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值-20】
……
还没跨进陆绣婉的院子,就听见她的哭嚎响彻天际。
这悲惨至极的音调,怎么听怎么下饭。
“你这表情,不太妙吧?”漂在陆漓洛身边,与她一路相跟来的命格77就善意提醒。
陆漓洛赶忙调整自己表情。
左脚刚一跨进院,院内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投射到陆漓洛身上。
陆绣婉扑进薛佩琴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斜眼瞟陆漓洛时,眸中充满怨毒。
她母亲薛佩琴自不必说,恨不得将陆漓洛撕了。
二房那边,陈雅珍和陆艳兰自是杵在一旁看热闹的,表情很是幸灾乐祸。
为首的陆景明已是脸色铁青,看陆漓洛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责难。
还有那事主张三,此时被五花大绑制伏跪地,他看陆漓洛的眼神竟也满是怨怼。
呦呵,本姑娘倒成了全民公敌?
顶着这些犹如针刺的视线,陆漓洛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正合我意。
陆漓洛走过去,盈盈福了一礼,道:“不知父亲急唤女儿前来,有何吩咐?”
“陆漓洛!”不等陆景明发声,薛佩琴便先叫嚷起来,“你这个小贱蹄子!你害我女儿清誉尽毁,我跟你拼了!”
有些人是光动嘴皮子不动手,但薛佩琴倒是“真豪杰”,是又动口来又动手。
瞧瞧她这扑上来掐人的架势,哪里像是士林家族出身的闺秀?
只怕比那菜市场骂街的泼妇还要入木三分。
可还没等她掐住陆漓洛,陆漓洛便已捏住了她的手腕,下一刻,薛佩琴已经被她过肩摔了出去。
“哎呀,手滑。薛小娘没事吧?”
嘴上倒是关心,但陆漓洛那神情那眸色,分明写满了戏谑之意。
这下所有人的表情更是千变万化,最后化为齐整的目瞪口呆。
听着薛佩琴不住哎哟,陆景明第一个回神,怒喝:“逆女!”
他冲过来,竟也扬手要打。
瞧瞧这六亲不认的步伐,这种人真是枉为人父。难怪能教养出陆艳兰和陆绣婉这两个好闺女来。
陆漓洛一边在心里啧啧,一边计算着时机。
就在陆景明身体前倾,即将扬臂掌掴上陆漓洛的一瞬,陆漓洛脚步一错,侧身刚好躲开。
不仅躲开,陆漓洛还悄悄踩住了他的衣摆,陆景明此刻重心朝前又被衣服拖拽,直接向前栽扑出去,扑倒在地。
陆漓洛佯装大惊,赶忙道:“父亲缘何要对女儿行如此大礼?真是折煞女儿了!”
忍笑蹲下,去搀扶他,“父亲快快起来!您这一礼女儿可受不起呀!”
命格77大笑鼓掌,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
陆景明本就文弱,加上年龄又大了,这一跤不仅跌没了他的傲气,也跌闪了他脆弱的腰。
被陆漓洛搀扶起来时,他已疼得脸色惨白。
“……你!”
他欲扬手再打,可手臂刚一张便牵引腰伤,痛感痛殴着他的神经,让他根本没办法掴出这一掌。
打是打不动了,他讪讪收手,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三,冲陆漓洛喝道:“孽障!说,你为什么要指使这男人陷害你妹妹?不过姊妹吵架,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竟能如此歹毒地对你妹妹!你岂不知,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你简直丧心病狂!”
陆漓洛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很是无辜地回:“女儿不明白爹爹在说什么。这人谁呀?”
陆绣婉大喝:“陆漓洛,你装什么糊涂!这男的已经招认了!”
“招认什么?”陆漓洛紧紧逼问。
陆绣婉咬唇,“毁我清白”四个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无论如何也没脸说出口的。
陆艳兰道:“长姐,这男人说他是你的老相好呢。是你命令他潜进三妹妹的闺房非礼她,他为了讨你欢心,不敢不从。”
张三也赶忙道:“漓洛小姐,是您跟小人说,只要小人轻薄了您妹妹,替您出了恶气,您便答应同小人私奔的。小人都是为了您,您要救我啊!”
……被陆艳兰撞见他们躺在一起,便临时想了这番栽赃我的话么?
可惜啊,漏洞百出。
又颇为同情地看了陆景明一眼。
即便再不待见你这长女,可这么蹩脚的话你都能信,你这官是怎么升到正三品吏部侍郎的?
哦对,用你发妻的银子堆上去的。
陆景明暴喝:“陆漓洛!你还有什么话说!”
“当然有话要说。”陆漓洛依旧从容。
明眸转向张三,道:“你认得我?”
张三道:“小姐,事到如今,您不能装作不认识小人啊!小人可都是为了您啊!”
陆漓洛冷冷打断:“那你说说,本小姐是在哪里与你接头,在哪里与你合谋商量害我三妹妹?”
“在……在……”张三急的面红耳赤。
忽然,他灵机一动,忙道:“在柴房!每次小姐约小人欢好都是在柴房!因为您说柴房大多时间是闲置的,鲜少有奴仆去,约在那里见面最最安全!三天前,您约小人在柴房见面,我们一边欢好,小姐一边向小人抱怨您三妹妹,说,只要小人肯夺去三小姐的清白一解您心中怨气,您就答应和小人私奔……”
呵,柴房。
陆漓洛嗤之以鼻。
是因为陆绣婉的原计划执行地在柴房,所以柴房在他脑中留下了深刻印象,情急之下才脱口说出柴房的吧。
陆景明闻言,脸色已气到发紫。
“陆漓洛!你……你简直恬不知耻!你究竟是怎么勾上这个野男人的?还敢在家里行这苟合之事!”
陆漓洛却忽然鼓了鼓掌,道:“父亲真是明察秋毫,这话问的真是太好了!女儿也想问他,女儿未满14岁按律法连内宅都不得出,而他又不是我府中奴仆,他是如何认识的女儿?总不能是做梦,梦到的吧?”
陆景明一愕。
张三神情慌张,急得满头大汗。
余光瞥见陆绣婉瞪着他,他赶忙掰扯道:“小……小人是上月到贵府修缮房屋的瓦匠,当时负责修葺的正是府上三小姐的屋顶。那日小人在修房顶,正好目睹了漓洛小姐和三小姐在吵架,因此认得小姐们。小人从来没见过像漓洛小姐这样漂亮的人,起了色心,便偷偷跟进小姐闺房,轻薄了她……”
陈雅珍插嘴道:“上月家里的确有请瓦匠来,这事妾身也记得。”
陆漓洛眸色一凛。
的确,读取原主记忆,上月的确是找人修过房顶。
是陆绣婉说她房顶瓦片坏了,漏雨,让秦瑛花钱雇人来修的。
吵架也的确吵过,陆绣婉一直言语相激,原主再怯懦,可总有忍不了的时候。
原来从那时开始,陆绣婉便已想着要害原主了。
当然,张三尾随原主回房自然是没有的事,但府上雇佣的仆役本来就少,原主连个贴身大丫鬟都没有,自然也就没人看见原主回自己院时后头有没有人跟着。
指望这些家仆当人证为原主证明绝无此事,是不可能的。
陆漓洛狠狠瞪了默默当背景板的命格77,好一个炮灰角色啊。
而那厢张三见陆绣婉满意勾唇,便大着胆子继续往下编:“许是漓洛小姐寂寞难耐,那天又委屈,根本没有拒绝小人,还要小人主动安慰她……事后,还命小人经常溜进府中,与小姐欢好。不过小姐说二小姐、三小姐经常来这院,怕被她们撞见,小姐便约小人去柴房……”
还不等陆景明发飙,陆漓洛便抢着道:“我陆府不小,上月也只是招你去我三妹妹那院子修葺。你是如何认得我陆府柴房的路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岂能让这些瓦匠在家宅内到处乱跑?
除了内宅不置男丁,其它院落都有护院。
张三道:“是……是小姐您告诉我怎么走的啊!”
“那就怪了。”陆漓洛嗤道,“本小姐到现在还不认得自家柴房的路怎么走,又是如何告诉的你?”
“这……这……”张三苦思冥想,急中生智道:“是……是小人记错了!是小人溜进府中时摸索到的,后来便告诉了小姐,约小姐在柴房……”
“陈小娘!”陆漓洛高声打断,冷冷看向陈雅珍,“你怎么说?”
陈雅珍一脸莫名,“什么我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干系?”
“干系大了。”陆漓洛冷笑,“陈小娘不是跟爹提议说,我娘又得管家又得操持秦家商行的生意,恐分身乏术,干脆,你替我娘分忧管家。如今陆府除了账务,剩下的——府中一众奴仆,还有府上安全,都是陈小娘在管。这人竟然能偷溜进府中,还持续溜进来一个月,护院竟然不觉,你说,这是谁的责任?”
陈雅珍母女脸色一变。
“肯、肯定是你把他带进来的!”陈雅珍急道。
陆漓洛不紧不慢道:“哦?那么莫非府上各院的护院家丁都是瞎子,本小姐连续横穿抄手游廊、內仪门、内厅、穿堂、会客厅、外仪门、垂花门,最后来到陆府大门,他们竟都视而不见?本小姐犯了这么大的错处,他们竟然不向你这管事的、更没有同我爹禀报?”
她冷冷环视着一众奴仆,“这样玩忽职守、吃里扒外的奴才,留着何用?发卖了算了。”
命格77弹指,佩服道:“趁机整顿府上奴仆,将陈雅珍的人全数换掉,厉害啊。”
一众奴仆神色惊惧,全部跪下,急急喊冤道:“奴才们、奴才们没有玩忽职守啊!奴才们根本就没见过大小姐离开过内宅!”
陆漓洛勾唇。
她定定看向陈雅珍,“人既然不是我带进来的,那么请问陈小娘,这男人是如何溜进来的?当着父亲的面,你好好说道说道呗。”
既然你们想整本姑娘,那我就把水搅浑,让你们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没有摄政王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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