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站得不够高吗[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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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男人

    年少时光总是承载了太多轻狂,二十多岁的年纪,风月都好看,爱恨都浪漫。

    说什么成熟高傲,说什么温润柔和,那是没有遇到触怒自己的事,若是心上人被抢,那定是要斗个你死我活的。

    温康知道不应该去惹怒胥辞,但理智终究败于了感情。

    现在胥辞是要跟他争抢柳云昭,但凡有点血性,他也忍不下去。

    指腹擦过嘴角的血丝,温康直接冲上前和胥辞扭打在一起。

    男人之间不干那些挠头发抓脸的小动作,直接是拳拳到骨,锤锤到肉,犹如出栏的野兽,恨不得将对方揍地血肉模糊。

    两人的打斗很快就引起了监控室里物业保安的注意。

    三个保安加一个队长,总共四个大老爷们儿,才分开了杀地红了眼的温康和胥辞。

    “滚,别碰老子!“身上伤地更重的胥辞推开拽着他的两个保安,看着温康那张被打地像猪头一样的脸,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不疼了。

    他承认他是故意专往温康脸上招呼的,谁叫这个小白脸勾引柳云昭。

    心里得意的胥辞没忍住笑了起来,但这一下就牵扯到了胸腔的伤口,立马倒吸一口冷气,“咳、咳咳……”

    保安队长敲了门却不见回应,便说,“我看还是给柳小姐打电话吧。”

    “不准!”

    “不要。”

    两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异口同声道。

    胥辞觉得男人之间的“雄竞”行为说出去太丢人,怎么能让柳云昭看到他这个样子。

    而温康则不想这点小事打扰柳云昭睡觉。

    但怕什么来什么,迷迷糊糊睡醒的柳云昭听见动静打开了门,一下子,七个人面面相觑。

    保安队长给自己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拉架的立马就没了影。

    门口剩下的两个男人衣衫破烂,身上又是血又是灰,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尴尬将空气都要凝住了。

    “我去买菜。”温康先反应过来,丢下一句就跑,他现在简直太丑,柳云昭一定会嫌弃他的。

    胥辞等着柳云昭质问他为什么和温康打架,或者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但没有想到柳云昭只是淡淡地打了个哈欠,而后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就删了之前拍下的所有照片。

    胥辞突然来找自己,柳云昭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见胥辞直愣愣地还站着,柳云昭问,“还有事?”

    “没、没事。”胥辞之前很想柳云昭删了那些东西,但现在得偿所愿,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好像两人之间银货两讫,连最后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柳云昭听见就要关门,但胥辞突然把手伸进了门框。

    瞬间,一道红色的横印就出现他的手背,他疼地手一颤,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柳云昭,“之前的事,我跟你道歉,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胥辞出生于豪门世家,胥家二少爷的身份让他有资本不用去考虑任何人的感受,这样的诚心诚意地道歉,已经是平生第一次了。

    他自认算是给足了诚意,但没有想到柳云昭却嗤笑一声,“哦。”

    没有多余的话,就简简单单一个字。

    “你什么意思?”胥辞紧皱眉头。

    柳云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胥副总这也算道歉,轻飘飘地一句对不起就想抹去之前对我的所有伤害,你凭什么那么自信我会回头去捡垃圾,我跟了你三年,三年你都对我冷漠至极,恶言相向,现在倒是喜欢上我了?”

    “我……”胥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之间辩解不出来。

    “你等了苏晚这么久,甚至找个替身聊解相思,现在转头却让我跟你在一起,你不觉得你见异思迁,水性杨花吗?”

    柳云昭眼里的嘲讽几乎要凝成实体,“胥副总,你只是不甘,却又拿我无可奈何,但凡我再弱一点,你觉得你现在还会是这副商量的语气?怕是早就拉着我上演一出强取豪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狗血剧了。”

    柳云昭太了解胥辞了,这种男人说直白点就是贱,你得强压着他,跟他硬着来,他才会注意到你,一旦得到了,就不会再珍惜了。

    胥辞听见柳云昭的话,感觉被人扒光了衣服般赤.裸着身体,这种透明的感觉让他生出隐怒和羞耻来。

    谁都不会愿意被人就这样直接地指出心底的所想,甚至一些连胥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地方,柳云昭却看地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想要否认自己性格的虚伪低劣之处,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是,他就是这种人。

    要是柳云昭依旧和从前一样,他想要得到她,一定会将她逼到绝境,让她无处可逃,只有乖乖地呆在笼子里做一只吟唱的金丝雀。

    但柳云昭变了,变得果敢坚毅,张扬狂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看进眼里,他不知道何时被她吸引,甚至想要挽回这个自己从前根本不屑一顾的替身。

    对上眼前女人那双冷漠的双眸,胥辞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对他再没有丝毫情义了。

    ……

    几天后,会议厅内。

    “怎么,不愿意?”柳云昭指尖转着的笔倏地停顿。

    “当然愿意。”温康连忙道。

    柳云昭这次的电影主演就是苏氏的千金和满贯影帝,让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十八线演员当男二,自然是抬举他。

    只是……

    温康问:“我和其他女演员有肢体接触吗?”

    那天他跟柳云昭说去买菜,实际上却在暗处躲了起来,对上胥辞,他不怕,但始终不自信。

    也是那时,他听到了柳云昭嘲讽胥辞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话。

    这两个词用来形容男人有些怪异,但柳云昭是不一样的,什么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温康都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他不想和别的女人亲密接触,他这辈子既然认定了柳云昭,就该洁身自好,干干净净地把身心都给她。

    温康觉得,他是她的男人,而不应该是“她是他的女人”。

    爱上柳云昭,他自愿将主动权全部交给她,由她支配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去留,哪怕他并不太喜欢。

    “没有过多的接触。”柳云昭只当他纯情。

    温康点了点头,正想要继续说什么,门外就走来一个西装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一双长腿堪称逆天,他眉眼格外深邃,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典型的浓颜系帅哥,立体的五官让人几乎要怀疑他是混血。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头及颈长发,深褐色的发丝十分松软,但不显得娘炮,反而让他凌厉的长相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柳云昭与他握了手,“胥总好。”

    “柳小姐好。”意外的是,胥文戈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像是冰雪积融,雨落芭蕉。

    柳云昭带着他入了座,等到苏晚也来了才把剧本分给了三人。

    他们接过剧本翻看起来,没过多久,脸上皆凝了一片郁色,连胥文戈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是《月亮与六便士》的衍生作品。”苏晚纠结地咬着下唇,而后看向柳云昭,“导演,要不要改改剧本?”

    胥文戈也道,“这故事确实不太讨喜。”

    《月亮与六便士》是英国小说家毛姆创作的长篇小说,男主思特里克兰德原本是伦敦证券经纪人,但他抛弃了一切去追求自己的绘画理想。

    有人评价男主,“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六便士是现实,月亮是梦想,此话表达了对男主“冲出世俗的樊篱,走向了艺术的至境”的赞扬。

    但柳云昭写的衍生作品,却是以被男主抛弃的妻子为女主,原本受人赞扬的男主甚至都成了她的配角。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是什么人?爱慕虚荣,自以为是,颇有心机,许多人都这么评价她。

    现在大众主流的电影里,女主虽不说绝对完美,但至少也得善良纯真,出淤泥而不染。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显然不符合公众对一个女主的期待,像她这样的人,注定是个配角,一个用来衬托男主如何高尚的垫脚石。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将她作为女主,也得是丑角,电影以批判为主调,但是柳云昭的剧本却字里行间都表达着对这个女人的理解和同情。

    如果电影拍出来,苏晚几乎能够想到影评会说些什么,“贬低梦想,宣扬世俗”这类的指责一定少不了。

    “是挺冒险的。”柳云昭点头,但话里却没有丝毫担心和让步的意思。

    还未等他人开口,她继续解释,“小说里,男主抛妻弃子,拿走了家里的钱不辞而别,我承认他的追梦的勇敢,但作为一个女人,我更加关注同性的悲哀。”

    “我想要拍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不只是拍她,而是一类非正统的“坏女人”,通过聚焦她们,去展示一个时代,传递我的思想。”

    “看不起女人,嘲讽她们浅薄无知,杀妻证道,抛妻弃子……这样的作品太多了,世人需要被人当头一棒,才会知道哪里不对。”

    “凭什么,女人就要成为男人追梦路上的垫脚石?”

    柳云昭指尖转着那只笔,动作懒散又随意,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她的病让她无法牵动脸部的肌肉,但她又是如此的自信强大,不需要任何人去同情她。

    她的话沉稳有力,她想用这部作品,去改变整个电影市场对于女主的定义,去展现女性的价值与坚毅。

    她胃口实在很大,可是她本人却丝毫不觉。

    温康突然有些心疼她,她笔下的女主,也与她一样曾深陷泥潭,所以她才这般感同身受吧。

    胥文戈的指尖点在剧本上,那里有柳云昭借女主之口讽刺的一句话,“是,你多高尚,向世俗开了木仓!”

    你追求梦想,我屈服现实,但大家不都是为**所支配吗?谁又比谁更高贵?

    这部电影,倒是有意思。

    胥文戈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