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累赘而已。
察觉到笙歌变化的心情，零瞥了她一眼。
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有点重？
他只是想让叶笙歌好好休息而已，她难道不知道她的脚踝受伤了吗？还要逞能过来帮忙？
而且她的个子那么矮，能挖的地方他早就已经挖好了。
收回视线，零继续专注他的挖坑大业，笙歌则走到一边的腐烂树叶上坐下来。
她觉得零说的没错，她现在的脚踝有伤，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不然待会要攀爬的时候再给零带来负担就不好了。
双腿弯曲，笙歌把脸伏在膝盖上，思考着究竟是谁想要害她，一个个地排除人选。
不知道是因为原始森林保护区太安静，还是深坑底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又或者是银针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失。
总之，想着想着，笙歌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挖好所有小坑并且成功出了深坑的零擦掉脸上的汗水，对着深坑大喊一声——
“叶笙歌！”
这道如雷般震耳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笙歌。
她下意识猛地跳起来，却忘记她的脚踝有伤，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而她的脚踝因为这次摔倒又扭伤。
结合之前被石片划伤的伤口，简直雪上加霜。
不过即便是这样，笙歌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
在基地训练的时候，比这更痛苦更难熬的日子她都挺过来了，不就是脚踝扭伤划伤吗，有什么撑不住的！
此时已经是八点半，原始森林保护区里面没有人造灯光，只能通过月光照明。
虽然今晚的月光很皎洁明亮，但也没法照进十米深的深坑里。
所以零没有看见笙歌跌倒在地，更不知道她脚踝扭伤。
“我已经把所有落脚点都挖好了，你只要踩着它们慢慢往上爬就好。”零对着深坑说道。
“好。”笙歌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想了想，零还是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可以。”
听到笙歌的回答他才放下心来。
在攀爬的过程中，必然需要两个**替着使力才能往上爬。
而笙歌的脚踝受伤，轮到她受伤的那只脚使力时一定会很痛。
零已经想好了，如果叶笙歌说她不可以，那么他就会下去背她上来。
不过现在看来，叶笙歌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娇气和脆弱。
她还是很坚强的。
在坑底的笙歌咬紧牙关重新站了起来。
这一次从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可比刚醒时感受到的强烈百倍。
初步判断，她的脚踝应该已经肿了。
就算肿了，笙歌也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绝对不能让零看不起。
零不是说她是个累赘吗？
如果她这个时候向零求助，那岂不是坐实了“累赘”的名号？
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一句无心之失，让笙歌的心里憋着一口气。
笙歌一步一步缓慢移动到坑壁前。
她看着那一个个被零徒手挖出来的小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泥土虽然湿润，但挖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原始森林保护区。
原始两个字代表这个地区从没有开发过，因此泥土里通常会蕴含着一些坚硬的石块。
有些是大块的，比较容易避开，有的则是一小块一小块的，不容易发现。
笙歌已经看到有好几个小坑都是遇到这种小块石头而放弃。
她有些感慨，零为了挖这些落脚点爬出去一定很辛苦。
不再想多，笙歌伸手搭在一个小坑上，一脚踩上最底部的小坑，开始攀爬。
最初她觉得受伤的脚踝疼痛难忍，差点就要使不上力了。
可是越往上爬，她就越觉得脚踝的疼痛减轻。
渐渐地，她觉得脚踝一点都不痛了。
笙歌就这么机械地重复着攀爬的动作，直到爬出深坑。
零一直站在深坑边关注着笙歌。
当笙歌即将爬出深坑的时候，他向笙歌伸出了手。
笙歌抓住，零一用力，立刻就把她拉了上来。
“你感觉怎么样？”零问话的时候视线往下移，落到她受伤的脚踝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笙歌的脚踝已经红肿到不行，甚至可以在上面看到隐隐的红血丝。
“你的脚踝不是只是被划伤吗？现在怎么会骨折？”零的声调提高了一度，里面含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心疼。
“欸？骨折了吗？”笙歌有气无力地反问一句，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辨零是什么语气，“没关系，反正一点也不疼……”
“你是不是傻啊？”零被笙歌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你不能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逞能？”
“为什么？”笙歌用手撑起身子，眼里尽是疲惫，“因为我想证明给你看，我不是个累赘。”
“你……”零不知道笙歌居然把他随口说的一句话记得这么深，还不惜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来证明。
真是一个固执得可怕的女人。
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下次在叶笙歌面前说话一定要思虑再三，否则再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可就不妙了。
“你干吗啊——”
随着一声尖叫，笙歌整个人腾空，被零打横抱起。
“你都脚踝骨折了还想走路？”零只是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便抱着她往前走。
“我当然还能走。”笙歌嘴硬道。
“你能走我也不会放你下来走。”
笙歌没有想到零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如果你想留下来喂狼的话，我会成全你。”零又道。
“喂狼？”
“嗯，据说这个保护区有野狼，很凶残的那种。”
“我不怕狼。”笙歌这话说得有点没底气。
她的确是不怕狼，但那得建立在她身体各项技能都保持完好的状态下。
现在她的脚踝骨折，连站稳都是个问题，更别提和凶残的野狼对抗了。
“真的？”零停步挑眉，黑沉明亮的眸子看向怀中的人儿。
柔和皎洁的月光下，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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