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连忙伸手接住了她，两人一齐躺倒在地。
鲨鱼吃人的情况发生让所有人早已焦躁恐惧的心情彻底爆发。
他们四处尖叫着跑开。
有的人直接从大厅中央的圆洞中往下跳去，有的人索性眼睛一闭往墙上撞去，更多的人则是冲回他们原来的房间，找个完好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愿意面对现实。
笙歌和零坐在巨大的鲨鱼背上。
他们能够感受到鲨鱼的身体在晃动，那是因为它的嘴里正在咀嚼着光头男的尸体。
“你们快上来吧。”笙歌这样说道。
原先用红外线枪指着他们的黑衣男子在看见光头男被鲨鱼吃了后，立马丢下枪跟着人群跑了。
他们是人，见到如此凶残的鲨鱼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让他们杀人可以，但是让他们去和鲨鱼对抗，没有经过特殊心理训练的人还真是做不到。
笙歌和零不属于普通人的行列。
月槿寒看着这一幕，虽然心中有所震惊，不知道叶笙歌和零是如何驯服凶猛的鲨鱼，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抱着月汐涟往鲨鱼边上去。
令笙歌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她以为，既然鲨鱼都能接受零也坐在它的身上，那么它应该也不会排斥和她有关的其他人。
但是现在，对于月槿寒的靠近，鲨鱼明显露出了凶相。
“等等！”笙歌及时喊停，“它好像不愿意，算了，你们还是先等等吧。”
鲁衫松了一口气。
还好鲨鱼不愿意，否则让他真的爬到鲨鱼的身上？
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笙歌看了一眼大厅中央的破洞道：“海水马上就要淹没，你们赶紧游出来，沉降会产生漩涡，到时候你们想游也游不出来！
我们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救生皮筏。”
时间不等人，她说完话后就摸了摸鲨鱼的头，鲨鱼像是知道笙歌的意思一般，转头游进大海。
月槿寒几人听到笙歌的话以后咬了咬牙，纷纷从露天阳台处跳进海中。
海面已经离得很近了，所以跳下去不费什么力气。
老爷爷和老奶奶相视一眼，也跳了下去。
如果能有活下去的机会，他们真的不想死。
几人拼命地往前游。
几分钟后，海神号彻底沉降。
还好几人现在距离海神号够远，所以由于沉降而产生的漩涡并没有波及到他们。
皎洁的月色银辉洒在微波荡漾的海面上，一片宁静。
他们再也听不见海神号内人们的哭喊。
低头看向水底，似乎还能看见那片明明灭灭的灯火。
海面上漂浮着一些面积较大的碎片，月槿寒先把月汐涟放上去，又帮着老爷爷和老奶奶爬上这些碎片，就不用继续泡在冰冷的海水里。
接着是琉璃和叶辰，鲁衫是自己爬上去的。
最后，他爬上了月汐涟所在的那块碎片，把她抱在怀里。
几人沉默不言，只能听见哈气搓手的声音。
深秋，深夜的海面，温度实在是很低。
他们只能期待着笙歌和零能真的找到救生皮筏，否则，他们真的很有可能被活活冻死。
……
鲨鱼在海中穿行着，笙歌和零坐在它的背上，就好像是贴在海面上飞行一般。
凉凉的海风吹来，笙歌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两人的身上全部湿透。
零从怀中掏出一个防水黑袋，从里面拿出一块毛茸茸的毯子，盖在笙歌的身上。
笙歌感觉身上忽然传来一股温暖的感觉，低头一看。
“哪来的毛毯？”她觉得很惊诧。
“找救生皮筏的时候找到的。”零说得风轻云淡。
事实上，他是在月槿寒的房间内找到的。
毛毯很大很厚实，盖两个人简直绰绰有余。
可是零只盖在了笙歌的身上。
“还是先收起来吧。”笙歌说道，“等我们找到救生皮筏再拿出来，否则不用过多久就会湿了。”
零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着掩藏得极好的担心。
半晌，他点头，动作迅速：“好。”
两人之所以会冒出觉得附近有救生皮筏的念头，是因为笙歌在海底为鲨鱼拔玻璃碎渣的时候，零也没有闲着，继续仔细地四处查看了一番。
最终让他发现，在严立行隔壁的一个小储藏室里有救生皮筏存在过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两人重新燃起了找到救生皮筏的斗志。
况且现在让大家上鲨鱼的背这条路是行不通的，所以他们只能去找救生皮筏。
海面如此宽阔，想要找到救生皮筏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这总比停留在原地等死要好。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视线中还是一样的景象。
零侧着身子，看向天空。
深蓝色的天空中悬着一轮月。
“活着真好。”他忽然感慨了一句。
像是开启了一个话头，笙歌也发自内心地附和：“是啊，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叶笙歌。”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些犹豫，只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便又停了下来。
寂静的夜，只有丝丝轻微的海风飘过。
“嗯？”良久没有听到第二句话，笙歌偏头朝他看过来。
只见零低着头，两手穿插在头发之间，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苦恼，又有些悲情。
这是笙歌第一次在零的脸上看到如此多的情绪。
“你怎么了？”她皱眉问道。
难道零有什么隐疾？可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是犯病啊。
零的动作停住，而后双手缓缓地从头发中抽出，视线移动，和笙歌的眼神相撞。
“我调查过你，在你前十六年的生活里，你和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可以说，判若两人。”
对于这一幕，笙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虽然没想到零会在这种情况下问她，但她的表情已经淡定。
“嗯，所以呢？”她挑眉勾唇轻笑。
零直直地看着她，黑眸中似乎闪烁着小星星，“我想知道为什么。”
笙歌扬了扬嘴角，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既然你已经调查过我，那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世吧。”
“嗯。”秦家的亲外孙女，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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