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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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柠气泡

    直到被季初抱出年家别墅大门,年稚的认知都还是懵的。

    鼻息呼吸间清新的木质香逐渐驱散了那些阴暗的回忆,她小心翼翼地揪着季初的衣襟,生怕他的到来只是自己做的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季初也看出了怀里人的不对劲,他放轻动作,慢慢地把年稚放在车后座,给她系上安全带,打开前座和后座之间的隔音板。

    “想去哪?如果不愿意去天华阆苑的话,我送你去酒店住,或者去老宅,妈妈和奶奶都会很开心你去陪她们。”

    年稚摇了摇头,“回天华吧,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季初点点头,放下隔音板示意司机去天华阆苑。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进了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在单元门前缓缓停稳。

    季初看了眼手机上的室外温度,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年稚的身上,这才抱着她下了车。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隐藏在草丛里相机把全过程详细地拍了下来。

    “鞋柜里有备用拖鞋,卫生间里的储物柜都有备用的洗漱用品。你的手看样子属于轻度烫伤,我已经叫了家庭医生,他大概十分钟之后就能赶过来。”

    季初把年稚放在沙发上,去冰箱拿了几包冰袋过来给年稚冰敷。

    “今晚的所有事,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年稚湿润的睫毛分成几簇,上下扇动着。她凝视着季初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询问。

    季初正在给年稚仔细地检查伤口,见她这么问,给她回了个安心的眼神,“嗯。”

    家庭医生匆匆赶来,一看就是被季初从床上薅起来的。他认真地给年稚上了药,之后又交待了几句烫伤的注意事项,便合上药箱匆匆离开了。

    等年稚安顿好一切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发着呆,突然发现一楼客厅的灯还在亮。

    北城气候干燥,夏季的夜晚更是凉爽。

    年稚没想其他,光着脚跑出卧室。

    客厅里,季初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和高层们举行视频会议。他的英语很流利,尤其是一口纯正的英音,像极了古老庄园里品着葡萄酒的优雅贵族。

    这一点,年稚在藤校读书的时候就知道。

    那个时候她总是缠着季初给她读睡前故事,从《哈姆雷特》到《悲剧的诞生》,从莎士比亚到尼采,从戏剧到美学与哲学。

    季初还总打趣她把自己当成人形播音机。

    现在猛然再听到他讲英语,年稚总有种物是人非的萧瑟感。

    她站在那里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季初开完了整场会议。

    和当年那个青涩的“沈初”不同,现在的季初穿着裁剪合体、版型笔挺的西装,端坐在沙发上,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成功人士的沉稳和冷静。

    “你怎么出来了?”季初合上电脑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光着脚站在楼梯上的年稚。

    他皱了皱眉,上前把人抱回卧室,“天冷,地上凉,别再光脚走了。”

    年稚躺在床上揪着被子一角,“你没走吗?”

    他刚才絮絮叨叨地交待了那么多,分明是要走的意思。

    季初原本是想把年稚安顿好,就回公司处理业务。但家庭医生走之前特意交代,说烧伤病人有很大程度伤口感染,晚上大概率会出现发热的症状。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待在房间里看着年稚。

    “剩下的工作不需要我回公司处理,索性就留下来了。”

    年稚点点头,“既然这样,介意陪我说会儿话吗?我睡不着。”

    季初给年稚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嗯。”

    “叔叔阿姨感情真好,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季初回忆着奶奶小时候给他讲的故事,“妈妈当时还只是个连指挥官,爸爸家里主营军工项目,两个人在一次新品研发项目上认识的。”

    “军工项目?那怎么到现在就没有听说过了,是不是败在了你的手上。”

    见年稚还能开玩笑,季初松了口气,“没错,我就是我们家最不中用的一个,用不了多久,就要败光全部家产了。你嫁给我,咱们俩就是一对儿败家子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逗得年稚也会心一笑。

    两个人聊了很多有意思的事,临结束的时候,季初正要起身离开,年稚忽然拉着他的手,“我晚上不是在无理取闹,我只是想到了...想到了三年前的事,很难过。”

    这话倒不像是平常的年稚会说出来的,季初瞳色暗了暗,伸手摸了摸年稚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等他去医疗箱拿出温度计和退烧药,再赶回来就见到了个泪眼婆娑的年稚。

    小姑娘缩在被窝里哭成了泪人,肩膀还不停地耸动抽泣。

    看起来可怜极了。

    “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长不大。”

    季初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生病后的年稚倒是非常乖巧,让含温度计就含温度计,让吃药就吃药,俨然一个任由季初摆弄的洋娃娃一般。

    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在月亮挂在正当头的时候,年稚的体温总算降了下来。

    “小初。”年稚从被窝里伸出手,拉住了正要离开的季初。

    “嗯,你说。”

    季初回头看她,见她还是闭着眼睛,大概是正在做什么梦。

    “你今晚为什么会来找我?”

    此时,季初注意到窗外的一道月光浅浅地照了进来,落在年稚的床边。

    一室的静谧安详。

    许久,季初温润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语气轻柔,像极了梦中呓语。

    “因为,想见你。”

    *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上午,年稚醒来时口舌发干,嗓子里就像堵了一团带着刺的破布。

    她迷茫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陈设跟她那间装修浮夸的公主房毫无相似之处。

    !!!

    这是哪?

    年稚猛地坐起来,昨夜的记忆逐渐回笼。

    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她和季初所谓的婚房,不得不说季初这个人的品味还不错,整间卧室的装修简约里还包含了许多设计与巧思,不难看出是主人花了心思在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旁边还摆了个分药盒,里面装着医生昨晚开的五颜六色的药丸。

    年稚苦着脸,为难地看着那些小胶囊,思考如何才能把这些药倒掉而不被发现。

    正想着,手指正中央忽然传来阵灼痛,疼得年稚倒吸凉气,紧皱眉头。

    这下药丸大概是倒不了了。

    犹豫再三,在怕疼和怕苦之间,年稚最终还是向小药丸做出了妥协。

    她把药倒在手里,全部喂进嘴巴,然后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整套动作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意思。

    喝完药,她四处找了找,在枕头下面掏出手机,上面显示已经下午一点了。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年稚回忆着昨晚的情况,她拉着季初聊天,后来不知道说到什么话题,她就因为伤口发炎出现了发热的症状。

    那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好像一直有个影子在身边忙碌。

    可是她再怎么努力地回忆,那人在脑海里始终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算了,不想了,大概是季初请来的护工或者阿姨,总不会是季初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年稚压下心头的那股雀跃,准备下床洗漱。

    “叮咚——”

    刚从洗手间出来,门铃就响了。

    年稚以为是忘了带钥匙的季初,踩着拖鞋小跑下楼开门。

    “只只姐,真的是你!”

    刚一开门,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对方就扑上来给年稚一个大大的熊抱。

    好吧,这样的行事风格,绝对是她的小助理程欢了。

    程欢在门口换上拖鞋,提着大包小包就进了客厅。

    “今早那个男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骗子,没想到你真的住在这里。”

    年稚早在程欢进来以后就闻到饭香味了,她摘下手上用来防水的手套,在餐桌旁坐好。

    “那后来你是怎么相信他的?”

    “他让你跟我说话了,你不记得了吗?”

    年稚这才想起来,早上她睡觉那会儿,季初确实一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还说了什么“助理”之类的话。

    但是那个时候她头脑不清醒,还以为是在做梦。

    年稚干咳一声,接过程欢递来的米饭,“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程欢把菜给年稚摆好,然后凑过来一脸八卦地问,“只只姐,你真的订婚了?”

    年稚本来也没打算隐瞒,点点头。

    “那你未婚夫家很有钱吧,这房子我查了,基本上要八千万才能买下来呢。”

    又是八千万,她这辈子是跟八千万有什么缘分吗?

    “商业联姻而已。”

    年稚不想说太多跟季初有关的话题,随口敷衍。

    除了经纪人梁河,年稚的真实家世就连她最贴身的助理都不知道。

    圈里人都以为她只是小富小贵的家庭。

    结果程欢这丫头好像误会了什么,拉着她的手眼含同情,“只只姐,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绝不给你添麻烦了。”

    年稚嘴角抽了抽,这小丫头到底在心里脑补了什么豪门恩怨的剧情。

    等她奋力从程欢手里把手抽了出来,埋头扒了几口饭,就听到程欢又在感叹,“唉,原来你跟未婚夫是没有感情的啊,那我的好东西岂不是白买了。”

    “什么东西?”

    程欢从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了一盒东西,举到年稚面前。

    “轻薄透气款的避^孕^套。”

    作者有话要说:  只只:byt现在为什么还有轻薄透气款的了?

    程欢小朋友家懂什么,肯定是季初那个狗男人教唆的。

    远在公司开会的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