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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娶个妻,看着她睡去也不错

    雅墨清就这样睡着了,娟秀的脸庞带着疲惫的颜色静静地靠在双肘之上,头发虽略有些乱,但还是在太阳光底下泛出健康的光泽。

    她即不是王都中那种被养在深闺的女儿家,也不是坊间那些被小心护着的小家碧玉,更不是西域里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但却很是耐看,让拓跋琞站在那里盯了许久都不曾想着离开。

    此时的拓跋琞没有悸动的心跳,也没有波澜起伏的心情,只是觉得就这样安静地待着、安静地看着她很舒服,就好像一匹在塞外奔跑了数以千里的骏马,找到一处绿荫茂盛的清泉,于树下啜饮泉水一般自在舒适。

    如此静谧的时光,对于拓跋琞而言,是不曾有过的平和。

    雅墨清动了动,蜷缩的身体被压得有些麻了,从微微皱着的眉头看得出来,她睡得有些不舒服。

    拓跋琞缓步上前,伸出双手将她抱起。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伟岸男子,手上的气力自然是少不了的,雅墨清比他设想的要轻得多,这一用力,便顺势将她拢入了怀里。拓跋琞一惊,心蹦蹦跳起来,忙低头看了看,生怕吵醒了她。

    还好,雅墨清很累,所以睡得极沉,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拓跋琞轻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抱着雅墨清直起身来,将她轻轻放置在床榻上,顺手拿起被子为她盖好,紧接着退了一步,立于床边看着她。

    打从记事起,拓跋琞便不曾让自己停下征战的脚步,如果说起初他或许只是为了皇帝的命令而奋斗,那么后来,便是他将国之命运内化于心,成了自己责无旁贷的重任。

    这些年,周边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朋友或是手下将士已不计其数,但这些事于拓跋琞而言,虽见得多却离得远。

    在没有遭受变故之前,拓跋琞在王都可是所有士家贵族小姐们最为上心的对象,皇帝常常以他年经尚幼为理由,拒绝了朝臣们为他册立王妃的辞呈。

    但拓跋琞自己知道,只要国一日无安宁,他便要一日为国戌边,只要征战还在继续,他就没有办法成家,这一点,他自己心中清楚得很。并非真的如外界所说,他是一个毫无七情六欲的人,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没有后顾之忧。

    “哪天要是天下太平了,寻思着娶个妻,于日光沉浸中看她安静地睡着,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吧……”

    想到这儿,拓跋琞把自己吓了一跳!

    现在是什么时候?柔然进兵在即,王都挟于成王之手,父皇母后岌岌可危……如此情形之下,怎么能有如此想法?

    拓跋琞退后一步,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转身走出屏风,处理营中事务了。

    太阳开始西沉,大漠上尘沙飞扬,渐渐消退锐气的太阳反倒红通得有些可爱,更让人看清了它圆滚滚的轮廓。

    雅墨清睡了大半天,睡眼惺忪地缓缓睁眼,看了看周围的陈设,才回想起来自己今天进了怀宁王的帐,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身上盖着的被子上有一阵淡淡的檀木香,这是拓跋琞身上独有的味道,虽然只是那天他为她系上丝巾是才第一次嗅到,但却让她印象深刻得很。

    自己明明是趴着睡的,怎么到了床上?莫非……是怀宁王把自己抱上了床?!

    “啊?!”雅墨清想到这里,不由地惊叫起来。

    正试图缓过神来,屏风外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何事如此惊诧?”

    “无事……无事……”雅墨清颤颤巍巍地回着,吐了吐舌头,起身下床。

    雅墨清整理好衣冠,走出屏风外,看了看帐外的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

    “近戌时了。”拓跋琞依旧在案上办公,头也没抬地回答着。

    “那岂不是没饭吃了?”雅墨清顿时着急起来,像是碰上了天大的事一般。

    拓跋琞一愣,辞严厉色道:“你自己睡过了头,能怪谁呢?”

    “可是……”雅墨清有些委屈,“王爷,我也不想如此,只是连着忙了五个昼夜,不过睡了几个时辰,着实有些体力不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今日厨里为本王准备的晚膳不怎么合胃口,你若想吃,给予你便是。”拓跋琞说完,准备出帐,离开前道:“今夜操练夜行军,本王明日天明时分才回帐,那盆中的水本是想沐浴用的,看来是用不上了,你若想沐浴,便用了吧。”

    拓跋琞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雅墨清站在原地应了两声,便开始吃起来了。

    或许是太饿的缘故,雅墨清三口两口就把饭吃完了,厨里过来收拾碗筷的小役本来预算着花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来伺候一个女儿家家吃饭的,结果一来,站了不到一刻钟,碗盘便全空了。

    小役站在边上,目瞪口呆地看了看碗盘,又看了看雅墨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有事儿么?”雅墨清问道。

    “姑娘可是吃完了?还要厨里再准备些什么吗?”小役恭敬地问道。

    “不必了,晚膳不宜过饱,否则会夜里睡得不踏实。”雅墨清说完,想了想,“王爷平日里也吃得如此丰盛么?有鱼有肉的,还真是不错呀!”雅墨清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

    “姑娘真会说笑,这大漠之上物产不丰,终究比不上王都,王爷行军在外,从不大鱼大肉,生活用度检朴得很,跟营中将士的伙食并无两样。您这饭菜是王爷特命小的们为您准备的,王爷说了,您这回治瘟疫有功,这漠北虽不如王都,但赏顿好吃的却不在话下。”小役絮絮叨叨的说完了来龙去脉,雅墨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人,还真是古怪得很,让人准备就准备了呗,何故又推托说辞,自己也是傻,竟然也就信。

    想着想着,雅墨清不由地笑了起来。

    “姑娘别不信,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小役惶恐道。

    “我知道,那便有劳你帮我把碗盘收回厨里吧。”雅墨清说完,帮着把东西整理了一下。

    “是,姑娘放着,小的来便是。”小役利索地把东西收拾完后,便出了门。

    雅墨清把账帘放下,压实以后,移步到沐盆面前,看着放置在沐盆旁边的巾帕,又笑了起来。

    “拓跋琞啊拓跋琞,你怎如同个小孩子一般?”雅墨清自言自语道。

    雅墨清已然知晓,这水也是拓跋琞特意为她准备的。

    看来,他手下的人办事还挺用心的,这巾帕可是全新的,按照刚才小役所说怀宁王在军中是极为检朴之人,架于木架上的巾帕虽然用过,但也还有七八成新,怎么就想着换了呢?显然,这是给她准备的。

    几天了,她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上一个热水澡,庆幸的是,拓跋琞知道她的心思,还为他准备好了。想到这儿,雅墨清开心地在水里玩起来。

    塞外的月在日落之后显得尤为冷清。拓跋琞的夜行军在大漠之上演练着,怀宁王立于阵前观看,更深露重之时,怀宁王感到有些凉,于是紧了紧衣服。

    “王爷,夜行军训练向来自律得很,您何需亲自监督?这夜越来越凉了,您还是回帐中歇息吧。”一个将领谏言道。

    “无妨,本王从未真正同夜行军一道操练过,今夜正好帐中无事,看看也未尝不可。”

    见怀宁王如此说,将军也不便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