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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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我姐钱养你

    他们收拾好背包、铺好床铺也就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盛淮出来的算早的,他到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班的班主任站在树下,拿着个矿泉水瓶灌水。

    九班班主任今年四十多岁,姓张,有一个朴素而又响亮的名字:张发财,所以九班学生背地里都喊他“发财总”。

    瞧见盛淮来了,班主任就跟他挥手,把盛淮叫到眼前来,习惯性来训一顿。

    盛淮的爸爸跟张发财以前是同班同学,俩人算是有革命友谊,所以发财总教育起盛淮轻车熟路,一身爹味儿浓郁的跟亲生的一样,见了盛淮就蹙眉头。

    盛淮正在打哈欠。

    他起得太早了,现在困的抬不起脑袋,夏天的太阳又毒,盛淮挠着头发跟着站到了树荫下面。

    浅浅的光斑透过茂盛的枝叶落到了盛淮的身上,少年人就穿了一身宽松的白短袖,短袖下是抽条着、尚未长成的身体,像是小树苗一样。

    而此时,小树苗打完哈欠开始抻懒腰,把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随意摇晃,抻够了之后,才有气无力、拖着长长语调喊上一句:“张老师。”

    张发财恨铁不成钢的又开始念叨:“你啊你,跟你爸高中时候根本比不了,你爸当年头悬梁锥刺股——”

    盛淮开始抠耳朵。

    “你爸当年——”

    盛淮缓缓蹲下。

    “你爸——”

    盛淮对地上的蚂蚁窝产生了无限兴趣。

    “不说你爸,就说傅衍,你看看人家傅衍,再看看你。”张发财换了个人叨叨:“傅衍原先在安市那可是贵族学校的优等生,原本都拿了国外名校的录取通知书,要去国外念书的,后来又来了咱们这,他是给咱们学校送绩效来了,就他那成绩,报上安市学校一点问题都没。”

    张发财又嫌弃的扫了盛淮一眼:“再看你,上个二本都费劲。”

    盛淮立马支棱起来了。

    说他不如他爸,他认,说他不如傅衍,他可不干!

    盛淮这头才刚想反驳,远处人群就过来了,特快班的同学三五成群的跑过来,傅衍远远缀在最后面走。

    特快班的同学在经过傅衍的时候也会和傅衍打一声招呼,傅衍会笑着和他们点头,态度不算亲热,但也不敷衍,只是他行动间都透着淡淡的疏离,让原本想和他一起走的同学们顿了顿脚步,继而加快了步伐。

    还是没人和他一起走。

    盛淮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在人群中走来时,突然想到了在酒吧斑斓灯光下、那只盖在西装裤下的白色的脚踝。

    傅衍好像跟谁都不合群,他看起来能融入任何地方,学校也好,酒吧也好,但是却又好像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所有人,却从没真正的想要在那个地方停留。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片浮萍,风不吹,他就在那生长,风一吹,他就跟着风走了。

    盛淮突然间记起来,他对傅衍...好似一点都不了解。

    他跟傅衍日夜生活在一个地方,却不知道傅衍的任何一点过去,只是从妈妈嘴里听到了些过去的闲话。

    而他对傅衍的了解却不如班主任多。

    盛淮深吸一口气,暗道这样不行啊。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不了解傅衍,怎么骑到傅衍脖子上撒泼呢?

    “所有人集合。”见人来齐了,班主任让所有人站好,一共二十一个人,分为四列五排,盛淮单出来跟在后面走。

    “夏令营里不止只有咱们一个学校的学生,五湖四海的学生都会来这里,光是咱们市的四所高中就来了不下二百人。”

    “咱们学校只有二十个免费名额,别的学校名额多,所以学生也多,到时候你们都会见到。”

    “除去咱们市里的,还有隔壁市的学生,有的也参加过好几届夏令营,有的是第一次。”

    “夏令营里的老师都是专门请过来的,除去一些知识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活动,明天会开展一场攀岩,别看夏令营的学科多,但是每一项都是专门请人来教的,你们碰上感兴趣的多学学。”

    张发财念叨起来没完没了,话题又多又散,抓着夏令营的科目都能聊上一路,等他们被领着转了一圈,听了一圈布局。

    期间张发财还碰见了别的学校的老师,干脆俩学校的学生就跟着一起走,带着他们认了教学楼之后,又把他们带到了操场上。

    操场早就人满为患了,男生女生一共六百人,按学校分布,有的学校人多,多到甚至有将近一百个人,吵吵闹闹的聚在一起。

    他们也没在操场上等多久,先是来了个老师惯例讲话,又让每个学校的学生代表上去讲话,轮到盛淮他们这的时候,自然是傅衍上去了。

    别人演讲的时候都拿稿子,傅衍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往那一站,就俩字:自信。

    盛淮撇了撇嘴。

    他就说,傅衍这股子招人打的劲儿实在是压都压不住。

    学生代表讲话过后老师就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大教室里。

    每个班都有一个大教室,今天是夏令营第一天,没上课,而是给他们放了一段纪录片。

    据说讲的是一个外国人来到□□十年代的华国拍下来的纪录片,画质很烂,声音也很刺耳,听的人昏昏欲睡。

    盛淮恍惚间觉得这地方跟他们学校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把一群不爱上课的学生关在教室里,看书看本看手机看纪录片都行,就是别想出去。

    盛淮趴在桌子上,因为没有带笔纸,所以只能抠自己的手。

    抠着抠着,盛淮突然瞥见门外有人走过,正是傅衍。

    盛淮这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傅衍刚才被老师叫出去了,也不知道被叫去了哪里,现在也不回班级。

    他好奇心堆在胸口处,压不下去,突然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只见盛淮从座位上站起来,弓着身弯着腰,悄悄从班级后门跑出去了。

    他们刚才在看纪录片,本来就关着灯拉着窗帘,四周昏暗,盛淮又坐在最后,他出去的时候也没有被多少人看见。

    盛淮一路追着傅衍的背影跑过去。

    他发现傅衍对这里似乎很熟悉,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间洗手间进去,盛淮跟在洗手间外面,听见了里面传来一阵动静。

    “傅哥,你咋跑到这来念书来了,离安市那么老远,我跟家里说我今年要抱这的夏令营,给我妈都吓傻了,以为我网恋疯了。”

    是个粗噶的男音,听声音十八、九岁。

    盛淮愣了一瞬。

    这是傅衍熟人吗?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熟悉的打火机声。

    是傅衍又抽烟了。

    盛淮才刚想到这,就听见那声粗噶的声音又问:“你落脚那家人对你咋样啊?缺钱就跟兄弟说,我偷我姐钱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