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军贪污受贿被刑拘起来，最值得高兴的应该是张红军——张红军与周林军有着夺妻之恨。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这种仇恨是很难消除的，除非人死了入了黄土才能消除。现在周林军出事了，这怎么能不让张红军开心呢？

    王艳华把周林军的事告诉张红军后，张红军还是和以前听到他的事一样——脸无表情，没有表现出开心还是不开心，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哦”，这声音还是为了应和王艳华才发出来的。张红军听到这件事并没有感到开心，这倒不会出王艳华的意外，她自己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她也是出于同情，同情赵建芳的遭遇，她也是想帮助赵建芳才急着告诉张红军这件事的。

    周林军现在出事了，损失最大的就是赵建芳和周娴静了。周娴静是个孩子，她能有什么错？当然她最无辜了——早早就缺失了父爱。

    周林军在王艳华和张红军看来，他当然是个外人，他出事对于王艳华和张红军来说，他们当然不会有什么损失，他们完全可以袖手旁观，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他们要想没有损失，这前提条件当然是要他们做到袖手旁观，不要多管闲事才行。可周林军是赵建芳的老公，而赵建芳又是张红军的前妻，张红军和赵建芳之间现在还存在着一个砍不断的纽带——那就是他们共同的女儿张菲，这可是他们现实生活中已经存在的事实了，随便哪一天都不会磨灭消失的事实。现在就算张红军已经不爱赵建芳了，对她没有感情了，把她也已经看着是外人了，可他现在又不能不管她的事，就因为她是张菲的妈妈个缘故，他就不能真的袖手旁观。所以说，周林军出事，表面上看与张红军和王艳华两口子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实际上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张红军和王艳华一起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真正感受到了王艳华的大气与贤惠，他是遇到了一位既平凡又伟大的女性。很少有女人会对自己老公的前妻有这么宽容这么好的女性，这不完全是因为赵建芳在嫁给张红军之前就是王艳华闺蜜的缘故。王艳华不但对自己老公的前妻好，而且她对老公前妻留下的女儿也特别的好，一直都把张菲视如己出，这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够做到的了。她还不仅仅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好，她还很博爱，她对她周围所有认识的人都很有爱心，只要知道谁有困难了，她都会帮的，这更是一般女人所做不到的，这就是一个伟大女性的可贵的品质。

    王艳华看张红军听到周林军出事了也没有任何反应，她理解张红军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是怕她会吃赵建芳的醋，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如此的冷漠，不关心这件事，其实他的内心受煎熬着呢！她是最了解张红军的为人了——他是一个有着英雄情结，心地善良，热心帮助别人困难的人。虽然他小时候有点顽劣，但他这些品质在他小的时候就有了。在他小的时候，只要他看到别的小伙伴有困难了，他都会出手帮的，包括帮伙伴去打架，更何况现在有困难的是张菲的妈妈赵建芳呢。

    王艳华看张红军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但她并没有想放弃帮赵建芳的念头，那是因为她了解张红军的缘故。她想，她做的并非是无用功，她也就是给张红军一个台阶罢了。其实，张红军也就是在一个造纸厂里当一个小小的销售科长罢了，他能有多大能力帮赵建芳呢？——他又不是在政府部门里当官的，王艳华这不是为难他吗？而她自己却是纺织厂的厂长，她自己也没有能力能帮到赵建芳，何至于张红军呢？可王艳华她却不这样想。她觉得，她没有能力帮到赵建芳，张红军在造纸厂里的人缘很好，只要造纸厂里工人中有亲戚在政府里工作的，工人都会愿意帮助他的。只要张红军能帮得上忙，那也就是她也帮了，因为是她让张红军去找人帮忙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她也问了很多同事，虽然没有帮得了赵建芳的忙，现在张红军帮不帮得成，她也只能尽他们自己的力了。

    王艳华心里还在想，刘春凤虽然没有能嫁给张红军，可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她应该不会再记仇了吧？如果张红军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他定会去请刘春凤帮忙的。她听说刘春凤有亲戚在政府里工作，而且她认识的人又多，如果请她的亲戚帮忙，或许就能帮得了赵建芳的忙。

    王艳华看张红军一会从客厅走到了厨房间，一会又从厨房间走到客厅，他在客厅和厨房里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做。她也跟着张红军从客厅走到厨房里，又从厨房间跟到客厅，就好像是张红军的尾巴一样的跟着他。张红军看王艳华跟着他不停地说赵建芳的事情，他也有点烦了。他干脆就不再跑了，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假装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张红军睁开眼，他皱了皱眉头，从牙缝里又挤出了两个字“活该”。

    张红军从牙缝里挤出“活该”这两个字，这一点也不奇怪，这倒不是说他真的对周林军和赵建芳还有多大的恨意。如果说他对他们俩一点点恨意也没有，那也不现实，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又不是圣人和“宰相”，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那些一点点仇不记的人只有在电影电视剧里见过，现实生活中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呢？

    王艳华看从张红军嘴里说出“活该”这两个字和他的神情，她就可以看出他对周林军的夺妻之恨还没有完全放下，他对赵建芳还是有感情的，虽然现在他对赵建芳的感情已经不再是爱了，可他对她至少还有同情。如果他对她没有一点点的感情，他对她怎么还会有恨呢？人世间感情的事就是这么个相互联系的。

    赵建芳在王艳华办公室见到过检察院的人，她下班回家之后几天都没有到纺织厂里来上班。王艳华也没有打电话给她，通知她来上班。王艳华觉得任何人遇到像赵建芳这样的烦心事，都不会有好心情上班的，所以，她想让赵建芳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王艳华心想，反正近期厂里也不是很忙，效益也不是很好，发给工人的各种补助都变少了。厂里清闲起来了，就让赵建芳在家多休息几天也没有事。如果有需要赵建芳做的事，她也能做，就让她代替赵建芳做就好了。

    王艳华几天后才把赵建芳几天都没有上班的事告诉了张红军。张红军有点不放心赵建芳，怕赵建芳想不开，在她家里再出点什么事，张菲就没有亲妈了。可他又说不出口让王艳华去赵建芳家里看看赵建芳，安慰安慰她。他几次想开口还是没有开得了口对王艳华说这件事，他自己又不想走进那幢令他厌恶的别墅。

    张红军在造纸厂的这几天里，他问过销售科里的所有同事，又问了其他科室的人，问他们有没有亲戚或认识的人在政府部门里工作的。所有人的回答都让他很失望。他知道刘春凤有亲戚在政府部门里工作的，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不得已也只好觍着脸去请刘春凤帮忙。刘春凤答应帮他到在政府工作的亲戚那里去问问，如果不行，再帮他看看其他人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这几天，刘春凤都很少在厂里的办公室里，就是回办公室一会时间，就又开车出去了。张红军这些天在厂里就是偶然遇上了刘春凤，他也不好意思紧跟着问刘春凤这件事。刘春凤如果遇到他了，最多是客气一声，在他面前也同样没有提到这件事。

    其实王艳华把赵建芳几天都没有上班这件事告诉张红军之后，她从张红军脸上的表情就看出他的心事了。她也知道张红军不好意思开口让她去看看赵建芳，她在他面前也没有说什么。

    王艳华在晚上下班之后没有回家就去了赵建芳的家里。

    王艳华到了赵建芳的家里，让她看到的情景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赵建芳的家里的家具和其他用具虽然整整齐齐，一点点不凌乱，这大概是保姆收拾的。可赵建芳头发蓬乱地睡在楼上房间里的床上，脸色惨白，眼睛不再是那双水汪汪大而有神的眼睛了，干涩涩的已经陷了下去，就好像一个即将死去的病态老人。这哪里还是大家心目中的那个美女赵建芳？王艳华看了赵建芳一眼，她忙走出房间，拿出包里的面巾纸擦拭已经是满脸的眼泪。

    赵建芳从厂里才回来几天，也就离开她的视线几天工夫，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呢？王艳华以前不相信有一夜愁白了少年头这种说法，现在她信了，赵建芳就是最好的证明。

    保姆告诉王艳华说，赵建芳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也几天都没有起床了。保姆还说，检察院的人几天前来过一次，问了赵建芳好多问题，又问了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们在赵建芳家里的每个房间里都看了看，好像要寻找什么东西似的，看完了过后，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王艳华让保姆重新熬了两碗新鲜的米粥。保姆把粥熬好了端到赵建芳的床前让她吃，可是赵建芳还是不愿意吃。后来王艳华也是气急了，她好好地骂了赵建芳一通。王艳华自己亲自把粥端起来送到赵建芳的嘴边，也没有什么搭的菜，就是单单的白米粥，强行让赵建芳喝了下去。

    王艳华一连几天一到吃饭前的时间，她就赶到了赵建芳的家里，把保姆烧好的饭菜强行让赵建芳吃了下去。

    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的慌，几天不吃人要亡。赵建芳刚吃了两顿饭下去之后，她的气色就有了明显的好转。后来的几天，虽然王艳华也会去赵建芳家里，但她不再逼着赵建芳吃饭了，因为赵建芳好像也有了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不再不吃饭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上午，赵建芳在王艳华的办公室里告诉王艳华说，周林军已经被判刑了，本来要判十八年的，现在只判了十五年，听说有一个什么亲戚朋友关系都没有的人帮忙才少判了三年的。周玲也被判刑了三年，她也参与了周林军的一些违法犯罪活动。周林军和周玲住的那幢别墅和周林军父母住的那套房子都被查封了。现在她住的别墅是因为周林军死咬着说是他多年积攒的工资买的，所以她和周娴静住着才能安然无恙的。

    赵建芳在王艳华办公室里说这件事的时候，说得很轻松。好像她什么都看穿了，涅槃重生，已经什么事都释然了一样。反而王艳华听了之后，心情倒不是那么的好。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好像她还有什么事在纠结着没有想得开一样。

    王艳华对赵建芳问道：“建芳，周林军被判了这么多年的刑，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赵建芳没有立即回答王艳华的问话，她向王艳华的脸上看了看又低头好像在欣赏着她穿在脚上的鞋子。过了好一会，她猛然抬起了头，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同时她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提高了音量很豪气地对王艳华说道：“现在还能有什么打算呢！也就这样领着孩子过过就算了，难道还和周林军再离婚不成吗？我已经离过一次婚了，我也不想成为离婚专业户。第一次离婚是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爱情，追求自己的真爱，抛夫弃女已经被人指着脊梁骂了，如果再一次离婚，再第三次结婚不被别人的唾沫淹死了才怪呢！”

    王艳华听到赵建芳的话，知道赵建芳说这些话题外的意思：她的心已经冷了，已经认命，她也不想再折腾了。

    王艳华也顿了顿，看了看赵建芳，然后又深情地对赵建芳劝道：“你不想离婚，你难道就这样等他十五年吗？如果你是在等一个你值得等的人还好，你现在等的人是一个你不值得等的人，你何必呢？你现在可是还带着一个孩子，一个人照顾孩子很辛苦的。周娴静这几年年龄还小，马上孩子上学了，看你怎么办？城市里的机动车太多，孩子没有人接送是不行的。除放假外，每一天早晚都要接送的。再说了，那时候，周娴静用钱的地方也多了，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

    赵建芳还是没有立即地回答王艳华的话，她又顿了一会，抿了抿嘴，然后对王艳华说道：“辛苦就辛苦一点吧！那又能怎么办呢？只有自己辛苦一点了！实在不行就一直请保姆在家里接送孩子上学放学；周林军虽然犯罪被判刑了，也不能说他一点优点没有，他还是有他优秀的地方的。至少说，他还是有一点点责任心的，他不想让周娴静将来什么都没有，甚至现在就没有地方住，他把我现在住着的别墅留给了周娴静。”

    王艳华懂赵建芳说最后那两句话的意思，她又接着对赵建芳说道：“建芳，你不要傻了，你要等他十五年呢！再说了，周娴静现在的父爱是缺失的。周林军留一幢别墅给周娴静又怎么了？他不应该给予补偿吗？周娴静可是他亲生的——唯一的女儿，他把别墅不给她还应该给予谁呢？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我还是劝你和他离婚算了，他犯下的错为什么现在要让你来受这个苦呢？如果他一直对你很好，很爱你，他不花心，就犯了这一个错，那还值得同情他。你说他是真的爱你，真的珍惜你吗？他对你又不负什么责任，是那么的花心，你为什么还要对他这样好呢？现在你可是还年轻呢！如果再过十年八年之后你就老了，如果你再想嫁人，嫁一个满意的对象就更难了。”

    赵建芳被王艳华说得伤心委屈起来，她又想起了和张红军没有离婚时的很多幸福场景，记起了很多和张红军一起幸福点滴的事情，仿佛就是昨天刚刚经历过的事情。她开始抽泣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掉落下来。王艳华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想让赵建芳好好地发泄发泄她的不良情绪。

    赵建芳抽泣了一会，擦拭干了沾在脸上的眼泪，然后对王艳华说道：“人啊！真的是不能一步走错，一步走错会步步走错的，正如下棋的那句俗语——错走一子，全盘皆输。我现在就是全盘皆输了！我现在也就是自作自受罢了！还好，现在张菲有你们带着我是放心了。如果我再离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还说不定呢，如果嫁了一个对我孩子不好的人，我又能怎么办呢？到时候还得再离婚吗？哎！想起这些烦心事就让我伤心难过，不知如何是好。我现在就喜欢黑夜，黑夜里，人一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去想了，真的想夜里睡着了就不再醒来，这样就不再有烦恼了。”

    王艳华又接着说道：“是啊！人是不能一步走错，一步走错了真的会引起连锁反应的，不然怎么会有‘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千古名言呢？可你也不能气馁啊！不能因为前面有个坑，你就不走路了。人的一辈子是很漫长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现在与周林军离婚了，说不定很快就会遇到一个很好的男人了呢！你不离婚哪会有这样的机会呢？我不是劝你做坏事，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你过得好了幸福了，我们大家都会为你开心的。你的幸福牵动着我们大家的幸福，所以我才劝你趁着年轻早点和周林军离婚。你不能就想到坏的方向上去，你也要向好的方向想想！你现在还真的年轻，再过十年八年的以后，你就真的不一样了。现在像你这样的条件想找一个好男人还是容易的。不要说再过十年八年的了，就是再过几年，再想找到以你现在的条件要求对方男人的条件就不容易了。我说你自己还是好好地想想吧！我们没有人会害你的，我更不会害你的，因为我是你最好的闺蜜，我们不是亲人胜过亲人！”

    赵建芳知道王艳华的话都是为了她好，如果不是最好的闺蜜也不会这样关心她的，可她已经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她想了想，然后对王艳华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对我好。因为你是我最好的闺蜜，所以才这样苦口婆心地对我说这些话的。我真的要谢谢你们两口子对我的宽容和关心，我会把你们的话听进去的，我回去后再慢慢地好好地咀嚼一下你的话。我如果真的扛不下去了我会按照你说的意思去做的。现在我想先冷静一段时间再说。也让我好好地想想，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现在脑子里还很乱，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按不按照你说的去做，我都会谢谢你的好心！”

    王艳华看出赵建芳对周林军还留有余情，也就不再劝她离婚了，她又换了一种说法对赵建芳说道：“建芳，我们的话你也只能作为参考，至于你要怎么做还要看你自己的心，谁也不能强迫你做什么，你只要按照你的心里想的去做就好了。你也不要勉强你自己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也就说这么多了，你就好之为之吧！”

    王艳华说完这些话，她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她准备中午乘吃饭的时间要去街上的商城一趟。她想为张菲选两套春节穿的新衣服，也顺便买点奶粉带回去。

    赵建芳看中午吃饭的时间也快要到了，她也想乘吃饭的时间回家去一趟。赵建芳也看了看时间，然后和王艳华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王艳华的办公室。

    王艳华中午没有在食堂买饭，她准备在街上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填饱肚子就好了。

    王艳华来到商城里。商城的一楼整个是服装区，童装区在成人服装区的后面。她刚刚走入成人服装区的时候，在通道上，在她前面有两个她熟悉的身材和背影从她前面走了过去，他们向大门口走去。她没有注意看，所以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一个年轻的男人看上去很像李志林，一个是中老年妇人看上去很像是张红军以前对她说过的“鬼见愁”。让她好奇的是这个年轻的男人搀扶着这个中老年妇人。

    王艳华也是出于好奇，她回头追了出去。

    让她的眼睛不敢相信的是：这个年轻的男人真的是李志林，这个中老年妇人真的是人称“鬼见愁”的薛秀兰。不过，让王艳华惊讶诧异的是李志林搀扶着的薛秀兰的目光呆滞，看见她的时候会傻笑笑。

    李志林看到王艳华喘着粗气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王艳华是从商城里追出来看他和他妈妈的。李志林只是礼节性地向王艳华笑了笑，又向王艳华点了一下头，不过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王艳华还是带着关心好奇地问道：“李老板，你妈妈她怎么了？”

    李志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回答道：“我妈她傻了，现在需要人照顾。我今天厂里不忙，带她到外面来走走，一是帮她锻炼身体，晒晒太阳也能增强体质；二是也想顺便帮她买点衣服回去。不是很快就要过年了嘛，也想让她穿得与以前一样的有精神、有气质。”

    王艳华还是很好奇，她又接着问道：“那你妈妈是什么时间开始这样的？”

    李志林看了看王艳华，好像他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不过王艳华又接着重复问了一句，他才勉强回答了王艳华的问话：“就是我妹妹薛倩死了以后，她经常的想起薛倩，一想起来就哭，慢慢地就变成这样了。唉！这病就是她伤心过度造成的。我们也带她去全国很多的大的医院看过，很多医生都说，只要我们精心的护理，症状会慢慢好起来的。可能医生也是安慰安慰我们罢了。我妹妹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也都精心照顾她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见她慢慢好起来。唉！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妹妹造的孽······”李志林说着眼睛已经开始红了，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李志林说完就搀着他妈妈离开了。王艳华看着他们母子慢慢离去的背影也是一阵心酸。

    王艳华一买完张菲的衣服就立即回到了厂里，她回到厂里后就打电话把她在商城买衣服碰到李志林母子二人的事告诉了张红军。

    张红军听了王艳华的话之后也是吃了一惊，他和王艳华商量，他准备晚上买点礼品到李志林的家里去看望薛秀兰。

    王艳华也觉得张红军应该买点礼品去看望一下薛秀兰，毕竟李志林家的变故与他是有一点关系的。就是没有关系，他去看看以前的老板也是应该的。

    晚上，张红军和王艳华买了很多高级的营养品来到了李志林的家里。

    李志林在厂里加班还没有回来，他的老婆为张红军和王艳华泡了两杯茶。薛秀兰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她不停地换着频道，这从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就知道了，好像她没有定下心来看电视的意思，也可能她也已经看不懂电视播放的是什么了。

    薛秀兰在房间里听到客厅里有聊天，她打开房门探出头来向外看了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张红军声音的缘故，她看到张红军坐在家里，她立即就亢奋了起来。她已经很多人都不认识了，可她还认识张红军。她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把抓着张红军的衣领就把张红军向外连推带拉，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张红军是坏人、张红军是坏人、张红军是坏人······”。

    在另一个房间里做作业的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她跑出房间对张红军和薛秀兰大声嚷道：“吵死了，你们还让不让人写作业了？”

    李志林的老婆对这个小女孩说道：“晓丽，不要对客人不礼貌，也不要对奶奶这么大声说话。”这个叫晓丽的小女孩听了她妈妈的话向张红军和薛秀兰白了一眼就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她回房间时关门的声音很大，好像是在抗议。

    李志林的老婆对张红军和王艳华说道：“真的是不好意思！你看我婆婆她今天又要闹了，你们就先回去吧！你们今天来看我婆婆，我也没有好好的招待你们。马上等志林回来了我告诉他，让他到厂里好好招待你们，家里······家里我婆婆她······，真的是对不起了。”李志林的老婆说着眼睛就红了，眼眶里浸满了眼泪，可能她也受尽了她婆婆的委屈。

    张红军和王艳华看李志林的老婆也礼貌地下了“逐客令”，他们也不好再留下来多留一会，也就和李志林的老婆打了一声招呼便起身离开了李志林的家。

    张红军看到薛秀兰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他的心里难受极了。薛倩的死，他觉得他确实是有责任的。

    薛秀兰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她还能记恨于他，对他的怨恨一点点也没有减少减轻，这也可以看出薛倩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多深了，也难怪她会伤心过度变成了傻子。

    张红军带着深深的愧疚，带着无比的心痛离开了李志林的家，他多么希望薛秀兰还是以前没有傻之前的薛秀兰啊！他希望她还是好好的，这样他就少了不少的愧疚，可世事就是这样的不尽如人意。

    路灯很昏暗，风很冷，冷得如刀在削他的骨头。

    街上的行人很少，凄清的街道上的油污反着光，光很刺眼，街道两边树上落下的落叶被风推着发出的声音也很刺耳。张红军骑着自行车，车的后支架上带着王艳华，他们行走在这漆黑油亮的柏油马路上，他们被这凛冽的风向前推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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