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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魑魅魍魉(下)

    待两军布阵完毕,黑军这边漂浮在空中的人大声喊:“北山黑帝手下大将魑魅向黄帝挑战!”

    黄军这边漂浮在空中的人回应说:“中山黄帝手下大将常羊迎战!”

    魑魅抱拳行礼说:“常羊大将好?”

    常羊亦抱拳行礼说:“多谢!魑魅大将好?”

    魑魅说:“多谢!”

    红毛刚才还吓得浑身哆嗦,现在听了他们的对话,心里觉得甚是好笑:这是作战还是做游戏?作战礼节还这么多,怪不得打败仗!而风后、无色、力牧却习以为常。

    魑魅身体突然前倾。他下面的军队随之变形:后面的军队渐渐升至空中,蛇身缠绕,翅膀上扬,编织成一个喇叭形。六只眼睛也随之凸出,绿幽幽的,甚是恐怖。红毛再看常羊这边。常羊双手高举(准确地说应是前爪),下面的军队随之升至空中。常羊双手一前一后伸直。军队随之变成一个菱形阵,停住不动。

    魑魅双手(准确地说应是前面的两只脚)向前平伸。随之从“喇叭”里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响声。随着响声,无数绿色的蜘蛛从“喇叭”口中飞出,漫天飞舞。蜘蛛如蚊子般大小,但是速度奇快。与之相伴随的是阵阵寒风,将红毛四人冻得直打冷颤。漫天飞舞的蜘蛛渐渐形成无数条细线,继而编织成一张绿色的大网。

    “这是飞蛛地网阵。相传是伏羲皇亲创。据说与此相对应的是飞蛛天罗阵。两阵可以共用,因此又叫天罗地网阵,威力无边。想当年,伏羲皇就是凭此阵战胜龙族的……想不到黑帝竟参研透了此阵。若再掌握飞蛛天罗阵,炎黄二帝就真不是黑帝的对手了。”风后悄悄地对红毛说。

    再看常羊军团:随着常羊的手臂象划水一样的摆动,每个士兵的犄角发出束束红色的光柱,汇聚到菱形阵前,形成一条木棒似的圆柱,向“喇叭”的中心刺去。

    “这是长虹贯日阵。相传是女娲皇所创。它有上下两部,每部又有九式,每式又有九招,共九九八十一招。听仙师讲,此阵的要害是巧借太阳光。每个士兵将太阳光吸收于身,然后汇成一柱射出;射出的光柱在阵前再聚合在一起,形成更大的光柱,直攻敌人的心脏……”风后向红毛介绍着。

    “圆柱”进入“网”内,发出一股浓浓的白烟,继而一股焦糊味传入红毛的鼻中,令他作呕。浓烟中,“网”迅速绕“圆柱”缠绕起来,似乎要将“圆柱”束缚住。果然随着“网”的缠绕,“圆柱”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在离“喇叭”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住,似乎再也走不动了。但“喇叭”中的“蜘蛛”却源源不断地飞出,将“圆柱”越缠越牢。

    杜鹃丛中的红毛、无色、风后、力牧只感到寒风刺骨,似乎突然进入寒冬一般。阵前的杜鹃花眨眼枯萎,甚至来不及凋落。一双冰冷的手伸过来,握住红毛的手。红毛一看,见无色冻得嘴唇发紫,脸色铁青。无色更是吃惊:因为红毛的手暖烘烘的。因而赶紧向红毛身边靠了一靠。红毛再看风后力牧,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手握着手,似乎互相鼓励。同样嘴唇发紫,脸色铁青,眉毛头发已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红毛朝他们笑笑,没有吱声。因为他除了脸上有阵阵凉意外,身上温暖如初。

    随着“蜘蛛”的增多,白烟由浓转淡,“圆柱”不进反退。当退到两阵中间时停住。两军进入对峙阶段。

    “快看,圆柱又向前走了。”无色低声对红毛说。

    红毛抬头望去,果见“圆柱”又慢慢向前移动。可随着“圆柱”的移动,常羊军团士兵的身体却鼓胀起来。越往前移动,身体鼓胀的越厉害。突然,“砰”地一声响,一个士兵的身体爆炸,鲜血四溅。可落在杜鹃花丛中,却是红色的冰凌。“圆柱”继续向前移动。随之“砰砰”几声,又有几个士兵的身体爆炸,鲜血四溅。红色的冰凌吧嗒吧嗒落下来,将早已干脆的杜鹃花枝砸断。

    空中的常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将手臂弯曲至肩,而士兵却毫无动静。他再次将手臂弯曲至肩,士兵如凝固一般,一动不动。只有不断的爆炸声将士兵炸的碎如石沫。常羊慌了。他身体突然前倾,两只羊角变的通红,像公羊般向“喇叭”冲去。地上的杜鹃花瓣离树而起,形成一道火龙,随常阳而来。常阳双手乱舞,杜鹃花瓣形成一个燃烧的火球,向着“喇叭口”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魑魅闪电般来到“喇叭”口的侧面,似坐似蹲,双手向前推进,似乎推着一面厚厚的玻璃墙似的。四只翅膀不停地上下摆动。果然,随着一声爆炸,杜鹃花瓣象数万只蝴蝶在蓝天下飘舞;奇怪的是只听到玻璃“哗啦啦”破碎的声音,似乎“墙”并未倒塌。反而常羊被“玻璃墙”弹回几步。常羊稍停,双手在胸前再舞,杜鹃花瓣又形成一个燃烧的火球,再次向“玻璃墙”撞去,同样是随着爆炸声,杜鹃花瓣随风而舞,而“玻璃墙”却是只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就是不见“玻璃墙”倒塌。

    “这样下去,常羊必败无疑。”

    无色颤抖着对红毛说。红毛点点头。

    “红毛君,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风后凑过来,沉思一会,低声对红毛说:“若咱们帮魑魅打败常羊,魑魅也未必领咱们的情。道理很简单,就是咱不帮人家,人家也会打败常羊。若咱们帮常羊打败魑魅,情况就不同了。一来常羊会感激咱们的救命之恩,以后若红毛君需用常羊的时候,他必会听从你的号令;二来魑魅也领教了红毛君的厉害,以后共事也不敢小瞧你。”

    “不过要是黑帝知道咱们帮常羊解围,怪罪咱们怎么办?”力牧问。

    “我赞成大哥的意见。咱们这样去见黑帝,黑帝未必瞧得起咱们。若咱们先给他露一手,说不定黑帝以后会重用咱们。”无色对红毛说。

    红毛想想,觉得无色、风后的话有道理,便说:“就这么办。我们那个时代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咱就先和魑魅打一架再说。”

    其实红毛哪里知道,风后、无色虽身处东山,但却是黄帝轩辕的贱民,从心底里不愿轩辕被蚩尤所灭。风后知道常羊军团是轩辕的主力军团,更不愿就这样被魑魅消灭,这才想借红毛的手解救常羊。红毛果然上当。只见红毛呼地站起来,向着“喇叭”阵走去。无色、风后、力牧也随之站起,跟着红毛向前闯去。

    常羊和魑魅早已发现杜鹃丛中有人,之所以没理会,是以为战斗打响后四人必死无疑。今见四人非但没死,反而站起来,大步冲向飞蛛地网阵,魑魅大吃一惊。忙手臂微举,“喇叭”口随之向红毛倾斜。

    红毛没感觉冷,但脸如刀割般难受。无色虽浑身冰凉,但见红毛一付大无畏的样子,心里顿宽,信心倍增。身上虽感到针刺般难受,但依然面带微笑,携手并肩,随红毛冲向飞蛛地网阵。力牧也搀着风后,艰难前行。

    常羊军团的士兵依然有人爆炸身亡。常羊见有人前来帮助自己,心里暗喜,趁机撤回,又漂浮在空中,做出手臂弯曲至肩的动作。魑魅见常羊离去,也赶紧撤回。手臂再挥,“喇叭口”再度倾斜,有一半已对准了红毛无色。身边的杜鹃花迅速萎靡衰落。随着“喇叭口”的转移,“圆柱”后缩的速度也逐渐加快。士兵们鼓胀的身体也慢慢变秕,最后恢复正常。

    越往前走,红毛觉得身体越热,头顶上热气腾腾。他看看无色,帽子上已披上一层厚厚的霜雪。红毛知道,无色是咬牙陪自己前行。若我再靠近“喇叭”,她也象常羊的士兵一样身体爆炸怎么办?其实红毛不知道,刚才并不是常羊士兵的身体爆炸,而是他们穿的衣服在飞蛛地网的作用下,产生共振引起爆炸。衣服爆炸,里面的人自然不能幸免。

    魑魅手臂再挥。飞蛛地网阵全部对准了红毛和无色。“圆柱”随之消失。残余的常羊士兵聚拢在常羊身边。常羊无奈地望了红毛一眼,转头向南飞去。队伍也随之结成菱形,随常羊而去。很快越过仙翁峰,不见了踪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常羊已走,我要让魑魅住手!”

    红毛心里这样想着,不由默念起择帝珠的口诀。一会他感到一阵恶心,择帝珠从肚里飞腾而出,发出金色的光芒。穿过“蜘蛛”群,以不可阻挡之势,直扑飞蛛地网阵。

    “择帝珠在此,谁敢不听我的号令?”红毛大声喊。

    就在这时,择帝珠已冲到飞蛛地网阵中心。只见一声巨响,浓烟夹着火团腾空而起。组阵的魑魅士兵尽皆昏厥倒地。魑魅也从空中落下,瘫坐在地上,昏厥过去。择帝珠倏地飞回。红毛张嘴,重新吞入独内。

    “他们是人是妖?怎么长得这般模样?”红毛问无色。

    “启禀红毛君,在我们这个时代他们叫神。”风后接过来说,“仙师曾对我讲过,黑帝蚩尤有四十个军团:刑天军团、共工军团、可仙师从没讲起过魑魅军团。”

    “你是何人?胆敢挑战黑帝的军团?”

    四人正说着,一个尖细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四人举目望去,半空中黑压压站着一队兵:身着黑色的神服,人面蛇身,身体上也长着两对翅膀,同样是一脚两手。和魑魅军团一模一样。

    “我挑战黑帝军团?你们有资格让我挑战吗?我要是常阳,就一挺机关枪,一梭子打过去,你们全死光。”红毛嘲笑般地对那人说。

    红毛的话那人听不懂,无色、风后、力牧也听不懂。大家的目光齐盯向红毛,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这位是来自未来世界的红毛公鸡!奉他师父之命,特来拜访黑帝!”无色见状,忙抱拳向空中的神兵行礼,说。

    风后也高声喊:“红毛君是夏州国天吴大君的小弟!你是黑帝手下哪员大将?”

    那人一听说是红毛君,慌忙落地跪倒、行稽首礼。

    “北山黑帝手下大将魍魉参拜红毛君!”

    魍魉率领的军团也纷纷落地,行稽首礼:“拜见红毛君!”

    红毛令他们起来。这时魑魅也渐渐醒转过来,听说是红毛君,也忙跪倒,行稽首礼。

    “北山黑帝手下大将魑魅参拜红毛君!”

    魑魅的士兵也醒转过来,给红毛行稽首礼。

    “好啦。我一天没吃东西了,魍魉大将能否给我捉只野兽来?”

    红毛见魑魅、魍魉对自己皆没有恶意,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心情一放松,肚子就感到饥饿难耐,便对魍魉说。

    魍魉沉思片刻,就见有四个士兵升空而去。一会,四人捉了一只闾麋来,交给红毛。力牧忙接过来。用较粗的杜鹃树搭了一个三脚架,将闾麋放在上面,用干枯的杜鹃枝在下面烧烤起来。很快烧烤的香味扑鼻而来。四人围坐在篝火旁,尽情地大吃起来。直把魑魅、魍魉及众士兵看的目瞪口呆。红毛吃饱,望着惊呆的魑魅、魍魉兵,不由“咯咯”大笑起来。

    笑声中,红毛只见魑魅的兵纷纷站起,排成一队,恭敬地站立一旁;魍魉的兵却有的趴在地上,有的站着,蛇尾相互缠绕,很快编成一艘吉量,样式和愚次的吉量差不多。

    “启禀红毛君,黑帝已知红毛君到来,特让魑魅、魍魉护送红毛君去泰威山。”

    魍魉行稽首礼,说。

    红毛微微吃惊,不知黑帝是如何得知他已来到,便点点头。魍魉站起,请红毛上吉量。红毛拉着无色的手,登上吉量,在中间座位坐下。风后、力牧坐在红毛后面。魍魉坐在红毛对面。待他们坐好,众士兵的翅膀上下摆动,吉量徐徐升起。升至树梢高,开始向北缓缓飞行。魑魅也率领他的兵升至空中,紧随红毛身后。

    在吉量上,红毛举目四望:只见河流纵横,绿草如茵,树木成林。山峦起伏,葱葱笼笼,就是不见高楼大厦,村庄院落。不由自言自语地问:“人都到哪里去了?”

    “呜——”

    一个声音传来,吓了红毛一跳。原来吉量正经过一座大山。在山顶上有一野兽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吉量。只见这只野兽样子很像狐狸,浑身漆黑,长着两只白白的耳朵和白白的长尾。

    “这是独狼。”魍魉对红毛说,“凡军队驻扎的山上,都由独狼来放哨把守。”说完,魍魉冲着独狼“噫——”地高叫。独狼听到叫声,恭顺地低下头,然后又趴在山顶不动。一路上,又遇到几座有独狼把守的山。每次都发出“呜——”的叫声,而魍魉也总是用“噫——”来应答。

    吉量飞过黄河,一片山峦又映入眼帘。

    “前面就是泰威山了。”魍魉对红毛说。

    红毛放眼望去,只见泰威山云海茫茫,群峰悬浮,奇拔秀伟,沟壑四环。一条曲折萦回的枭谷贯穿于群峰之间,如玉带串珍珠,将群峰连为一体。山临水而立,水绕山而行,奇峰相叠、嵌空而立,山峦高低相错,如旌旗招展;岩峰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无数条瀑布飞流直下,各弄风骚;流水游鱼、浮云飞鸟,簇拥着无数条小溪淙淙流出,汇成一条小河,向南流去。吉量从白龙谷而入。白龙谷,它由南向北延伸。两侧山高峰耸、石骨嶙峋,峰脊高低起伏,犹如九条巨龙欲腾又伏。谷口矗立着一座浑圆的峰岩,象一颗龙珠居于九龙之间,势如九龙戏珠,高远眺望,维妙维俏。

    “呜——”

    独狼的叫声传来。红毛望去,只见在谷口浑圆的峰岩上,独狼正仰脖高喊。

    “噫——”

    魍魉也站起来,冲着独狼回应。听到回应,独狼又温顺地趴在峰岩上。

    说话间吉量进入谷中。魑魅的军队折而向右,飞驰而去。谷内云绕山嶂、雾锁峰腰、劲松苍翠,绿意葱葱。漫谷云雾,风吹云荡,起伏不定,犹如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吉量在云海中穿梭,如在大海中航行。一山峰突兀眼前。魍魉告诉红毛:这是泰威山的仙掌峰。红毛细看,山峰底部真的似掌心宽厚,峰顶的五指更是细如刀削。红毛正觉好玩,吉量已行至峰前。奇怪的是这次吉量并没有象遇到其它山时那样绕行,而是向仙掌峰的掌心撞去。红毛大吃一惊:他们想干啥?莫非想和我同归于尽?红毛正胡思乱想着,吉量已撞上仙掌峰。说来也怪,此时的仙掌峰如水一般。吉量进入峰中,犹如鱼入大海。红毛眼前一片漆黑,不由紧紧握住无色的手。好在时间不长,吉量进入一大厅之中。魍魉请红毛下去。红毛拉着无色一同走下吉量。风后、力牧也跟着走下来。魍魉却没有下来。吉量突然后倒,转眼不见。整个大厅里,就剩下红毛四人。

    红毛举目四望:只见大厅宽敞,四壁光滑如镜。在红毛的正面是一个高出地面约一尺左右的台子。台子的中央放在一把类似现代理发店里的理发椅,颜色乌黑,上面缠绕着无数黑蛇。蛇头乱动,舌头伸进伸出,甚是恐怖。椅子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杏黄色的三角旗,旗子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在大厅左右两侧,排列着四方的石桌,圆柱形的石凳。桌凳也呈黑色,不像石头,也不是木头,应是玉或玛瑙之类的材料。大厅里明亮温暖。红毛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大厅的顶部呈拱形,犹如天空。月亮、太阳、星星尽在其中。此时太阳已在西方,放射出橘红色的光芒;月亮依然昏暗,星星也静静地排列在那里,并不闪烁。

    “这是一副天市图。我曾在仙师广成子处见过画在绢上的图形,想不到这里竟有用钻石镶嵌的天市图,而且还能随日月一起移动,真是匪思所夷。”风后说。

    红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择帝珠何在?”

    冷不丁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把四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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