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酌

清酌 > 第68章 相亲

第68章 相亲

    纪凌酌听罢,脸上有微微波澜,随后拍了拍她的脸,笑了声:“你还真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她挑眉,慢条斯理的把手机收到包里:“你让我去你家,不应该想到这一点吗,你也说过,不介意我听到,自然也不介意被录音了?”

    他脸色逐冰了下来,嘴角不再有笑:“你想做什么。”

    她见他直接了,也就不绕圈子:“停手吧,放过乔氏总部,不然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想把录音抖出去的手。”

    他笑了声:“你这是在威胁我?”

    她说:“算是吧。”

    他声音冷到极致:“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他那张常年是一张温柔的脸的在此时也显得有些别样,可沈清吟因为手上有把柄,却不惧他:“我也不喜欢做这种事。”

    她顿了顿,览了他一遍,道:“你若只是为着你的商业计划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但你已经影响到我家了,我妈也是这次保养品受害者之一,为着这件事她跟我闹了好多天脾气,还让我损失了几百块钱,钱是小事,你说其中精神损失和亲子的破裂关系你说你该怎么赔?”

    纪凌酌说:“听着好像很严重。”

    她说:“我和我妈关系本来就不好,她还把这莫须有的账全算在了我和乔家身上,现在只要我给她打电话就时不时拿这东西说事,你说我不会烦吗?而我又怎么能让罪魁祸首什么惩罚都没有。”

    他顺了顺她的头发:“我就此收手,你就把录音删了?”

    沈清吟问他:“你答应我了吗?”

    他好像还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会儿,笑道:“太便宜你了,好像真的是我被你要挟住了一样。”

    她不知道,其实有没有这个录音他都可以公关掉,现在技术不比从前,从前录音许能一锤定音,现在却能有千百种方法洗。

    而现在大多数人都只能记住结果,什么结果呢,就是乔氏落败,的确被洪辉经济收购的结果,根本不会在意过程,所谓成王败寇即是如此。

    但他却不介意陪她玩玩,一刀两断有什么意思,就是藕断丝连才有牵扯。

    果真,沈清吟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她捏住手机:“那你有什么要求?”

    他眉梢微动,她立马心里警铃大作,觉得自己不该提这个问题,他那种什么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的男人,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东西。

    可她却没想到他只是揽住她的腰身,在那沁人心脾的红酒味在传来,她想要规避时听他道:“回公司上班吧。”

    沈清吟身子一僵。

    后觉得身上又传来他温热的气息:“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家里,找不到工作,是吗?”

    他说罢,还似笑非笑的往鞋柜上放着的单子看了一眼,沈清吟急切的恨不得将那些单子全部丢垃圾桶里去,她急切的把纪凌酌往后一推,随后却被他抱的更紧,随后干脆抱起身来带到沙发上坐下,她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不用你替我着急,日子还长,多找些日子能找到的。”

    “回来工作吧,如果是为了跟我赌气,那根本没有必要,这份工作不是你自己凭努力换来的吗,因为我辞掉,值得吗?”他捏了捏她的脸,却是轻声细语说的这些话。

    她别开脸,却又被他挑了回来,气息一点点打在她的脸上:“你也并不是跟我打工,我只是个小股东而已,这公司主要控股人也并不是我。”

    她被他说的不心动是假的,当时辞职的确是一时冲动,这些日子泡在家里她人都要颓废了,可脸上的面子却让她不想那么快的妥协,她在他怀里抗争着,可却还是抵不过,她有些自暴自弃:“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

    “是吗。”他反问着,手指从她腿的侧边爬到那条湖蓝色裙子的衣料上,随后隔着衣料在她腰侧抚着。

    她去掐他的手,他却笑了一声,更快的抽开,笑着评价她:“瘦了。”

    她冷笑:“是啊,能不瘦吗,才几个月,失去了男朋友又没了工作,还要照顾医院的奶奶和没事跟我吵架的我妈,跟你这种路途越来越顺利,就要娶妻的男人可不能比。”

    他笑了:“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她并不否认,却也不承认,只是从他身上下来,可他却并没有忘记方才的话题,拉住她说:“你回公司上班,我就放过乔氏,并且保证对他们再也没有动作。”

    她从他眸底瞧出了些许东西,也知道他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突然一下子就和解了。

    也是,他有他的盛天,洪辉经济根本就不算他的地盘,自己再这么别扭下去,反而像是跟他真的有很深的羁绊一般。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说:“好。”

    纪凌酌听到这个字,面上便有了丝笑,随后她从他怀里挣脱下来,正要去拿手机,可却发现口袋已经空了,在没注意的时候被他拿走,她正想说什么,却瞧他已经起了身,来到她身旁执起她的手往上边一摁,那手机便瞬间解开。

    他飞快的翻到录音处,将其删掉,然后再把手机还给了她。

    沈清吟突然觉得心很累,却已经懒得跟他反抗什么了,只是走到门边开门:“删也删完了,咱俩这个协议也算达成了,你走吧。”

    纪凌酌随着她走到门边,然后将手盖到她的上边,将门关起,然后再把她牵回了卧室。

    他第一次来她的这间出租房,却显得有些熟门熟路。

    她冰凉的手被他包着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彻底没救了。

    纪凌酌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事情结束后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喘着,很小,在她听来却是在一寸一寸的撩拨着她的神经。

    许是因为酒的原因,他今天炙热了些,可她却非常冷漠,一言不发,甚至都不与他有丝毫互动,可即便她不说,他却突然道:“这些日子我没联系你,是因为在准备订婚的事,我一直在想,还是放过你算了,咱们或许不合适。”

    沈清吟说:“是不合适。”

    纪凌酌抱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一番:“可在今天,我改变主意了。”

    她觉得好笑:“那你在饭店还装的那么正经?”

    他笑了声:“那时候还没改变主意。”

    她觉得他的话有点无厘头,不过这个男人向来在想什么她也有些猜不准摸不透,便也懒得纠结,正要昏昏睡去时,又他挨在她耳边,继续道:“待在我身边吧,以后。”

    沈清吟身体彻底僵住,这是纪凌酌第一次说以后这个词。

    他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每一次都是上完床就走,两人亦真亦假的说些并不负责的情话,也从没把对方的话当回事,更不会想着有什么承诺。

    更没有过什么以后。

    可这样的词语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确是有种说不出的好笑,她下意识的没有当真:“咱俩有以后吗?”

    纪凌酌看着她:“为什么不能有?”

    她转身,终于看向他,已经是黑夜了,她只能通过外边的光来看到他的眸底:“纪总忘性大,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一下,你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订婚。”

    他低笑:“记得比我还清楚。”

    她说:“不是我想刻意去记,是电视上没日没夜播报,让我不得不记住。”

    他眸色有些发寒,接着又听到她说:“所以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就算你和她是商业联姻,也不要说太过分的话,我希望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说罢,心底有些发痛,说不出来的难受,她很明白自己这样的情绪是为了什么,她笑着吻了吻他的唇:“我很快乐,但我希望咱俩的快乐就到今天,谢谢。”

    纪凌酌眸底似乎隐晦着什么没有说出来的东西,他看着沈清吟转过身,还是选择了隐下去,可她也没有多想,这一夜就这么平静的翻了篇。

    次日,他醒来时便瞧见她已经坐在化妆台上梳妆了,她穿了件偏为优雅的外套配高领毛衣,再将头发放下来,化了个温柔的妆。

    他侧眸看了她一会儿,问:“上班?”

    她说:“相亲。”

    他觉得这个词好像有些好笑:“相亲?”

    她说:“嗯,我妈给我介绍的人,是个海归,条件还不错,前些日子就要了电话了,今天打算去看看。”

    纪凌酌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而是穿好衣服下了床,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你能不能别闹了。”

    她听罢,将手机里的信息和电话全部翻了出来,摆在他面前:“你自己看,我妈自半个月前给我介绍的对象以来,只要我推脱她就更拼命的催,从那天开始催到现在,一刻都没停歇。”

    纪凌酌垂下眼眸,扫了眼那些电话短信,确实不假,他的脸色有些发阴,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到沈清吟说:“说起来这还要拜你所赐,本来我和我妈这两年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我每个月按时给她打钱,她只要收到了钱就不会说什么,自那件事让她知道我和乔琛掰了后,就恨不得明天就把我嫁出去。”

    他说:“有点太急了。”

    她看着梳妆台镜子前的自己,打开散粉定着妆:“不急不行,我和你不同,你再过十年都很抢手,我要是真再和你玩十年,耗了青春还会赔到血本无归,我玩不起。”

    她定完妆,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出了这件房子,纪凌酌自然也没多做停留,同她一起出了这间房门。

    出门前,他吻了吻她,问她在哪里相亲。

    沈清吟用手一擦,什么话也没说便走掉了,他没多问,而是回了公司。

    他一回公司,刚到办公室便看到的是洪深那张急切的脸,昨天的事对于洪深来说根本就没有完,他还在朝思暮想着那张脸。

    纪凌酌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的,并不急着提起这件事,而是慢条斯理的给他泡了杯茶,请他在沙发上坐下。

    洪深平日里其实也是个很能按耐住性子的男人,可在这件事上却实在急切无比。

    他接过纪凌酌递过来的茶,道:“凌酌,有消息?”

    纪凌酌并未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而是在办公桌上批起了文件:“舅舅真是说笑了,才一夜的时间,您让我到哪去找这名女子?”

    洪深面色浮现出失望,可他又明白这件事的确是不可操之过急,但依照他对纪凌酌的了解,其实他找人并不需要这么久的。

    而且有件事他始终有些不解,想起来后他便问:“凌酌,我记得几个月前,我刚从国外回来的那几天你说过要跟我引荐为女子,我可是到今日还没见着……”

    洪深此话一出,纪凌酌手中的钢笔便顿了顿,他面色有些说不清的波动,随后又笑了一声:“引荐?我何时说过引荐这句话?”

    洪深问:“那是我会错意了?”

    他在机场那日听纪凌酌话中的意思,怎么着都是要把那女子送给他,可中途却又打止了,说是她病了,他便一直等着,却没想到没有后文了。

    纪凌酌气定神闲:“舅舅不也在我房子里看到了块女士手表吗,就是她的。”

    洪深一愣,原来真是他会错意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如今找到了更像曲惠的女人,他已经认定了昨晚在饭店外看到的那个女人,其他的人也就不重要了。

    正想跟纪凌酌继续提这个话题,却不料见他面色并不是很好,洪深以为他是工作上边的事情操劳了,便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而是宽慰道:“凌酌,你现在位置都这么稳了,就无需成天这么劳累自己了,适当的给自己放个假,多陪陪唐家小姐,婚期将近,现在是女人最需要未婚夫在身旁的时候,你可不能不顾她。”

    纪凌酌嗯了一声,像是听进去了。

    洪深见此,又继续道:“还有,往后要收购和扩张,都可以让唐家协你一臂之力,你年轻气盛,做事也别过于激进,切勿忘记沉稳二字,舅舅现在不在前线了,从前积累出的经验却是比你多一些的,知道吗。”

    纪凌酌笑的很得体:“这个是自然。”

    洪深点点头,在纪凌酌那儿坐了好一会儿才走,他送完洪深后,一直噙在唇边笑容便消失殆尽。

    思量一会儿,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林正才从外边进来。

    在他进来后,从抽屉里拿出张照片递给林正:“按着这个模样找人,两个月之内,我要你带一个容貌至少也六分相像的女人过来。”

    林正接过照片,看了几眼,照片有些泛黄,却难掩上边女人的容颜,鹅蛋脸,十分美丽,眼角下还有颗动人的痣,上边是笑着的,虽然看着有些年份了,却实在是个大美人。

    林正自然明白纪凌酌的意图,可他却没有直接应声,而是直接对纪凌酌道:“纪总,这样的女人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纪凌酌没想到林正明知故问,将钢笔合上后转向了他:“再找一个。”

    林正将照片捏着:“倘若找不到呢?这容貌相似的女人可不好找,为何要放弃已有的另寻一个呢?”

    纪凌酌面色有些不悦:“你这是再质问我?”

    林正说:“不敢,只是不懂罢了,而且据我所知,您最开始注意到沈小姐,不就是因为她的长相吗,为此,您连她撞坏您的车都可以不计较,吊了条如此大的鱼,临了了却不收线,我可真是不懂您在想什么。”

    纪凌酌冷笑一声,坐在旋转椅上睨着眸看着林正,食指关节抵着下巴:“林正,你是谁的人咱俩都一清二楚,不过不管你是谁的人,你现在都是在为我办事,你可以把我要你做的事汇报出去,但不管是什么,你却无权过问或者无权质疑。”

    他说罢,将手中的钢笔一甩,声音更加凌厉了一分:“而且你对于你主子来说有多重要,你自己心里惦量惦量,倘若我真要把你辞掉,我想你主子也不会真的为了保你而跟我闹掰。”

    林正被纪凌酌如此戳穿,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他绷着脸色,许久才道:“我知道了,方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我会在两个月内找到这样的人。”

    纪凌酌这才面色稍缓,随后又说:“其实容貌还是其次的,主要是性情,曲惠是个非常柔软温顺的女人,你自要顺着这样的性情找,若是两个月之内找不到,就找几个自愿的人整容,总会有适合的。”

    林正说:“是,我知道了。”

    纪凌酌看着林正出了办公室,这才缓下了脸色,随后拿起手机,翻了一会儿,在沈清吟那个名字上停留了一会儿,想起女人今天说过的话,最终还是合上了。

    等到临近下班时,结束了所有工作后,她才拿起手机又打了女人的电话,那边响了许久,在手机就要挂断时被接通了,女人的声音有些异样。

    他笑了声:“相亲顺利吗?”

    她未说话。

    他又问:“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