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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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乱

    夜至风起,行宫早已宵禁,只听得风声阵阵,和落在屋檐歇脚的鸟儿偶尔啼鸣,不说阖宫熄了烛灯,但也大多归于黑暗,不过帝王寝殿却是还亮着几盏烛灯,殿宇内外来往巡视的禁军较之前更为频繁,一个个亦是不敢有一分懈怠。

    殿门忽而打开,全荣自里而出,后头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那托盘上有一个白玉盏,看样子是盛过药的,两人一前一后踏出门,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才将门又仔细掩好。

    “好生放到膳房去,砸坏了你可赔不起。”

    全荣细声叮嘱,小太监唯诺应下后便快步离去,全荣便又站回了那门边,却是在转身之时又往寝殿看了一眼,眼中意味有些莫名。

    寝殿再度恢复安静,巡视的禁军也已经过去两趟,那去膳房放药盏的小太监也已经回来替着全荣守在了寝殿门边,夜已深,该来的便都要来了。

    一列禁军刚刚巡视而过,宫门口的侍卫依旧站得笔直,没过一会儿宫内也有十余禁军行过,等他们走过没多久,殿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太监也悄摸打了两个哈欠。

    殿外不知何处忽而又响起一声鸟鸣,宫门口的侍卫不为所动,殿门前的两个小太监也充耳不闻,倒是殿内躺在榻上的宁如姒忽而睁了眼,稍稍侧头瞧了眼旁边睡得稍沉的华明渊,便又再度合上了眸,只那呼吸证明着她并未睡去。

    此时殿侧暗处忽而闪身而出一行黑衣蒙面简落之人,几人相视一眼后便分散往各处而去,不过多时便又再度聚在那处,此时禁军又巡视而来,几人再度隐蔽身形。

    此列禁军巡视往前,却忽而听得前方有人呼喊,当下便往那处赶去,离得近了便见一小太监衣裳欠整匆匆小跑来,一边跑着还一边呼喊着“救火”,一行人立即往那小太监的来处去,不过片刻便见得那侧殿火光,而就在此刻另一方侧殿也有了动静声响,亦是见了火光。

    帝宫瞬时四处皆亮,人声渐起,帝王寝殿亦是得了消息,全荣匆匆赶来推了殿门入内,在内殿门前急声道,“陛下,侧殿着了火,请陛下移驾!”

    一声惊醒梦中人,华明渊睁开眼便坐了起来,一旁的宁如姒亦是一脸惊慌的模样,“陛下,好好的怎会着了火?圣体要紧,来人!”说着便先行下榻取了披风站立一旁候着。

    外头的全荣当即便推门入了内,行色匆匆到得殿中便跪,又将话述了一遍,华明渊虽是醒来,头却昏沉着,这会儿也来不及多想,当下便披了披风被全荣和宁如姒搀着往外走,也见得主殿两旁火光冲天,纵使赶来的禁军还在灭着火。

    今夜的风也大,火势只盛不弱,圣驾到得帝宫外,那主殿已然燃了小半边,华明渊看着那愈来愈盛的火脑子此刻是清醒了一些,也是有些心有余悸。

    帝王宫殿着了火是大事,离得近的离得远的不消多时便都知道了,一时间阖宫灯亮,不少人担心圣驾安危要出殿前去见驾,却是一个个的打开门就看见了列阵整齐的禁军围守在门口,一瞧便知这次着火不是偶然……

    围守的禁军早传了华明渊口谕,所有人皆等着看是否要见驾,迟家这方殿离帝宫本就不是很远,是以知道的也早,三家也是收拾齐整在殿门口候着,就连身子尚虚的迟纭披了一件稍厚些的披风坐在那儿等着,沈家叶家自是或多或少或真或假的又关心了一番。

    说了是所有人,那三家随行的侍从自也要在,毕竟宵禁已过,如若哪家少了人……而这三家这边到是都未少人,石余江此次是迟惟运身边的贴身护卫,自当要在,这会儿也是在迟家后头站着,来时他和迟纭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对今夜之事自都有数。

    没过多久便又见几个禁军往这处来,打头一个像是一个头领,到得殿门外停下后向门内一行人行了礼,之后便看向了外头守着的十几个禁军道,“泽安殿也着了火,你们分一半人去救火。”

    泽安殿是戚容珩宴辞清和华沅惟住的殿阁,那处殿阁离着帝王宫殿甚远,而且今儿的风并未往那处走,按理来说也是不该着火,但如今却是着了……今夜情况便是愈发的扑朔迷离了。

    那小头领对殿门内一行人再次行过礼,之后便带走了殿门口的半数人便匆匆离去,也可见形势不甚好,迟惟运几人皆是沉默不言,此般情形之下自当是不说话的好。

    也不知那火是灭了多久,左右迟沈叶三家是等了有半个多时辰,之后便见得一小太监来传口谕,说是已经召见过几位侯爷,现在要召见三家见驾。

    这意思不用说也是开始在找刺客了,三家自是立刻应下跟那小太监去帝王暂歇的擎林宫见驾,擎林宫离的并不远,不过盏茶时间便到得,小太监进殿去复过命便宣了三家入殿,等到入殿站定行过礼,余光所见帝王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像是身子有些不舒坦精神有些不济的模样。

    三家并未有谁不在,一开始那小太监也同华明渊禀过了,这回也只是相当于走个过场安抚两句,免得君臣离心,还有就是华明渊要亲眼看看人全在才放心。

    不过道过几句话三家便可离去,但谁知一行正要往后退离殿,却忽而见得有一人不知从何处而出快而闪过直奔帝王而去,一行人皆是一惊,随即便听全荣惊呼了一声“护驾”,当下门口禁军便蜂拥而入护驾。

    殿中瞬时又乱作一团,芷棋连将迟纭护住往安全处退去,迟惟运看了眼她无事便舒了口气,但随即便发现石余江不见了人,一时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此次乱的也快平息的也快,那刺客是奔着帝王去了,不过幸好得了一人反应迅疾将刺客制服所以华明渊未受伤,而那人,正是迟惟运方才在寻的石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