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围的嘈杂瞬间就压了下来。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耗费了打量的人力物力，所以纪漫兮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并不能单纯直接定罪，还需要再审。
直到一个小时后。
“本案犹豫证据不足无法宣判，休庭半小时后再审。”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庭审场地里突然想起了一道极其清晰的声音，“新的目击证人已经找到了，请求出庭。”
舒颜顺着视线看过去，整个人心头猛然一紧。
法官答，“准。”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场案件的宣判，却只有纪漫兮安安静静地看在原地看着不远处从门口走进来的沈煜和何洛洛。
像是猜到了，又像是没猜到。
沈煜带着的律师直接将签过字的证词拿到了法官席上，然后带着何洛洛站在了台上讲名原委，十分地胸有成竹。
因为在费城的人们眼里，孟诚至今没有败诉的案例。
本来没有经过验证的文书不能当作证据，但是岳诚却好像猜到了，直接就将已经盖过章的文书递了过去。
法官跟旁边庭审席的人将证据传阅了一番，顿时有人看向了何洛洛。
“你确定你看到了？”
何洛洛穿着短袖和牛仔裤，站在庭审席的空位上看了不远处安安静静的纪漫兮一眼，眼神都不由得有些微微闪躲。
“我……”
她的视线不经意撞到了席位下的沈煜，突然就想起来了来之前男人在她耳畔说过的话，“何小姐，你可要想好了，这是唯一一次扳倒她的机会。”
“可是……”
她那个时候闪躲了一下，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没有证据。”
“你有，”那声音冷静沉稳，连带着指节都捏住了她的发梢，意有所指，“是你亲眼看着她开着那辆车从清水溪离开的，不是吗？”
她犹豫了一下，“我……”
“……嗯？”
那时候沈煜的目光也是像今日这般危险，平静无波中带着冷湛湛的寒意，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肩膀。
“是，我确定。”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旁边的法官，一字一顿道，“事情发生的当天，我的确是看到了，而且我也可以作证。”
舒颜请的可是穆越的同门师兄弟岳谦直接就扶了扶眼镜。
“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那目光穿透人心，但是何洛洛看了纪漫兮一眼之后，还是笃定地点头，“我可以，”顿了顿，视线朝着纪漫兮看了过去，“我有一句话可以向被告提问吗？”
顿了顿，“很重要的提问。”
“现在是庭审状态，何小姐临时当作证人过来并没有提问我方的权利，”岳谦直接阻止了她的不怀好意，“我提议暂时休庭，休息后再审，顺带可以查验文书的真伪。”
“问一问又何妨？”
台下沈煜的声音骤然响起，“难不成是心虚了？”
原本坐在席位上的舒颜看见这情况直接就跟着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将手里的矿泉水瓶砸了过去，“沈煜，你特么但凡是个男人有本事就出去说，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水瓶砸在了沈煜身上，瞬间摔开了瓶盖。
一片狼藉。
旁边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看到这阵仗直接就过来将舒颜拉住了，连带着周围直接乱成了一团。
法官当下宣判中场后再审。
纪漫兮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等到从何洛洛身侧走过去的时候却直接被拉住了手腕，“纪漫兮！”
她意识停下了脚步，狐狸眼瞬间就对上了那双及其报复性极深的眼眸。
“纪漫兮。”
何洛洛收回了自己的手，眉目带着几分挑衅，“你可以对天发誓，季薇出车祸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如果有的话，你妹妹会是和你一样的下场，墙倒众人推，不得好死。”
“你敢吗？”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站着的纪漫兮在听到楠笙两个字后整个人直接恍惚了一下，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
“报告法官。”
身后的岳谦直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了开来，眉目瞬间拧起，“对方有诱拐我方证词的行为，强求立即终止。”
说着就直接扶着身侧的女人离开了审判庭。
那时候纪漫兮整个人都好像麻木了，一路上耳边轰鸣好像什么也听不见，视线都开始出现重影。
舒颜跟进来，直接就气得不行。
“纪漫兮！”
她走过去，直接捉住了她的手，视线落在了她恍恍惚惚近乎呆滞的表情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纪漫兮眸色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指节，眼睑跟着闪动了下。
“我知道啊。”
她抽回自己的手，眉目寡淡的同时唇角挑起了细微的弧度，很是寂寥，“人就是我撞的，难道不是吗？”
舒颜瞳孔骤然一缩。
因为她从那双细长的狐狸眼里，看到了冷静至极的绝望。
“你知道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纪漫兮拉开了她的手，站起来的同时看向了窗外那夏日蝉鸣的合欢，一字一顿，“我做了什么，我自己清楚。”
她的世界里，好像再也看不到别的颜色了。
一片死气沉沉。
舒颜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幅自暴自弃的模样，所以直接就走了过去，“你清楚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她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跟她对视。
“你看着我。”
在发现女人眉目自始至终都很淡静之后，嗓音都带了莫名的颤抖，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漫漫，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你不好好的，我不敢保证我会在伤害别人的前提下让你安然无恙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