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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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病容出现

    一丈开外无人角落,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意着夕云阁外的动静,正是戚容珩派来盯着迟纭的云三。

    因着怕不小心触了阵法,云三一直都在外头守着,加上这两日迟纭根本是连门都不出,云三对里头的动静更是一概不知,没法回去交差,让他属实有些郁闷。

    这会儿见着浩浩荡荡的这群人和那大开的院门,此时不入里查探一番更待何时?

    不过片刻,云三便消失在了那角落,而在进院门的一群人,只有迟昂杰察觉出身边似是有人掠过,但转头看去也只看见正双手环胸一脸不耐的迟昂熙,微微一蹙眉将头又转了回去,只道自己是那日被迟纭给扰乱了心神才出现了幻觉。

    但除了迟昂杰,还有站在院门处的芷棋也微抬眼睫看了一眼他的方向,箐余山出来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警惕。

    她就知道院门大开鱼龙混杂定会有人趁乱而入,奈何她家小姐嘱咐过,说是察觉到有什么人趁乱入了院子也不要声张,那人所图不过是院中秘密,而她们的秘密,无一处是在暗处的,那人寻不到,那就当没看见吧……

    芷棋又貌似恭顺的垂了眸,只暗中听着除这群人嘈杂之外的动静,虽然那人无所寻,但也不能任由他来去的。

    入了院的云三并未立马动作,而是寻了一处隐蔽之地藏身,不是因为谨慎,而是方才他背后那一抹凉意,不用想都是被人注意到了,这会儿再观察,那个迟昂杰只不过是离得近了些才有所察觉,而那个武功不错的小侍女,才是麻烦,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一群人入了院中,刘幕像在别处一样在院中走着施行算测,少年心性的迟昂熙早就不耐烦,这会儿寻着迟纭院中的秋千便坐在那晃悠打量着院中景色,连赵念蓉警告的目光的视而不见,还对正眼神略带着嫌弃的迟怀萱做了个鬼脸,把迟怀萱气的差点没上前去他在荡的秋千上踢一脚。

    这是最后一处院子,若是这处没问题,那尚书府就摆脱京城那流言之扰,迟惟运也不用再在朝堂上遭御史的弹劾,说他府中的不安宁闹得如此大。

    思及此迟惟运愈发关注着忙活不停的刘幕,但见着他愈渐锁紧的眉头,迟惟运心顿了一下,大气都不敢喘,若是这处有问题,他该如何?

    虽说他因迟纭间接害许淑婧身亡而对她一直不喜,这么多年来也未曾再过多关注过这个女儿,但如果那个主明荧星之人真的是她,他难不成要将她交给那些现在恨不得将煞星祭天以平神怒的人?

    刘幕的神色愈发严肃,迟惟运也跟着紧张,这一幕看在赵念蓉和迟怀萱的眼中,心头就不那么是滋味了。

    毕竟先前刘幕去荣和院和映雨轩的时候也微微皱了眉,却没见他如此神色,果然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那人去了多少年,他们的女儿不过稍作打扮出现了一回,她的丈夫,她的父亲,便开始心有动摇,果然啊,有些人再如何安静,都不如直接消失来的好……

    “四姐姐,我瞧着那位大人的神色好像不太好,不会是三姐姐这院子里真有什么吧?”迟怀梦眨着水灵的眼睛又往迟怀瑶身边靠了靠,凑在她神神秘秘的问。

    迟怀瑶自也看见了刘幕的神情变化,正心中暗喜,就盼着下一刻刘幕说出这院中有煞星,谁知耳边忽而响起一声有些轻飘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好在极快的掩饰了下来,待发现又是迟怀梦时只能忍着不耐,但也没了开始的柔和。

    “妹妹可别说这话,三姐姐的院子自是有福气庇佑,别到时被父亲听到了指不定会被责怪的”,心不在焉的说完,迟怀瑶便继续看着已经停下了脚步的刘幕。

    迟怀梦努努嘴,小声应了声“知道了”,便绕着手上的帕子缩到自己姨娘身边去了,像是真怕被自己父亲责怪一样。

    “父亲”,迟昂杰开口说了今日第一句话,“此事父亲怎么看?”他也看出了刘幕神情的不对劲,可他不觉得那惹怒了什么神的煞星是迟纭,因为他不信鬼神,对,他不信鬼神。

    “你如何看?”迟惟运一向对自己这个大儿子的意见看重,日后这个家,自也是想交给他的。

    迟昂杰神色未明,淡淡道,“父亲知道儿子不信鬼神,此番空穴来风,定是有贼人作祟,将尚书府摆到了如此风口浪尖,那人目的不单纯”。

    这话说的不明白,但迟惟运心中明白,如今太子势微,那些皇子们夺嫡之争愈发明显,就差没摆到明面上来了,而户部,自是所有想要那个位置的人想拉拢的,他这个户部尚书,加上他大儿吏部侍郎的位置,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了……

    “莫急,为父自有办法”,迟惟运捻着指尖神情微妙,好似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迟昂杰见状也不再言语,只抬头往二层上看了一眼,眼中划过一瞬……怅然。

    父子二人话音落下不过片刻,不远处的刘幕带着那小徒弟便转身朝众人走了过来,一时间除了坐在秋千上的迟昂熙皆都走近了些。

    有想瞧热闹的,有随波逐流的,自也有存私心的,却是没有一个是抱着对夕云阁的担心而走近的。

    “不知这位姑娘可否请三小姐出来一见?”刘幕先是对着迟惟运微一点头,便看向一直跟随着的芷棋客气的道。

    先前已经说了迟纭不见人,现在却又说要见,就是必要了。

    芷棋福了一礼,“大人稍等,婢子这就去传话”,说完便抬步去了主屋。

    一行人又是大眼瞪小眼,这儿这么多的长辈在此,迟纭之前就不出来,难不成现在就会出来?

    “大人,可是此院……?”赵念蓉看着刘幕,神情好似极为担忧。

    刘幕正欲作答,却被迟惟运打断,“万事等纭儿出来再说,别一副认定了就是这儿的样子!”竟是除了老夫人之外难得的站在了迟纭这边。

    赵念蓉愣了一瞬,又瞬时柔着笑,“妾身也是担心此处有危害三丫头的煞星,老爷误会了”,俨然一副慈母模样,心下却是揪得有些许的不畅了。

    “对呀父亲,母亲也是为女儿好,父亲这般严厉做什么?”

    迟惟运还未开口回答,就听后头似是有些虚弱的清柔之声传来,众人皆往那处看去,便见披着毛领绣月竹斗篷的迟纭带着虚弱的脸色在离众人几步远站定。

    这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倒是驱散了些之前心中猜想她在躲什么的想法,只不过这副病容,却是又让一些人想起了府中那个逝去十年的许夫人。

    这张脸,又会是多少人今夜的噩梦呢?

    迟纭看着对面众人不一的神情,心中暗自诽腹,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接下来,就该抓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