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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灯……怎么灭了?

    “敢问这位公子是何身份?为何能道出这其中的原委,还知晓我的身份?”畅琳意外地问。

    “本王姓拓跋,单名一个琞字。”

    “怀宁王?”畅琳吃惊而意外道,“你真是怀宁王?!”

    “若不信,墨清医师可以为本王证明。”拓跋琞指了指雅墨清道。

    “嗯,”雅墨清点点头,“畅琳姐姐,他便是前来塞外述职的怀宁王。”

    畅琳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逃将不过的神色。

    拓跋琞则缓缓道出了其中的因果:“本王戌边多年,不敢说对西域各国的习俗风气了如指掌,但却谈得上熟识二字。姑娘虽对外称自己来自楼兰,却难掩来自波斯的丝丝痕迹。“

    雅墨清从头到脚看了看畅琳,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有么?我怎么没看出来?”雅墨清一脸神色懵得很,完全不知拓跋琞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拓跋琞一笑:“如果连你都能看出来的话,那波斯人在月珑泉的站点早就被柔然端了去了。”

    拓跋琞说着,起身走到畅琳身后,继续解释着:“波斯女人崇尚纹饰,尤为喜爱在手及臂上纹上波斯饰纹,畅琳姑娘在波斯时应该也纹过吧,只是要来这月珑泉了,才将纹饰从手上去了,只是去得不怎么好,因此看上去有些若隐若现的纹路,所以畅琳姑娘的袖子才会比别人家的长了半寸,以便遮挡住这些纹路。”

    雅墨清听完,伸手去揭畅琳的衣袖,果然见到一些若隐若现的痕迹,吃了一惊。

    “不仅如此,姑娘对自己的家乡必定十分想念和热爱,所以才会将波斯文纹在了耳后。波斯文或形如流水、或形如行云,正好借耳后的碎发一并遮挡,便也就看不出端倪了,本王略懂波斯文,于是一看便知,此乃‘家’字之意。”

    “姐姐,怀宁王说的可还有错?你真是波斯人?”雅墨清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识了十来年的女子,肩上竟担着这样的责任。

    “我在这月珑泉多年,自认为隐瞒得极好,没想到,最后竟是自已出卖了自已”,畅琳摇了摇头道,“果真‘情’这一字,真是让人难以自抑。”

    “的确,如若不是你和秦谊的这桩事,本王断不会将目光聚在你的身上。整个月珑泉所有波斯人聚集之地,本王都仔细地查探过,却不见任何线索,没想到,让柔然和大魏都急切寻找的波斯谍者,竟被安在了这市井中最繁华的地方。这样的安排让本王不由得心生敬佩。”

    “王爷果然慧眼如炬,若换了他人也未尝会发现这些蛛丝马迹。”畅琳虽然无奈,但却不得不承认拓跋琞还是极有眼光的。

    “姑娘客气。本王现在想知道,柔然人是否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那日那些柔然人又为何来你这酒馆里闹了这么一出?”

    “柔然人以巫术定吉凶,亦以巫术寻人,这几日下来我这里一切如常,我想他们应该还未发现我的身份。当日来此闹事,无非是那几个色徒垂涎所致,幸得秦谊相帮,引来巫女,这才让我晓得了他们的身份。”畅琳的话让拓跋琞略微安心了些。

    “那他们为何不直接出手,要找来巫女相帮呢?”雅墨清不解地问。

    “想必是不想在这月珑泉闹出太大的动静吧。若是动手伤了人,官衙势必追查,对于他们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寻来巫女携私报复。”畅琳的分析不无道理。

    雅墨清点了点头,又问:“那姐姐是不是也是被他们的迷药迷晕了?”

    “那倒没不,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后,我便有意掩住了口鼻,所以并没有被蒙晕过去,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畅琳所说的前因后果让雅墨清彻底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姐姐既是这个身份,那对外称的‘早年守寡’一说想必也未必是真的了吧?”

    “自然不是,”畅琳笑了笑道,“那不过是为一个女子独身在外找了个好看的幌子罢了。”

    “那你同秦谊哥哥的事,便也不是真的了?姐姐还是完璧之身,是不是?!”显然,在这些对话里,雅墨清更加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也对,就目前而言,她所能关心的似乎也只有这个问题了。

    “他那日晕成那般模样,怎可能发生什么事?我如此,无非是想借此留住他罢了。”畅琳直言不讳。

    “姐姐竟对他如此上心!他非英雄亦非豪杰,姐姐怎么就相中了他?”雅墨清不解。

    “这事情又如何说得清呢?当初我刚来这月珑泉,以丧夫之名住下,并无人愿意与我相交,却是他头一个与我说的话,帮我抬的水;后来酒馆开了张,人越来越多,为了让这酒馆足够热闹,我又不得不特意卖弄,却也是只有他从未因垂涎而至;再后来,这里开始风言风语地传着,非说我与他有染,他却从不与人争吵,只是刻意远离,给我留着名声。”畅琳讲着,眼中满是喜欢。

    “姐姐……”雅墨清被她这份情感动,心中情绪万千。

    “不过,即然你们知道了这事,秦谊不日也会知晓,到时候或许就真的行同陌路了……”畅琳说着,眼中流落出了哀伤。

    “姐姐,”雅墨清拉起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墨清会守住这个秘密的,也会帮着姐姐好好守护这份心情的。”

    拓跋琞一听,多少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雅墨清是想来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秦谊一个清白的,如今水落石出,雅墨清不仅没有责怪畅琳,还想着帮她守住秘密。果真,雅墨清这有情有义的性子还真是一贯如常。

    正想着,雅墨清转过头,严肃地嘱咐着拓跋琞:“王爷,您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否则我便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拓跋琞万万没想到他会被一个黄毛丫头当面威胁着,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威胁,意外之余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威胁还真有些效果,于是扬了扬眉,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真是谢谢妹妹了!!”畅琳高兴地握紧了她的手。

    “闲聊的话你们改日再叙,本王眼下还有一事须向姑娘确认。”拓跋琞打断道。

    “王爷请说。”

    “据本王所知,波斯谍者身上皆会留有特殊的印迹做为确认身份的记号。方才姑娘所言,本王皆入了耳,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大魏和波斯长久交好,本王还需请姑娘出示这一印迹,以便核实,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怀宁王的话并没有让畅琳觉得冒犯,毕竟兹事体大,不可轻易相信,这个道理连她都明白,更何况闻名天下的怀宁王。

    “只是这标记留在我身上,而且不可被太多人见着,需进房才可示予王爷,就是墨清妹妹恐怕也不能跟着进去了。”畅琳解释道。

    “本王晓得,”拓跋琞说完,转身对雅墨清说,“墨清,你先出去,待本王验看完毕,你再进来也不迟。”

    “我仍医师,如何见不得了?”雅墨清不愿意出去了。

    拓跋琞有些无奈,正了正脸色道:“兹事体大,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暂且出去。”雅墨清知道拓跋琞的语气,如此命令的口吻,自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一脸不悦地出了门。顺着扶梯下了楼,站在天井里盯着二楼的窗户,目不转睛。

    “什么标记,非得画在身上?还不能让别人看了?……这个怀宁王也是,看上去谦谦君子,没想到骨子里竟是如此龌龊?定是看到畅琳丰腴妖娆,便色心骤起!!枉我还把你当成了朋友!”

    雅墨清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边画边喃喃地念叨着。刚念叨完一转头,便窗户上映出的影子是畅琳在屋里脱了上衣。雅墨清不敢相信,揉了揉眼晴,惊叫道:“啊?这……这是在做甚?”

    这神还没定,便眼看着房间里的灯灭了,雅墨清顿时心急如焚,着急道:“诶诶诶!这怎么一回事?!”

    接着,她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屋里的灯迟迟没有被重新点上,于是心灰意冷地蹲下来,抱住膝盖哭着道:“呜呜呜,你们皆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