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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关系

    她和他距离很近,身上也温热的很,心底却一阵阵发凉,虽说天下商人或多或干过一些不道德的事,可这样的事摆在眼前,还是跟她同床共枕的男人身上,她不得不觉得可怕。

    可是讽刺的是,他这样的所谓奸商反而能够在商场上混的更好。

    沈清吟借着外边还没完全升起来的暖阳看了他好久好久,都觉得怎么样也看不透这个男人,可她知道,她自己之前做的小动作他既然都明白,就不能再这么鲁莽的再去质问他。

    别说子公司了,就算他把乔氏总部弄破产,她没有立场问。

    不过纪凌酌人在她身边,在江洲,乔氏现在就算出了问题,他也不可能一下子有什么动作。

    通过这次事情,乔剑成应该也会意识到纪凌酌是冲着子公司来的,也会有所防备,这次商战不会那么快出结果。

    想到这里,她心里才算舒坦一点。

    这抹舒坦一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这算什么?这种复杂矛盾的心里到底要挣扎到何时才能结束?

    直到身旁的男人出声:“看了这么久了,不累吗。”

    她突然回过神,瞧他依旧没睁眼,没被捕捉到那复杂的神情,也算是放下了心,轻笑一声:“你好看啊。”

    纪凌酌唇边引出一抹笑,放置她的腰处一揽,将她揽进了怀中:“嘴怎么这么甜。”

    沈清吟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嘴甜不好吗,你之前不是一直觉得我对你太恶劣了?”

    他缓缓睁眼,挑起她的脸蛋,看了一会儿,似乎就要看透她心中所想:“我怕某人态度转变太快,心里藏着阴谋。”

    沈清吟从他胸口撑起来,好似撒娇:“我敢藏什么阴谋啊,反正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能看穿不是吗?与其如此,不如乖乖的待在你身边,对你态度好点,反正在这荒郊野岭,你要看我一个不顺眼,分分钟不是都能把我活埋了。”

    他笑了几声:“违法乱纪的事我从来不做。”

    她趴在他耳旁道:“是,你是天下最遵纪守法的好商人。”

    说罢,她跟他对上双眸,他却笑的一点破绽都没有,对于这种夸赞也丝毫不心虚,她便有些心累,先说了一句:“我去洗漱。”随后准备从床上起来。

    不料他又把她拉回到床上,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再陪我躺一会儿。”

    沈清吟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后因为闻着他身上夹杂着暖阳和沐浴露的香味才逐渐放下心来,醒来的一瞬后又有了困意,轻嗯了一声又睡了会儿。

    男人却没有睡,只是帮她顺着及背的发丝,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睁眼时,太阳已经很大了。

    她是趴在纪凌酌把他当枕头身上睡的回笼觉,意识到后连忙从他身上撑了起来,看了眼表,发现已经十点多了:“你怎么不叫我?”

    他说:“看你睡得香,就由你了。”

    她面色有些发红,就算跟乔琛在一起三年,也从未这样子把一个人当枕头睡过,正要翻身起床,却听到他颇为愉悦的声音:“沈清吟,你可把我左边胳膊都枕麻了,现在我双臂都不能用了,你是不是该伺候我。”

    她回头,面上表情颇为丰富:“那是你自找的!”

    他低笑一声,那声音磨到她耳朵里阵阵刺耳,她赶紧下了床跑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完后,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居然面色红润,说不出的好气色。

    若是说心情不好,摆出去都不相信。

    她掐了把自己,心底暗暗:清醒一点,沈清吟。

    整理好仪容后,她便先下了楼,下边并不见秦博的身影,便猜测着此人还没起来。

    也好,秦博这人很聒噪,少听一顿调侃正和她意。

    纪凌酌在她身后下了楼,问她想吃什么。

    沈清吟才想起这地方是没有阿姨的,一切都需自己动手,她突然回味起上次在他东城商品房内吃的那碗面,本想说牛肉面,可看着纪凌酌娴熟的打开冰箱柜门,拿出两个鸡蛋和生菜,又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你会做什么?”

    她问完,便跟着他来到了厨房,纪凌酌将吐司放进面包机,随后开了火,在放油后单手打了两个蛋进锅:“我有伤,不能做太复杂的,三明治怎么样。”

    厨房的窗帘没有拉上,外边的暖阳直接照射在他的全身,把他的侧脸照的模糊,沈清吟又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不真实感,她开口:“可以。”

    他把鸡蛋煎到七八分熟便夹了出来,接着便下了几片卤牛肉,随后将装生菜的盘递给她:“烧开水,帮我烫一遍。”

    沈清吟接过盘子:“好。”

    等到她烫好蔬菜,又见纪凌酌将面包机里烤好的吐司全部拿了出来,放置在砧板上后又叠上那些菜品,放了沙拉酱,一共做了三份,手法特别娴熟,一看便是不止做过一次,等到把它们全部摆盘好,才说了声:“好了。”便出了厨房。

    沈清吟连忙跟过去,看着桌上摆放好的三份的三明治,心里不免有佩服:“亲眼见识一遍,我也算相信你会下厨。”

    他笑了声,在餐桌旁坐下:“怎么,你还怀疑我是骗你的?”

    她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笑着:“谁知道呢,眼不见不为实。”

    她将三明治吃到嘴里后,觉得味道真是不错,心里不免对这个男人再次改观,看着他单手拿起一片吐司,沾了少许酱后,不由道:“中饭我来做吧,老是劳动残疾人,怕你伤好后记恨我。”

    纪凌酌笑道:“中午带你出去吃大餐。”

    她听罢,笑容不免有些凝滞,下意识的想会不会是有关应酬之事情,会不会是有关乔氏的收购之事。

    他见她神情变化的如此之快,眸色渐深,却不拆穿,依旧笑的没有破绽道:“想什么呢,就我们三人,如果你不想的话,咱们两人也可以。”

    她低眸咀嚼着三明治,用此来掩盖失态,而后又抬眼:“可是我就想在家里吃,行不行?”

    纪凌酌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我可不做饭了。”

    她嗯了一声,笑又挂上了唇角:“那就让那个还在睡懒觉的人做。”

    他面色微动,就像是默认了,也不多与眼前女人多说什么,而是在吃完后问她想不想去哪里玩。

    她却说想在家里看剧。

    纪凌酌问:“看剧?”

    随后被她拉到沙发上躺下,自顾自的调了个频道:“外头太阳太大了,我不想出去。”

    他看着女人,不拆穿她的司马昭之心,而是随着她应了一声:“好。”

    电视上的频道实在很无聊,可她似乎看的津津有味,拉着他扯东扯西,就像是一对新婚小夫妻一般,只剩下温馨和甜蜜,不知过了多久,他手上便开始去解她的衣服,她低吟一声,拢住自己衣服去瞪他,他见逗她的目的达到了,便也不继续动作,只是划过一丝得逞。

    她将他的手紧紧一捏,窝在他怀里瞧着他的面色,见他面色如常,便想了会儿岔开话题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东城?”

    他想了会儿出声:“尽快吧,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他既不主动提,她也当作不知道,只是把玩着他的领口:“多玩几天吧,等过几天太阳稍微小一点,带我去江洲的景点逛逛。”

    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一动,说不出的性感,她便用手一碰,他明显因为她这个动作身子微微一顿,低眸看她,她往他怀里靠紧了些,他依着她,用手将她往身上提了提,唇边却开口:“那可不行,工作上的事不能耽搁。”

    沈清吟捏住他领口的手一紧:“反正你是总裁,早几天晚几天都无所谓吧,对于你来说,收购的事不是乾坤已定了吗。”

    她开口的语气有淡淡的撒娇,他低眸便瞧见那张最近有些消瘦的鹅蛋脸上全是对他的亲昵,没有一点伪装感,在她鼻尖上一捏道:“就是越位高权重,越要步步小心,越不能为所欲为,懂吗。”

    女人却显得有些不依不饶:“不要,我就要多玩几天,不然你就一个人走好了。”

    纪凌酌深深的看着她,女人边求饶,边少许的对他主动,还想着去解他领口,他眸色有难以言喻的变冷,看了她许久,甚至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清楚了自己,他才笑道:“好,就依你。”

    沈清吟心底松了口气,为了掩盖自己的神色,更加紧紧的抱住了他。

    她知道,纪凌酌未尝不能看懂她的意思,其实她也只是想借机逃避几天,若是纪凌酌用正常的收购手法收购乔氏她也就释然了,那天电话里明显是用了不正当的方式,很明显是拿捏住了乔氏某个员工的的把柄胁迫其换掉成分,再嫁祸给乔家人,那么就再给乔家人点时间。

    她明白,把纪凌酌拖在江洲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但她就赌依照乔剑成的老谋深算,可能会发现什么,可能会即使阻挡住他的阴谋,那么子公司还是有可能起死回生。

    而后几天,她时时刻刻的关注着网上的动向,也让在东城的田小丁帮她留意着,可田小丁却说乔氏那边还是一举否认自己换掉了保养品成分,可是铁证再三根本无法反驳,和消费者居然就这么僵持了起来,声誉大跌的同时,有好多家公司都去找了乔剑成,提出要收购乔氏,其中居然是一个小公司给的价格最诱人。

    沈清吟问田小丁是哪来的小公司,是不是纪凌酌的。

    田小丁在那边查了一番才回他:“不是,这个公司的控股人叫洪深,好像跟纪凌酌没什么关系。”

    沈清吟边跟她打着语音电话,边看着坐在客厅沙发处跟秦博在聊天的纪凌酌,又问:“洪深?”

    田小丁确认:“是。”

    沈清吟问:“盛天呢?盛天插手了吗?”

    田小丁在电话那边道:“没有,我也奇怪,居然一点都没有,就连我工作的这家公司都买了些乔氏的股票进来,但是盛天居然一点都没有。”

    沈清吟断言:“这不可能,纪凌酌这些天对乔氏步步紧逼,怎么可能在临了关头退一步拱手相让?”

    田小丁说:“我也觉得奇怪啊,但是纪凌酌人不都跟你一起在江洲吗,根本就没有参与这次收购,这些天乔氏的事闹这么大,盛天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多人也都在猜测为什么。”

    沈清吟脑子紊乱无比,这和她所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完全理不出思绪,想了会儿又道:“那乔剑成答应把公司卖给这个洪深了吗?”

    田小丁说:“好像还没有,乔剑成太顽固了,硬是扬言说要查出是谁换了保养品成分,但我估计是查不出来,这种一看就是别的公司放了内奸早就布局好了的,所以现在都在僵着呢。”

    过了许久,田小丁又叹了口气:“但我估计乔剑成支撑不了多久,现在从乔氏子公司包括总部辞职跳槽的人都一大把的,也是可怜他老人家,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看到这种新闻又气到晕倒,我上次在电视上看了他那模样,头发白了一圈!”

    沈清吟在这边沉默了许久,远远的看着沙发处的纪凌酌,他依旧淡然的在与秦博谈笑风生,好像完全不知道东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般。

    她的手紧紧握着栏杆,轻轻开口:“那个洪深……”

    田小丁说:“什么?”

    沈清吟放低声音,进了卧室:“纪凌酌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很多时候都不会直接出面,而是在布局很久后在别人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给人致命一击,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从一开始思路就错了。”

    那边人不懂:“什么意思?”

    沈清吟走向窗边,将窗帘全部掀开,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中悬挂着冷清的月亮,道:“我怀疑洪深和纪凌酌有什么关系,你说查不出来,可越是查不出就越是可疑不是吗?”

    田小丁好像觉得她说的有理,半晌道:“要不我向我妈打探打探?”

    沈清吟嗯了一声,随后说:“等你的消息。”

    挂完电话,她便下了床,为了不让纪凌酌有疑心,还一同下了楼,纪凌酌在看到她人时停了与秦博的谈话,示意她过来,她便一脸乖巧的坐到了他身旁,偎着他的肩,抬眸看了秦博一眼。

    秦博立马了解这小丫头片子的意思,伸出手摆了个手势,笑着:“好好好,你们聊,我走了。”

    见到秦博回了房,沈清吟这才笑了声,攀上纪凌酌的肩膀,坐到了他的腿上,拢着他的脖颈看了许久,然后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他伸手捏住她下颚:“刚在上边做什么呢?”

    她笑着说:“在跟我朋友打电话。”

    他问:“哪个朋友?”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起身攀到那个地方,在他耳旁道:“公司的朋友。”

    他就像是不经意的问,另一只手帮她解着本就没理好的纽扣:“说了什么?”

    她想了会儿:“说乔董又进医院了,被最近突如其来的一个保养品事件。”

    纽扣解开后衣服也划了下来,他便低眸吻着她脖颈问:“嗯?保养品怎么了?”

    沈清吟圈着他说:“乔氏的保养品出事了,说什么被查出成分不对,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是进了内奸吧。”

    她说着这些话边跟他吻着,好像是说这一件完全与他们俩都无关的事情,若说她还有些心里不安,可他面上却是全然淡然:“嗯,这种事是时常发生。”

    沈清吟被他吻的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可唇边还是不停道:“我同事们都很慌呢,就怕自己失了工作,可是乔董怎么查也查不出来,你说会是什么人害他呢?”

    纪凌酌听到此处,停下了吻,与沈清吟额头相抵了一会儿:“大概是对家吧,还听到了什么消息?”

    她想了会儿说:“还说最近有个公司出高价要收购乔氏。”

    他听罢,又细细碎碎的吻着她,从下颚到耳垂,她被折磨的有些发麻,下意识的将他一推,却被他紧紧一锢:“这是必然的事,这些新闻我也看了些,乔氏子公司这个状态不过是垂死挣扎。”

    沈清吟扣着他修长的手,喘道:“我还以为会是你去收购他们,没想到会是别的公司。”

    她说罢便等着纪凌酌的回答,她知道纪凌酌不会与她坦诚相待,更不会把心底的事告诉她,即便做好了万全准备,却也只是听到他说:“对于你来说不是更好吗,反正你也不想让我收购。”

    她看向他的眼眸,里边全是伪装着的真诚,沈清吟突然有些疲累了,她突然就不想再这么跟纪凌酌装下去。

    这个男人对她有真吗?

    心底一**的失望正传来时,却听到他手机响了,他不避讳她,直接拿了出来,她眼尖的发现了唐婉念的名字。

    纪凌酌正想按掉,她却笑道:“纪总敢玩不敢面对吗?”

    纪凌酌因为她这句话面色寒了一度,她却眼疾手快的先他一步的按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