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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九天玄女(下)

    红毛这一觉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直到立秋来把他喊醒。九天玄女已在宫殿外等他。一行人又来到巨石之上。此时东方微露晨曦,红光隐隐。

    “从今天开始,用九九八十一天我传你《霓虹术》。你一定要认真学,它关乎你的一生。”

    九天玄女认真地说。

    红毛点点头。

    “无极生有极,有极生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就是太阳、少阳、太阴、少阴。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为太阳;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为太阴;肾者,封藏之本、精之处,为少阴;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为少阳。天食人以五气。五气入鼻,藏于心肺,藏于肠胃,以养生气。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它必须用早晨第一缕阳光做引子,心中只装着太阳。每层有九个动作,共九层,取九九归一之意。每天练一层,不间断地练九九八十一天,霓虹术就根植于你的丹田之中。以后你无需再练,它会自动协调你身体的养气和浊气。今天咱们先练第一层。我怎么做,你就跟着怎么做。你一定要心静如水,专心致志。”

    说完,九天玄女面向东方,神情冷峻,左腿压右腿,盘坐在巨石上。然后双手交叉,手心向里,捂住肚脐。

    “这是第一层的起式。”

    红毛一听说霓虹术有九层、八十一天才能学完,心里顿时厌恶起来。我在这里学八十一天,那无色、风后、力牧还有救吗?莫非她也没办法救无色他们,只是用这种办法拖住我。等八十一天后,他们的尸体早烂没了,还怎么救?那时候她再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我笨,学得慢,耽误了救治。哼,真是好计策!可惜被我识破了,你就再休想得逞。想到这里,便极不情愿地学着九天玄女的样子,把动作一步一步坐好。

    九天玄女见红毛把动作做好,便把左腿伸开,双手抬起向后,似鸟儿展翅飞翔。然后左手向前,在前面划了一道弧形,搂入怀中。身体随之侧压在左腿上。

    “这叫胸怀朝阳。”

    红毛一心想着救无色,听九天玄女说“胸怀朝阳”,一边做动作,嘴里一边嘟囔着说:“胸怀朝阳?还不如改名叫捂肚叫娘。”

    九天玄女听红毛说叫“捂肚叫娘”,忍不住想笑。他见红毛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脸色立时变得严肃,厉声说:“这是上乘经术,关系你一生的命运。你一定心无杂念,用心来学,且不可马虎大意。”

    红毛见九天玄女生气,忙收起笑容,点头称是。

    九天玄女慢慢站起,然后掌心向上,用力高高举起,似乎举起千斤之重。此时双脚翘起,用脚尖慢慢向后退了九步;又慢慢向前,走回九步。接着右腿慢慢抬起,与双手相合。此时仅一脚尖着地。

    “这叫玉树临风。”

    红毛又跟着九天玄女的动作做。可腿不仅伸不直,而且和双手也相会不了。嘴里忍不住又嘟囔道:“这是啥玉树临风,简直就是单腿乱蹬!”

    “我和你说过,这套经术关乎你一生的命运。若你顺利度过这八十一天,你这一生将一帆风顺,心想事成;若你不能顺利度过这八十一天,你这一生将劫难无数,到时候你后悔莫及。”

    红毛见九天玄女言语严厉,只好闭嘴,双手下垂,看着她做下一个动作。心里却一百个不服:啥上乘经术?不过是一套武功罢了。我有无色、风后、力牧保护,学武术有啥用?还不是故意拖延时间,不去救无色?你让我学,我偏不学。这样你就能快点去救无色他们了。

    红毛正胡思乱想着,九天玄女将腿放下,并拢,双手下垂,然后身体下蹲,双手伏地,嘴巴张开,用力呼气。

    “这叫蟾蜍吸日。”

    红毛见这个动作好做,便学着九天玄女的样子,很快把动作做好。

    “这是啥蟾蜍吸日,还不如叫屙屎放屁。”

    九天玄女正准备坐下一个动作,听红毛说屙屎放屁,不由扭过头来望着红毛。岩石下的八名少女咯咯大笑,捶胸流泪,前仰后合,一个劲地揉肚子。九天玄女再也忍不住,一屁股蹲在岩石上,纵声大笑起来。

    “亏你说的出口!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么粗俗的名字。这套经术我是不传你了。天意!天意啊!你拉我起来,咱们回去吧!”

    一听九天玄女不传自己经术了,红毛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忙过去拉九天玄女。九天玄女携红毛一路大笑,回宫殿而去。

    回来后,立秋又领红毛去休息。当红毛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在大殿之中。

    “我怎么在这里?”红毛不好意思地问。

    九天玄女笑而不答。八位少女也是吃吃而笑。九天玄女拿起塌上的伏羲苇管,仔细端详着。

    “这确实是伏羲皇之物。”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它可厉害了。好几次都是它救了我的命。”

    “是吗?它有什么神奇之处?”九天玄女问。

    红毛接过苇管,比划着对九天玄女说:“这样就能吸人的知识;这样就能驮着你在空中飞。”

    “那你能不能吸我的知识?”九天玄女笑着说。

    “这可不行。我把你的知识吸来,你不就没知识了?”

    “没事。你尽管吸就是。”九天玄女认真地说。

    红毛望着九天玄女,见她不象开玩笑,便拿起苇管,放在她的太阳穴上。然后将自己的太阳穴慢慢靠近苇管的另一端。刚接触,一股暖流从苇管传入红毛的头脑中,迅速传遍全身。红毛说不出的舒服。不由“咦”了一声,将头移开,望着九天玄女。

    “怎么啦?”九天玄女问。

    “以前我吸别人的知识,都浑身冰凉,说不出的难受。可这次却是这样的舒服。”红毛说。

    “同样一物,用法不同,得到的结果就不同。你要记住这个道理。”

    “那我师父说的不对吗?”

    “还叫他师父,真是只傻公鸡!”立春笑着说。

    “你现在已成为女娲皇的弟子了!”立秋笑着说。

    “我是女娲皇的弟子?”红毛不解地望着九天玄女,说:“咱是不是用女娲皇来吓唬五帝?”

    众女子又是一阵笑。

    九天玄女也笑着说:“也对!也对!本来我想多传你一些本领,谁知上天不允,只好如此。现在我把你头脑中西川和戚北的知识融会贯通,你就用这些知识同五帝作战吧!这苇管对你已无用处,送给我行吗?”九天玄女望着红毛,问。

    “行啊,怎么不行?”红毛高兴地说。

    九天玄女见红毛同意,面露喜色,点点头。随即从身后拿出一个黄色的玉葫芦。在玉葫芦的左边有十二根绿色的苇管,模样同红毛的苇管一样。在十二根苇管的旁边还有一圆孔,九天玄女把伏羲苇管插了进去,正好合适。

    “那一年东海鸷鸟厥契作乱,我前去征讨。激战中弄丢了一支。现在正好用你这根补上。”

    九天玄女说。

    “作战还抱着葫芦?”红毛惊奇地问。

    红毛话音刚落,八少女又是咯咯大笑。

    “这不是葫芦,它的名字叫笙,是我解闷玩的。”九天玄女也笑着说。

    “我们那个时代打仗都是吹军号,还没听说有吹笙的。”红毛也笑着说。

    听红毛如此说,九天玄女和八少女又是一阵笑。

    “我要了你的宝贝,不能这样白要。我另外送你一样宝贝吧!子妙!”

    随着九天玄女的喊声,一个少女从门外应声而来。红毛见这少女:娇小玲珑,面若桃花,穿一件金黄色的衣裙。墨玉般的头发扎成一个一个的小辫垂在身后,两钩弯弯的眉毛也是乌黑的。进得门来,似乎很随意地瞥了红毛一眼,红毛立刻感到她的目光温柔之中又透出尖利。她的两片嘴唇就象樱桃那样又嫩又红,她的皮肤晶莹细嫩而又健康,她的神气高贵、自然而又宽厚,就她整个人来说简直太可爱了。进殿来,向九天玄女行稽首礼。

    “你认识她吗?”九天玄女问红毛。

    红毛又把子妙瞅了瞅,摇摇头。

    “她还救过你的命呢!”立夏说。

    “你们两个还亲过嘴呢!”立春说。

    立春话音刚落,其他少女咯咯大笑起来。

    “娘娘,你看她们……”子妙撅着小嘴,害羞地说。

    “今天你们还能嬉笑,可从明天起,你们见面都难呢!”九天玄女说。

    众少女顿时鸦雀无声,两眼潮湿地望着子妙。

    “喔,你就是在枸状山救了我、又领我来的金訾鼠吗?原来长的这嘛漂亮!”

    红毛高兴地说。子妙却羞红了脸,忙把目光转向九天玄女。

    “娘娘教诲子妙的话,子妙都记住了。”

    九天玄女点点头。对红毛说:“现在我就把子妙送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娘娘放心吧!我像对待无色那样对待她行不行?”

    红毛话音刚落,少女们又是咯咯大笑。刚才分别时的悲伤又一扫而尽。

    “无色丫头怎么能和我相比?”子妙极不情愿地对红毛说。

    众少女又是大笑,笑声中子妙羞红了脸。

    “你啊,就是争强好胜。记住:长力不如长智。凡事多用智慧来解决,而不是靠力量蛮干。子灵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一定是遭到了不测。看来四王要向我下手了。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得到子灵的消息后,赶快来告诉我,千万不要蛮干。”

    九天玄女说着,用手轻拍子妙的脑袋。子妙眨眼间由少女变成金色的訾鼠,飞起来扑到了红毛的怀里。红毛刚想伸手接她。她却已变成了一件金色的饰物,镶嵌在红毛的衣服上。

    九天玄女不知何时手掌中已多了三颗绿色的丹丸,递给红毛。说,:“收好。回去后给他们服下,就好了。”

    “娘娘是要我现在就回去吗?”红毛惊喜地问。

    “在磨难中学,在磨难中用。若再回去晚了,你的朋友就真的没救了。临别前我有句话要告诉你:五帝皆是女娲皇的得意弟子,曾为女娲皇立下赫赫战功。你不要伤及他们的生命,一切由我来处置。”

    九天玄女紧盯着红毛的眼睛,不放心地对红毛说。

    “娘娘放心。有我红毛的命在,就有五帝的命在。虽然他们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但看在女娲皇的面上,我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红毛坚定地说。

    “好吧。你去吧!”

    说完,九天玄女闭上眼睛,不再吭声。红毛行稽首礼。立春和立夏又领红毛走出宫殿。红毛向她们抱拳拜别。

    出了宫殿,又回到了来时的路上。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冉冉升。道路两旁,一会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一会是蓊郁幽静的森林。美丽的花朵竞相开放,成群的小鸟、小兽在花草、树林间嬉戏玩耍。

    “子妙,咱们再来玩游戏好不好?”

    看到小鸟、小兽在玩耍,红毛想起来时的情景,不由地说。可子妙不应声。

    “你不愿做游戏,那你告诉我子灵是谁好不好?”

    子妙依然不应声。

    “你若再不应声,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红毛假装生气地说。

    可他话音刚落,道路突然立起来,变成了一个陡坡。吓得红毛“哎哟”一声大叫,身不由己地向下跑去。尽管样子狼狈,但子妙依然没有吱声。红毛很快就回到了山上。

    二八神人正在石桌前痛吃欢饮,头顶上的琴鼓神蛛早已不见了踪影。见红毛回来,忙起身相迎。

    “娘娘给解药了吗?”清明着急地说。

    “给了。”

    说着,红毛从口袋里取出丹丸。清明、小满、处暑忙给无色、风后、力牧服下。一会三人就醒过来。

    “红毛君,又是你救了我吗?”无色睁开眼睛,望着红毛,问。

    红毛笑笑,便把去见九天玄女的事告诉了他们。

    “恭喜红毛君成为女娲皇的弟子!我们都是女娲皇的仆人,以后也就是红毛君的仆人。红毛君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二八神人拱手向红毛行礼,雨水说。

    “我有位好朋友,是黑帝的共工大将。请众位神人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平安脱险了,让他放心就是。”红毛说。

    “遵命!”

    十六个人向红毛一抱拳,说。说完随即消失。

    红毛惊异地望着风后。

    风后笑笑说:“这是遁地术。我曾听仙师讲过。”

    “你真成为女娲皇的弟子了?”

    待二八神人走后,无色问红毛。

    “吓唬五帝的。”红毛笑笑说。

    “那南极咱还去不去?”力牧望着红毛问。

    “我已答应了九天玄女娘娘,不消灭五帝,我怎好回去?橙毛他们脾气暴躁,处处惹祸。这次让他们多吃点苦头,也许对他们有好处。”红毛说。

    无色、风后、力牧点头表示赞许。

    说着,红毛在石凳上坐下。无色、风后、力牧会心地一笑,也到石桌旁坐下。石桌上有二八神人留下的酒肉。四人便吃喝畅谈起来。

    “红毛君,我看咱们应到夏州国去。”无色说。

    “为啥?”红毛望着无色,问。

    “雷虺的本领咱们领教了。天吴大君的本领不知强雷虺多少倍!还有,夏州国绝对还有象雷虺这样的人。若组建一支这样的部队,那就足够令五帝头疼的了。”无色分析着。

    “可是夏州国远在东海,不若就近去有巢国。红毛君是有巢国的救星,他要组建军队,国民必纷纷响应。等我们在有巢国站稳脚跟,再去夏州国寻找天吴大君不迟。”这时风后接口说。

    “小妹和大哥说的都有道理。红毛君,你说怎么办?”

    “咱们先回映红谷,将你们的老婆孩子接上,还有皱吾兄嫂,然后咱到有巢国组建一支贱民的军队。军队组建好后,风后大哥和力牧二哥便着手训练军阵,我和无色去夏州国寻找天吴大哥,让他率国民前来帮忙。”

    “到底是红毛君,善解人意。多谢!多谢!”

    风后被红毛说破心事,不由脸红地说。其实红毛哪知道他想这么多,只是凭感觉认为天吴大哥早晚会来找自己,现在重要的是自己要找到安身之地,静等他的到来。

    无色一愣,随即也明白了风后的意思。风后并非不想去夏州国,只是挂念绿苇和孩子才主张去有巢国。不由歉然一笑,抱拳对风后说:“小妹不明大哥的心思,得罪!得罪!”

    风后也忙抱拳还礼,笑着说:“小妹心中只有红毛君,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力牧从风后和无色的对话中也醒悟过来,搔头说:“大半年不见,还真有点想她们。”

    红毛听力牧如此说,心里一愣:是啊,记得我从东营走的那天是九月十六,现在中秋节早过了。那就是说来五帝时代有一年了。可我为啥不想戚爷爷、路来、师父、橙毛他们呢?这是咋回事呢?难道我是无情无义的人吗?无色、风后、力牧并没有注意红毛内心的细微变化,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滔滔不绝地商讨着组建军队的事。红毛也渐渐被他们的激情所感染,忘掉了心中的不快,加入到了商讨之中……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隙照射进来,给四人送来了温暖,送来了力量。其实仲秋的早晨已有阵阵凉意,尤其是在山顶。但四人浑然不觉,只感热血沸腾。直到日近中午,方开始下山,向映红谷进发。可他们哪里知道,那塔乙此时已在有巢国,调兵遣将。一场更大的劫难,正等着他们呢!

    …………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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