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小门小户出来的人

    占晟楠半晌都没有吭声，搭在秦晓肩上的右手却是微微用力紧了紧，秦晓满脸紧张的看着他，眼底具是忐忑还有小小的期待。

    最后，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秦晓不放心的重复问了一声，两只手紧紧地拽着占晟楠的衬衫衣角，直到占晟楠再次点头，她终于咧嘴轻笑了出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一定让他们平平安安的出生，真的，我保证。”秦晓扑在占晟楠的怀里，笑容安心甜美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占晟楠半搂半抱的牵着她慢慢走下台阶:“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

    低沉的嗓音，稍一注意，就会发现他心底的隐忧，林浩然说过，一个孩子对秦晓的身体已经是巨大的负担，现在却是两个，莫大的惊喜过后更多的是迟疑，迟疑是不是应该留下。

    “我们是不是要多准备一个名字了，也不知道都是男孩还是都是女孩……我希望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这样睿睿就有伴了……”

    “……你说睿睿会不会不高兴啊，他一直都只希望多个妹妹，万一两个都是男孩，睿睿会不会觉得我们不爱他了？”

    “对了，小孩子的衣服是不是要再多准备一套了，好像婴儿床都只定了一个，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换成大一点的，这样两个小家伙就可以睡在一张床上了……”

    “你说他们会像谁多一点，你还是我？”

    占晟楠静静地听着，秦晓似乎永远都有问不完的话，而且每一个问题都不需要他解答，还没等他开口回答，就有下一个更加……可爱的问题会出现在耳畔。

    对，可爱！

    占晟楠低头敛眉在秦晓的额头落下一吻，心中的迟疑渐渐的也有了定向。

    不会让她有事的，只要有他在。

    两个孩子，和她，每一个都不会有事。!

    ————

    今晚的占家大院格外的热闹，占家人全部到齐，朱碧云和占擎难得的没有掐架，脸上都是笑容，占擎更是喜逐颜开，对每一个小辈都是和颜悦色的，就连对着何东两父女都是好面孔。

    无疑的，今晚的主角是秦晓，占尹霜占尹霞都围着她坐着，朱碧云更是直接搂着秦晓嘘寒问暖，面色红润，似乎连心脏的跳动也跟着有力了不少，整个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病态。

    占尹霜笑得嘴角抽抽，笑容里的几分真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碍于父亲占擎，她哪里会回家自己触霉头。

    “三弟就是有福气，不来则以，一来就是两，可羡慕死我和尹霞了，是不是？”占尹霜心里头不痛快，双胞胎都是女的还好，要都是男的，占式的继承权她连想都不用想了。(!≈

    既然自己不痛快了，总得拉上个垫背的，她知道，没有孩子生不出孩子，一直都是占尹霞心中的毒瘤，时不时的戳一戳，这样大家谁都别想高兴得意。

    果然，下一秒，原本热闹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占尹霞虽然嘴角仍然去牵着笑容，可是眼底的苦涩和一闪而过的痛苦，谁都看得清楚。

    秦晓坐在她旁边，心当即忐忑起来。

    朱碧云和占擎的脸同时下沉，何东两父女撇开视线，脸上却有些幸灾乐祸，尤其是何怡萱，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就连苏逸夏还是没有给她回消息，也阻止不了她看好戏的心情。

    “对呀，双胞胎哪里会不羡慕。”占尹霞轻笑一声，牵起秦晓的手，一脸的真诚，“晓晓，你要好好养身体，两个孩子可有你折腾的。”

    秦晓点头，回以一个微笑，客厅内的气氛在占尹霞简单的一句问候下又活了过来，刚才的小插曲大家都有意的吧略过，只是占尹霜像是极其不经意的又开口问了一声。

    “尹霞，你和段辰毅结婚也有好几年了吧，可以要个孩子了，段家那边应该已经催你们好几次了吧？”

    占尹霜说笑着开口，目光不着痕迹的往占尹霞的双腿扫过去一眼，占尹霞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她想把盖在毛毯下的双腿从众人的视线下藏起来，可是除了低头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任何的治疗都不能让她的双腿有一点点感觉，哪怕是细微的疼痛感都没有。

    无助，自卑，一时间就跟汹涌的潮水般向她袭来。

    占尹霞抓着秦晓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再是用力，掌心间的温度成了她当前最大最能倚靠的浮木，除了抓的更紧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秦晓忍着手背钻心的疼，轻声开口叫了一声“二姐”，两眼不住的往门口看去，占晟楠和段辰毅两人去院子里好一会了，这个时候，除了段辰毅，恐怕谁都不能让占尹霞平复下来。

    占擎重重的哼了一声，手里举着的茶杯下意识的就想冲着占尹霜扔过去，可是宝贝孙子窝在他怀里，他想了想还是作罢，只是冷沉地开口警告:“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嘴。”

    占尹霜嬉笑了一声，冲着占尹霞连声道歉:“尹霞，对不起啊，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

    秦晓蹙眉，她第一次这么反感占尹霜，这个妆容精致，穿着打扮成熟大方的女人，即使有几次的见面并不是那么的愉快，即使有何怡萱和苏逸夏的关系在，她都是以平常心来看待的，甚至还有一丝的欣赏。

    这个女人，二十年前在栾城，可以说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对于占家更是顶梁柱，只不过，随着占家三少的长大，占尹霜似乎也慢慢的隐退，一直到现在，占式可有可无的地位就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是不是每一个曾经辉煌如今不同往昔的女人，骨子里都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家子气，总想找一个比自己更惨的也满足日益疲惫不甘的心。

    秦晓是有些同情占尹霜的，昔日的人前辉煌如今的人后落寞，平衡点找不到也是一种折磨。

    占尹霜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心里的这股气好歹是顺了不少，只是眼角余光看到有人盯着她看，还是带着同情的，眼风当即就甩了过去。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秦晓讷讷无言，只是转开了视线，完全无视，权当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

    占尹霜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而且还是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女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她的丈夫想方设法的几度想要得到。

    女人的自尊心和嫉妒感让她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尤其是当她看到何东贼眉鼠眼的往秦晓身上偷瞄的时候，占尹霜心头的火就越加的挡不住。

    “你一个小辈这么不懂规矩吗，说话都没人教过你吗？”占尹霜冷沉着脸开口，视线直直地看向秦晓，“有人跟你说话，要直视他人的眼睛，连这点最基本的道理你父母都没有教过你，小门小户出来的人，果然不懂≈quot;教养≈quot;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第646章 别人压根不领情

    占尹霜一口气说完，末了还伸手作势拉了下占尹霞:“有些臭毛病会传染，我们占家人可要当心。”

    生怕客厅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秦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揪着小辫子告过状，从小她都是秦华光的骄傲，大大的眼睛又萌又亮，邻居都喜欢逗她玩，即使现在退去秦华光的保护/伞，苏逸夏的背叛，人生的突变，她都没有半点退缩，自认已经修炼了金刚不坏之身。

    可是，现在，当着占家所有人的面，秦晓的脸一阵阵的泛红，内心深处的酸涩让她手足无措，不知所措的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更加不用说开口辩驳几句。

    她本能地再次看向客厅门口，下意识地去寻找能让自己安心的身影。

    “胡说八道什么，不愿意回来就出去，回你们自己家去。”朱碧云沉声怒喝了一句，转而看向秦晓，“晓晓，你想吃点什么，我让阿姨给你做一点，晚饭可能还要过会，你现在可不能饿着。”

    “妈，你也太偏心了，我和何东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为了城南的那块地跑得腿都快折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占尹霜盯着秦晓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眼，还不忘拉上占尹霞，“小二看着脸色不好，你怎么也不关心下，我看她是胃病又犯了。”

    客厅鸦雀无声，完全成了占尹霜的主场，朱碧云气得头疼，占擎搂着占晟睿，他一个大男人一向无视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不过还是警告性地瞪了占尹霜一眼。

    占尹霜有恃无恐，心里一阵得意，更是想明白了，占家，只要占晟楠消失，当家的就还是她占尹霜。

    今天不过就是预场。

    “爸爸。”

    突兀的，一直闷不吭声窝在占擎怀里忧伤的占晟睿软软糯糯的叫了声，所有人都往客厅看去，占尹霜和何东的脸“刷”的白了，肢体动作似乎都僵硬了。

    何怡萱更是眼珠子都不敢转动一下，对于这位小舅舅她是真的怕到骨子里了。

    “哈哈哈……”

    占晟睿扑在占擎的怀里直笑得打滚，白嫩的胖手指胡乱在半空中挥舞着，一会指着占尹霜，一会又比对着何东，弄得两人一时间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占尹霞“噗嗤”一下轻笑出声，嘴里念叨着“你呀，你呀”，两人愣神的面孔终于转为铁青。!

    何东气愤地转回头，期间还复又回转看了玄关门口一眼，终于确认刚才是被耍了，还是当着占家所有人的面，可他能说什么，最后只能借着喝水的动作，轻咳了一声:“调皮鬼。”

    他没地方，别说是在这里了，就连他自己家都是都没地方，果然还是小宝贝那里，他才能像个男人。

    “没大没小，我们占家的规矩是这样的吗？！”占尹霜冷沉着脸，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一下从沙发上起身，伸手指着占晟睿开口就骂。

    “占尹霜，这里还不是你当家。”占擎冷冷的扔了一句话，把“瑟瑟发抖”的宝贝孙子护在怀里，“睿睿，别怕，有爷爷在。”

    占晟睿变本加厉，圆滚滚的身体挪啊挪，声音就跟打颤了似的:“爷爷，我怕……”边说，小眼神却是边往秦晓那里看去。(!≈

    秦晓有些哭笑不得，情节变换的太快，她刚才真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这个小人精，眼里哪里有被人欺负的可怜样，估计全部都是装的。

    忍俊不禁的，秦晓嘴角往上扬起，深怕被人看到她又低下头去，只是下一秒，肩上就一股力传来。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温软的问候声，是自己熟悉的声线，肩膀处传来的温度更是让她心安。

    秦晓抬头看去，占晟楠已经站在沙发后面，倾身靠近，俯身低问，她狐疑的眨眼，这个人总是神出鬼没的，低头的一瞬间，就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

    “不累。”不过就是最为简单的一句问候，却因为身边有他在，内心深处每一个角落，秦晓都几觉得自己是安心的。

    “怎么这么开心，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让你这么的高兴？”段辰毅在占尹霞身旁坐下，执起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脸上明明是温和的笑，可眼角余光瞄过来的视线却冷的出奇，尤其是扫向占尹霜时，更是阴鸷。

    占尹霜心头一滞，有一丝不安划过，可是当她再次看过去确认时，却没有放阿贤任何的异常。

    不过就是画画的，会有什么压迫人的气势，不要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占尹霜深呼吸着，默默安慰自己。

    “没什么事，就是有几只讨人厌的蚊子总是乱叫，忍得我们都不高兴了，睿睿就讲了个笑话。”占尹霞话中有话，冲着占尹霜假笑了一声，“是吧，大姐。”

    占尹霜哑巴吃黄连，开口接或者不接都是自己打自己嘴巴，最后她只能哼哼了一声，权当是回应了。

    “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红了？”占晟楠突然伸手箍着秦晓的下巴，低头敛眉看去，确定他没看错，秦晓的眼睛果然红了，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豁然抬眼，视线顺序挨个逡巡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占晟睿身上。

    “占晟睿，过来。”小子从知道秦晓怀了双胞胎后心情就不爽，一路上都在闹脾气，生怕自己要失宠了。

    来的一路上，碍着秦晓，占晟楠都耐着性子没发火，现在看秦晓的样子，分明就是被闹的哭了，他哪里还能忍住。

    “不是我，我很乖，我还帮助晓晓了，要不然她都要被欺负死了！”占晟睿一股脑儿的从占擎怀里起身，小腰板也挺的笔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盘算着占晟楠要是走过来撂他，哪条路线是最佳的跑到秦晓身边的捷径。

    “没红，不关睿睿的事，是……太高兴了，双胞胎，很高兴。”秦晓讷讷开口解释，发现占晟楠欲起身的动作，她赶紧反手拽住他的衣服袖子，“真的，真的是太高兴了，因为肚子里一下子有了两个小宝贝，所以……高兴过头了，你知道的，我最近的情绪有些不稳。”

    占晟楠皱眉，这种理由拿出来骗骗三岁小孩也许可以，他，摆明了就是不相信的。

    只是，秦晓拽着他的衣服袖子，冲他轻轻的摇头，饶是再大的火，也被消灭了，占晟楠又是看了何家三口一眼，回握着秦晓的手作罢。

    何东和何怡萱两人同时呼了一口气，一直紧拽成拳的双手也终于松开了，脸上分明就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去吃饭吧，现在可不能晓晓给饿着。”朱碧云适时的开口说话，她看了眼占擎，自己先起身往餐厅走去，闹剧式的一幕，谁都看得清楚，以后这个家是交给谁的，至少这样，她也可以安心的去。

    占擎重哼了一声，起身想要跟上朱碧云的脚步，可是前面的老婆子自己一个人首当其冲，压根就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偏偏他理亏半句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气急败坏的自己追上去，好歹在进餐厅前追上了朱碧云，两人一同在主位上落座。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落在最后面的占尹霜看着前面占晟楠的背影，还是松了口气的，只是想起憋气的理由，她又有些不甘心，内心的愤懑就如一团团的小火苗在熊熊燃烧，尤其是看着占尹霞和占晟楠几个人一左一右落座，而他们一家人只能跟在屁股后头，占尹霜就越加的不忿。

    计划的提前看样子是必须的，谁都不能夺走属于她的光芒。

    “晓晓，这个鲫鱼汤你要多喝点，是今天刚钓上来的，很新鲜的。”朱碧云起身欲给秦晓盛汤，谁知她身旁的占擎却是比她快了一步。

    “你坐着，我来。”占擎先一步去抢走汤勺，然后带着些许半强硬的从朱碧云手中夺过碗，盛汤。

    他在补偿，或者说他是在示好，并且表明，他和秦卿是不可能的，跟他占擎过完这辈子的女人只会是朱碧云，即使秦卿曾经是他心中最大的不舍和不安，也会是他今后最无法释怀的亏欠，可是站在占擎身旁的只会是朱碧云。

    可是，朱碧云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一把年纪了加上鬼门关都走了一次，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真的已经是最不在意的，至少表现的就是完全的无所谓。

    朱碧云看着占擎笨拙的盛汤，汤汤水水不知道洒出去了多少，他还能霸道的用眼神示意，不准任何小辈插嘴插手。

    朱碧云想笑，这样的占擎就跟返老还童似的，幼稚的可笑。

    “全部喝光。”占擎把满满的一碗汤放到秦晓面前，还特意又夹了大大的一块鱼肉，“全部吃完，不要浪费你妈妈的心意。”

    说完，霸气的落座，悄悄呼气的时候还往朱碧云那边瞄了一眼，表情正常的如往常的大家长样，可眼中却带着小小的期待，他是希望朱碧云给一个眼神的。

    朱碧云哪里会不知道占擎的小九九，要是搁以前，占擎这样放低姿态的示好，她一定早就心软，两人又是举案齐眉，可是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一切都看淡了，或者是经历过一次死亡，七情六欲真的看开了，她竟是一点波动都没有，只觉得这个老头子幼稚的可笑。

    “晓晓，鱼肉不吃没事的，汤多喝点，营养什么的都在汤里面了。”朱碧云笑着嘱咐，这么大一碗看着都饱了，真不知道占擎在发什么神经。

    占擎哪里知道，自己的想表现弄错了地方，一番好心顿时有种被嫌弃的一脚踩在地上的挫败感，他呼哧呼哧的吸气呼气，可想发作又得孤寂着朱碧云，一时间憋屈的真想挠墙，最后也只是兀自拿起筷子吃饭，默默地从夹菜扒饭的“重响声”动作中发泄自己的委屈。

    一时间，偌大的餐厅就只有占擎一个人发生的声响，一家人谁都是看在眼里的，觉得莫名可乐的有，觉得莫名其妙的有，觉得不公平的更是连拿筷子的念头都没有了。

    占尹霜一家三口就如被忽视了似的掉桌尾，三人都看着，何怡萱咬着筷子，两眼偷看着秦晓，真的是很想这个女人在她的眼前消失，永远的消失。

    秦晓看着自己眼前的这碗汤，好不夸张的，真的是满满的，她拿着勺子都有些无从下手，不用怀疑，勺子一进碗里，鲫鱼汤肯定得满出来，而且她突然有些反胃，尤其是看到上面的鱼肉，大块的躺在上面，胃里不舒服的滋味不停的翻涌着。

    “对，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秦晓捂着嘴，推开椅子就往洗手间跑去，动作太大太急，把鲫鱼汤直接给打翻了，可是她不能再开口说句什么，匆匆的跑去。

    占晟楠皱眉，起身，紧随着秦晓追上去。

    因为秦晓突兀的大动作，餐厅里的气氛陷入一股沉默，谁都没开口说话，只是朱碧云讷讷的开口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不是说对鱼味不反胃吗？”

    占尹霜嘴角往上一牵，淡淡的一记笑容，慢条斯理的拿起自己的筷子，轻轻碰了碰碗沿:“爸，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别人压根就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