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却恐云霞未似君 > 第三百五十四章 出手

第三百五十四章 出手

    如迟纭所料,华明渊全城搜捕郑奎的旨意下的太过突然,许多人都没有来得及将自家府中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好,比如献王府怀王府,比如永诚侯府刑部尚书府。

    搜府时人都是被聚在一处的,重臣府邸都是禁军出面搜查,这里头自然混迹了不少明卫,他们要找什么当然是一找一个准,不过两日时间便在献王府查到了在应州私自开矿的证据,刑部尚书府找到了受财枉法的证据,永诚侯府有着受贿买卖官之证,怀王府也是搜出了一本收受官员贿赂的册子,这些东西自然是呈到了御案上。

    私自开矿可是大罪,但不是谁都抵挡得了这般诱惑,华沅惟自然是不能,毕竟手底下可还有一众党臣要笼络,另他这手底下有不少跟随的官员可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值得追随的本事,而是靠着郑尚书将他们那些犯了错的亲族好友从大牢里救出来才得来的,这其中自然就少不了银钱往来,加上为了避免他们反水还要留着证据,这一来自然就是相当于自己送上门去了。

    永诚侯自年轻时也是跟着华明渊一路走到现在的,但人在一个位置上坐久了总会有些不甘心,前有丞相权势滔天后有永敬侯荣贵妃得宠升天天,忠诚本分并未得来什么好处之后便起了心思,有些人从一开始就被他捏住了把柄只能归于华沅宇一派,自然比那些后来的要忠诚许多,这些年华沅宇给自己部下善后自也是收了不少好处的,在他看来这自然是要登记在册以做要挟,现在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左右近段日子这几家是遭了难,如今不过又是雪上加霜了而已,那因为老太后驾崩婚期离京得以推后的暗自窃喜也在此时戛然而止,永诚侯和刑部尚书也当即被带去了宫里面圣,在长明殿服灵的华沅惟和华沅宇也是当着众人面被全荣传唤去了勤政殿。

    宫里的审判自是就那么几个结果,倒是外头去国公府的一行人失望而出,国公府里没有一丝一毫能让他们抓住把柄的东西,消息传到华明渊耳中时换来的也是久久的沉凝连殿中跪着的那几人都暂时没管,他没想到戚容珩竟是将事情做的如此的干净,也是愈发肯定戚容珩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华明渊本就早有处置华沅惟和华沅宇的意思,如今这二人着实是不安分,此回便是一次给解决了,两人被暂关押在了宫中,永诚侯和郑尚书则被交由大理寺审查,其余一干人等自是不能善了,该关的关该罚的罚,各家府邸皆是乱作一团,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此事上时,迟纭也出手了。

    现在四处都被禁军搜查过暂时不会再来查,迟纭要办的事自也可以提上日程,她要见的,是绯香阁的掌柜钟为。

    一早迟纭便出了府,晃了一圈后便去了茗云馆,此次她未让茗云馆的人前去传信,而是让芷棋亲自去的,但芷棋好好巧不巧的在路上碰上了也是出门办事的云朗,不过芷棋没注意,云朗却是有心眼的悄摸跟了上去,自也就知道了迟纭要见钟为一事,想来戚容珩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

    国丧期间明令禁止取乐,绯香阁为了不惹人注目当也不会在这些日子开门迎客,是以这些日子来就这两日全程搜查时才开了一次门,钟为也是能待着就待着毫不出头冒尖,但却没成想再次被迟纭要挟了。

    钟为一袭低调的锦袍,眼中精明大脸方正人算不得胖却也绝对不瘦,瞧着就是一副生意人的模样,到得茗云馆便被领进了迟纭所在的雅间,心中虽气却也是无可奈何的笑着同迟纭见了礼,这个女子手上捏着太多绯香阁的把柄,瞧她身份还不简单一有不慎绯香阁便要玩完自己也只能受着气对其和颜悦色了。

    “钟掌柜别来无恙。”迟纭帷帽下的脸上带着些浅浅笑意,虽看得不甚清楚却也知道对面的人并不是特别顺心。

    “托姑娘的福。”钟为笑了一笑,但明显听得出来并不是那么情愿。

    “宁婕妤在宫里可还好?”迟纭说着抬手示意,一旁的芷棋立即给钟为斟上了茶。

    “劳姑娘挂心。”钟为又是一答,但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显然是不想再多说些什么给她再添些拿捏自己的把柄。

    对此迟纭在帷帽下也是笑笑,倒觉得这个钟为是个有意思的人,但她也不想平白耗费些时间,便又是一示意,芷棋立即便又取出了一方小盒打开在了钟为的面前,那小盒中装着的,赫然是微生羿的太子印玺。

    “姑娘这是何意?”这印玺不同寻常钟为自是看得出来,但是何人的印玺未仔细观瞧却是不晓的。

    迟纭未说话,但芷棋上前了一步取出那枚印玺摁在了早已铺在几上的纸张上,那印记映入钟为的眼中便是令其一惊,紧接着便是慌张的掩饰,“在下不知姑娘是何意。”

    “钟掌柜何需再装乖卖傻,”迟纭别眼往窗外看去,话中带着了若指掌,“幽云太子印玺无错,绯香阁是幽云暗探据点也无错,钟掌柜想来早就收到了幽云来信,现在连印玺都在小女子这了又何须再遮着掩着,也不嫌累。”

    一番话明明白白将钟为和绯香阁的秘密道了个尽,钟为只觉窗外进来的风让他浑身都凉了,女子的话明明轻的连不认真些听都听不着,他却觉得如同一口钟在耳边敲响一般。

    钟为是盛朝人,如今却为他国办事,此为叛国,且现在在盛京城被人戳穿,若是对面这女子非他一党,他必死无疑。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他所效忠的幽云太子之印玺出现在了她手中,局势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坏了。

    一杯温茶不知味的下了肚后钟为起身抬手倚礼,“但凭姑娘吩咐。”

    不愧是有胆子的叛国的人,迟纭嘴角牵起一抹了然的笑将目光转了回来。

    “将此信递到宁婕妤手中便可。”

    一封极薄的信由芷棋呈了出来,钟为抬眼看了一眼随后便接过收好,没有半分要打开的意思,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