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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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应邀

    早间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将燥热驱散了些许,但到了午间却又开始闷热了起来,今年的天好像比往年要热,毕竟往年这个时候还未将冰盆摆出来,这会儿却已经拿出来了。

    天一热人就乏,午时过后的迟家安静的很,不是在午歇就是在各自院内静心做着些什么,迟纭是个例外一般的出了门,这回却是没那些需要想法子甩掉的人了。

    昨日迟纭就和老夫人说了今日要出去一趟,借口便是去取上回定的茶,老夫人知晓她是个爱茶的,也从不将这事假于人手,所以只叮嘱了几句便放任她去,不可谓是太放心。

    早间又通知过了金氏那边,金氏自然是想着同上次一样做法,但迟纭明明白白说了“天热就不劳烦各位表哥表姐”,她也不会再去硬塞人惹老夫人和迟纭不快,便只能吩咐人备好马车又多派了两个能干的护卫跟着。

    迟纭顺利出了府,在未时两刻到了茗云馆,依旧是上次那个伙计来迎,这回看便能看出他看向迟纭时眼中的恭敬倍增,不用说也是莫简给这些人说了一说。

    才在早已备好的雅间内坐定,莫简就在外敲响了门,入得里来便道邵毅出府了,迟纭心下暂定,只吩咐其看好这周围,不要让那些没眼力的扰了大事,莫简也不问,应下后就出了雅间去了楼下柜台后候等。

    今日比前几日都热一些,按理来说茶馆的声音该是好的,但今日茗云馆的说书先生不见踪影,也一早就挂了牌子在外头说今日楼下散座不接待,是以人也少了许多,只有那么几个人舍得花那个钱去楼上雅间。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有伙计眼尖看见门外方停的马车,便小跑到柜台处和莫简低语一句,莫简闻言便出了柜台向门外迎去,恰巧外头的人跨入了门,莫简便面上带笑就是一礼。

    “大人安好。”

    来人正是邵毅,只见其一身低调的湛蓝锦袍,面庞英朗,只一看莫简便开门见山,“邀本府之人在何处?”

    邵毅来过茗云馆,也见过莫简,知晓其是此处掌柜,也知他亲自来迎必是得了人吩咐,他倒是开始有些好奇究竟是何人才能吩咐得动茗云馆掌柜了。

    “大人随在下来。”

    莫简侧身一让,随后伸手一引,邵毅毫无所谓的顺着他引的方向去,待上了楼走到一间雅间的门前。

    “大人稍后。”莫简言罢敲响了两人面前的门。

    不多时雅间的门便自里打开,邵毅抬眼望去,见着是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先是一愣,随后好似又自己想通了一般,待看了一眼莫简后便迈入了门,身后一直跟着的护卫也紧跟着进去,却哪知被女子伸手拦下,护卫瞬时就将手中握着的刀横到了身前,目中满是戒备,邵毅也转了身看着她目露探究。

    “大人勿怪,主子吩咐,说只见刺史大人。”芷棋不卑不亢的福下身去。

    邵毅略一沉吟,便对那护卫挥了挥手,护卫似还有些犹豫,但看着自家大人不在意的神情便低头退了出去,却还是守在门口,现在连看站在另一边的莫简时眼中都带了敌意。

    雅间的门再次关上,芷棋引人向内走,还未过屏风,邵毅就觉自己鼻息间满是沁人心脾的茶香,浑身竟是有些舒坦,待绕过屏风看见那方的人,却忽而顿了脚步又蹙起了眉。

    “女子?”

    从昨日拿到信时他便认定相邀之人是个男子,方才见着开门的是个侍女也有疑惑,毕竟盛朝男子出门多带侍从护卫,带侍女在身旁的极为人所不齿,虽是如此但也不是没有,这云城就有好几个公子爷身边爱带着侍女的,便也想得通。

    但此时面前坐在那的,却是个女子,她身旁虽还立着一个,但看装束是和为自己开门的女子差不多,这雅间内又再无旁人,除了她也只能是她。

    这么一打眼瞧去,此女不过及笄之年,而当年前国公爷与自己说这句话时她怕是方才降世,如此年纪,从何得知此句?

    “刺史大人是要站着问我话?”迟纭搁下一盏茶在自己对面,随后看向了几步开外的邵毅,“女子又如何?据我所知大人不是个弱视女子的人物,大人若是瞧不起女子,此刻转身出去就好。”

    此话一出邵毅又是一怔,心下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还是迈步走到了迟纭的对面坐下,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面前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岁的女子。

    “大人请喝茶,不过小女子手艺不精,大人莫嫌弃。”迟纭示意了一下邵毅面前摆着的茶盏,神情泰然自若,不像是初次见一州刺史,反而像是在会友一般。

    邵毅是有女儿的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所以知晓这个年纪的女儿家是个什么样子,活泼有余沉稳不足,此刻看着迟纭,心下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不能将其当一个少女。

    再低眸看向面前的茶,邵毅思忖了片刻,便抬手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汤入口温润,却带着些许的涩,就像面前的女子一般,看着虽温软可人,实则暗藏锋芒。

    见他饮下了茶,迟纭心间稍舒展,“大人可是疑惑?”

    “那句话你从何得知?又欲作何?”邵毅盯着迟纭的双眸不放,人的眼睛毕竟最不会撒谎。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大人将前国公爷这句话记在心底如此之久,且一直躬身行之,小女子佩服,小女子此番便是为着大人的‘时’而来。”

    自己记了十几年的话当然知道这一字一句是什么意思,邵毅听得此言嘴唇稍抿目光愈渐凌厉,“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当今天子尚在,他又无大功,夺嫡之争明明显显,这“时”从何而来可想而知。

    迟纭见状也敛了笑,“边疆战事将起,定永军重回战场,其中却有个毫不会武的右副将,大人觉得此何解?”

    前者是盛朝人尽皆知的事,后者却不尽然,有知者有不知者,邵毅尚且知晓,也想过其中牵扯,但却不敢再往深处想,此时被人如此提起,便再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