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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身陷囹圄(上)

    乘丘。

    英招军团与榆术军团在空中依然对峙着。太昊的十个军团从轩辕军团的上空穿过,赶去救援夸父。轩辕军团待太昊的十个军团过去,也纷纷升空回撤。少昊的九个军团升至空中,聚拢在英招军团旁边。烈山的军团也升至空中,聚拢在榆术军团旁边。两军依然成对峙状态,谁也不开火。

    仓颉站在木台上,遥望华胥国:浓烟滚滚,一片火海。知道国家不复存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伯夷父和颛顼来到,说黄帝已派大将青阳将他的家人接到熊耳山居住;派大将应龙去接巨擘大君;让仓颉率军队到熊耳山会合。仓颉无奈,只好率兵随同前往。榆术在空中见仓颉已过洛水,便下令撤退。英招见榆术已撤,自己也率军团向西山而去。

    一场声势浩大的华胥之战,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却说红毛、无色、风后、力牧等人回到泰威山。蚩尤坐在大厅中的椅子上。那父站在旁边,神情冷峻。

    “黑帝,你的兵我给你带回来了。青帝、白帝的兵不听我指挥,我不管了!”

    红毛对蚩尤说。

    “红毛君对我说不管简单,可我能对青帝、白帝说不管吗?”

    蚩尤冷冷地说。

    “他们不听我号令,我怎么管?”红毛怒气冲冲地说。

    “你是前线总指挥,一切由你处置。既然他们不听你号令,你就该执行军法!别说青帝、白帝,就是我也不会责怨于你。最多向你求情,网开一面,饶恕他们。可现在你扔下二十一个军团不管,自己先跑回来了。你让我如何向青帝、白帝交代?”蚩尤说。

    红毛一听,蚩尤的话确实有道理,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我让他们撤退,他们反而进攻,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说气人不气人?”红毛说。

    “我让红毛君去乘丘任总指挥,是要消灭仓颉,消灭炎黄,并不是让红毛君不战而退。如果红毛君战胜不了仓颉,我、青帝、白帝自然无话可说。可红毛君消灭仓颉易如反掌,却执意要将军团撤回来,放仓颉一条生路。不仅众大将迷惑,我也怀疑红毛君的用意何在?”蚩尤冷冷地说。

    “这……”红毛听蚩尤如此说,一时语塞。

    “启禀黑帝,红毛君当时确实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再说红毛君来时,他师父再三叮嘱他:要红毛君不要贪功,一定帮黑帝把军团撤回到阴山中。红毛君的师父是未来人,看事情比我们透彻。他让红毛君把军团撤回来,绝对有他的深意!”

    风后站起来,向蚩尤行稽首礼,说。

    “是吗?风后先生号称智者,为何不向我们讲明你是仓颉的师兄呢?”

    那父冷不丁地说。

    “什么?我是仓颉的师兄?”风后大吃一惊,惊恐地望着蚩尤。

    蚩尤点点头。

    风后见蚩尤确认此事,倒吸一口凉气。他明白此时那父说出这种话,用意何在。他茫然地望着红毛,呆然地坐下。可红毛却不明白那父说这些话的目的。撤退是自己的决定,与风后有何关系?何况风后是主张进攻的!

    “我师父就是让你把军团撤回到阴山中,休养生息,静待时局变化。我就是这样和他们说的。谁承想,他们根本不听我的。”

    红毛见风后呆呆的样子,语气也低了许多,说。

    “红毛君,恕我直言:你根本不懂用兵之道。华胥之战,你指挥的一塌糊涂。这是我自入中山以来第一次惨败。今天青帝、白帝离我而去、我不放在心上。如果那一天我手下的众大将也离我而去,就剩下你我二人,咱们就是持有择帝珠,又能如何?”

    蚩尤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说。

    “那黑帝想怎么样?”红毛问。

    “女娲皇曾有令:谁持有择帝珠,谁就能号令天下。现在择帝珠在红毛君手中,所以我们都听你的号令。可红毛君不能领我们打胜仗,我若再执意听你的号令,众大将必会恼怒,甚至会离我而去。这自然不是红毛君想看到的结果。因此,我想让红毛君把择帝珠交给我,还是让我来指挥军队如何?”

    “行啊,这怎么不行?说实话,你们这班大将,个个自以为是,我也不愿管他们。反正无极弩造好了,黑帝早信守了诺言,我把择帝珠交给你就是。”红毛说。

    “红毛君真是痛快之人。来,上盘古井汤!”那父高兴地说。

    “且慢!”无色突然说,“启禀黑帝,红毛君将择帝珠交给黑帝,自然可以。但黑帝须先把红毛君送到映红谷,在那里再交择帝珠不迟。”

    “为什么?”那父问。

    “择帝珠是天下至宝。谁持有择帝珠,谁就能号令天下。可在我们来投靠黑帝的路上,妖王的第二大将那塔乙还是三番五次设圈套算计我们。持择帝珠尚且如此,若红毛君没有了择帝珠,更是寸步难行。所以请黑帝先护送红毛君到映红谷,在那里红毛君将择帝珠交给黑帝。黑帝回阴山,红毛君回未来世界,岂不两全其美?”无色说。

    “无色姑娘多虑了。只要红毛君将择帝珠交给我,我自会保护红毛君的安全。”蚩尤说。

    “是保护红毛君的安全,还是护送红毛君回映红谷?”无色追问道。

    蚩尤嘿嘿大笑起来,说:“无色姑娘如此聪明,为何不劝红毛君从乘丘回映红谷?”

    “红毛君仁慈之人,自然不做卑鄙之事。我们既有胆量来泰威山,自然有办法走出泰威山。”无色冷冷地说。

    蚩尤又是一阵大笑,直把红毛笑的莫名其妙。

    “红毛君确实是仁慈之人。可你们这帮贱民却接二连三唬弄红毛君!无色,你先是骗取红毛君的血色灵芝,继而又控制红毛君的择帝珠;风后,你先是救常羊,继而又救仓颉。你们这些卑鄙的伎俩,能瞒过红毛君,难道能瞒过我吗?”

    蚩尤说完,一只右手一点缠绕在椅子扶手上的蛇头,进来四个士兵,来到红毛面前,行完稽首礼,说:“红毛君请!”

    “怎么,黑帝要关押我?”

    红毛虽然一时还没明白无色为何阻止自己把择帝珠交给蚩尤,但见蚩尤如此对待自己,不由怒问。

    “我想请红毛君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是交择帝珠呢,还是让我把这三个贱民杀掉?”

    蚩尤冷笑着说。

    “黑帝这是威胁我吗?”红毛问。

    “请红毛君不要多心,黑帝的意思是:请红毛君不要听信这三个贱民的挑拨,还是把择帝珠交给黑帝保管吧!”那父忙抢着说。

    红毛看了一眼无色,无色也正看着他。目光相聚,红毛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豪气。站起来,不理睬蚩尤,拉起无色就走。两个士兵连忙在前引路。风后、力牧紧随红毛身后,两个士兵押后。

    走出大厅,进入一条甬道。走到尽头。四个士兵同时用手一指,石壁自动裂开一条缝。里面是一间石室。红毛、无色、风后、力牧走了进去。石壁自动关闭,恢复原状,毫无裂缝的痕迹。

    熊耳山。

    轩辕非常兴奋。虽然应龙军团损失惨重,但消灭了太昊的夸父军团,实在是自与蚩尤交兵以来的首场胜利。更让他兴奋的是,仓颉率领华胥兵投靠了自己,兵力猛增两万多人,从人数上已和蚩尤相当。所以他忙下令设宴,宴请全军将士。

    “黄帝此时还不把巨擘大君请出来吗?”坐在一旁的榆术冷冷地说。

    轩辕一惊。自己忘乎所以,没留意身边炎帝的诸位大将。从榆术的话语中显然不悦。轩辕忙向应龙询问巨擘大君的消息。

    “启禀黄帝,当时我亲眼目睹巨擘大君一行从青丘过洛水。我想他一定会奔熊耳山来。本想派人过落水护送,但这时夸父军团追来。我只得全力阻击,便无暇再顾及巨擘大君。”应龙说。

    “黄帝莫急。”仓颉站起来说,“巨擘大君根本没到熊耳山来,而是从青丘过洛水,折而向西。至廪丘转北,再过雍河,向三危山走。现在巨擘大君应在栖霞山。”

    轩辕忙派自己的大将昌意、烈山的大将榆罔去栖霞山迎接巨擘大君。昌意大将,是黄帝的长子;榆罔大将,是炎帝的幼子。不一会昌意和榆罔回来,说栖霞山根本没有巨擘大君的踪迹。

    “请问应龙大将,巨擘大君一行有多少人?”榆术问。

    “前有日景的武士一千多人,后有祝融的卫士五六千人。中间是巨擘大君的家眷、艺女、众大臣、仆役四五百人。”应龙说。

    “巨擘大君有本领销声匿迹,难道他的随从也有奇门遁甲之术?”榆术冷笑着说。

    “榆术大将之意,是我轩辕将巨擘大君藏匿起来?”轩辕不满地说。

    “我没说,是黄帝自己说的。两军联合作战,应当荣辱与共,肝胆相照。可黄帝却独吞战果,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我们先回阪泉,待黄帝与巨擘大君把要事商量妥当后,我们再回来,免得在这里碍眼。”

    说罢,榆术也不容轩辕解释,站起就走。烈山的其他大将也随榆术一同出来,领兵直奔阪泉。当才的喜悦被眼前炎黄联盟的瓦解冲的干干净净。

    轩辕望着离去的榆术,本想挽留再做解释,可又一时不知如何说好。当初,确实是自己派应龙去做接应。这不是因为应龙是自己的大将,而是因为应龙有虎狼之师,正可以做奇兵,出其不意地将追兵歼之。这一点自己问心无愧。谁承想事情却闹到了这个地步。

    一时整个大厅里寂静无声。

    “巨擘大君就是巨擘大君,他岂能听命于人?一切全在他掌控之中。我不过是他的一粒棋子而已。”仓颉叹道。

    轩辕忙问其故。仓颉沉默不语,唯有眼泪簌簌落下。

    …………

    待士兵走后,红毛打量这间石室:石室似乎天然形成,无任何凿砍痕迹。但四四方方,整整齐齐,显然是人工所造。红毛坐在冰凉的地上,心乱如麻。难道黑帝要杀死我吗?无色为啥不让我把择帝珠交给黑帝呢?好汉不吃眼前亏。趁黑帝没和我撕破脸皮,我先稳住他,然后再想法脱身。可黑帝能放过无色、风后、力牧吗?……

    红毛只顾想心事,猛听的力牧大声说:“你们两人真的欺骗红毛君吗?”

    红毛抬头一看,只见力牧满脸冷峻,大声质问风后、无色。风后、无色望着红毛,不由惭愧地低下头。

    “你们真的欺骗了红毛君?”力牧的声音中带着悲声地问。

    “在未来世界的时候,师父说我笨;遇上天吴大哥,他也说我笨;现在黑帝也说我笨。难道我真的很笨吗?可我自己感觉挺聪明的……”红毛喃喃自语。

    “红毛君,血色灵芝确实是我和父亲从你手中骗走的。可择帝珠……在辉诸山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持有……”无色说。

    “是啊红毛君,我们确实欺骗了你。我们都是黄帝的贱民,不愿看到他打败仗,才假借你的手救了常羊一命。可我辞师下山的时候,仓颉还没有去崆峒山,我怎知他是我的师弟?”风后也接着说。

    “其实撤退突围是我的决定,你们都反对。为啥黑帝却把责任推给你们呢?”

    红毛抬起头,望着风后问。

    风后沉思一会,突然呵呵大笑,说:“我明白了。”

    无色望着风后,摇摇头,笑着说:“其实我也是急中生智,看看红毛君把择帝珠交给黑帝后,黑帝放不放我们走?若黑帝心里没鬼,他自不会计较这些;若黑帝心里有鬼,必会患得患失,害怕到映红谷再生变故。果然黑帝上当,中了我的圈套。”

    “你是说我把择帝珠交给黑帝,黑帝也不放我走?他扣押我干啥?再说我回去还有事呢!”红毛说。

    “哼,黑帝自诩聪明,但女娲皇对他的评价是聪明有余。就是说聪明过头。他一心想得到择帝珠,但又没有理由向红毛君索要,这才绕了这么大圈子来骗红毛君的择帝珠。可到头来被小妹的一句话,将他的阴谋揭穿。因为映红谷属东山,那是青帝太昊管治的地方。他怕到了映红谷后,青帝再插一手,或者将他的阴谋揭穿,这才不同意到映红谷。临别时,仙师再三对我讲:雉从东来,灵宝显世。转乾倒坤,天下大治。当我得知红毛君带来了血色灵芝后,便以为仙师说的灵宝就是指血色灵芝。谁知道红毛君还带来了择帝珠。要是早知道……”风后说。

    “别看我笨,听了大哥的话,我也不同意把择帝珠交给黑帝。”力牧说。

    “大哥,那咱们怎么办?”无色问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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