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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你这是犯罪吧

    沈清吟攥起小盒子,回头便走。

    回到了家,她将那一个小盒子拆开,居然是一条看着还不错的手链,她翻来覆去看了一番,自笑道:“还真是大手笔。”

    看了之后,她又把手链收进盒子里放置好,躺了下来,翻来覆去想了一夜,还是将那盒子往阳台一丢,眼不见为净。

    次日便给田小丁打了个电话,说去她那里坐坐,顺便吃点东西。

    来了后,田小丁将做好的饭菜上了桌,两人倒了两杯红酒吃了餐饭,也算是惬意,吃完后沈清吟问她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介绍给她的。

    田小丁理着新烫卷了的头发:“工作?我自己都是个基层工作者,你还指望我跟你介绍工作?”

    说了一半,她看向沈清吟:“洪辉经济不挺好的吗,虽然不是乔家人经营了,但短短半个月就做的这么上道,一下子挽回了多少声誉和资金啊,你说你干嘛辞职,就为着他啊。”

    沈清吟笑了声,满是嘲讽,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她没有回答田小丁,只是反问:“我听说最近纪凌酌的饭局非常多。”

    田小丁说:“可不吗,洪辉的隐形控股人,他那个亲戚洪深就是个工具人,我听我妈说,他来娱乐场所来的照样多,工作娱乐两不误。”

    沈清吟思量许久:“能弄到他最近的行程吗?”

    田小丁说:“行程不行,但他明天有个饭局,就在花街对面的大饭店,他打算见几个新入驻洪辉经济的股东,因为他吃完饭订了来花街这边我才知道。”

    沈清吟点点头:“嗯。”

    田小丁看了她几眼,仍旧不懂她心中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可她一如既往的不表露于面,只是说了句:“先走了。”

    田小丁起身:“好。”

    沈清吟回到家后,睡了个充足的觉后在第二天化了个清淡的妆,选了一条湖蓝色的裙子,准点到达了花街对面的饭店。

    开春不久,这样的打扮其实不算保暖的,却也因为她披了件外套的原因不算显眼,她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看了许久,虽是拿着杂志,可也没在认真看,而是一直注视着往来的人们。

    可是约莫三十分钟,都没有看到她想等的人,她便起了身,走了几步装醉的倒在一个男服务生身上。

    男服务生被她吓了一跳,正要问她做什么之时,她抬眸看了男服务生几眼,他又被她突如其来的距离和那很是好看的脸给吸引住,一时说话也变得结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时,沈清吟直接塞了五百元,唇边扬起一丝笑:“我要盛天纪总吃饭的房间。”

    男服务生摇摇头:“这个,我不能……”

    沈清吟从他胸口前微撑起来,再塞给了他五百,男服务生看她的眼光变得有些嫌恶,她却直接无视掉了,继续笑道:“把我的钱都放进口袋了,就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了,你也别误会,我根本就不会对他做什么,更不会让你们饭店的人难堪,只需要告诉我包厢名字就行。”

    男服务生还在犹豫时,她又说:“是生意上的事,不是我想攀高枝。”

    在沈清吟最后给他加了两百块钱后,男服务生一手抓住沈清吟塞给她的钱,一手抱住她的腰,嘴里说道:“雅乐间。”

    沈清吟得到答案,将服务员一推,一改醉态的模样,变得无比清醒。

    她到达雅乐间后,并没有急着进去,只是在外观望着,她见远处一个端着红酒瓶的女服务员慢慢朝雅乐间走过来,她看女服务员的时候女服务员也在看着她,不过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而是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后便打开了纪凌酌所在的包房。

    沈清吟便在此时上前了几步,假装不经意的经过她,在女服务员要进包厢时,止住脚步,有些讶异又惊喜道:“罗曼尼·康帝?”

    包厢的门开了一小半,里边的人不经意的将视线眺到了外边,纪凌酌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她,正要端着茶饮下去时,微微一愣。

    纪凌酌下意识的看了洪深一眼,而身旁的洪深则并未看到她,只是继续跟其他股东笼络着感情,但他捏着茶杯的手却更紧。

    而外边的服务员说:“是呀,小姐也喜欢这一款红酒吗?您在哪个包厢,要我给您再送过去一瓶吗?”

    沈清吟撩了下耳旁的头发,脸上带着遗憾:“可惜我都吃完出来了,下次来你们饭店,第一个点了尝尝。”

    服务员说:“好呀,欢迎下次再光临。”

    说罢,沈清吟便离开了纪凌酌的包房前,服务员也没当回事,而是拿着那两瓶红酒进了包房,替桌上的客人们倒好。

    她离开那间包房后,并未急着回去,而是在大厅处又等了许久,随后见那些人下来了,便走到了大门口,让自己待在冷风中站着。

    虽是已经开了春的天,可一到晚上真冷啊,她觉得自己回家就要感冒了,有些难受的环住自己,等到那大堆人再走来时,才这么望过去。

    她知道纪凌酌刚才看到了她,但出来后他却只是在跟身旁的生意人周旋着,并未看沈清吟一眼。

    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可是事实依旧如此,直到他们身旁的生意人走光后,他才上了那辆停靠在饭店旁的车。

    沈清吟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也转身就走,灯红酒绿,东城的夜晚似乎刚开始,她走在路上便觉得腿脚有些酸累了,刚要拿出手机时,手机却不知被突然哪里来的醉汉一夺,正抬眼就对上一个长相邋遢色眼眯眯的男人,他笑着打了个饱嗝:“哪来的小美人,陪哥哥我再去喝一杯。”

    他说罢便要去拽沈清吟,沈清吟却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神经似的,猛的将他的手一甩拔腿就跑,那醉汉却在背后穷追不舍。

    鬼魅般的声音一直想起,她不知自己气喘吁吁的跑了许久,心里突然开始后悔,默念道,沈清吟,你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聪明的很。

    突然手臂被什么人一握,那人强制的拽住了她。

    她以为醉汉追上来了,顿时吓的尖叫,看都不敢看他便猛甩着他的手臂,可眼前人却大声对远方醉汉呵斥了一声。

    那罪犯见此人,突然步子便停顿了下来,低咒了几句,随后转身走掉。

    沈清吟没有抬头,却也没有闻到自己所熟悉的气味,而是在抬头后看到了一张非常陌生的脸。

    不,说是陌生也不陌生,方才在包房里见过他,他就坐在纪凌酌身旁,四十多上下,长相颇为俊逸,见沈清吟盯着他,他便笑了一声对沈清吟道:“没事了,小姐,那个醉鬼被我吓跑了。”

    沈清吟僵硬的身子放松了下来,随后微微把手腕从他手心里挣扎了出来,强扯出了丝笑:“谢谢你。”

    男人笑的温柔:“不用谢,以后就不要一个人走夜路了,虽然是大城市,但到了晚上还是特别危险的。”

    沈清吟不知道说什么,又重复了一遍:“谢谢你。”

    随后,不等男人说话便调头就走。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纪凌酌派过来救她的,但是能够知道的他也是纪凌酌的朋友,不过看他方才对自己那么冷漠的模样,会派人来救她吗?

    不会吧,那可是在收购乔氏之后,再没跟她有过联络的男人。

    而男人只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面上浮现了十分复杂的表情,那抹复杂持续了许久,终究是被一阵喜悦给替代。

    随后,他也回到了车上。

    纪凌酌已经在车上等了洪深许久,连烟都燃尽了半根,见洪深的神情有些不寻常,便低沉道:“舅舅上个洗手间要这么久?”

    洪深微动神色,强忍着那抹喜悦对身旁的人说:“凌酌,我遇到一个特别像曲惠的女人。”

    纪凌酌的神情猛的一变,夹着烟的手指都猛然僵住。

    可因为他是向着这边车窗,所以洪深并未看到。

    洪深那张已经有细纹的脸上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笑着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就在咱们刚才出饭店大门的时候,一个站在饭店大门旁不远的女人,你在跟股东说话,可能没有看到,那张侧脸也太像了,我当时就一时脑热,什么也顾不了了。”

    “凌酌,刚才我的确没去洗手间,你让我上车,可是我想着如果不追过去我会后悔的,本还觉得贸然开口十分不礼貌,可是天助我也,那女子被一个醉汉骚扰了,我也就……”洪深说到后边,低笑了一声,陷入回忆:“也就英雄救美了一波。”

    洪深说完,等待着纪凌酌给出什么反应。

    这些年,为着找自己称心的女人,洪深不仅托了纪凌酌,自己也是没少操心,可就算天下之大,这种相似之人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所以他洪深才会在后来逐渐放弃这个念想,将重心全部放在事业上。

    可这最近不仅事业做大了,多年未曾了的心愿也了了,洪深的喜悦一波接着一波,可是想起她的举动,便又踌躇了:“可是方才那女子似乎是被那醉汉吓到了,没与她多说几句话便走了,就连联系方式也不曾要到。”

    洪深平日里不是个多话之人,可今天却因为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容颜,一时间止不住心中的难耐,吐出了许多心声。

    他见纪凌酌沉默着,不由觉得奇怪,放慢语气:“其实连我自己都吓到了,走近一看,连脸上的痣都一模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天注定。”

    纪凌酌将烟掐掉,在侧眸过来时,依旧变回了那般深不可测的模样:“既如此,舅舅打算怎么办?”

    洪深笑了:“我知道,在东城找到这样一个女人,对于你来说并不难,是吗?”

    纪凌酌面容有些变化,尽管被他隐藏的很深,仔细看却依旧看得出波澜,可洪深已经沉浸在自己思想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

    许久,纪凌酌才说:“的确不难。”

    洪深刚要感谢他,他又开口:“可也不那么容易,例如,找到之后我还要琢磨如何跟她建立感情,如何试探她的心意,如何张弛有度,让她不反感。”

    纪哦凌酌顿了会,微挑眉:“我还要想,她若是个有男朋友的,又该怎么办。”

    洪深笑了声:“凌酌,你想太多了,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你只需要找到她,带到我身边来,一切都由我来进行。”

    见纪凌酌又沉默了下来,甚至变得有些难以言喻的阴郁,洪深便有些突如其来的发慌,他觉得自己这个侄子实在是太阴晴不定,完全不知他在想什么,于是心一横,干脆说:“凌酌,从前我答应你的那个条件并未失效,这样,你若帮我找到那名女子,我再把我手中股份一半交与你,这样你就是洪辉经济最大的股东,以后在洪辉,舅舅全权辅佐你,如何?”

    洪深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最大程度的让步,而这样的让步,一个正常生意人根本不会拒绝,特别还是纪凌酌这种一切以利益为上的男人。

    可他却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只是将半开着的窗户关紧,模凌两可道:“我尽量。”

    随后,对前边的司机道:“走吧,先送洪总回去。”

    洪深以为纪凌酌是不好把话说满了,而这样的回答在他看来就是已经答应了,即便心中再想发问,也被他生生隐了下来。

    *

    沈清吟提着包,穿着高跟鞋,缓缓的走着回家的那条小路上,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她来之前,其实真的对自己还是挺有自信的,可是那个男人的心思却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不过,今天总归还是有收获的,虽然遇到了一个讨厌的醉汉。

    什么收获呢?

    大概亲眼见到自己其实从未喝过,只在百科全书里翻阅过的著名的罗曼尼·康帝的?

    呵,说不清。

    她一层一层楼梯爬着,终于走到自己的那一层,正要拿出钥匙开门时,看到了门前的男人。

    男人穿着并未换下来的西服,上边散发着还未接近就能闻到的红酒味,领结却有些歪斜,人也带着一些阴沉的气息看着她,既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清醒着的。

    沈清吟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幻觉,否则在刚才在包房外的时候怎么不见喊她?不在外边吹冷风的时候找她?或是不在醉汉骚扰她的时候喊她?而是在一切散场后呢?

    站在远处深吸了一口气。

    嗯,是在百科全书上看到的,那瓶红酒的味道。

    她便得出了结论,因为纪凌酌要维持在外即将订婚的形象,所以当然不能与她有什么纠缠。

    她并未搭理纪凌酌,而是拿起钥匙开了门,可刚要进门时却被他一把抵住,他下一秒便把她同时押入了房门内,抵在墙面上狠狠吻住。

    这次吻的比以往每次都要狠,都要报复性,甚至带了一丝沈清吟在他身上鲜少感受到的戾气。

    她不知是舌尖还是唇上被他咬破了皮,血很快就渗了进来,她心中生气极了,自己被玩弄了一番,凭什么又遭到他这种对待?

    她便也毫不留情的咬了回去,到最后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紊乱,甚至不知道那抹血腥味是谁的,当纪凌酌要伸手去解她的扣子时,她终于将他一推,随后用衣服狠狠的擦着被他吻过的地方。

    纪凌酌面色有些发白,却依旧是阴沉的盯着她,她擦完后突然笑了:“挺有意思的,你。”

    纪凌酌未语,就连眼光里也不知多了莫名的占有欲,她知道,不管怎么擦也擦不去早就被他占有的痕迹,于是又笑了几声:“我们快一个月没见了吧,你的脸我都快不认识了。”

    纪凌酌冷笑一声,直接将歪斜的领带扯下:“我不介意跟你复习一下。”

    沈清吟倚靠在墙边,抬眸看他:“老实说,没你的这个月我还活的挺爽的,终于不用在每时每刻想着什么时候会有一个混蛋过来骚扰我,前所未有的自在。”

    “是吗。”纪凌酌笑着问,甚至笑的有些过于大声:“沈小姐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既如此,又何必在盛装打扮后费尽心思的找我?”

    沈清吟听到他这样的质问,非但没慌,而是扯着嘴角说:“那当然是找你听一些有趣的东西,例如这个。”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调成录音模式,接着,递到了纪凌酌面前,他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沈清吟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可以胁迫他的东西——

    “既然如此,你就以此做威胁,让她换掉保养品中的一些成分,但记得不能伤害人体肤质,毕竟是要面向大众的。”

    “若她不同意,就把照片发过去,不过全程只得用谈判的口吻,不得有任何威胁,也就是说,抉择与否全在她,就算那边录音,我们也可以以此留后路。”

    “等消费者闹起来,股价跌至底点之时,我们在收购的同时用新公司的名义一举推出新的保养品,免费补偿被坑害的消费者之外,所有相关产品一个月内全部五折出售,我要让市场份额在三个月内增长至百分之七,以此打响新公司的声誉,彻底让他们没有还生的可能。”

    话毕,沈清吟将手机一关,看着他的脸色从发白变得及其阴鸷后,突然笑吟吟的凑近到他耳边,就像他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样调戏捉弄着她一般,一字一句道:“凌酌,你这是犯罪吧?我要是把这些录音交上去,你会不会坐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