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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盛的花

    杨惠卿拉着季青林站在浴缸边上,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卫生间盥洗室都改在外面了,却要放一个大浴缸在这儿。

    “喂,这样湿气很重的哎。”

    季青林指指头顶的装置:“我想到的,这个打开就可以除湿了,而且有隔断,湿气过不去那边。”

    杨惠卿还是难以理解:“洗漱都在外面了,这里放个浴缸,奇奇怪怪的。”

    季青林示意她仔细看,杨惠卿狐疑上前,脸瞬间发烫,红得都要滴下来,竟然是和滑雪场别墅那儿的浴缸是一个牌子。

    季青林从她身后拥上来,跃跃欲试,引诱着:“加急订做送来的。”

    杨惠卿伸手打他一下:“你怎么……”

    她的手挠痒痒一样的力度扫着心间,季青林真的开始心猿意马。

    杨惠卿蹲下去,想从他胳膊下逃开。

    季青林顺着她也跪下去,找到她的肋下三手指处挠她,杨惠卿被弄的咯咯笑不停。

    “我去洗个澡就来。”

    季青林哪里肯放过她,小时候从姥姥那学来的挠痒痒绝招都使在她身上,直把杨惠卿笑的脱力,瘫软的坐在地上,人倚在他怀里,手扒着他的胳膊。

    季青林就是享受她完全被他掌控的感觉。等杨惠卿完全没力气抵抗,他想怎样就怎样了,这才磨刀霍霍。

    她嘴上还是不饶他:“没洗澡呢,我嫌弃你。”

    季青林趴上来咬她鼻子:“小坏蛋,早上说喜欢闻我身上的味道,现在就嫌弃了?”

    杨惠卿偏头也咬上他的脖子,不得不承认她确实馋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不香甜也不是汗味,不好形容,就是特殊的,暖暖的让她安心的,好像只有她能闻到,爱他的时候特别特别好闻。

    而这个味道能让她愉悦舒适,所以这几天早上季青林要起床时她总会腻着他,多抱一会多闻一闻才放他走。

    她贪恋地伸舌头舔了舔,到嘴里又是无味的。

    杨惠卿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翻身搂住季青林,进行在他起床前的日常撒娇。

    半梦半醒的人会容易孩子气一些,声音也没有完全醒来,嘟嘟囔囔的话不成句。

    季青林万般柔意地看着她,给她把松散的睡袍拢起。她腿搭在他身上,睡袍都往上跑去,大腿上的青紫触目惊心。

    季青林脑子里的混沌潮水般退去,瞬间清明。眉头皱的小山丘似的,把杨惠卿轻轻推开放平,头藏在被子里仔细观察她腿上的痕迹,手抚过去,既自责又不解,又想到她皮肤白嫩,自己从没有像昨晚那样失力过。顿时嘴巴抿紧,脸在黑暗里一阵青一阵白。

    他又解开杨惠卿身上的腰带,本来就松垮了,轻轻一扯就散开。不出意外的,她纤细的腰间斑驳一片。

    季青林心疼得不行,眼里都是他作恶的痕迹,在他心里放成无限大。他满怀歉疚的亲上去,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些他的负罪感。

    身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杨惠卿强行让自己清醒一些。以为是季青林又大早上的又起兴致,她明知道不应该,却隐隐期待,推就着他的手,说:“干什么呀?”

    声音哑的把自己吓一跳,想了一会才猜测是不是昨天闹得太过。

    季青林抱着她的腰,不停地亲吻她,蜻蜓点水似的浅浅印上唇,不带一丝□□。

    杨惠卿掀开被子捧起他的脸,他额前的头发都被热气薰湿,贴在额上挡住眼睫,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像大汗淋漓后的大学生。

    他不自然地躲开她的眼神,喃喃道:“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杨惠卿没懂,看他一直轻揉自己腰间,手臂撑起来勾头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她没当回事,反正也没人看得到。

    季青林明显的低落情绪让她有些无奈,只得主动的送上亲吻,安慰他:“没事啦,一点不疼的。”

    季青林还是眼神复杂的和她对视,抱紧她,说:“是我不好。”

    让季青林负罪万分的痕迹在杨惠卿看来却是幸福的暧昧记号。

    换衣服时对镜看到,她不自觉的眉眼含春、嘴角带俏,面色绯红娇若朝霞,脑子里都是些让人遐想的画面。

    浑身像有蚂蚁在爬,心里痒痒的,身体热热的。

    她逃似的走到书桌,拿起手边的水却嫌热,按了铃有些不快,说水太热了让换一杯凉的来。

    翻开的小说里面有个主人公叫orga,她鬼使神差想a□□。

    阿姨敲门送上来新的水,杨惠卿抢似的拿过来咕咚了半杯。要知道她是个吃面喝汤都不会发出声音的人,阿姨见她这个样子都有些惊讶。

    阿姨不动声色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再倒一杯水来。

    杨惠卿疲惫地摆摆手。

    上了年纪的人,如何看不出杨惠卿看着疲惫脸色却如桃花娇艳,一双水眸淡淡看过来都是能让人酥了骨头的。

    决定给她的午餐里加个猴头菇煲鸡汤,盘算着老宅那边明里暗里问这边的动静,大概可以回话过去让静候佳音了。却不想杨惠卿喝了鸡汤反胃犯呕,只捡着清口的秋葵炒蛋、上汤娃娃菜吃了几口,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直喊着困。

    阿姨的手都止不住的抖,喜色爬上眼角,等杨惠卿拖着脚上楼去,才赶紧打电话:“怕是有好消息了!”

    等杨惠卿再一觉醒来,身体才刚反应过来似的腰酸背痛。仅有的那点自制力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沉迷□□,要好好工作,自己的翻译大业还没完成,千万不能变成笼里的金丝雀。

    冲了个澡,把身上被被子捂出来的懒散和黏腻都洗净,换了身利索衣服神清气爽地下楼去,打算在院子里吹吹风醒醒脑子。

    打开门就被吓在楼梯口。

    “爷爷、妈,你们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

    季霖粟坐在沙发上远远瞧她一眼,就移开目光,手里的拐杖咚咚两声敲敲地板:“混账!”

    杨惠卿脚步凝住,不敢动作,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婆婆。

    婆婆安抚着鼻孔朝天的老爷子,慈爱的冲杨惠卿道:“你爷爷骂青林呢。我们没事,就是来瞧瞧你。”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才言语不明问道,“刚刚听阿姨说你胃口不太好?”

    季青林接了电话就往家赶,猜了一路也没明白是什么事情让爷爷亲自跑上门来。

    杨惠卿有些紧张,谁家做媳妇的也不能睡到下午三点才起来啊,更何况老太爷和婆婆亲自上门等了她半天。

    她苦思冥想才想出个理由,说:“昨晚看书看得晚了,有些累。”

    季霖粟瞅她一眼,生怕她听不见似的,用鼻孔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转过身去对着门口。双手拄着拐杖,杨惠卿担心季青林一进门那拐杖就会甩上去。

    她不敢出声,亲自去倒了茶,烫杯、醒茶、冲水、出汤,一步不落恭恭敬敬地端过来,半蹲着放到季霖粟面前:“爷爷,喝茶。”

    意料之外地被训斥了:“家里是没人能倒茶吗,要你去动手?”

    杨惠卿笑着端起茶碗,素白的手抬高,露出一节藕臂:“我动手才是孝敬呀,您喝了才舒心。”

    季霖粟低头接过,纵然人老了视线不如以前,也清楚地看到杨惠卿手腕上的红痕,像玛瑙手镯似的围了一圈。

    清清嗓子道:“胃口不好就把医生叫来看看吧。”

    季霖粟眼睛晶亮,腰板挺直,讳莫如深的样子让杨惠卿有些奇怪。

    季母接到公公的眼神,也上前来扶起杨惠卿,拉到一旁坐下。细细地问了身体状况,打听口味和睡眠。

    杨惠卿心下犯疑,但也一一作答。

    等季青林回来,刚瞧了一眼杨惠卿就看出些端倪,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季霖粟狠狠瞪了他一眼,却难掩眼底的欣喜,眉毛都要翘上天去。可高兴归高兴,训起孙子来一点情面不留:“你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公司最近被压得死死的,还装什么老总样,早出晚归的。”他看季青林的目光都盯在杨惠卿身上,气不打一出来,拿起拐棍作势要打。

    自从季青林进门杨惠卿就一直盯着拐棍,眼疾手快从另一边伸过手来拦着,手臂横在季霖粟身前握住拐棍的头,一脸乖巧地喊道:“爷爷,不能打。”

    季霖粟冷笑道:“你还护着!”

    手里的棍却还是放了下来。

    他心思憋了半天早就要藏不住了,人老了没那么多顾忌,也不管他这个做长辈的问孙媳妇这些合不合适,直截了当地问:“惠卿是不是有了?”

    小夫妻俩愣住了,季母挽住杨惠卿的胳膊笑:“你爷爷一直盼着,听说有好消息就一刻也等不了。”

    杨惠卿一脸尴尬,刚要说些什么又被老爷子的话截住:“年轻人恩爱些是好事,别不知分寸!”

    她脸瞬间飞红,头压得低低的不敢说话,决定一直做哑巴,把场面扔给季青林解决。

    季青林消化了半天,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误会,爷孙俩一个性格。“没有”两个字泼了老爷子一头冷水。

    季霖粟的兴奋劲肉眼可见地消失,却还抱有一丝丝期望:“不是说惠卿干呕、没胃口,睡觉又多吗?”

    季母神情复杂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知道闹误会了,出来打圆场:“小姑娘都爱睡觉,我们年轻时候也都睡到中午。”

    季青林看杨惠卿尴尬,心里有些冒火,不懂老头子从哪来的莫名其妙的消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没好气道:“我之前都和您说了近两年没打算!”

    季霖粟脾气火爆,期盼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有了苗头却是个乌龙,火气也瞬间冒起来:“你小子就气我老头子!想过二人世界也得把小孩给我抱过来再说!”

    杨惠卿恨不得有个洞钻进去,头越发地低,尴尬到极点了反而有些委屈,死死咬着唇盯着脚面。

    季青林气他爷爷不考虑杨惠卿的处境,说话没分寸,也吼上去:“没有!您大街上看好哪个小孩就抱过去做您曾孙吧!”

    季母忙站起来拉着季青林,重重打了他胳膊一下:“怎么和爷爷说话的!”

    季霖粟被气得胡子都一跳一跳的,拄着拐棍重重敲了两下地,喝了一口茶后才缓和些情绪:“我不和你说这个,你这周抽个时间去找我汇报一下公司的情况。儿媳妇,我们走。”

    杨惠卿赶紧站起来,有些无措。

    季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有催你们的意思,就是误会了以为有好消息,高兴坏了,这才……”她顿了顿,又叹口气,“算了,别往心里去。”

    杨惠卿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是我们不好。”

    季青林气鼓鼓的,胸膛一上一下,虽然这样,也还是牵着杨惠卿把爷爷母亲送上车,目送着他们走远了才深吸一口气。歪过头来看杨惠卿,扑哧一笑:“你这样子,难怪爷爷生气,肯定气我不节制了。”

    杨惠卿白他一眼,他从后面抱住她。

    “很美,绽放的女人,正盛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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