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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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心思

    年初二迟纭一行去了迟昂谦的府上贺年,当日便见得金氏在迟纭面前比之前日拘谨了些,想来是迟昂谦点了点她,迟家没什么亲眷在京中,往年也只往赵家走一走,如今走的倒都是自家人了,不过年初三这日袁家倒是来尚书府贺年了,就连袁老夫人都到了。

    袁家要来迟纭是知晓的,但没想到袁老夫人也来了,且老夫人瞧她的目光还有些不对劲,再观瞧袁沛洲,也只见着他面色有些冷清,在厅中时袁老夫人拉着迟纭说了好一番话,其间偶说了几句嫁亲的话,迟纭便心下明白了几分,但却也不解为何这事儿又被袁老夫人提起来了,而且袁沛洲竟没用戚容珩搪塞回去?袁如裳竟也不与她母亲和祖母说一说?

    好不容易得了空迟纭将袁如裳带去了自己的夕云阁,袁如裳喝着茶也不说话,但面上却带着些欲擒故纵的笑意,迟纭知晓她是在等着自己问,便也就顺着她意先开了口。

    “还请袁姐姐告知一番你家老夫人为何对我这般。”说着还将旁边那碟子袁如裳爱吃的梅花香饼往她面前挪了挪。

    见她这般模样袁如裳也有些忍俊不禁,随后拈起一块吃了一小口,又抿了口茶之后才道,“去年因着你卷入了献王和怀王争夺的漩涡中,祖母便歇了向你家提亲的消息,但那两位王爷如今都定了下来,祖母自然觉着要将你早些定下免得再生事端。”

    迟纭闻言蹙了蹙眉,“但你和你兄长知道我与戚容珩关系匪浅,你家祖母若知道了定也就不会再提此事,但为何我今日看着你们二人好似都未明言的样子?”

    听她这一问袁如裳有些心虚的喝了口茶,随后又觉着反正躲不过,干脆便也就豁出去直接说了,“小国公爷寻了一趟哥哥,让我们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祖母和父亲母亲……”

    这话说着说着声音不知为何就愈来愈弱,说完她也再拈起那块梅花香饼默默的吃着,也不看迟纭。

    “他这是要作何?”迟纭眉头又凝起来了些许,实在是有些猜不透戚容珩此举意欲何为,见着她被旁的人家提亲他开心?

    见她思量着袁如裳又将手中的香饼搁下,“再过些日子你就十六了,想来也不会只有我袁家向你家提亲,祖母当然就想着早些定下也省的节外生枝,哥哥和我也因为小国公爷嘱咐只能暂且忍下不说实情。

    不过想来小国公爷是有自己的打算,定不会真让祖母提亲的,实在到了那时候哥哥也会如之前一样不从,就算他忍了下来,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哪怕那是我兄长。”

    这番话实在是出自真心,其实袁如裳也看得明白迟纭并不喜欢自家哥哥,这强扭的瓜不甜,是以她早就打消了要撮合二人的心思,如今也只是想让迟纭莫要着这份急。

    其实现在迟纭倒也不担心袁家真将她迎娶了过去,就算袁家铁了心老夫人和迟惟运的远大志向也不会让她许配袁家,这事儿老夫人想来会先拖一拖,如袁如裳所言现在外头还有好些看中迟家三人在朝举足轻重也会掂量着来向迟家提亲,但戚容珩这一举动她实在是有些迷惑了……

    这之后午间用饭,袁老夫人特意要迟纭陪着坐,迟纭纵使知道袁老夫人的心思,却也得顾念着袁老夫人和自家亲外祖母的交情陪着,瞧着席间是和乐融融,但哪怕是老夫人心下都装着事,迟纭这顿饭着实是吃的有些无趣。

    午后将袁家一行送出门去,老夫人就将迟惟运叫了过去,迟纭知晓他们是要商量袁老夫人有意提亲一事,却是没什么兴趣派人去听墙角,反正说来说去就那么一个理由,她只想等着戚容珩来亲自问问他想要做何,但让她意外的是戚容珩自初二之后一连好几日都未曾来尚书府。

    接连几日都有迟惟运的同僚来尚书府贺年,迟纭接待了一拨又一拨的夫人小姐,也脱不开身出府,终是在初八得了空,老夫人要迟昂杰和迟纭去袁家回一份年礼,两人从袁家脱身后便去了司南阁。

    在雅间坐定后不久颜阾就迎了过来,迟纭同他说了自己要查幽云太子的事,颜阾自也慎重以待当即应下,随后迟纭便问了一句戚容珩近日是否在京中,颜阾答的是不在。

    这些日子因着年岁和老太后的事宫里无暇顾及太多国公府,只外头依旧让人盯着,而戚容珩只初一接了宫中赐的年礼后去了一趟永毅侯府,隔日高皓便和高锦去了国公府,再就是司徒衡入了一趟国公府,之后便再未见戚容珩踏出过国公府的大门。

    就算是有人送了年礼来也是由罗明接了进去,反正往年也无人进过国公府贺年,这般好机会戚容珩当然不会就闲在府中,初二当晚见过迟纭一面后人便出了京往裴昌去了。

    听得他的去向迟纭也明白了他去裴昌做什么,北疆战事将起定永军开拔在即,他去既是先手告知届时可以令到即动不至于耽误了太多时日误了战事,也是同乔金庆再布置一番裴昌和杳州事宜以待他率军回京时能应对周全。

    后迟纭又问戚容珩何时归京,颜阾只答上元节之前定然会回来,迟纭只能点点头以示知晓,也只得将自己心中疑惑之事暂且搁下。

    回府之后迟纭虽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但更多的还是将目光放到了不久之后和北尧的战事上,定永军会胜戚容珩会胜她知道,但她见不到戚容珩坐上皇位的样子了,也看不见他大仇得报时的如释重负,也感受不到那时他真真正正毫无杂念的情意了。

    离着那日子是越来越近,她其实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想的开,其实也在不舍,其实也在眷恋,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若强行改道,怕是乱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命数,她不能拿祈天宫作筹码,也不能拿盛域作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