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炮灰只想完成课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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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从球场离开后,喻以年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下,没有如计划好的那般早点去图书馆。等他忙完拿上资料时,看着已经错过了好久的时间,喻以年不禁叹了口气。

    都这个点了,估计图书馆里人也多起来了。

    但是没有办法,那里的确是复习的好去处。喻以年目光在宿舍内扫了一圈,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还是拎起钥匙,关掉宿舍的灯,出了门。

    尽管t大的图书馆修建得大而宏伟,设施齐全。然而到了考试周,也是人满为患。很多人直接就泡在了图书馆里,复习、写论文、背知识点,半夜都不离开,灯光直接亮到天明。

    喻以年进来时仅仅只是粗略地一扫,就明白了大致情况。他便也没往自己常去的那个位置看去,只是心里稍微有些遗憾。

    大概率是已经被别人给占了。

    他目光仔细看了一圈,观察周围是否还有空位。但入目所及几乎都是满座,个个低头兀自学得认真,甚至还有三四人坐一桌。喻以年当下不免有些着急。

    难道要去楼上熬夜区吗?

    但他没打算奋战到天明啊。

    思及此,喻以年抿了抿唇,犹豫着又看了几眼,心里都快要妥协了,然而脚步一转的空当,他眼尖地瞥到最里面那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对面还留有好大的位置。

    他眸光倏地一亮,快速走至里面。

    轻轻在桌子上放下资料和笔,喻以年缓缓坐在了那人对面。但是刚刚接触到座椅,喻以年便看清了对面熟悉的俊容,他顿时微微愣住,流畅闲适的动作也停了一瞬,变得有点僵硬。几秒后,喻以年手按在桌面上,迟疑着小声问出一句:

    “......可以吗?”

    对面的牧行方眸光平静,看不出情绪。目光仅仅落在喻以年身上一瞬,便又很快移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像是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一般,自然也谈不上被打扰。

    “嗯。”

    不甚在意的应许声在两人之间响起,像是平静潭面上落下的一粒小石子,“咚”地一声沉下去,再无后续。

    听见牧行方偏低的声音,喻以年放下心来,按在桌面上准备随时起身的手也慢慢收回。

    他一边轻轻翻开自己带来的资料,一边无声地打量对面人。

    对面的牧行方好像把他当作了透明人,自他来也不过就是看了自己一眼,发出来一声可有可无的气音,然后便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情。锋锐的眉眼低垂,安静做着题,能够轻巧抓起篮球的手此时拿着一只细长的笔,骨节分明。倒是与在球场张扬恣肆的气质不同,但同样得引人注目。

    喻以年扬了扬眉。

    看起来,牧行方虽然讨厌自己,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嘛,知道现在人多,难以寻找空位,没有意气用事让自己离开。

    不管怎么说,这点他还挺喜欢。

    喻以年想了想,将这件事记在备忘录中,算是牧行方的一个小小的优点吧。

    做完这些,他便将手机关上放在一旁,清除了杂念,心无旁骛地投入到了学习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静又有序。

    牧行方握着笔的手忽地动了动,一直垂着的眼睫也难耐地颤了颤。薄薄眼皮底下的眼睛略显烦躁地转了几下,最后小心翼翼地抬眸,视线上移,悄悄朝对面看去。

    在这里能遇到喻以年,他是真没想过。

    若是说在球场碰见,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有事没事就去打个球放松一下,而最初遇见喻以年,也是与篮球相关。

    但是图书馆这种场合,自己却是很少来。要不是到了复习周,他恐怕也不会踏足这里。

    就很奇妙。

    这么想着的同时,对面喻以年的身影也映在了他眸子里。

    好看的面容因为略微低着头的缘故,令人有些看不清。不过淡色的唇倒是因为专注而轻轻抿着,一粒小痣点缀在他唇边。

    牧行方的眸光在他的轮廓上慢慢描摹,从发顶到下巴,从葱白细长的手指到纸面上落下的工整隽秀的字体,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冒着些想法。

    ......这好像是他和喻以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相对吧?

    也是第一次这么相安无事地坐在同一张桌子旁。

    想着想着,牧行方渐渐变换了姿势,一只手托在脸颊旁,另一只手夹着笔,一副遇到难题凝神思考的模样,眸光却半敛着,偷偷瞧着对面人。

    偶尔喻以年稍微一动,牧行方便像是听到了风吹草动的小动物,飞快地收回目光,笔在手中略显慌乱又十分迅速地调正,尖头对着书本,装作一直做着题,从未分神的样子。

    这么时间一长,也或许是受到了喻以年的感染,牧行方渐渐冷静了下来,急躁的心情被抚平,鬼画符一般的数学符号也能进入到脑子里,真真正正投入到了做题中。

    九点四十分。

    喻以年放下笔,微微舒了一口气。

    他今天本就没打算熬夜,因此完成了事先定下的计划,他也就准备离开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喻以年顺便瞅了一眼周围,发现陆陆续续有人起身拿着东西离开,而自己对面的牧行方也不见了踪影。

    也是,时间不早了,真想熬夜学习的话,大可以去楼上,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要回去的。

    喻以年抱着自己的资料,身形没入那些起身离开的学生中,顺着走出门。

    今天的电梯好像格外的慢,人还格外的多。等了半天,好不容易上来一列,出来了几个人,又进去了一堆,让落在后面的喻以年压根没机会。

    他看了看电梯里面人挤着人,胳膊怼着胳膊的状况,默了默,脚步一转,索性直接走向旁边的绿色通道。

    宁愿等电梯也不想去走两步楼梯,这可能就是当代大学生的现状,以至于喻以年走进去,竟发现楼梯里一个人也没有。

    白色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徒然亮着,惨白的光落下来,显得楼梯口里十分的空寂。

    喻以年慢慢走着,“嗒嗒”的脚步声在一层一层的楼梯间回荡。

    快要下到二楼的时候,喻以年觉得前面楼梯间的光莫名有些虚,似乎比自己身后要暗上一些,他不禁眯着眸子抬头看过去。

    顺着光源,喻以年注意到前方天花板上的圆形顶灯,灯罩里面的光不知为何一跳一跳的,像是灯丝短路了一样,时不时还能听到轻微的电流声。

    他忽地有些慌,握紧了手机,逐渐加快了步伐。

    但好像喻以年想什么便来什么,正正好好走到那灯底下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毫无预兆的“嗤”的一声轻响,随后,周围无声陷入黑暗。

    喻以年的身体顿时猛地一颤,僵硬地停在原地,像是一个被突然按下了暂停行动开关的人偶。

    慌乱间,他的手重重地撑在楼梯间的扶手上,低着头紧紧咬着牙,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感觉。

    像上回在密室逃脱一样,喻以年现在明明可以去打开手机里自带的手电筒,得到一束虽然细弱但足够明亮,足以支撑他走出黑暗的光源。或是重新返回楼上,直接走出楼梯,去往一旁亮堂的楼道。抑或是发出一点声音,唤醒楼下的声控灯,让他可以如同飞蛾扑火般燃起希望,跌跌撞撞地离开这里。

    但是此时此刻,深陷在黑暗里的喻以年,一点也做不到。

    他没有办法动一动,没有办法去迈开腿,嗓子口也像是堵着什么似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所有的一切他引以为豪的理智与冷静,都在黑暗里被一层一层一点一点的击溃,让他犹如一条溺水的鱼,徒劳地挣扎,却得不到丝毫希望。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困境,怕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了吧。

    但是这回,却不像在密室逃脱里,侥幸有工作人员的帮助了。

    喻以年大口喘着气,额间有冷汗冒出。

    恍然间,许多年前的场景顺着黏稠又无孔不入的黑暗再次浮现在眼前。

    这处宽大的楼梯口也好像是自动缩小了一般,渐渐缩成一个立着的长方体,周围是冰冷的铁皮,那是因为发生故障而停止运行的电梯。

    彼时年幼的他也如同今天这般,骤然陷入黑暗,被恐惧侵袭,被绝望捕捉,无助地哭喊着拍打电梯门却无人回应。渐渐地,因为高烧,他的大脑昏昏沉沉,漂亮的瞳孔失去光彩,小小的身体也失去力气,蜷缩在电梯一角,像是在等待最终审判。

    一天一夜才重新见到光明。

    自那以后,他有了应激反应,如影随形。

    而此时,喻以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天,脑袋变得昏沉,眼皮发涩,手脚也变得无力。本来没什么分量的资料此刻像是有千斤重,从他逐渐张开的手里滑出,散落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脑袋好像停止了思考,就快要真切地陷入到梦魇中时,一束光从自己身体一侧照射到前方的地面上,同时自己的肩膀也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试探着覆了上来。

    温暖,踏实,令喻以年指尖不自觉地动了动。

    “你......没事吧?”

    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这处凝滞着的空间也像是活过来一般,窒息的感觉被倏然击散。喻以年眸子终于转了一转,自喉咙深处发出一道细弱的声音,他的身体也像是有了一点力气,撑着楼梯扶手想要直起身子。

    然而却因为站了太久腿麻,还有些软,转过身时直接踉跄着跌进身后男人宽阔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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