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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拜父

    张子同得到丹药,喜不自胜的躲到风洞的角落。外面的峡谷仍然阴风怒吼。张子同不敢站在洞口去望外面的峡谷,只知道,这风洞并未建在谷底,只是在半空一块较为凸出的岩壁上挖凿而成。

    他虽然不知道风无天如何能做到凌空在半腰落下,且还能建一个容身之所,但他明白,这个风老前辈绝不是普通人。也许是像他父亲一样的高手,也许比他的父亲更厉害。

    既然落到这绝地之境,张子同便不在多想。裹着风无天臭醺醺的长袍,身上仍然冷嗖嗖的。要知道这阴风除了阴毒之外,也是奇冷无比。就是普通的刀剑,在这峡谷里,不需多久,也会被侵蚀成废铁一堆。

    打了个寒颤,张子同坐在角落里,看到手中的丹药,心里又变的火热起来。他取出一颗‘辟谷丹’,借着那颗夜明珠的光芒,他看见此丹呈灰白色,隐约散发着辛甜之味,除此之外,再无特别之处,光泽上,比那‘生肌丸’差了许多。

    腹中咕噜咕噜的直作响,张子同咽下口水,一仰脖子,吞下那粒丹药。入口辛甜而又略带苦味。

    只是片刻之后,张子同觉得腹中火热难当,然后又化作一股热流,在内腑里流转不休。与’生肌丸’不同的是,同样是一股热流,一个凶猛,一个温和,一个直通四肢百骸和全身经脉,一个却只在内脏里循环。渐渐的,这股热流消失了,而内脏里的各个器官却无比的活跃起来。那是因为丹药里的药力精华被内腑而吸收。

    张子同睁开双眼,顿时感到神清气爽,饥饿感一扫而空,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他呵呵的轻笑道:”怎么这么神奇啊,等吃完了定要向风前辈再要几瓶。“

    两丈开外打坐的风无天闻言不由一个趔趄,差点没倒下。这什么地方?虽说这丹药普通,但在这里却是保命的东西,自己身上也不过还剩三四瓶,可在这个地方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去呢。

    时间匆匆便过了三日。三日来,张子同无所事事,偶尔的就和风无天聊聊武者世界里的新奇事情。风无天爱答不答,问的急了,便说一些外面的凶险。

    大多数的时候,张子同都感到很奇怪,因为每到下午和晚上,风无天就会收起夜明珠,然后就说休息睡觉。然而在黑暗中张子同说什么话,风无天都不回答,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般。

    张子同也不敢摸过去,一来阴风峡谷里倒处充满了凶险,一不小心掉下谷底,那就是粉身碎骨,二来,一想到风无天脸上的刀疤,他就感到有些害怕,毕竟,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如此,在黑暗中,没人答理他,他就坐在角落里胡思乱想,想他的父亲母亲,想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然后又想到了报仇,想到了还在死神殿受苦受难的母亲。想到这些,小张子同的小手就攥的紧紧的,脸上露出了坚毅决绝的神色。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离开此地,想必风前也是这么想的。

    风洞口微弱的光芒照射进来,由于峡谷内常年雾气缭绕,阳光根本无法穿透厚厚的雾层,等到半山腰处,光线便不明亮了。

    张子同想想是第四日了,是该服下另一颗‘生肌丸’的时候了。好在体内的阴毒沉聚在丹田之处很安静,并未发作。只要外伤一好,便能开始修炼武技。要想报仇,要想救出母亲,必须要走武者一途,否则一切都是异想天开。

    “死神殿,你等着,要不了几年,我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再好好的算账。“张子同在心里狠狠的道。

    服下’生肌丸’,张子同便盘坐在地,等药力化开。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这一次的火热和奇痒很容易就熬了过去。半日后,他觉得身上已经和平常差不多了,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只不过体表的肌肤还是黑一块,白一块的,黑色的地方较之前两日又浅了一些。

    张子同暗自凛然,这阴风峡谷果真名不虚传,谷内的阴风阴毒都好生厉害。只怕还有更厉害的自己没有领受到。若不是这丹药,纵然自己能捡回一条命,恐怕也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好在’生肌丸‘蕴含庞大的生机,而自己又正处幼年,是肌体再生能力最强的时候,想来恢复如初并不困难。

    眨眼又是两日过去了。风无天在的时候,就会亮起夜明珠来,偶尔的也会和张子同说上几句话,说休息的时候便又收起珠子。

    张子同总觉得这个风无天很神秘,他也不知道在他收起珠子后,他还在不在黑暗之中。不过几天过去了,张子同便也习以为常了。

    又是一个第四日到了。一大早,张子同就觉得全身微微发痒,心下不由发慌,以为外伤又恶化了。他忍不住的抓了几把,趁风无天还在,借着他手上夜明珠的光芒,他看到被自己抓过的地方,竟然有死皮脱落。

    张子同欣喜不已,原来这是痊愈的症状。一想到如此,索性脱下长袍,便全身上下的抓了起来,甚至脸上都不放过。风无天在旁边看的暗自好笑。

    忙了半晌,张子同才停下手来,细细打量自己的身体。只见大部分地方的死皮都已脱落,露出白皙的新生的肌肤来,只有些小部位坏死的表皮还紧紧的黏在肌肤上。不过看样子,再有一两天也能脱落了。

    外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张子同心情甚好,便叫道:”风老前辈,您看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您看什么时候能教我修炼啊?“

    风无天双眼一翻,喝道:“老夫什么时候答应教你武技了?“

    张子同嘴角一撇,那股兴奋劲顿时没了。他不由嘟囔道,不就是武学吗,您不教我,总有一天,我会找个更好的师傅!

    风无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哈哈一笑,说道:“想要老夫教你武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夫这一生从未收徒,也不想收徒,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再者,对玉虚宫来说,你只是一个外人,玉虚宫的武学岂可未经允许便私自传授出去?那可是一项宗门大罪,轻者便也要逐出师门。所以,要老夫教你玉虚宫的武学,那是万万不可!“

    张子同自幼饱读诗书,聪颖无双,哪里听不出风无天的言外之意?

    他赶紧上前两步,恳切的道:“风老前辈,既然您不愿收子同为徒,玉虚宫的绝学又不能外传,那您就随便传授几式玉虚宫之外的武学。子同知道您武学渊博,想必除了玉虚宫的武学之外,您也还会很多更厉害的武技的。风老前辈,我什么苦都能吃的!“

    “小子,你少拍马屁。老夫纵然懂得别的武学又如何?老夫于你除了有救命之恩外,再无其它半点关系,老夫为何要教你?“

    张子同忽的双膝跪地,冷声道:“前辈也知道晚辈身负血海深仇,虽然如今身陷囫囵,又曾答应陪伴前辈终身,但兴许有脱离此处的机会,所以晚辈想趁此时能学得武技在身,若能出去,便有了报仇的希望,到时晚辈血仇得报,仍会回来陪伴您老人家。再说,即使不能出去,晚辈也不想无所事事,荒废时日。望前辈成全!“

    张子同不卑不吭的一口气说完,便拜地不起。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变的如此大胆。

    风无天一阵无语,原本说那些只是为了一事做个铺垫,没想到这小子不但敢顶撞,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

    “老夫自幼便在玉虚宫修炼,除了修炼时日外,便在天岵大陆四处闯荡,常常是命悬一线。老夫一生未曾有过妻室,也罢,老夫且问你,你可愿意做我的义子?“

    张子同原本是豁了出去了的,此时听到风无天的话语,不由得愣在了那里。这,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怎么?你不愿意?那以后就休谈让老夫教你武学一事了。“风无天愠怒无比,此子怎的反应如此迟钝,难不成老夫还求着你做义子么?

    “不,不是,晚辈愿意,不对,孩儿拜见义父!“张子同喜极而泣,他刚刚失去父亲,此时又有了一位义父,多日来埋在心头的阴霾顿时去了大半。

    “咚咚咚“,张子同连叩三个响头,抬起头来说道:“义父,您怎地忽然想起收孩儿为义子了呢?“

    风无天笑道:“我这一生并无子嗣,你我也算有缘,这阴风峡谷内除了你我,没有一人幸存。除了灵皇境以上,只要落入这谷中,必定九死一生。我能活下来,全靠那件中品防御灵器‘万丝冰蚕衣,救你也全靠了它。话说如果你不是正巧在这一段坠谷,我也无法救你于此。所以,天意如此。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我又怎能抗命呢?“

    张子同听罢也是感慨万千,他想到义父在此已困了十三年之久,不由问道:“义父,难道此地真的是无法出去吗?天无绝人之路,您是不是只没有找到出口而已?“

    风无天叹息一声:“此地凶险绝伦,纵然有出路,又有谁有那个能力在谷底探寻?这峡谷的风形同罡风,强劲无比,而且那阴毒就是灵王境的高手也是难缠无比,我在此呆了十年有余,也不过在这岩壁上左右探寻了十来丈的距离而已。这还是仗着有宝衣。寻找出口,难,难啦!“

    “义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难道我们爷俩就真的要在这儿呆一辈子啊?“张子同烦恼无比,倘若如此,那该如何报仇,如何救出母亲?

    风无天何等人?老来成精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笑道:“怎么?想急着出去报仇啊?纵使出去了,你眼前有那个本事么?“

    一句话问的张子同哑口无言,他嘟着嘴巴小声道:“出去了至少还有点希望,出不去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风无天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能不能出去以后再说,你现在就是要先养好伤。还有,你那体内的阴毒也是个潜在的隐患。等伤好了,就开始修习一门武技心法,早日把那阴毒化去。“

    看到义父对自己的关心,张子同又是感动,又是茫然。揉揉眼睛,咧嘴一笑:“知道了,义父。“

    “嗯,今天你我爷俩相认,我甚是欣慰。义父该送你什么礼物呢?到有一把下品灵器宝剑,可惜你毫无实力而言,而且你拿着也是一个祸害,遭人觊觎。别的也没什么宝贝,嗯,就只有这‘万丝冰蚕衣’了,你拿着正好!“

    张子同闻言大惊:“义父,这可使不得,万万不行,这可是您救命的东西,哪里能给我呢?“

    风无天怒喝道:“你是我儿,我不给你给谁?再说,这宝贝正适合你,你以后就算有点实力了,也是实力低微,拿着它正好防身。这‘万丝冰蚕衣防御力极强,只要实力不是太弱,元玉境以下,能为你卸去七成左右的劲道,可保性命无虞,当然,若遇到元玉境和灵王境以上,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风无天接着说:“你小子还不要,不是你,我还舍不得呢。这是义父我拼着性命得来的,若我拿着,灵皇境以下,对我造不到太大的伤害,可想而知它的价值。这‘万丝冰蚕衣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穿在身上冬暖夏凉,而且它可大可小。当然,最大也就能容纳两三个人,小嘛,就是随人身体而言,大人穿着合身,小孩穿着也合身,怎样?想要了吧?“

    张子同挠挠头说:“义父,您把这宝衣说的这么好,可是宝衣呢?您怎么不拿出来呢?“

    “呃“,风无天老脸一红,讪讪的道:“义父只顾说它的好处与你听,这不是忘了吗?“说毕从怀中掏出一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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