了,况且他也熟悉赵建芳的声音。

    话筒里又传来了他的声音:“哦,你不就是建芳嘛,我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她的心很乱,她不敢在话筒里说话,她想控制住她的情绪。她不说话,他在话筒的那一头有点着急,又传来了他焦虑的声音:“建芳,你怎么不说话呢?你怎么了?我知道接电话的人是你!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她的心绪更乱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应该说什么话,她搁上了话筒。

    周林军听到筒里传来了盲音,他知道赵建芳把电话挂断了线。

    没有几分钟,清脆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赵建芳提起了话筒,听筒里还是他的声音:“建芳,是我啊!我是周林军,我马上就到你们县了,你说请我喝茶的呢?今天有空吗?我今天到你们县城里的一家企业有一点业务要谈,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赵建芳顿了一下,她没有立即回话,她想平复一下心情。她也想想好了她要说的话再说,大约顿了一分多钟,她对着话筒说道:“哦,是你啊,我还以为谁呢。刚刚信号不好,电话线信号断了。还有,今天我家里可能临时有事,晚上再说吧。或许你到时候没有空也说不定呢!”

    赵建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在扑扑地乱跳,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可她不想被他轻看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还在念着他。她表面上装着矜持,可她的心已经出卖了她。她怎么能没有听出他的声音,又怎么能没有时间呢?她太想见到他了,说了这么多违心的话,她的脸上开始发烫,脸上的温度在慢慢地不停地在升高,她觉得她的血液都快要燃烧了。

    话筒里又传来了周林军的声音:“我现在在车上和你在通话,一会车就到你们的县了。我今天把这项业务谈完了,晚上我早一点到你厂的大门口等你,你就不要爽约了,安排一下时间吧!”他的话似乎很强势,说话的语气象是在命令她,没有想和她商量没有想得到她同意的意思,就像是他对厂里的下属员工交代任务一样。

    她喜欢听他这样说话的语气,她觉得张红军不管是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和她商量,都是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没有主见,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她都听腻了,只有他刚刚说的话才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她喜欢他的强势。她对着话筒,没有再犹豫,爽快地说道:“林军,那我就早一点下班,晚上就在厂门口等你。”说完她就挂上了电话,她还是没有控制得了自己,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她虽然搁上了电话,可她还是有很多的话想对他说。挂上了电话她又是一阵莫名的兴奋。她的脸上还是**辣的,温度还在不断的升高。她拿出放在包里化妆用的镜子看了看她的脸,她的脸好像被血洗过一样,她的心也在不停地快速地捶击着她的胸口。

    她办公桌上的电话的电话铃不知道是不是坏了,早上接到周林军一个电话后就再也没有听到电话的铃声,这一天也没有电话的铃声来打扰她了。平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一天都会响上几次,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难道真的是电话铃坏了不成?这一天赵建芳觉得特别的无聊,觉得这一天的时间也变长了,看了几页报纸,已经记不清报纸上看过的内容了。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静谧得让人感到空虚、寂寞,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可听,这样的声音更显得她办公室里的死寂,这样的声音也让她觉得很烦躁,她又翻了几遍放在报夹上的报纸。

    工人下班后从她办公室门前经过时说话的嘈杂声告诉她,她该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她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石英钟的音乐声终于在这个整点又响了起来,她今天数了很多遍这样的音乐声,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她还是抬头仔细地看了看钟上的指针,她怕把时间给弄错了,耽误了她下班的时间。她快速地脱下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急促的脚步跨出了厂里的大门。

    横在她眼前的马路上,汽车不停地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她不停地转着头向马路的两个不同的方向寻找着,寻找有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能停在她的面前,可她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一辆颜色相似的车能在她的附近停下来。她等得有点焦急。

    这个小城的初夏都是凉爽的,炎热的天气一般都会来得很迟,可今年这个夏天的初夏特别的炎热,炎热的天气来得特别的早。都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了,可太阳光还是很**,闷热的空气还是让人难以忍受。褪了颜色的浅灰色的水泥马路路面被太阳晒得都发了白。虽然她撑着太阳伞挡住了太阳光的照射,可汗珠还是从她的脸上不停地滚落下来。她的心里也在不停地在咒骂着这样的鬼天气。她多么希望今天能下一场雨,让气温降下来,让她能凉爽舒服地站在这发烫的马路上等待着他的出现。她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一辆黑色的车在她的面前能够停下来。她想他今天怎么会迟到了呢?以前在学校时,他每一次约她从没有迟到过,都是早早地就等在了学校的女生宿舍的下面。她为他编织了很多个迟到的理由:或许今天他的业务谈得不顺,还正在谈;或许他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事给耽误了;或许······她为他编织了很多个“或许”。她希望天能快速地黑下来,或许要等到天黑了他才会来接她;天黑了也能提醒他接她的时间已经到了。

    当天边最后的一抹晚霞也被染成了黑色,她还是呆呆地站在被汽车带起满是尘土的路面上。路灯也都亮了起来。从她面前驶过的汽车的汽车灯光有点炫眼,她在注视着每一辆从不同方向向她身边驶过的汽车,可一辆辆过去了,都没有在她身边停下,都呼啸着从她面前一擦而过就消失在这黑色的夜色里。她等得有点焦虑,她担心他会出事,可他又能出什么事呢?又过了好一会,一辆车的前大灯变了几下光,喇叭也响了几声停在了她的面前。从车里出来一个她熟悉的那个身影,她的心猛然地狂跳起来。她很想立即跑上去拥抱他,她怕他会消失,怕他会消失在这个黑色的夜里。可她又不敢这么做,因为在她的身边有着无数双世俗的眼睛在盯着她。她站着没有移动脚步,可她的心早已经扑了上去。那个身影走近她时,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周林军走近赵建芳时,对她说道:“建芳,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晚了。今天的业务谈的不怎么顺,刚刚才谈完。现在我们上车吧!”他说完帮她拉开车门,很绅士地用手帮她挡住车门的上边框让她安全地坐到了车里。

    车一会驶到了一家饭店的门口停了下来,周林军示意驾驶员把车开走了。他想牵着她的手进入饭店的大门,她有意识的拒绝了,表现出了她并不想要的矜持。她不敢牵周林军的手,因为这个饭店里很多的服务员都认识她,她经常的陪客户来这里吃饭,饭店里的服务员和老板都已经熟悉她了。不过她离他很近,肩并肩地走进了饭店的大门。一个女性服务员很有礼貌地问她有没有定座?服务员又把她这次来他们的饭店当作带客户来吃饭了。周林军告诉服务员他需要一个安静一点点的包厢。服务员把他们带进了二楼离楼梯很远的一个包厢里。他们坐下后他帮她点了几个她很喜欢吃的甜菜和几个炒菜,一瓶红酒,然后把菜单送到她的手上,柔情地问她再需要点的什么,她看了看,她说不需要了。服务员退出了包厢。

    “建芳,这些年没有看到你,你还是这样的漂亮,还是如天使一样。”周林军说道。他的话或许有恭维的成分,或许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反正他说的话都是她喜欢听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话是否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奉承。

    “林军,不要说违心的话了,大家这么些年没有看到彼此,大家都老了。这么多年没有看到你,你学会恭维女人了,还说得这么没有分寸,什么还如天使一样?你真的学坏了。不过象你们在商海里混的,哪能不会说几句违心的恭维话呢?都是社会教坏了你们这些人。”赵建芳说道,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听他这样赞美她,明知道是恭维的话,可她的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建芳,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出自我的肺腑之言,一点点虚的话都没有。这么些年了,我就没有认为有其他女人漂亮过,你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女神。”周林军一本正经地说道。他说这些话时候脸上没有一点点笑容,显得很认真,就怕她不相信似的。

    “好了,周总,随便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现在说这些话也没有用了。现在我已经结婚了,也有了一个八岁的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个爱我的丈夫,再说这些恭维我的话就是再动听也不会打动我了。我猜我们分了这么些年,你也一定结婚了,现在这些赞美我的话还是回家说给你家的那位听吧!我现在再听你的这些话都有点肉麻了,我们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你我了。当年我最喜欢听你对我说这些肉麻的话了,可时过境迁,再听这些赞美我的话也不是那个味了。”赵建芳说道。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好像头脑还是很清醒很理智,可她还是喜欢听他这样说,她觉得顺耳、动听。她还是和以前在学校时一样的喜欢听他说赞美她肉麻的话。

    “建芳,我不是在说一些违心的话在给你听,我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没有一句话是恭维你的。哦,你以后也不要叫我什么周总了,这样叫我就显得生疏了,你还是叫我林军的好,我们虽然不能成为夫妻,至少我们还是要好的同学关系,还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吧!你就叫我名字吧,这样我听了也觉得亲切。我再告诉你吧:我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呢。不是我不想结婚,这些年来,我就没有看上过别的女人,我的心都被你占据了,我说了这些话也不知道你信不信?不过,不任你信不信,我都要说给你听,我只有说给你听了,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些,这些话憋在我的心里已经憋很多年了,也没有机会说给你听。如果我今天不对你说,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我相信我会把自己憋疯的。”他用扇情的声音对她说道,他说完还使劲地挤出了几滴眼泪,然后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反应。

    赵建芳听到周林军说他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就如一道闪电击穿了她,她震惊了,差点就晕了。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多年了对她还是这么的一往情深。如果能回到从前,她情愿去死也不会和他分开,也不会犯下这样的过错。可她已经结婚了,这是不辩的事实,她再也回不了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虽然很自责、内疚、后悔,觉得欠他的,伤害了他。但他的话还是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窃喜,世上还有对她这么死心塌地的男人,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是多少女人的奢望啊!

    “林军!你刚刚说你还没有结婚,你没有在骗我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欠你的我这辈子也还不了了,我真的不希望你在骗我······”赵建芳说道。她虽然已经相信他的话了,可他这么多年没有结婚就是因为没有忘了她,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话,而是她不愿意相信他的话是真的,是因为她不愿意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建芳,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可以这样说,我是说过不少的假话,尤其在这个商业气息很浓、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谈业务,是不可能不说假话的。不过,建芳,我从没有在你的面前说过半句假话,我也没有想过要骗你。这么些年了,我被父母安排也去相过亲,可就没有我看上的女人,不是因为她们不够优秀,而是我就没有想过去接受她们,我的心全部都被你占据了,在我的心里实在是没有地方能容得下她们。”周林军说完又挤出了几滴眼泪,显得很痛苦。

    赵建芳忙抽了几张面纸替了过去,她被他的话真的感动了,她彻底的相信了他的话。她的鼻子一阵阵的酸,心里也是一阵阵的酸痛,眼眶里注满了泪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林军,你还是找一个女人结婚吧!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伤害了你。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你幸福了也能减轻我的罪恶感。我真的不希望你不幸福,我现在的生活过得也挺幸福的,我老公特别的爱我,我也爱他。”赵建芳说道。她的声音有点低沉,眼圈红红的,他的话让她感到心痛。

    服务员把菜端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走了出去。

    周林军接着说道:“建芳,我不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感到孤独。有时候我也想找一个女人结婚算了,可我就是做不到把你忘了。我每次想随便找一个女人结婚的时候,总有你的影子在我的眼前,我对其他女人已经无法投入我的感情。我生活的周围也有女人向我抛来橄榄枝,可我对她们没有一点点的感觉。我在想,除了你或许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对其他的女人动心了,这也是我的悲哀,其实我也并不想这样,可能这也就是我的宿命吧!”周林军说道。说着他用她给他的面纸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又挤出了几滴涂在了脸上。

    “林军,你可不能这样,你这样做就更加重了我的罪恶感。我不知道我们的分手会对你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如果知道,我也不会和你分手了。如果我知道现在的你会有这样的痛苦,那我一定会坚持与我的父母进行抗争下去。当然历史不能重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们都面对现实吧!林军,真的,真的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原谅我对你犯下的错!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一定会非你不嫁,就算去死我也不会让你这样的痛苦下去。”赵建芳抽泣着说道,她的心就像针刺的一样的痛。

    “建芳,你不要这样说,我不怨你,这就是命,我相信命。一个人的命运老天早早就为你安排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了。你自责,我的心也会难过的,我希望你天天开心,我希望你能幸福,你幸福了我也会为你开心的。”周林军说道。他说完用餐巾纸又擦拭了一下眼睛,他的脸上似乎已经没有眼泪,可他还是很悲痛的样子。

    他的话让她抽泣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啪地向下掉。他抽了几张餐巾纸后挪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他用左手为她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右手把她揽在了他的怀中。他托起她的脸,深情地看着她,欣赏着,像是欣赏着一件绝世的奇珍异宝一样。他的呼吸开始变粗,她也开始呼吸急促,喘着粗气,她的胸部开始有节奏地快速地一起一伏起来。他的左手已经不帮她擦眼泪了,慢慢地向她的胸部移动着,四片嘴唇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她感到全身都酥软了,她的脑子一阵眩晕,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他的手在她的胸部不停地轻轻地搓揉着,像是母亲怀中喝奶的孩子一样。过了很长时间,她好像突然的清醒了一样,她用力推了他一把,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她整了整已经敞开的衣服,快速地扭好了几个被他解开了的纽扣。急切地对他说道:“林军,我们不能这样,我已经结婚了,我已经有了老公有了女儿。我不能这样做,我们不能这样做。这样做我会害了你的,也会把你我拉向深渊。你要忘记我,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你白头偕老的女人,我们不能这样,你原谅我吧!”赵建芳挣脱了周林军的怀抱后快速地跑到方形餐桌的对面坐了下来,她整了整已经有些乱了的头发。可她的呼吸还是没有回复到平时的状态,丰满的**还是随着呼吸的一吸一呼的频率快速地在她的胸前跳动着,十分的惹眼。

    “建芳,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是没有办法控制得了我自己,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好像是一个行尸走肉的人。我每天都把时间排得满满的,尽量不去想你,可还是做不到不去想你。我很努力的工作,用工作来麻痹我自己,让我没有时间去想你,只有这样我的灵魂才能有片刻的安宁,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我不去想你!”周林军对赵建芳用恳求的声音说道,他的声音带着悲伤,带着痛苦,带着委屈,他想得到她的同情。

    “林军,你看饭菜都端上来这么久了,再不吃就凉了,我们还是吃一点点吧!你不是说你今天请我吃饭的吗?你不吃我怎么吃呢?我们一起吃吧。”赵建芳说道,她故意岔开了话题,她不想再流眼泪了,她怕她哭红了眼睛回家被张红军发现。

    “我,我······好吧,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周林军说道。他还想说点什么,可被她打断了,也没有能再说下去。他为她倒了一杯红酒,又为自己倒上一杯。

    “我不喝酒,你喝一点点吧,晚上少喝一点红酒容易入睡,也能软化血管。”赵建芳对周林军说道。她拿起筷子夹了点西芹送进嘴里。

    “那我就喝一点点的酒,你吃点饭吧!晚上还是吃点主食好。我不想吃饭,我中午的时候吃了不少的饭了。”周林军说完就端起了酒杯啜了一小口,然后放下酒杯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还想说点什么话,可话没有说出来又噎了回去。

    “林军,你以后还会遇到好的女人的,还是娶一个吧!天下不是没有好女人。我不能不说你不是执着、专情,但也要说你是死心眼,是你太爱钻牛角尖了。你这样会错过很多好女人的。你总会要老的,人老了就需要有一个伴了,有了伴就不会孤单了。”赵建芳说道,她看了看周林军,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也很无奈。她想帮他,可不知道怎么帮他才能让他不再死心眼,她是真心的希望他再找一个比她自己更优秀的女人来照顾他以后的生活,只有这样她才能减轻她的罪恶感。

    “建芳,你不要为我操心了,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好,你幸福了我也会为你开心的。你是真的不了解我,我是不容易喜欢上别的女人的,如果我会轻易的喜欢上别的女人,在离开你的这些年里我应该早就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周林军说道。

    赵建芳放下了碗筷,说她已经吃饱了。周林军叫来服务员,掏出信用卡让服务员去结了账。

    赵建芳看了看手表,虽然时间还不是很晚,可她出厂门时都忘了打一个电话给张红军,以前她有应酬时她都会提前打一个电话告诉张红军一声的。周林军让赵建芳再坐一会再离开,赵建芳执意起身,周林军才勉强地和她一起走出饭店的大门。周林军拿出放在包里的手机刚要打电话,他看到他的车就停在外面的马路边,驾驶员就站在车子的旁边在等他们。

    赵建芳和周林军走近车子,他为她打开车门很绅士地示意她上车,她也没有矫情地不坐他的车,而是很大方地上了他的车。

    张红军和张菲等了很长时间还是不见赵建芳下班回来。张红军看张菲肚子饿了,对张菲说道:“如果妈妈有事不回来吃饭就会打电话回来说一声的,只有大家一起吃,饭菜才香。”可是他们等到饭菜都凉了也不见赵建芳的身影。张红军看张菲的肚子也饿得呱呱的叫了,就让张菲先吃了晚饭后洗洗上床先睡了。他还是等赵建芳回来一起再吃。他还是耐心地等着,等着门外他听熟悉了的那个脚步声。等一会时间他就会出门去看一次。他心想,一定是她在厂里加班了,忙得脱不开身才没有打电话回来。

    张红军想去马路上去等她回来。他到张菲的房间看了看,女儿已经睡熟了,女儿匀称有节奏的呼吸声使他感到他很幸福。他俯身轻轻地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又轻轻地关好了女儿的房门。

    他家后面的马路上的那盏路灯不知道怎么就坏了,一连几天也不见有人来修。路的两边长满了杂草,气温升高了杂草疯长,很是茂盛,长得高的已经和人一样高了。没有路灯,从远处看这些杂草,就像是高矮不一的士兵在列队。他站在马路上也像这些“列队的士兵”一样站着,任凭蚊虫在他身边跳舞歌唱。他看着从他身边经过的每一辆汽车和自行车,如果单独骑车的是女人,他会看得特别的仔细,就怕看错过了,当骑车的女人不是赵建芳时,他会有一点点的小的失望,然后又在等着下一辆经过的自行车。

    一会有辆汽车在离他几十米处停了下来,他看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从这辆车里走了出来,女人的身影很像他的老婆,而这个男人的身影他好像也在哪里见到过的,因为离得有点远,又没有路灯,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脸,他也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男人的身影的了。他隐约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又听不清楚。那个女的向他这个方向走来,而那个男人又进入了轿车,车子很快就开走了。那个女人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变得慢慢的清晰起来。他有点诧异,这个女人怎么会是自己的老婆呢?而且是一个男人用轿车送她回来的。他想,一定是老婆又有应酬了,太晚了,客户送他老婆回来的。他不会多想的,因为他和赵建芳结婚这么多年了,她从没有过什么绯闻,更不用说背叛他了。

    赵建芳看到张红军站在路边等她回来,她先是一惊,不过她庆幸她刚刚下车时和周林军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她又有点感动,他对她总是那么的关心、细心、体贴,每一次她加班回来迟了他都会在路边等着她,她虽然习惯了他的体贴、关心、细心,当她看到他站在路边时她还是有点感动。

    赵建芳回到家中看到饭菜还在饭桌上放着,女儿已经睡了。她说她应酬时已经吃过了。她知道他还没有吃,因为他每一次都是等她加班回来后才一起吃,他从没有例外过,她相信他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她看时间已经晚了,她让他一个人吃,她帮他去热菜。

    张红军刚刚看到赵建芳是从一辆轿车里出来的,而且送她回来的那个男人的身影还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忍不住问道:“建芳,我刚刚看到你是从一辆轿车里出来的,而且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的身影我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的,他是你的同事吗?”他虽然在问她,可他没有怀疑她的意思,只是好奇罢了。

    赵建芳也不清楚张红军是不是对她和周林军有疑心了,但听张红军这样说,她还是很小心。她想,周林军是她的同学,张红军怎么可能对周林军的身影熟悉呢?或许是他用柔软的语气在拷问她,或许就是随便一问罢了。赵建芳回答道:“你一定是看错人了,刚刚送我回来的是我的客户,你怎么会认识他呢?你一定是看走眼了。或许你在纺织厂的时候见过他也不奇怪。”

    张红军又说道:“建芳,我不骗你,虽然在几十米外看到他,可我是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的身影的,如果再近一点我看清他的脸,或许我就能想起我是在哪儿看见过他的了。”

    赵建芳听了张红军的话,她在心里已经能确定张红军没有证据证明她有事了。所以她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她也有点不耐烦他的问话,说道:“你想问什么呢?不要疑神疑鬼了,那个人真的是我的客户。刚刚送我回来的又不是李志林,你是不会认识的,就算认识又怎么样呢?”

    张红军看赵建芳有点不耐烦,有点急了。他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罢了,没有质问的意思,他也不想把气氛弄僵了。他那样问赵建芳确实有不信任她的意思,也难怪她会跟他急。他连忙说道:“对不起,老婆,我也就是好奇随便一问罢了,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今天也是辛苦了,先洗洗休息好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赵建芳接着说道:“对不起,老公,我也错了,今天忘了给你打电话了,下次一定记住。”赵建芳看张红军没有怀疑他的意思,也改变了对张红军的态度,这样也能瞒天过海。

    张红军吃过晚饭后把碗筷洗涮干净就上床休息了。他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有点意外,赵建芳已经把早饭弄好了,等着他和张菲起来吃了送张菲去学校。以前都是他先起来烧早饭等赵建芳和张菲起来吃早饭的。今天她却在他之前就醒了。他看了看闹钟,原来闹钟被赵建芳关了。

    张红军上班发现近段时间他的老板刘春凤向销售科跑得可比以前勤快多了,以前是十天也难得跑一次,现在有时一天就能跑两次。销售科里的人都觉得他们的厂长变了,变成了一个按时在销售科里上下班的销售员了。

    一天早上,刘春凤刚刚上班不久就向销售科这边走来,她今天到厂里也是比较早的一天。工人正常的上班时间还没有到,销售科里除张红军一个人来上班了,其他销售员都还没有到。刘春凤走近销售科时就听到张红军和一个女人在说着话,张红军正在说:“薛大小姐啊!你如果是闲得实在太无聊了,还是找一份实在的工作,这样就会过得充实的,也不会这么无聊的到处跑了。你这样来找我玩,我也没有空陪你玩啊!我现在可不比在你妈妈的厂里上班了,在你妈妈厂里上班,你耽误了我的工作那还不要紧,我还能拿到工资。现在我们的老板也会经常的来这里检查我们的工作的,如果看到我不好好的工作,在陪你聊天,到时我就会被厂里辞退的。到那时候我就真的要出去讨饭了。薛大小姐啊!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这个穷人在这个厂里再混点工资吧,我一家人都等着我的工资回去呢!”张红军的话说得可伶兮兮的,就好像他是生在旧社会一样。

    刘春风听到张红军的话又要气又要发笑。她要发笑的是张红军说得可怜兮兮的,就好像他生在旧社会一样。她气的是她听到有女人在和他聊天,她感觉到她的心被莫名其妙的突然的被刺了一下,所以她感到心痛。刘春凤听到张红军和薛倩的聊天的话也就已经知道了在销售科里的这个女人姓薛,也猜出了她就是薛秀兰的女儿薛倩了。她其实早就听说过张红军在服装厂时的那些感情趣闻了,当然也就知道有薛倩这个名字这个人了。

    张红军刚刚说完,就听到薛倩大声地说道:“死猪笨猪张红军!不要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我今天也就是来找你聊聊天,看看你罢了,又没有影响到你工作。你没有空陪我玩就算了,你工作你的,我又没有要求你什么,我要求你与我好了吗?还说出这么多的屁话!我今天就懒在你这儿玩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薛倩的话明显是在赌气说的气话而已,不过她却真的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她说完就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在张红军办公桌的旁边坐了下来,撅着个嘴,好像是被大人刚刚骂过的孩子一样。

    刘春凤听到这里她跨进了销售科里,她刚刚跨进门就说道:“销售科里谁这么大声的在朗朗?还要不要工作了?”张红军听到刘春凤的话慌忙地站起来,忙向她介绍:“老板,早!这是我的朋友薛倩,她是我在服装厂时老板的女儿,今天她没有事跑来找我玩的,我正劝她回去呢!”张红军心想,他说薛倩是他的朋友,来找他玩的,刘春凤多少总该给他点面子,不会为难薛倩的。

    刘春凤早就听过传闻,说过薛倩的任性和霸道,不过没有亲眼见到,总不敢相信是真的。今天正好被她遇到了,她确实觉得薛倩挺任性霸道的。她今天看到的薛倩是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的薛倩,她倒也想看看这位刁蛮任性的女人到底有多任性霸道。她把薛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对薛倩说道:“噢!我早就听说过薛大小姐的大名,如雷贯耳啊!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比传说中的还要漂亮多了,真的是一个美人胚子!今天真的是荣幸、荣幸、荣幸啊!薛大小姐既然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是不少男人的崇拜的对象。我想,薛大小姐一定有不少的男人追求了!哎!如果我是男人有多好啊!我也一定追求我们的薛大小姐!”

    刘春凤的话虽然好像是在夸薛倩漂亮,其实明显有讽刺的意思在里面,薛倩可不傻,因为她不是站在她妈妈的厂里,而是站在刘春凤的地盘上,也就忍着没有说话。

    刘春凤刚刚对薛倩说完,她接着又转过头来对张红军说道:“今天我们的张科长真的是不应该,怎么能冷落了我们这位大美人呢?张科长也真是的!不懂得怜香惜玉!如果我是男人,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妹妹来找我,我高兴还都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工作呢?你张大科长倒好,竟然冷落我们的这位薛大小姐,真的不应该啊!”张红军知道刘春凤在讽刺调侃薛倩,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是端着刘春凤的饭碗,也就这么忍气吞声着一言不发。

    刘春凤看张红军和薛倩他们俩都不说话,她越说越起劲了,刚刚对张红军说完又转过头来接着对薛倩说道:“薛大小姐啊!我们其实还真的是有缘!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在服装厂里把我们的张科长得罪了逼跑了他,我们厂也不会有像张科长这样的人才了,这个事还是真的要谢谢你的了!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个饭,就当我谢谢薛小姐了,薛小姐你看怎么样?”

    刘春风这哪是在感谢薛倩要请她吃饭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讽刺挖苦她。薛倩虽然刁蛮任性,可她可不是傻子,她看刘春凤的话是在故意的讽刺挖苦她,她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不过她虽然心里的怒气大极了,可脸上还能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容对刘春凤说道:“刘厂长,我们又不认识,我吃你什么饭啊?而且我又不是穷得没有饭吃了。刚刚你的话我就听不懂了,我是来找张红军的,又不是找你的,你挖苦我做什么?难道你也喜欢张红军,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了,也在吃我的醋不成?如果你不高兴我来你的厂里玩,我现在就走好了,谁又稀罕懒在你这个破地方,你还把你这里当成是皇宫大院了不成?喂,我倒还要问问你了,怎么我喜欢张红军你也会喜欢他呢?难道天下就张红军一个男人了不成?你怎么不出去找呢?马路上的男人多了,你想要多少有多少!你可以一天换一个不同样的,又何必和我抢呢?你是不是还打算准备吃独食了?”

    刘春凤听薛倩骂得这样难听,心里的怒火就像是冬天草原上的野火在熊熊燃烧着。可她也和薛倩一样,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脸上挂着奸笑,对薛倩说道:“呵呵,薛大小姐,说猜错了,我没有喜欢我们的张科长,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张科长是有家室的男人?你连一个有家室的男人都不放过,你的口味还真的与别人不一样,怎么就喜欢别人玩剩下的呢?你真的看错我了,我怎么会吃你的醋呢?你真的是会抬高你自己的身价,谁会和你一起竞争呢?自抬身价!我才不会像你一样贱得一点点没有素质死皮赖脸地盯着一个有妇之夫呢!而且人家不喜欢你,你还死皮烂脸的往上贴!”刘春凤骂得更难听了,她而且骂得还没有刚开始含蓄了,直接的骂在了明面上。眼看着一场激烈的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张红军看刘春凤和薛倩之间骂得这样激烈,他吓得一句劝阻的话也不敢对她们俩说。

    刘春凤还没有等薛倩来得及回骂,她一时兴起,又接着骂道:“我就是真的喜欢不喜欢我们张科长又怎么了?这是你可能管的了的事吗?你这不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再说了,我就是真的喜欢,可没有像你一样的没有素质,我可没有像你一样要求张科长回家离婚。我喜欢也就是暗恋放在心里罢了,可不像你这么不要脸,这么张扬,还跑到别人的厂里来胡闹,你觉得你这样做有面子吗?这就叫贱!”刘春凤一时骂得兴起,把她心里的秘密都说了出来,这下她这段时间经常的跑到销售科里来,本来其他人也就是奇怪罢了,现在倒是有了标准的答案了。

    薛倩也不是一个好染的主,你骂了她她可不会欠账的,她对刘春凤骂道:“我不要脸张扬又怎么了?你暗恋是不张扬,可你是闷骚啊!不知道你心里有多难过呢,就像狗子发情一样,心里猫抓似的,难过了还说不出来,你知道怎么解决吗?去找夜总会的男妓啊,或者你就直接的去弄一条狗回来解决好了,这样还都没有人知道,还保住了你的名声。还说是什么狗屁暗恋呢?我呸!你这不也是在喜欢有妇之夫吗?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呢?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还说我不要脸呢!你这不是也是和我一样的不要脸吗?你心里还不就是想巴不得现在就和张红军睡一觉才满足呢!还装淑女呢!不要脸!你以后就不要装了!也不要再说别人了,我喜欢张红军又怎么了?我敢大胆的说出来,你呢?你这叫虚伪、闷骚!这才是真正的贱呢!”

    刘春凤被薛倩彻底的激怒了,可她又找不出什么最难听的话来骂薛倩,也只有指着薛倩的鼻子骂道:“我现在不想与你这种不要脸没有素质的人再说什么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我的厂里。如果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你来我的厂里,不要怨我打断你的狗腿,快滚!不然让保安对你不客气,快滚吧!”

    她们吵着吵着已经走到了销售科的外面。这时候销售科里的其他人也都来了,他们一边推着薛倩向大门口推去,一边拉开了刘春凤,把刘春凤向销售科里拉。

    薛倩接着骂道:“贱人!你就不要这么神气了,谁要赖在你这个贱人的这个破厂里了?你就是请我来我还不会来你这个破地方呢!还说我没有素质,你素质好吗?素质好也不就是跟泼妇一样地在骂人吗?被我说中了就这样像个泼妇一样,你这个贱人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呢?”薛倩骂着走着就离开了销售科,离开了造纸厂。

    销售科里的人也吃了一惊,他们的老板原来一句脏话都不会说的,现在骂起人来也是有板有眼的。

    刘春凤也被薛倩气得浑身发抖,脸上从红色变成了紫色,再也骂不出来了。销售科里的其他人看到刘春凤的脸上都变了色,他们也害怕起来,害怕刘春凤会出事。他们问刘春凤要不要叫救护车,刘春凤说不要紧,让她息一会就好了。

    刘春凤在销售科里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恢复了正常才回到她自己的办公室里去。张红军就好像被给吓呆了一样,脸无表情,什么话也不敢说,更不用说拉开她们两个人了。他站在销售科的最里面吓得也是瑟瑟发抖。让销售科里其他人看得,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一点点出息也没有。

    张红军自己也觉得他现在真的是胆小了,他也不知道他现在长大了反而为什么变得胆小如鼠了。他记得他小时候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怕,都不会担心后果的,现在他都有点不认识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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