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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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察觉

    笙歌间错华筵启,喜新春新岁,无论何时何处只要这新岁一来百姓们都还是愿意抱着欢喜心的,人们想求的不过也是一个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初一的日子无论老少面上都有着喜庆的笑颜,街道上一早便有了携家带口提着年礼来往拜贺的行人,尚书府亦是一早就迎来了迟昂谦一家,早先迟纭一众小辈就已经同老夫人迟惟运贺过年,这压岁的银子自也收了个满当,迟惟丰和金氏一来便又是拢了几个荷包,这几日买零嘴儿的银钱是够了。

    这一日里老夫人的兴德堂是热闹的紧,午间用过饭后还是老夫人累着了迟纭才将金氏一众女眷都带去了自己的夕云阁,其他几个男子便是去迟惟运那儿谈政弈棋了。

    那么些人迟纭自是懒得动手作茶的,便让芷琴去泡了些淇风来,这淇风在她这算不得什么,但对金氏而言却是稀奇的很,迟纭也只拿了迟惟运和迟昂杰当借口说是从他们那儿得来的,左右是让金氏又高看了一眼迟纭。

    同她们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迟纭本想找个借口避一避歇一歇,却没料到金氏一句话将她留了下来。

    “三小姐当真是有福气的,日后嫁得高门还望三小姐多帮着些我家雅儿,现下她兄长事业有成,我这个做娘的就盼着她能寻个好人家了……”

    这后头还有些话迟纭并未听进去,迟怀雅娇怯的喊着母亲她也未多关注,她只听着了那句“日后嫁的高门”,金氏怎的如此肯定她会嫁得高门?

    老夫人和迟惟运现在口风甚紧,一直就说不求嫁入那高门显贵之家只盼得她安稳一生便可,金氏说的这般肯定定是从迟惟丰或者迟昂谦那听到了些什么,便不由得她不去深究了。

    “我并无那份志向,祖母也说要我嫁个平常人家就行。”迟纭笑了一笑波澜不惊的回答。

    听她这话金氏怔了一怔,随后觉着是迟纭谦辞便又笑道,“三小姐这般身份又怎会许那平常人家,这京中莫说是侯府,就是连国公府和王府可都是能入的。”

    这句话一连牵了三个高门,但迟纭瞧着她说话时的神情便知她着重在国公府三个字上,当下面上有些神情莫测,瞧着金氏半晌也未说话,金氏瞧着势头稍有些不对便又想着去转移话题,但却被迟纭领了先。

    只见迟纭垂眸一笑,云淡风轻的道,“表婶说这话倒是不怕我被京中各家小姐给针对了,尚书府如今立在风口浪尖,表婶还是谨言慎行一些莫给尚书府和表哥找麻烦的好。”

    这话已是有些重了,却也是提点的明显,虽说金氏说的话是不错,但如若这番话传了出去,便是让宫里认为迟家有攀附野心,之前华沅然一事就险些让迟家遭了难,如若再来一回怕是迟家就成了众矢之的了,毕竟这户部之权待在迟惟运手中可太久了啊……

    这番话一听金氏心中一紧,随后也是有些讪讪,“是我莽撞了,多谢三小姐提点。”她肤浅是肤浅了些,但好歹还顾念着自己儿子,若是牵扯上了自己儿子便是要清醒许多的。

    这话便再未说下去,但迟纭却始终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迟昂谦若是知道了些什么也不会如此不小心告知金氏,若说是金氏自己猜中的也不无可能,但她可没有这份审时度势的本事,明着问会让她察觉出来,便只能另想法子了……

    一众人在夕云阁待了半个多时辰,兴德堂那边的夏锦便来传话说老夫人午歇过了,喊一众人过去打打叶子牌,一行人便也无一推辞都去了,到兴德堂时除了迟惟运迟惟丰,迟昂杰几个小辈都到了,正陪着老夫人说话,迟昂熙和迟昂明相继作着趣诗逗老夫人笑,倒是和乐得很。

    打叶子牌的桌已经布置好了,老夫人难得来了兴致,金氏也好这一口,那周氏也玩的不错,本是都喊着迟纭一起,但迟纭说自己本事不高可不想把好不容易才收的压岁银子给输了,一众人笑过之后便又只得再寻一人,迟怀萱是没有这些俗兴了,迟怀梦迟怀娴都不会打,便是喊了迟怀雅去,也算是磨练一番。

    那厢几人陪着老夫人玩,迟纭坐了片刻便看向迟昂杰道,“可有心思比一局棋?”

    迟昂杰他们午间和迟惟运下了棋迟纭是知晓的,她要引的本也就不是迟昂杰,而兄妹二人也是难得的默契,迟昂杰无奈笑着摇摇头,“我一人对了三人,现下可是凝不起神了。”

    迟纭闻言便又看向了旁边的迟昂谦,迟昂谦也是心领神会,浅笑着先开了口,“我只同表兄比了一局,尚还有些余力,不如我与你下一局?”

    “如此甚好。”

    迟纭颔首以应,那厢芷书和芷画已经去布置好了棋盘,迟纭同老夫人道过一声便去了外头廊下,两人对面而坐各执一子,棋局已然随心开始。

    “可都知晓了?”迟纭落下一枚白子后端了茶盏轻抿了一口,问这话时也未看迟昂谦。

    “一览无余。”迟昂谦心中知晓她是在问尚书府已然归属戚容珩之事。

    “那可还有些旁的?”

    又是一枚白子落下,迟昂谦的下一子却顿了一顿才落在了棋盘上,迟纭看在眼里,却是没有点出来,接而落了一颗白子,但接下来的黑子却是迟迟未见落下。

    “你不知晓?”迟昂谦手里捻着那颗黑子面露疑色看着迟纭。

    迟纭将手中那颗白子放回了棋笥正视着迟昂谦,“我知晓,但他们以为我不知晓,不过哥哥却是不知的。”

    二人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迟昂谦亦是凝了眉,“为何突然相问?”她对任何事都洞若观火,又为何会无缘由的问起?

    迟纭轻笑了一声又去棋笥中捻了颗棋子出来,“午间表婶在我那儿,说我日后得嫁高门望我帮衬表姐。”

    此话入耳迟昂谦当下便蹙了蹙眉,心下已然有了数,“此事是我掉以轻心了,我回去后定当提醒我母亲,断不会给你惹麻烦。”

    这事儿解释也无用,倒不如直截了当认下,迟纭也问清楚了自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不过这心里却是对迟惟运生了些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