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锦医行

丝路锦医行 > 第十三章 这焰火,可会把院子给燃了?

第十三章 这焰火,可会把院子给燃了?

    秦谊笑嘻嘻地提着桂花糕进了门,刚放在桌上雅墨清便拎了一块儿放在了嘴里,开心地吃起来,俨然一个孩子的模样。

    “我问了管事的官役,今日怀宁王去巡营,没在这儿,便溜了进来,”秦谊看着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翻了一会儿问道:“你还没能找出配方么?如此,何时才能回去?”

    雅墨清的脸拉下来,一脸苦闷道:“可不是?我都愁死了。这象谷本就不是一般的毒物,那时师傅也曾想过解了它,但终究寻觅无果,所以才干脆把药方给毁了,以图一了百了之意。”

    “即然解不了,何不趁早离开?困在这里又待如何说呢?”

    “我何尝不想?但怀宁王性子阴晴不定,我若是说了,恐怕他会一时气恼杀了我,如此里慢慢地待在东厢配着解药,若是能配出,自然万事大吉;若不配不出,我还能留着脑袋想想如何出去。”

    “哎,也是难为你了。早知如此,当日你就不该……”

    “不该来此处嘛……”雅墨清打断了秦谊的话,面脸懊悔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罢了,多说无益,既来之则安之,横竖也是吃得饱穿得暖,差不到哪儿去,只是见不着你和容妈,有时甚是想念。”

    “我们又何尝不是,自打你没回去,我娘就一直叫我来看看你,可我又进不来,她都恼死我了。”秦谊一脸无辜。

    雅墨清笑着道:“让容妈放心,我这不好端端地待在这儿,无需太过担忧了。”

    “对了,这过几日便是中秋了,我寻思着和怀宁王说说,让你回去同我们聚聚,你看何时说好些,我私心里想着,怀宁王再如何狠心,也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吧。”

    雅墨清皱了皱眉:“还真不好说!等明日怀宁王回来,我再找个机会问问。你去问,我怕轻易惹恼了他,到时候更不好办。”

    “如此也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受委屈了,我先走了。”

    “秦哥哥,先别着急走啊。怀宁王今夜宿于大帐之内不回来,你帮我到市井上买几个小点的焰火,咱们夜里燃来玩玩,还同小时候一样,一人点一个,看谁的放得高!”雅墨清眼神里流露出了这些天来少见的明媚和期待。

    也罢,原本在外头,他们也时常结伴儿去吃酒听书,现在她没法出去,贪玩的心性怕是被困得艰苦,既然怀宁王不在,那就陪着她宽宽心,否则真被困出了毛病,容妈定会心痛难耐的。

    秦谊如是想着,随即应下了雅墨清的请求,上街买焰火去了。

    司马南泽立于窗后,看到了雅墨清和秦谊于东厢相会叙旧。默了默,收拾了行装,往大营去了。

    大帐内,官役报告怀宁王,道司马南泽求见。

    拓跋琞有些意外,好端端地不呆在官衙里歇着,跑到这大营里来做什么?只是既然来了又不好拒之帐外,于是命官役将他引入帐中。

    “不在官衙养着,来此地做什么?”怀宁王直问道。

    “已无大碍,无需再躺在床榻上病病怏怏地待着,即然定了前往龟兹去,又何苦在这里耽搁这些无谓的时日。再则,王爷不许我再找墨清相谈,一人待着更觉无趣得很,索性收拾好东西来向你道个别,即刻便可启程了。”

    “如此安排甚好。本王会命人护送你去龟兹,路上万事需小心谨慎,切勿大意。”拓跋琞嘱咐着。

    “王爷说得是!那就有劳王爷帮着安排人马,午后我便动身离开。”司马南泽站起身,想了想道,“墨清……”

    “即打算离开,医师之事便不必再提。”拓跋琞打断道。

    “王爷不许我带走墨清,莫不是知晓其有心上之人?”

    拓跋琞停下手中正在查看的账册,抬眼看了一眼司马南泽,问道:“此话何意?”

    “也无甚大事,只是今日临出门前,见一书生前来探视墨清,带了一盒桂花糕,墨清甚是高兴,还相邀夜里在院中燃焰火,墨清喊这男子叫‘情哥哥’,如此不是心上之人又会是谁?”

    拓跋琞听完没有言语,略有思索地放下手中的账册。

    “王爷关一医师于身旁,横断书生同她的鸳鸯情谊,多少有些情理不通,”司马南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于王爷声名而言,怕是一件坏事。”

    拓跋琞没有看他,只是木了一会,道:“那男子是官衙的文书,近来帮着墨清置办物件,进出也是难免之事。司马公子不无须挂怀,本王心里自有分寸。”

    “如此便好,司马南泽便不叨扰王爷了,先行退下。”司马南泽抬了抬手在,作揖告辞离开。

    拓跋琞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将手置于额间,揉了揉,往帐外喊道:“来人,备车回官衙。”

    “王爷,宿营大帐已备妥,是否有甚不满意的地方,下官马上去改。”

    “不改了,本王行程有变,即刻起程回官衙。”

    夕阳初坠,夜暮沉沉里月光照着院子,洒了一地银晖。

    雅墨清坐在院子里等着秦谊把焰火拿回来,直勾勾地盯着门外,见门外现出秦谊的影子,忙跑上前接过东西,着急地想把这些焰火给点亮。

    秦谊亦拿出一个点起来,两人的焰火飞上天,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绽放出夺目的炫彩。雅墨清的眼眸里倒影着这些焰火,脸上的笑容满满的,活脱脱一个涉世不深的纯情女孩。

    秦谊燃了一会儿,突然觉察腹部不适,向雅墨清道:“清儿,你先燃着,我去解个手,估计是吃太多桂花糕的缘故。”

    雅墨清转头一笑,指责道:“该!自小便是如此,吃多了就拉肚,如今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去罢去罢,快去快回啊。”

    话还没说完,秦谊就已经不在身后了。雅墨清自己又拿出了一个,继续燃放起来。

    拓跋琞的车马连夜赶了回来,刚停在了官衙门口他便下了车,信步走进了院子。一进门,眼前这个妙龄少女的模样便满满地映入了眼帘。

    过去几日,雅墨清都穿着浅绿色的衣裳,清新脱俗中还带着一丝药材之清香,但今晚的她似乎有些不同,天蓝色的裙蓝配上浅浅的粉色,加上今天她又新扎了一个发样,看上去像是一个相识已久的邻家女孩。

    天上焰火炫丽,雅墨清仰头欣赏,侧脸的轮廓鲜活而动人,白晰的肌肤染上了焰火的颜色,脸上的笑清澈如水,与欢蹦乱跳的样子毫不违和,这似乎是她本来就该有的天性和本质。

    怀宁王一时有些愰忽,如同欣赏一道风景一样慢慢地走向前去,不敢有太大动静,生怕这画面被惊扰,一下子便转瞬即逝。

    正如司马南泽所说,如若他真的是棒打了鸳鸯,囚人妻于后院,那多少传出去都是会被人诟病的,所以,怀宁王赶着回来原本是想来搞清楚状况的。

    可这一回来,见院里只有她一人,顿时也没了兴师问罪的想法。

    拓跋琞已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雅墨清身后,看她玩得如此高兴,便打趣问道:“这焰火可会把这院子给燃了?”

    雅墨清误以为是秦谊,想都没想便笑着扬声道:“燃就燃了,赔他一个便是……”

    突然,雅墨清意识到不大对劲,面上笑容退去,留下一脸惊恐不安,准备转身时却跌入了身后之人的怀里。

    “王……王爷……”雅墨清吓得直起身,退后几步。

    拓跋琞见她脸上笑意尽收,全没了刚刚的自在和愉悦,自己也跟着冷了下来,背着手道:“真是燃了这院子,你能赔于本王?若可以,本王即刻让人烧了去,看墨清医师如何赔?”

    “不过信口胡说罢了,王爷也是爱开玩笑之人哪,呵呵呵……”雅墨清一脸惶恐不安地应着。

    “玩笑?”拓跋琞轻笑了一声,径直走过雅墨清身旁,不急不慢道:“随本王进来。”

    “是!”雅墨清应着,转身随拓跋琞往正屋走去,眼光还不时地向秦谊方才离开的方向望去。

    原来秦谊早已出来,只是见到拓跋琞回来,便躲在了一角。此时。他见雅墨清正在找自己,便稍稍站出来,让她见着自己。

    雅墨清一惊,连忙摆手示秦谊赶紧离开。

    秦谊明白,沿着树后的花沿出了院子。雅墨清松了一口气,随怀宁王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