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斯奈尔的失误（1）

    “恐怕我不得不收回之前的一些成见。斯奈尔，你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天默和斯奈尔对视许久之后，才笑着双手投降道:“你开出的条件确实很有意思，若是早一点的话，我可能真的会认真考虑一下。但是就现在而言，你的筹码还远远不够。”

    “哦？为什么？”斯奈尔显然也早就料到天默会讨价还价，所以对于天默的回答没有太过惊讶。

    天默举起手中约翰的日记本，在斯奈尔面前晃了晃说:“我从这上面看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但是有一些细节我没搞明白。如果你能帮我解释一下的话，我将不胜感激。”

    斯奈尔看着日记本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你怎么可以确定，我一定知道呢？如果你手中的那本东西，只是一个疯子臆想出来的呢？或许它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别绕圈子了，之前我就说过了，我知道的事情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天默知道斯奈尔正在试探自己，所以直接摊牌道:“我知道你们这些遗弃者，最近在密谋着什么事情。虽然有其他势力的介入和帮助，但是整个计划仍旧处于准备的阶段，而我则是你们计划中的一个潜在威胁，对吗？”

    看着斯奈尔没有表态，反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天默继续推测道:“在今晚竞技场的比赛结束之后，你先派莱宝对我透漏了一些风声，然后又派人在我的住处设下埋伏，其实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我应该没有猜错吧？”

    “你是不是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斯奈尔笑着对天默鄙夷道:“你只不过是竞技场中的一个拳手而已，我做什么事难道还要考虑你的感受吗？这只是你无端的揣测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价值。”

    “你或许是这样认为的，但你的那位既饲养狼人，又懂得黑魔法的盟友可不这么想。我可是亲眼看着林道尔化为灰烬，在他临死之前可说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天默笑盈盈地再次晃了晃约翰的日记本说:“阿伯拉罕？希伯来，这可是我的一位老朋友，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这本日记里，我就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别再故作镇定了，朋友。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对吧？”

    面对天默最后一语双关的反问，斯奈尔的眉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原本自信地笑容也慢慢僵硬起来，动作有些生硬地挥了挥手，对自己的一干手下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经年累月的独裁统治，让神域城中的遗弃者们对斯奈尔惟命是从。虽然眼下将自己的首领，单独留下的命令看起来并不合理，但他们还是遵从地排着队走出密室。

    一片狼藉的暗室中，只留下了天默和斯奈尔两人。他们对视而坐，场面虽然比刚才萧索了许多，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愈发紧张起来。

    天默真实的身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获得念的人类。同时他也是创世文本的最初拥有者和最初的洗罪人。

    因为早期的洗罪人是多国联盟，应对创世文本对世界影响而建立的秘密组织，所以很少有人见过天默的真容。除了少数与其共事过的洗罪人外，就连知道他的人，对他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一个秩序破坏者的称谓之中。

    斯奈尔将自己的手下全都离开，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有一点余地。因为接下来他和天默要说的事情，很可能会牵扯到一些早已被深埋的真相。

    遗弃者和洗罪人的宿怨积蓄已久，如果让手下知道自己正在和洗罪人合作，很可能会削弱自己对手下人员的掌控能力。这是一个首领最不想面对的情况，虽然有些用自己的人身安全冒险的意思，可眼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天默对斯奈尔的一番举动也是看在眼里，换了一个姿势非常放松地对斯奈尔说:“非常明智的决定，还想让我继续说下去吗？”

    斯奈尔此时的神色与之前完全不同，没有虚张声势的浮夸动作，狐狸般的眼睛中流露出了平日里不常见的认真。他也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然后非常礼貌地对天默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这种态度上的转变，似乎也表示斯奈尔已经将天默，看做了一位与他势均力敌的人物。

    天默翘着二郎腿，一边用约翰的日记本拍打着自己的膝盖，一边推测道:“我现在不清楚阿伯拉罕和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我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固。”

    “为什么？据我所知你已经有大概一年的时间，没有离开过神域城了。我不认为你办法能够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何况这件事一直是高度机密，只有少数参与其中的人知道详细的情况。”斯奈尔眼神在天默的脸上和日记本之间来回打量，对于他的推测显然还抱有侥幸心里。

    天默闻言也露出了苦笑，耸了耸肩膀坦言道:“你说的很对，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离开神域城了。洗罪人和遗弃者的事情，我压根儿也不想掺和。要不是你们强行把我拉进来，我根本对你们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斯奈尔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地笑容调侃道:“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看你现在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他们都称我为秩序破坏者不是没有原因的，我讨厌规规矩矩的事情，也讨厌被各种条条框框约束。平凡日子过久了，自然想找点乐子。”天默歪着脑袋脸上充满了玩味般的笑意，仿佛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一般，看到别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是他最大的乐趣。

    斯奈尔用一种看待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天默。因为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无疑会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参与其中的人无不小心翼翼，但天默的这种儿戏的想法，让他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

    当世界的格局即将改变，知情者大多会各自选择自己的阵营，所谓的正义与邪恶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一切终究是利益与价值观的不同而已。

    但是天默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仿佛是一个置身世外的人一样。世界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与他无关，只要能够给他带来乐趣，他就就会参与其中。

    天默游离在遗弃者与洗罪人之间，如同是一颗定时炸弹一般。你根本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爆炸，将人类两大阵营脆弱的平衡关系彻底破坏。

    人如其名，天默秩序的破坏者。斯奈尔此刻已经彻底相信，天默对于遗弃者的计划而言，确实是一个非常危险且不安定的因素，必须立刻清除掉。

    天默虽然不知道斯奈尔此刻心中所想，但看到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意也能猜出个大概。

    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天默稍有的正色道:“如果阿伯拉罕在帮助你们的话，我相信计划其实非常完美，但你却在处理我的问题上，出现了致命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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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斯奈尔的失误（2）

    看着斯奈尔没有反驳的意思，天默又信誓旦旦地继续说道:“如果我推测的没错，那个狼人林道尔应该是你们的盟友自作主张派来的。他在出现在竞技场中，其实并不是你的本意。这从你安排我和林道尔的赛程上就可以看出来，你刻意将我们两个人的赛程错开，而且一直对我封锁关于林道尔的信息，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们两个人接触。要不是玛利亚在赛前无意透露林道尔的消息，我还真不知道竞技场中，居然还有一个五十七胜的狼人存在。”

    “那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们的对决呢？”斯奈尔摇了摇头说:“赛程的安排只是为了给观众留下悬念而已，要在观众面前塑造一名强大的选手需要一定的技巧。林道尔已经拿到五十七胜，他在观众中的人气已经接近顶峰。我认为时机成熟了，才安排你们两人的对决。这不足以撑起你的推测，因为缺乏基本的动机。”

    “动机的话，恐怕就是你之前对我的承诺吧？你说的很对，我只想平静的在神域城生活下去。这或许是一种商人的投机心理作祟吧？虽然你认为我不具备威胁，但是你的盟友可不这么想。”天默闻言嘴角一弯，指着斯奈尔说:“如果我告送你，林道尔被他的主人烧成灰烬前告送我，他的出现是你安排的。你会不会感觉有些惊讶呢？”

    话音未落，天默就注意到斯奈尔的身体，突然间震了一下。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他确确实实显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的盟友在故意挑起你我之间的争斗，而你却仍旧在蒙在鼓里，这是你的第一个失误。”天默指着自己的双眼，调侃道:“你把自己在整个计划中的角色看得太高了，对你的盟友而言，看到你和我两败俱伤，最后让洗罪人渔翁得利才是他们盼望结果。”

    “唔——有点儿意思。”斯奈尔捂着自己的嘴陷入了一阵沉思，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好吧，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别人暗中安排的呢？”

    天默叹了一口气，摊手说:“一开始我确实认为是你，但是随后你的一些举动，让我对整件事产生了怀疑。正如我之前说过的，你先派莱宝向我透露了一点关于计划的消息，然后又在我的住处设下埋伏。如果林道尔也是你指使的话，这无疑是打草惊蛇的愚昧之举。”

    “我亲爱的斯奈尔，你想暗杀我话，也不会只派三名遗弃者吧？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我了？其实这些事情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你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另一方面，则是在给你的盟友做做样子。我说的应该没错吧？”看着斯奈尔露出一抹笑意，天默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不过你没料到洗罪人也掺和了进来，他们的出现导致了我出现在了这里，这是你的第二个失误。”

    看着斯奈尔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天默拍了拍自己的抬腿，亮出自己的底牌道:“容我再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吧，或许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变成阿伯拉罕整个计划中的牺牲品，所以你一直都在假装履行着计划，暗中却在寻找金蝉脱壳的机会。我的出现让你看到了机会，所以你故意将玛利亚安插在我的身边，然后伺机而动对吗？”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策反我吗？天默，你凭什么感觉我会背叛遗弃者？”斯奈尔虽然说得义正言辞，但他的表情让人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忠义可言。

    天默撇了撇嘴，随性地说:“因为你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遗弃者和洗罪人都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个体价值在压倒性的数量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我是你的话，在得知自己被自己人视为弃子的时候，我肯定会想办法摆脱这种命运。”

    看着斯奈尔不置可否的样子，天默又调侃道:“你现在不是正在这样做吗？在得知我今晚会入侵的情况下，你非但没有把手下聚拢起来保护自己，反而将他们彻底分散出去。恕我直言，道格是你的手下中唯一一个能够和我抗衡的人，但你却没有把他安排在自己身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把道格派出去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跟我一起来的洗罪人，而不是我。你带着一帮喽啰和我见面的目的，也不是说服我加入遗弃者，而是想用计让我帮你金蝉脱壳，摆脱自己注定要成为牺牲品的命运吧？”

    听到这里斯奈尔赞许的一边拍着手，一边大笑起来。极其阴柔尖细的笑声，回荡在光线昏暗的密室之中，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大笑过后，斯奈尔看着天默，露出了一种耐人寻味地无奈表情。

    在天默地一番推测之后，双方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斯奈尔也终于直言道:“你说的很对，天默。我确实在寻找机会脱身，林道尔出现时，我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只不过我一直在犹豫，因为我知道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只要实现它就会彻底改变我们的命运。一方面，希望自己能亲眼看到这个计划实现的那一天，另一方面，又讨厌自己成为一件牺牲品，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现在这个机会来了，问题是你愿意帮我吗？”

    “老实讲，不愿意。”双方的立场，似乎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默翘起二郎腿，自信满满地说:“你的筹码还不够，帮助你对我而言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但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我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个道理你也应该知道吧？”

    斯奈尔叹了一口气，反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全部。”天默再次拿起了约翰的日记本要求道:“我要知道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这里面提到的原罪计划，和那些能够让普通人觉醒念的麻药到底对你们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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