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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关培静与陆离

    关培静不明白严信礼的用意,不是说陆离是他亲儿子吗?哪有这样对自己孩子的,为了让儿子接管他的事业,不惜要让关培静接近陆离,然后以非常手段收集一些证据,迫使陆离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么极端的方式确定不是对仇人?

    况且,陆离身居该位又在这个环境里浸润多年,他的处事能力会让他无所防备,轮到人来捉住尾巴?

    这样看来严信礼显然还是太天真,他要关培静帮他的理由竟然是“男人都有初恋情节,而关培静长得很像陆离的初恋”,呵呵,那她真要谢谢陆离的初恋呢,有幸在大千世界里与之相像。

    可是,这确定不是美人计?关培静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自己,得出的结论很坚定:是美人计。

    办理完离职手续,离开辉顺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阵难过,毕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不明真相的同事们一再挽留,奈何关培静已经下定决定,况且严信礼也给了她等值甚至超值的交换,开弓没有回头箭,答应了就得坚定的走下去。

    老爷子提供的信息是,周一、周三、周五隔天送达一束鲜花,平时就只需要每天去给他的前花园浇水、除草,管理盆栽植物,包括一些大型的阔叶植物不能蒙尘,每半个月都有一次花园的修整工作,后花园则是一块微型农场,种有各类蔬菜瓜果,顶楼还有一小块花园。

    工作日里上班的时间是早上9:30至下午4:30,于她而言主要在上午,下午烈日炎炎并不适合整理花园和侍弄菜地,据说这个时间是陆离定的,这个时间段内还有清洁的阿姨,说是方便错开时间,互不打扰,其实就是陆大局长不想看到外人吧!当然,周末是妥妥的双休时间,听起来,这份工作比在辉顺还要自由和惬意。

    但这也很矛盾,既是要使用美人计,又见不到本尊的面,这要如何进行?关培静不解地问了严信礼,严信礼答曰:守株待兔,伺机而动,不经意间的见面更能让人觉得是顺其自然而非刻意安排!

    关培静恍然大悟,内心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老狐狸!

    关培静开始了新的工作,最开始是由小桑带领着,说起小桑,毕业于省农大园林专业,因不喜欢体制内毫无创意的工作,脱职后创办了农朴园艺,专为私家的庭院、花园、屋顶、阳台或是室内设计观赏园林,其专业的学识和精进的态度不断为业界所称赞,她同时也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她会依据客户的环境设计出最符合整体风格的园艺,一旦为客户所认可,便会倾尽全力做好,而一旦有农家乐审美的客户提出不忍直视的要求,她会马上拒绝,包括她前期所设计的各种方案,都会毫不留情地销毁,她算得上真正为艺术而工作的人,不是为生活而工作,这一点,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显得尤为可贵。

    虽说关培静从前也是在辉顺集团有一席之地,但还是打心眼地佩服小桑,认认真真地跟着小桑学习。当初她也同严老爷子谈过,她完全可以不离职也能把这份工作做得很好,可是老爷子很固执,他觉得关培静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会有诸多牵绊,而他只要她一心一意把这件事情做好。

    老爷子同时也说了,别小看送一束花,整理花园这么简单的事,有的人只能做到表面的事,而他坚信,关培静能做到他希望的目的。

    好吧,反正都是在为辉顺工作,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是不理解老爷子的话,但万事都只能踏踏实实从第一步开始。第一次去西溪花园的时候,关培静入眼皆是惊叹,西溪花园果然是卫庆房产的门面担当,亭台石桥,假山水景,整齐规划的绿化带,人性化的憩息空间,干净整齐的道路两旁开满了望香兰,真的是花园般的生活空间,最美的还是一条小河在小区内蜿蜒而下,睡莲次第开放,小河的两旁建的都是独栋别墅,每一个独栋别墅前面都是花园,后面都有一个靠近河边的露台,夏日里清凉幽静,偶尔还有一些蝉鸣蛙叫更增添了生活的情趣。

    小桑带着关培静将整个小区都浏览得差不多了,终于到达了在小区最里边的1区16栋,别墅正位于小河拐弯处,一片静谧声中只听得潺潺的流水声,这样的环境才是高品质的生活状态。别墅周围是镂空的花墙,正门口外有一个花台,里面大团大团的绣球开得心花怒放,进门是一块大大的方形艺术地砖,左边是一排花园,里面种满了各色时令花,无一例外开得热闹非凡,右边是弧形花台,同样是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中间是一块抬高的休息区,整个休息区纯实木打造,两对角栽了一棵葡萄和一棵月季,植株顺着两角攀爬上顶,煞是好看,休息区旁边是鱼池,鱼池里是一座假山,假山上喷着细雾,水里有两三尾锦锂游得不亦乐乎,这样的环境看呆了关培静,这样的环境哪怕是做农活也是快乐的吧!

    后花园的确是个微型农场,但在关培静眼里其实就是菜园,比之于前院或整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据说这是陆大局长的母亲在世时的爱好,自他母亲去世后,陆大局长便将这块菜园一直保留下来,请专人管理,他自己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侍弄一番,享受那种所谓的田园生活,所以这块菜地里面随时要种上应季的蔬菜,要长势喜人,看起来就是绿油油的一片那种,以便于陆大局长有兴趣随时光临。

    好吧,有钱人谁还没点朴实无华的爱好,可是,难不成她还要种菜?关培静疑惑地看了看小桑,小桑笑着点了点头!不是吧,她家虽在镇上,但其实从爷爷那辈就没干过农活呀!救命!

    小桑将带来的那一大束鲜花插在花瓶里,之后就带着关培静去整理花园,交待了一些主人的风格、喜好和平时应该注意的事项,第一次来,两人一边整理一边聊天,差不多做了大半天,累了就坐在陆离的露台上休息,说是休息,小桑其实又在想着下一季要将陆离的花园打造成什么风格,关培静不禁汗颜,小桑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回到了农朴,关培静开始认认真真和小桑学习,从花的种类、习性、意义等等学习,不同的场合需要什么样的花,需要哪种花,该怎么选择、搭配、布置,原来都是大有学问,后期到私家花园的管理,栽培的花的种类,样式,说起来简单,真正做好一件却并不容易,术业有专攻,这专攻可大可小,关键是看你如何对待。

    最开始还是挺轻松的,毕竟有人带着,随着慢慢地熟悉起来,加之小桑也忙,差不多就是关培静一个人去西溪花园,等到她自己管理得初见成效的时候,慢慢有了成就感,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的感觉,好些时候累了的时候就坐在露台上,幻想着这是自己的房子,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略感遗憾的是半年过去了,别说登堂入室,她连陆离的面都没有见过,不过后园的菜倒是被陆离采摘了好几次,也许这真的只是他的一个兴趣,采摘之后的蔬果大部分也只是放在休息区的实木桌上欣赏,亦或者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几天之后变得蔫不拉叽又会被做清洁的阿姨扔掉。

    这天关培静来得较晚,整理完花园之后快到四点了,有些疲累的她便坐在露台的吊篮里休息,软软的垫子,轻拂的微风挟着阵阵花香袭来,感觉非常不错。就在这似睡非睡的感觉中,关培静听到了开窗户的声音,吓得她一下子就醒了,仔细听了听,又没有什么声音,直怀疑是不是她的错觉,看了看时间,不对啊,清洁的阿姨基本上午11点之前就会离开,难道是4:30以后那个煮饭的阿姨过来了?

    良久,听得二楼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很明显的男声,这才知道刚才不是错觉,也没有煮饭的阿姨,大概,大概就是传闻中的陆离吧!

    关培静有些紧张,虽然她一直想要见到陆离,此刻却开始思量:悄悄的溜走,那万一别墅的主人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呢,那岂不是失了礼貌;打个招呼再走,会不会又显得太唐突。在这思量的过程中,还是听得别墅里的咳嗽声不曾歇过,当下决定还是过去看看,说不定这就是见到陆离最佳的契机。

    轻轻敲了敲门,咳嗽声倒是停止了,然而却过了好久好久也没动静,关培静又继续敲门,这一次终于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到了里面的人影。

    关培静来西溪花园半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陆离,瘦高的个子,穿着浅茶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软软地搭在额头,绯红的面孔应该是发烧的表现,完全没有一点精神头,就是这样一副病容却丝毫没影响到他的颜值,剑眉星目,俊朗的面孔,高挺的鼻梁似精雕细琢,还有同样缺水绯红的双唇。

    关培静呆了,在她不多的印象中,从政的人多是秃头眼镜或者过分板正,眼前之人分明就是韩剧里的老公嘛。

    同样惊讶的还有打开门看到关培静的陆离,他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呼之而出的是“沈琳”,沈琳,也许就是严信礼说的他的初恋吧,关培静简单的作了自我介绍,陆离的表情倏然收回,略感失望却还是礼貌地说道:“谢谢你,今天有些不舒适,就不招呼你了!”

    正要关门的时候,关培静用手推住了门,想也没想就说道:“你看起来病得不轻,应该去医院看看。”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叫病得不轻,那不是骂人的话吗?

    大约烧得糊涂,陆离并未计较,只沙哑说道:“好!”

    关培静看着陆离又要关门,想着小桑告诉她,陆离一直都是一个人居住,好像和家里的关系也很淡漠,也没有女朋友,当下又说道:“你这样发烧咳嗽很容易发展成肺炎,应该及早去医院,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送你去医院?”

    陆离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叫关培静的女子会这样说,他的确是因为发烧而没有力气去医院,初时听到只当她礼貌性地随口一说,后来又见她推着门不让他关上,看得出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好吧,反正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当下也并不推辞,只随了她。

    进屋之后关培静只匆匆瞄了一眼,宽敞的挑空客厅,略感单调的装修色系和家具,典型的单身男士的专属空间,乘了电梯到二楼便是陆离的卧室,在陆离的指挥下,关培静为他拿了衣物,又找到了他的身份证,她又提醒需要带上医保卡,陆离皱了皱眉头,身份证倒是随身带着,医保卡好多年都不曾用过,关培静找了半天,最后还是在旁边的书房里才找到。

    趁着找医保卡的时候,陆离已经强打着精神换好了衣服,看着陆离蔫蔫地靠在床上,不由得略略心疼,再强的人一旦生病都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她赶紧扶了陆离坐电梯到地下车库,临走不忘带了一床毛毯和一个杯子。

    去了医院,很快就验好了血,医生直呼好险,再晚点来就真的是肺炎了,挂上了液体,陆离一直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只记得关培静忙前跑后,一会儿给他拿药,一会儿又去倒水,一会儿提醒护士液体快完了,一会儿又给陆离盖上毛毯,一会儿又在他额头上哔的一声量体温,一会儿又趁着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陆离虽然烧得迷迷糊糊,可是心里明白,都说生病的人心最柔软最易动情,大概说的就是此刻的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