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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耻之徒

    老娘被你害成落汤鸡,没有半句歉语便罢了,还想要吃食?没睡醒吧你!

    慕卓转头瞪向那人,却忘了已经将他脱得只余亵裤,又立刻别过脸去,心中莫名恼怒。

    “你为我宽的衣?”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该直接就给扔进池子,不,根本就该任他受尽冷寒至死,慕卓假装未听到那人问话,腹议咒骂,忽觉得池水温暖舒适,索性游走到另一边上趴岸泡着,不再理他。

    “看在你救了本王姓名的份上,且将你纳为妾室。”慕卓闻言心中一怔,那人倒像是在集市上随手买了只鸡鸭一般,音调闲散地说到。

    我是命中犯你吧?脑子进水才会搭了清白救这么个无耻之徒。

    慕五小姐很想骂些什么来否认他的提议,但于礼法,他的逻辑并无错失,一个女子亲手为男人宽衣,除了无视名节的娼妓,这举动都只传达着一个信息——以身相许。

    身后的水波层层袭来,压力自腰背传至心窝,无耻之徒走近慕卓,扳过她身,勾起下巴,用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说到:“抬起头来让本王好好看看。”

    慕卓此时正因于礼法之上不能反驳而发愁,思量着若是子函知道此事,定不会再多瞧她一眼,彼时自己就真算是遭了贪图钱财的报应,想着想着,泪水便蓄满眼眶,浸红了眼脸。

    南宫昱勾起她下巴,眼泪刚好溢眶而出,当泪水打湿他的指尖时,脖子上也多了个冰凉之物。

    从喉咙凉到后颈,是把特制的弯刀,南宫昱在心中掂量着此女的意图,一脸轻浮地坏笑道:“怎么?觉得妾室身份委屈,想谋杀亲夫?那正妃之位如何?”

    “若是敢将今日之事泄漏半句,自有较‘苗疆五灵’更甚十倍之毒奉上。”慕卓从未遇见如此棘手状况,以毒做要挟的神情,倘若她能旁观此时的自己,定会觉着阴冷得实在陌生。

    但那南宫昱却是笑意更浓,此情此景何其相熟,这才是她当有的气魄。

    “哎~有话好好说,姑娘到底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样以刀剑相逼的模样,在下自不会轻易告予他人,以坏姑娘声誉。”这厮换了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躬身作揖,嘴里却依旧是无赖之语。

    “不是这个,是不许告诉任何人,我为你……为你……为你疗伤之事!”慕卓想加强手下力度,以表威慑之态,但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到底还是怕刀刃无眼伤了他,再加上句尾处的结巴,此话出后,非但少了震慑之用,还生出几许撒娇之感。

    “好,那就仅说是本王偶遇而倾心美人可否?”南宫昱故作一脸无辜,不明所以之貌。

    “你……你这无赖!”慕卓虽有几分聪明,但涉世毕竟尚浅,遇上张月那样的假恶人兴许还能对上几招,碰上南宫昱这般的真油头,却是实在无计可施。

    幸亏尚未互留称谓,只要此后他无法找上门来,暖春之毒尚在,不满一月,这事便由他带入棺材里了,思及此处,慕卓便觉其实也不用和一个将死之人太较真,遂撤了镰刀,一脸平和地说到:“王爷既已无恙,民女便不再搅扰王爷雅致了,就此别过吧。”绕过南宫昱就要离开。

    陡然的转变意味着什么,南宫昱同朝中那些老滑头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生在骨髓中的敏感自然一触既知。

    “是在下粗鄙,轻看了姑娘心怀,靠几句荒唐来表达对姑娘的倾慕,实在是唐突了佳人,还望姑娘慈悲心肠恕了小王疯语。”南宫昱转身轻握慕卓手腕,目光哀婉地诉着请罪之求。

    男人适当的示弱总能勾起女子天然的母性,况且眼前男子神情之真挚,容貌之俊美更是远超普通人,其杀伤力自也数倍于寻常。

    上一瞬还是无赖,此刻既成了情种,你当我慕卓是傻子不成?只凭皮囊就随意就信了你的鬼话。

    本姑奶奶不陪你玩儿了就这般懂礼,早干嘛去了?甩开他手,走向池边,用脚荡试着台阶的位置。

    “你别走,求你,别走……”倏然上前,自身后将慕卓拥入怀中,臂下用力将她勒得有些生疼,又将头埋入她脖颈之处,喃喃自语地重复那句乞讨样的挽留。

    鼻尖的气息本应是热的,但混在蒸腾的水汽里却失了温度,只余下像小时候子函哥哥用狗尾草在她脸上蹭玩的瘙痒感,慕卓的背脊不自觉地挺直,那激流般的麻酥之感又顺着背脊传遍全身,之后又是手脚无力的酸弱。

    慕卓被自己身体的反应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莫不是也被他下了毒?

    细细辨别空气中的味道,除了温泉自带的少许硫磺味便无其他,再静察自己的脉象,他停下喃语时这症状便消失了,应是被触了某些穴位吧,慕卓心里才算松了口气。

    见慕卓不言,南宫昱再道:“我自幼长于深院,家中妻妾全凭皇伯母做主,不知民间男女如何表达爱慕之情,适才对姑娘一番胡语,实在冒昧,昱已悔悟,还望姑娘念及我虽鲁莽却是一片真意可昭日月,允我登门向令尊提亲。”

    慕卓不过是个年芳15的小丫头,遇上如此痴情的告白,自己虽无意相许,但多少有些骄傲得飘飘然,心中欢喜,便也无心再探其话中真假。

    丫头挣脱南宫昱怀抱,移身离他稍远道:“我为你疗伤只因医者之德,要收诊金的,无关男女之事,你先搞清楚。再着,我已有婚约在身,不可另嫁他人,你若诚报我救命之恩,就休要将我二人独处之事诉予他人听去,免得坏我姻缘,可都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是在下无礼了,待得脱险后,定兑一城之诺以酬姑娘诊金。”

    还算识相,慕卓心下些许自得,原来自己在靳老头那儿学的东西这么值钱,顺手解个毒就有一座城的酬金,也怪不得拿那老头儿的名贵药材当油盐酱醋使,却从未听他半句责骂。

    “如此甚好。”慕卓转头微笑,以表二人达成共识的诚意,方才意识到他还赤着上身,尴尬之际又瞥见他盯着自己失神,慕卓虽对男女之事尚且无知,但也晓他俩现下实属非礼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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