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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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生辰礼

    给宁如姒的那封信迟纭并不担心会到不了她手中,钟为既是有本事将人送到宫里到现在还未被察觉分毫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路子,迟纭不想过问很多,她只要知道自己的事会被办好就成了。

    那信上没有几句话,要宁如姒做的也只不过是寻出明恒让其明白明白他所效忠的帝王是多么的残忍无道,明卫都没有软肋,但明恒有,其余人心里无情无爱只有无尽的杀戮,他却有一段割舍不下的情,那个姑娘已经深深烙刻在了他心里,只需一点火星就可以将活在黑暗中的那些人都看见冲天的火光……

    这日晚间戚容珩来了尚书府,虽知道迟纭又见了钟为却是没问只字片语,但迟纭却是主动开口说了。

    “绯香阁是幽云据点,钟为现在效忠的是微生羿,宫里的宁婕妤是他们的人,亦是和明恒有关联的人,我今日见了钟为,明卫过不久便会分崩离析,你大可安心与北尧对战。”

    说这话时迟纭一边还在慢条斯理的斟着茶,面上神情未变半分,仿若说的只是今日用了些什么饭食一般,戚容珩看了片刻搁在自己面前的茶盏,随后抬眸看向了对面的泰然自若的女子目中隐隐有着些许深意流淌。

    “幽云太子,是莫简。”

    不是问,而是陈述。迟纭心中一愣随后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戚容珩,“你如何猜到的?”

    她不觉得戚容珩会无聊到去找微生羿的画像来看,也不觉得当初的莫简那高深的掩藏会让人看出其是幽云太子,毕竟连她当时都未有半分想到这上头去,只是觉得莫简有些许不简单罢了,何况江湖上能人多了去了,怎的他就得是太子。

    戚容珩端起茶盏轻抿了口,随后道,“起初只是怀疑,但你让他给我送信之时瞧着便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要查他时我便想着他大概与你打过照面,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茗云馆救了他,他将太子印玺给你算是报恩,说的通。”

    至此迟纭不得不感叹一句成大事者的直觉之敏锐,但知晓也就知晓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母妃若是寻到了还得好生照料着,否则恐有祸患。”她可没忘微生羿能给她印玺的主要目的还是因为他母妃,若是到时候在他们手里有了闪失怕是不能善了,到时可就不是她茗云馆的恩情便能了结的了。

    “他在盛朝隐姓埋名了五年他母妃亦然可以,要寻到怕还是得要些日子,但我已同他们打过招呼,此事你放心。”

    戚容珩也知晓其中利害,但在这偌大的盛朝寻一个有心躲藏之人宛如大海捞针,也只能是看运气了,说及此迟纭也只能点点头,毕竟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法子了。

    “献王怀王之事怕是要有论断了。”

    这两人在扣在宫里已有两日,大理寺查的也快要差不多,毕竟查的到的自然就查的到查不到的再怎么查都查不到了,想来明日朝会便会有决断,不过这不是如华沅峻华沅然那般谋逆大罪,想来二人还是能保全一条性命的,不过这京城怕是不能再留了。

    至于永诚侯和刑部尚书,夺爵免官是必然,就看还能不能得个当初的赵家一样的结果,那样的话便是帝王开仁心了,不过迟纭觉着这两家怕是讨不了好。

    “宫里来信说华明渊已经拟好了旨,两人皆被放逐封地永世不得归京,太后丧仪结束后便启程。”戚容珩看了看旁边滚着的水目中有些深思。

    迟纭对此付之一笑,“华家人向来没有半分亲情可言。”

    又或者说皇室没有半分真情可言,但却也不是所有皇室都这般,譬如前恭德帝在时盛皇室还有过短暂的一代平和。

    对盛皇室的亲情迟纭并不想多说些什么,随后便又道,“北疆之事该是也快有论断了。”

    讲和的旨意已经离京有五日,该是到了端阳,如此好的机会北尧又怎可能放过而再次讲和,所以北尧拒和的急报也该是要出发往京城来了的。

    但戚容珩并未答迟纭这话,而是忽然问道,“端阳红绣毯作生辰礼可好?”

    闻言迟纭一愣,她生辰那日正碰上禁军搜府,京中上下人心惶惶府中亦是,老夫人和迟惟运都只是说过一句随便送了份生辰礼便罢,迟昂杰和迟昂熙倒是有心的特意挑了礼,芷琴几人也慎重其事的给她拾掇了一桌好饭食。

    其实迟纭也并未过多在意,毕竟这不是她真正的生辰,过与不过都无甚所谓,戚容珩那日也碰上搜府自也无法脱身,就像今日才有空来此一样,却是不曾想他没头没脑的提起了生辰礼来。

    北州端阳的红绣织毯满盛闻名,因着靠近北尧带着些许的北尧风俗别具一番趣味,迟纭早先听闻便想着什么时候遣奉州的人去给她寻一件回来,但回回都忘记便是一直都得手,如今倒是被戚容珩提起来了。

    “听闻秋暝轩的最好。”迟纭如是答道,俨然是同意了,其实她真正的生辰在三月十七,也还算是未过的,收生辰礼自然也不算晚了。

    “好。”戚容珩低低的应下,但眸中明明显显闪过一瞬笑意,随即又正色道,“思南阁已经尽数迁去了北庄,我会留一半人在此,云四也留给你,若有需要寻他即可。”

    “其实……”

    “我知你茗云馆本事也不小,”戚容珩出言打断她,“但他们在京城除了助你也是替我守着国公府和给我传递京中消息,你无需在意。”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迟纭也再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只能点点头应下,但心里总有些愁绪,戚容珩这些日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闲适,其实他除了各处布置还要日夜熟悉北疆地势布防和了解自己父兄以往和北尧对战的所有经验,如此才能保证和北尧的这一战能胜,他一个人已经默默扛下了许多,现在却还记挂着给她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