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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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比你快

    “行了,收拾收拾回去早点睡。”先开口的是盛爸爸。

    盛爸爸穿着一身西装,脖子上的领带还没摘下来,手里的烟蒂早已挂上了长长的烟灰,眼底带着血丝,声线也略显不耐。

    盛淮乖乖的应了一声。

    他多少有点怕自己的爸爸。

    盛爸爸是个成功的商人,对外性格随和,但回了家对盛淮却很严厉,盛爸爸不像是盛妈妈一样会揪着盛淮的耳朵掐骂,只会端坐在书桌后,逐字逐句的审问盛淮。

    所以打小盛淮就不敢在盛爸爸面前调皮捣蛋,盛爸爸一说,他立马乖乖地应了一声,转头就往楼上走,跑上楼的时候脚尖还点着拖鞋,收着力,生怕惊扰到盛爸爸。

    临踩上台阶之前,盛淮还忍不住瞥了楼下客厅一眼。

    盛妈妈和盛爸爸不知道怎么的,好似又闹上别扭了。

    盛淮心里有点担心,垂着小脑袋回了二楼。

    他回二楼的时候傅衍就跟在他身后,他能听见傅衍不急不慢的脚步声,一直到阁楼上,然后消失不见了。

    盛淮等傅衍走了,才慢腾腾的重新出了房门,没穿鞋,而是赤着脚,悄咪咪的蹲在了楼道半处,偷听一楼的动静。

    “这回你信了吧?我帮傅衍,真的只是因为当初傅衍的母亲帮过我。”

    盛爸爸的语气里带着点疲惫:“当年我要破产的时候,要不是傅衍妈妈拉了我一把,哪有现在的咱家啊?”

    盛妈妈冷哼一声,没说什么其他的话,但听语气应该已经不生气了,只是有点酸溜溜的:“那你最开始不跟我说实话。”

    盛淮蹲着听了一会儿,就听见他爸爸在哪儿花样吹捧妈妈,也没有要吵架的意思,他才放心一些,起身悄咪咪的回了卧室里,安心的洗漱过后,百米冲刺回了床上,在被窝里舒坦的滚了一圈,抻了抻手脚,裹着软软的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鬼使神差的梦到了在酒吧后巷里,傅衍被一群人围着,叼着根烟抽的样子。

    其他人的脸都模糊了,他只能看见一条夕阳的光落到傅衍的身上,他看见夕阳将傅衍的白衬衫照成了橘红色,看见傅衍叼着那根烟,侧头远远地望过来,丹凤眼里映着落日金辉,轻声问他:“没什么要问的?”

    盛淮心里突然一跳,整个人在睡梦中猛地一个蹬空,“呼”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坐起来时正是天光大亮的时候,薄薄的夏被卷在他的腿上,窗户还是半开着的,微风卷进来,吹的课桌上的书本哗哗的翻页。

    盛淮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居然做梦了,他一时间还没反映过来,心想他这段时间真是让傅衍弄魔怔了,做梦都能梦到他。

    盛淮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个奇奇怪怪的梦,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挠着后腰爬起来,打着哈欠踩上拖鞋,套上睡裤下了楼。

    他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妈妈坐在沙发上跟姐妹煲电话粥,瞧见他下来了,百忙之中抽出来点时间骂盛淮。

    “天天睡睡睡,睡到十点多才起来!你学学人家傅衍,一大早就去学校读书了,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这么省心?”

    “马上放暑假了吧,别出去疯玩了,我准备花大价钱给你报个夏季训练营,反正你下学期开学就高三了,距离高考也就...三百多天了!”

    一连串的连珠炮怼在脑袋上,盛淮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袋面包,被怼的头昏眼花,叼着面包傻兮兮的问:“什么夏季训练营?”

    “还有什么夏季训练营?”盛妈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爸说了,你们学校每年都组织夏令营,去专门的基地学习,人家傅衍才来第一个月就拿了名额,暑假就去,你呢?”

    盛淮想起来这事儿了。

    他们学校确实每年都有夏令营,是好几所学校一起联合举办的,但那是年级前二十才能免费去的基地,像是盛淮这个类型的学渣当然轮不上。

    “那我也去不成啊。”盛淮小心翼翼的叼着面包,试图让暴怒之中依旧美丽的盛女士冷静下来:“人家只要前二十。”

    “我让你爸给你塞钱了,花钱给你买名额,正常报名去,一万三,这一趟下来,你得给我拿出个名次才行。”盛妈妈掷地有声:“拿不回名次你也别回来了,下半年直接住校去,我看你心烦。”

    盛淮眼前一黑。

    他、他期盼已久的暑假啊!

    什么叫天降大灾,什么叫喝水都塞牙,什么叫倒霉!

    他自打碰上傅衍就没好!事!儿!

    盛淮失魂落魄的被盛妈妈赶回了房间,盛妈妈还勒令他做题,一整个周日下午,他被固在课桌上一步都不能走,做题慢了就被盛妈妈骂,盛妈妈不懂做题,但她懂骂人,盛淮这一下午被骂的狗血淋头,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死活不肯起来写作业。

    第二天上学去参加期末考试的时候,盛淮居然有一种“逃脱升天”的感觉。

    他们学校期末考试一共一天时间,一口气全都考完,然后放一个半月假期,八月底开学,盛淮前脚刚考完试,甚至都没来得及放纵,第二天就被盛妈妈打包塞上了去往基地的车。

    在去基地之前,盛妈妈和盛淮三令五申,如果这次盛淮在夏令营的成绩不能超过傅衍,那他就直接别回来了。

    盛淮在出发前一天晚上,整个人被盛妈妈的高压压的暴走了。

    学!他就不信学不过傅衍!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为了赶车而起了一个大早的盛淮狠狠地洗了一把脸,冲着镜子做了一个恶狠狠的呲牙动作,自认为十分凶残,跟傅衍不相上下,然后才一转头,背上早就收拾好的背包,下楼去了。

    他们是要直接去学校的,他下楼的时候发现妈妈、爸爸、傅衍都在。

    爸爸正在叮嘱傅衍在基地里好好学习,有什么事儿要马上打电话通知他,盛妈妈在一边沉着脸不说话。

    虽然误会解开了,但盛妈妈对傅衍的态度还是这样,傅衍也识趣,很少往盛妈妈面前凑。

    见了盛淮,盛妈妈使劲儿的拧了他胳膊一下,埋怨他起得晚,而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要给妈妈考个好成绩回来呀。”

    他们要在夏令营待一个月,一个月后还有考试以及各科的考试成绩。

    盛淮一脸决绝的点了头,跟着傅衍一起去了学校门口。

    儿子一定努力!

    他到校门口的时候傅衍学生们都到了,除了盛淮傅衍以外还有其余十九个人,都不是很熟悉,但是看脸都觉得眼熟——都是特快班的人,普通班的只有盛淮一个。

    其余十九个人之间感情似乎都不错,彼此都能凑到一起说话,这就显得傅衍和盛淮格外生疏。

    这样的僵硬气氛一直到学校的大巴车开来才得以被打破,十个年轻人依次上了车,盛淮和傅衍隔开老远坐着。

    九班班任、就是盛淮的班主任,是这次夏令营的随行老师,他一路上给所有人介绍了这场夏令营。

    他们学校每年都会和其他的学校组建各式各样的比赛,时间七天到一个月不止,各种类型都有,什么奥数、新概念作文都有,而夏令营的项目更多,还包括教学生们攀岩、赛跑,打篮球,甚至还有潜泳。

    简而言之,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这次是综合比赛。”九班班任挺着大肚子坐在最前面,语气严肃:“包括思想品德全方位发展,你们的每一次考试结果都代表了你的个人实力,最后你的总成绩取一个平均数,就是你们的最终成绩,时间长达一个月,各位,做好准备。”

    盛淮一听见这话,立马挺起了小胸膛。

    他单人格斗打不过傅衍,但综合实力就不一定了。

    夏令营的项目多种多样,他还能样样不如傅衍吗?

    结果盛淮胸膛里燃烧的斗志火焰到了夏令营基地里面就被迫熄灭了。

    他茫然的站在宿舍门口,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这宿舍也就十平米大小,没有洗手间,里面就摆着五张上下床,但入住的却只有——

    “只有我跟傅衍吗?”盛淮的小脸努力板着,但微微紧绷的声音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没有别人吗?”

    给他分宿舍的正是九班班主任,当即蹙着眉回了一句:“没有,你们俩正好单出来。”

    顿了顿,班主任又回:“一宿舍就俩人,多好的事儿,知道隔壁咋睡的吗?十个人挤一个小屋,你俩不比他们强多了?赶紧进去收拾,二十分钟后要到宿舍门口集合。”

    盛淮不想跟傅衍在一起睡,他看见傅衍就紧张,总觉得耳尖疼——被盛妈妈掐的。

    但他当着傅衍的面儿也不好跟老师说,因为别人太优秀而压力过大,这个原因显得自己特别小气。

    就在这几秒钟里,傅衍已经抬脚进了宿舍里了。

    盛淮看傅衍这副毫不在意的进门的样子,又鼓起来一团气。

    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不就是一起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盛淮背包一甩,跟着进了宿舍里。

    宿舍住宿条件一般,床板很硬,但好在干净,盛淮飞快收拾好了自己东西,铺好了床铺后,直奔宿舍楼外而去。

    他动作快,出门的时候比傅衍早了几步,就早了这几步,盛淮就像是赢了一大步一样,高高的昂着小下巴,像是只斗赢了的小公鸡,扑棱着翅膀冲出了宿舍。

    哼,垃圾傅衍。

    爸爸比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