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清醒起来，倒是格外认真。
“你不喜欢他。”
戴文欤微微垂下眼睑，嗓音都带了明显的散漫，“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么出现的人就应该是我。”
“所以？”
薄然看着他的时候反倒没有了见到戴煜珩的那种紧张感，直接有条不紊地道，“没有人可以剥夺另一个人存在的权利，你也一样。”
“呵。”
听着那字字句句都在帮着戴煜珩说话的女孩，戴文欤到底还是冷声嗤笑了出来，“那他就能剥夺我了？”
薄然看着他那像是极力证明自己存在的语调，到底还是皱了皱眉。
“你跟他并不平等。”
她看着他，“说句不好听的，你只不过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的时候贸贸然出现的念头，本质上连一个彻彻底底的正常人都不算。”
话音刚落，那原本沉的眸瞬间爬上了一层猩红。
“戴老板。”
在薄然后怕之余，门口的助理直接就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弯了弯腰，陈述道，“梁先生过来了。”
“嗯。”
戴文欤微微垂眸，朝着薄然看了过去，“送小姐上去。”
助理，“是。”
薄然对于他到底是跟什么样的人说话并不是很感兴趣，而且也没打算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生活圈，所以主动上楼并且关了门。
有些微微的后怕。
梁司承进来的时候身上都落了一层雪花，扑面而来的都是冷湛湛的寒气，“韩栋飞死了。”
那语调很静，戴文欤去蓦然抬了眸。
“你说什么？”
“我的人追上去的时候发生了车祸，”梁司承将自己身上的雪花抖了抖，眉心都是微微拧着的，“当时是黄灯，他硬闯过去结果撞到了迎面过来的货车，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说医院没有抢救过来。”
谁也不会想到。
韩栋飞宁愿为了薄然闹到今天这一步，甚至不惜放弃自己韩家太子爷的身份，只是想要双宿双飞。
爱情果然是使人盲目。
“你……”梁司承的眉目到底还是带了几分犹豫之色，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沉了下来，“打算怎么办？”
下一秒，耳畔就传来了及其嘲讽的嗤笑。
“跟我有关系？”
梁司承，“……”
“戴煜珩如果知道你为了得到薄然意外弄死了韩栋飞，”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格外凝重，“他不会放过你的。”
“呵。”
戴文欤直接猝不及防冷笑出声，“那他也得要有这个机会。”
他微微抬眸看着窗外那簌簌落下的大雪，眸微微眯起的同时到底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而且当时我的人不在场，是你的人追上去的时候，他自己开车不小心出的车祸，天灾**无法避免，他又能怎么样？”
应该说，他什么都做不了。
薄然在卧室里待了很久，那时候她就抱着枕头坐在沙发里，看着窗外那已经几乎要淹没整座城市的鹅毛大雪。
有些呆滞。
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一个人待过。
小时候可能年少不知愁滋味，也不知道成年人的烦恼会这么多，甚至于也都没有认认真真仔细想过。
戴煜珩之于她的存在。
甚至于不知道原来早就在那具身体里，隐藏了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男人，她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他。
如果不是，可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可如果是，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相似性，甚至就连自己的生活习惯也都是截然不同的。
就像这间房。
戴煜珩的书房简简单单，后面的书架上放着更多的是军用的坦克模型和飞机等等一系列的军用风格和兵法书籍。
可这里不一样。
书房的后面一整片都是满满一面墙的书架，就连桌上放着的也都是钢笔和公务电脑，衣柜里的衣服也都不是戴煜珩那老旧的三件套。
黑衣黑裤黑外套。
她甚至都有些想不清楚，很久很久之前见到戴煜珩的时候，他是不是就是这样刻板到带着属于自己爸爸那一辈的陈旧和迂腐。
脑袋很乱。
戴文欤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里的小姑娘，走过去的同时语调都带了明显的沉，“在想什么？”
那一瞬间，薄然的背脊蓦然就紧绷了起来。
“想什么……”
她微微抿起唇角，抬眸看着那张略微熟悉的脸庞，到底还是轻轻笑了一声，“戴文欤，你说我要是想让我的戴叔叔回来的话，你是不是就会消失？”
下一秒，男人的呼吸就凑了过来。
“你想他回来？”
“我想他是一个正常人，”她深吸了一口气，说话的语调都有些迷茫了，“或者说你们两个都可以同时存在，然后转换成一种新的人格，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紧绷到剑拔弩张，明争暗斗。”
她其实很聪明。
只不过这么多年一直被保护地太好，所以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可要是真的认真起来那也算是很有头脑的。
看着男人不说话，她顿时就皱了皱眉，“怎么了？”
“不会。”
她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既然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男人的唇角挑起了淡淡的笑意，连着指节都扣在了她小小的下巴上，语调带着明显而强烈的占有欲，“而且，我的东西，并不是很习惯和别人分享。”
他的手腕上，带着那枚腕表。
薄然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很久很久之前见到戴煜珩的那种影子，就像是完完全全一个陌生的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