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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失联

    沈清吟听罢他的长篇大论后,只是说:“是吗。”

    乔琛愣住,身子晃荡了一下:“什么叫是吗?”

    她低眸:“就是不意外。”

    纪凌酌做什么她都觉得不意外,那么看来那日那天在书房里听到的录音就是让他的人去胁迫琳达,恐怕她是被纪凌酌那边的人抓住了把柄才如此,说一句良苦用心也不为过。

    既然能策反刘岩,那么也能够策反琳达,有时候并不需要这些人真的对他纪凌酌心服口服,只需要捏住把柄就行。

    可是这样的不意外却在乔琛耳朵里被会错了意,他伸出手指指着她:“是啊,不意外,你怎么会意外呢,你早就是他的人了,当然是事事都帮着他,说不定他收购乔氏,对你来说还是件好事呢,对吗。”

    她捏着信:“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笑了声:“不是?那你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他便瞧见了沈清吟捏着的信,突然眼光一暗,猛的上前几步抢过她手中的信,三两下拆开浏览了一番,她即便是想抢也无济于事,只见他举高了信将标题念了出来:“辞职信。”

    沈清吟抢不过干脆作罢,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也不言语,不料乔琛仍旧有自己一番解读:“辞职了?是不是以后就让他养,连工作都不想有了?你这是安心做人情妇了?说什么帮我,表面在帮我,实则还是偏帮他的,对吗?”

    乔琛见沈清吟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突然悟出了什么,说:“原来不是我们都被他耍了,从头到尾被他耍了的人只有我,对吗?”

    她闭眼,三秒后睁开,从他手中抢过信,面无表情:“你经过这一次收购也了解到他的手段了,我也是跟你一样,很多事情才知道,况且我如果从头到尾都在偏帮他,我也不必要把刘岩的事告诉你了。”

    乔琛说:“谁知道呢,你每天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谁知道你是不是只知道一个刘岩?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就因为我爸我妈整你的那几下,就报复心的想让他把乔家全部整垮!可是我告诉你,你做梦,乔家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乔琛一声比一声大,很快就招来了公司的保安,他们架着乔琛就要把他抬走,可乔琛就是一副已经完全喝醉了的模样,甩开了那些保安,语出不逊:“看清楚我是谁了吗?我是乔少!不,是乔总!你们就是这么对自己公司的执行人的?啊?”

    那两个保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语出不逊道:“您还当从前呢,现在这家公司已经易主了,我们也是看着您是曾经的乔少才给您几分薄面,您要还这么不识好歹,我们就报警了!”

    乔琛那暴脾气听到这种话后全然气到爆炸,他一拳便撂倒了那个嘴贫的保安,眼睛已经变得猩红,正要进行混战时,沈清吟紧紧拉住还要继续进行武力的乔琛:“够了,你还要闹上新闻吗,你爸还在医院,你要让这件事以进局子的方式收尾吗?我要是你,现在就先去医院安顿你爸,安顿好后再好好的经营乔氏总部,失去一家子公司不要紧,你若有能力就再东山再起,而不是落败后跑过来闹事丢人。”

    乔琛头发都是遭乱着的,沈清吟何时看到过这样的他,从前不知什么时候他都是意气风发着的,她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斜的领子,随后看向从远处跑过来的陈信道:“有人来接你了。”

    陈信跑的气喘吁吁,看到乔琛后,连忙将他从沈清吟的手里抢了过来,随后让跟着陈信的两个员工扶走了乔琛。

    沈清吟看着他,轻声说了句:“照顾好他。”后便准备调头而走,却被陈信叫住。

    她顿住脚步时,陈信又开了口:“沈清吟,我看错你了。”

    她说:“现在看清了,也不晚。”

    陈信冷笑:“本来我以为你是能跟乔少一辈子的那个人,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你不过就是个在别人落魄时转身就走的无情无义的女人。”

    她笑了笑:“就算我不是什么好女人,那你家少爷也就是什么好男人吗?”

    陈信微愣,又听到她说:“当年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你不是最清楚吗?若不是因为他喝醉了酒,我又被同学下了药被他拉上了床,我也不会跟他那么快在一起,不是吗?”

    陈信身子猛的一僵,又看到面前的女人回了头:“听说当时这个主意还是你给他提的,从乔琛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乔剑成的意图应该不是让你较坏他,而是让他往好处学吧?”

    陈信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他没想到沈清吟居然还记得这些旧账。

    他想开口阻止女人继续说,可眼前的女人却好像已经陷入了回忆:“但是当时的我多傻啊,因为他对我足够不错,也就逐渐原谅了他第一次的鲁莽,说起来他还是我第一个男人呢,你为你的乔少报冤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当时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是什么处境?”

    她看着陈信的脸一点点转白,发出了一声嗤笑,接近了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懂法的,你说,你的的乔少当年犯的是强/奸罪吗?”

    陈信在外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和事佬模样,从来没见他脸上如此多变过,他听完沈清吟的话,脸色终于绷不住,彻底黑了下来:“没想到你也不糊涂。”

    她说:“我不聪明,否则也不会跟了他这么多年。”

    陈信笑了几声:“好,好,你的态度都如此明显了,我们怎么能拽着不放呢,以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归顺纪凌酌了,我只愿你别被他玩死!”

    他说完这些话,返头就走,沈清吟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感觉到一种维持了许久的东西落幕了一般。

    许久,她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那封已经被自己捏的皱巴巴的辞职信,喃喃:“跟着纪凌酌?”

    她将辞职信抚平:“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随后她去刘岩办公室了一趟,可却没找到他,后来经路过的同事提醒,她们说刘岩升职了,这才再坐着电梯往上了几层才找到了他。

    办公室果然大了一圈,都有自己的会客厅了,也算是一个公司的主力,沈清吟看了一圈,也没有多耽搁,便递上辞职信。

    刘岩接过辞职信浏览了几秒,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她:“你干什么?”

    她说:“我跟他说过,我不会帮他打工,你把这个给他,他会懂的。”

    刘岩认真的看着信,笑了几声,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他并没有阻止她,而是问她:“好,那接下来想做什么工作,需要我帮你介绍吗?”

    沈清吟说:“我好歹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虽然资历浅一点,刘经理是否也太瞧不起人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准备从办公室出去,这打断了正准备沏茶,留她喝一杯的刘岩,不过他还是及时道:“其实您真的不必这样。”

    沈清吟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柄,刘岩似乎往前走了几步,笑了一声:“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和您相同文凭的人一大把,其他公司凭什么用一个没有工作经验,不到一年就从总部下派到子公司,又从子公司莫名其妙辞职的人呢?”

    刘岩的威胁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她还是利落的出了刘岩办公室,搭车回了那间清冷的出租房。

    她摊在沙发上,不知从哪个缝隙里摸出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边写着上次陈琴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她拿着纸条用手摩挲了两下,随后丢到了一旁,在房间里睡了整整一天。

    这些天她过的有些浑浑噩噩,时差都是倒的,但却也没忘了看新闻,收购的事还没完,子公司虽然顺利被收购,但保养品的事让乔氏的声誉一落千丈,乔氏总部的股份也有些低迷。

    可这不算完,接下来的那则新闻才是让吃泡面的她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她在电视上看到了琳达。

    沈清吟再看到自己这位上司,已经是看她因为私自调换保养品成分而被送去监狱的模样了,电视上她完全变了个人,一改往常的自信与张扬,脸上像是背负着极大的隐忍和仇恨的模样。

    沈清吟虽然和琳达没有什么交情,甚至和她不对盘,但看她因为这种事而落败心里却全然不是滋味。

    因为她明白,琳达并非本愿,而是被人胁迫了。

    虽然事情的决定因素还是在她,但总归是受人要挟的,而罪魁祸首现在还好好的,甚至活的越来越风生水起。

    泡面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她将碗一推,烦躁的把电视关掉,可是夜晚在床上刷手机的时候,又看到一些网页上的新闻,全部都是声讨乔氏的网民。

    有一个网民的言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人说,乔氏更换保养品的人虽然被抓出来了,但却很有可能是被上边的人指使的,而子公司虽然易主了,但乔家的总部依旧是那些不道德的管理人,建议大家一同抛售乔氏的股份,给乔氏上边的人再一个教训。

    那个网民的发言非常具有煽动性,沈清吟点进去,居然也是个刚注册不久的号,一看就是无比厌恶乔氏的人故意带节奏的发言。

    她关掉手机,心中虽然烦躁,可却不想再管这些事,看着桌上还没收拾的泡面碗,烦躁的将他们收拾好,又准备下去买点夜宵吃。

    换好衣服下了楼,买了些烧烤准备待会去吃,便在外边的夜市被一个女人堵住。

    沈清吟看着那张说熟悉不算熟悉,说陌生也不算陌生的脸,问:“怎么是你?”

    音音还是那般黑帽子黑衣服的低调打扮,她扫视了沈清吟一圈,许久才吐出四个字:“你真可怜。”

    说罢,音音咯咯的笑了几声。

    她因为那四个字就那么僵在了那里,接着对上的是音音那般全部了然于胸的笑容。

    看她脸色,乔氏和乔琛的这次失意不仅对她再似乎没有一点影响,还十分开心。

    她从微愣到心里全部暗下来只是一瞬的时间,甚至还来不及说什么,音音便返头就走。

    沈清吟捏紧了装满食物的塑料袋,心中也逐渐做实了自己的再一个猜想。

    过了几天,因为依旧在动荡的总部,乔剑成实在没有办法,从医院撑着残破的身子起来,在外边开了个临时招待会。

    从电视上来看,乔剑成头发整个白了一圈,脸色也苍老了许多,就连乔琛也是萎靡不振的模样。

    他携乔琛对广大人群进行了诚挚的道歉,说是因为他们的疏忽,让底下员工对他们心生不满才出了岔子,才伤害了消费者,而为了补偿消费者,总部决定将那些保养品全部六折出售,其成分全部恢复正规,大家大可监督。

    电视上转播这些的时候,沈清吟正在整理这些天搜集过来的招聘网上的信息,准备隔天便去应聘。

    而股民和网上的动荡并没有因为乔剑成的这个道歉而买单,而是依旧向他讨要着各种各样的说法,而那个沈清吟留意的喜欢煽动大家的网民又在网上说,洪辉经济也推出了类似保养品,更加优惠实在,大家都不要再买乔氏的产品了,买洪辉经济的。

    网民的节奏十分好带,自那以后,洪辉公司,也就是从前的乔氏子公司股价又因为脚踩着乔氏总部,股价连连上涨。

    沈清吟关了电视:“无耻。”

    自那以后,她再不去联系纪凌酌,直接将他的电话号码拉黑。

    自然,她也再没收到纪凌酌的联系。

    其实她也不是很意外。

    但即便从前的猜测再多,这天真正来临时她还是觉得不爽的,许是因为自己最终还是没有能力扭转一点结局,再许是……她和纪凌酌相处时那亦真亦假的甜言蜜语。

    虽然回想起音音那天不留余地的嘲讽,她还是心有不甘。

    很快,她发现自己去各家公司应聘,果然都会被拒绝,不是说她资历不够,就是说她是从前的乔氏子公司出来的,指不定跟从前的乔氏有什么牵连,不想要这样的员工。

    这样的事情才让她完全忍不了,她突然回想起纪凌酌从出现在她视线中,再到一步步的引诱,再到今天的抛下,而抬眼再看到新闻,又是转播的纪凌酌与唐婉念的婚事,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她也想什么也不管,也想在好不容易摆脱纪凌酌后有着自己的生活,好好过,再也不陷入沼泽中,可这点事隔三差五的放着纪凌酌的成功,对比着乔氏的落败,就连她出去吃顿饭都能听到邻座的人商讨着这些事情。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一会儿便驻了足,东城说小是小,说大也是大,在一家商场外边她便看到了唐婉念,她好像在挑着东西,旁边只是跟着一个助理再帮她拎着包。

    不一会儿,她笑嘻嘻的跑向一个男人,那男人被衣物遮挡着,从沈清吟的视角上并看不清全脸。

    可就算没有看清全脸,沈清吟也知道他是谁。

    她自嘲一声:“沈清吟,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可是现在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情绪又是为什么。”

    她动身想迈入那家看着十分大而宽阔的的商场,可还没迈进去,就被外边的店员拦住:“小姐,不好意思,这家店今晚被一位顾客包了下来,您只能明天来了,实在对不起。”

    话毕,另一个店员拿出个精致的小礼盒递给沈清吟:“为了补偿您,我们店内决定给送您一个小饰品,请您不要嫌弃,明天八点咱们店正常营业。”

    沈清吟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小饰品,拿在手中看了看了几眼:“谢谢。”

    店员小姐很有礼貌:“不用谢。”

    沈清吟本想转身就走,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止住了脚步:“对了,这个上面一层也是你们的吗?”

    店员说:“是的,第一层是商场,第二层是饭店,您明天可以带朋友来,逛完街吃饭,别看只有两层,我们这可是一条龙服务呢。”

    那个给沈清吟送小礼品的店员接了话:“对了,好像今天这个包下来的男人要给他的未婚妻求婚吧?”

    扎马尾的店员说:“是啊,真是浪漫,你说我男朋友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调就好了,哎呀,可惜他平时连花都不会送我,这唐小姐的福气啊,可真是天上才有呢。”

    另一个店员说:“我看这根本就不是浪漫不浪漫的事,是有没有资金的问题,今天包下我们店的纪总可有钱了,哪里是你我男朋友可以比的,今天因为他我们还能加一笔工资,可拜菩萨去吧。”沈清吟看着面前的店员你一言我一语的像小女生一样说着里边的场景,好是开心,仿佛那个女主人公竟是自己一般,她笑了一声,打断两个店员:“谢谢你们的礼物,那我先走了。”

    两个店员的思绪这才被她拉回来,点点头:“好的,明天记得来咱们店啊,我们给您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