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锦医行

丝路锦医行 > 第二十八章 甲骑具装

第二十八章 甲骑具装

    雅墨清此时心中大为不悦。其实,她也道不明为何心中会有这样的情愫,但就是莫名地想要哭上一场。眼下这情景,再待在这楼下,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她摸了摸眼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出了招风酒馆朝医馆走了回去。

    就在她出门后不一会儿的功夫,拓跋琞在房中点亮了灯,畅琳笑着道:“王爷现在可信了?”

    “姑娘的确是波斯谍者,本王放心矣。”拓跋琞更为心安了。

    “不知王爷有何要事吩咐?我们此前只与大魏皇帝身旁的李总管有联系,后来他被成王擒了,我们也就失去联系了。此前虽闻王爷大名,但却没有往来,不知王爷是如何知道我们盘踞于此,又如何来到这月珑泉的?”畅琳对于怀宁王的突然出现,依旧心存疑惑。

    “李总管本是皇帝的心腹,负责的便是与他国联盟之事。他在被擒获之前曾派人告知你们的情况。此次成王起变,着实出乎意料,连本王都措手不及,主动请缨驻守塞外便是缓兵之计。”

    “原来如此!我王此前曾差使前来询问,是否能与怀宁王取得联系,我们也曾多方询问,但苦于联络之人已死,迟迟得不到回复。今日见到王爷,我便可以如实向我王禀告了。”畅琳笑着,露出了放心的神色,“不知王爷此次急于找到波斯站点,所为何事?”

    “本王此前在王都便听说你国有一骑兵打仗的绝佳技艺,锻造出来的兵器皆是破阵杀敌的利器,本王如今戍边漠北,大军正值操练提升之际,想向你朝引进这一技艺,不知你朝可有?此外,据说波斯锻造兵器的铁材料极为丰富,本王也想借此机会购置一些。”

    “破阵杀敌的利器?”畅琳想了想,微微皱眉道,“波斯国的铸铁术皆是从中原传来的,本国并无什么锻造的特殊技艺,且铁器之源也远不及丰富一说,许是王爷记错了?”

    拓跋琞皱眉道:“本王所听便是如此,莫不是译文者有误,将波斯的某件物拾错译于本王了?”

    “若真是如此也不稀奇。译文者多是行走于丝路上的商贾或僧侣,兵器上的用语对于他们而言自然是陌生了些,不排除他们只是照着字面上的意思译过来,而实际意义却未必准确。”

    “如此那便有些麻烦了。”拓跋琞心中忧虑起来,“……但如果柔然人也急于寻找波斯站点的话,那便说明你国的确有值得引荐之处,而且还是对战事大有裨益的。”

    “王爷所言极是。”畅琳想了会,对拓跋琞道,“今日晚了些,待明日我向同僚问起,再将情况禀告,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如此便有劳畅琳姑娘了。”拓跋琞点了点头。

    此时,拓跋琞往身后望了望,没见着雅墨清,才想起一直忙着正事,把刚刚将她支去楼下的事儿给忘了,揉了揉额头道:“确实晚了,本王也该走了。”

    说完转身便欲离开,至门口时转身对畅琳嘱咐道,“此事切勿张扬,除了你我之外,暂不要告诉第三人。”

    “雅墨清姑娘也不告诉么?”畅琳问道。

    拓跋琞想了想道:“暂时不用告诉她,本王会找个机会同她讲明。”一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行至楼下,拓跋琞四下里找了找,却没有寻到雅墨清的身影,便急忙出了门,往医馆赶回去了。

    雅墨清自从招风酒馆出来,就拖着步子懒懒地走在街上,嘴里念叨了一路:“什么盖世英雄?不过就是好色之徒!四处沾花惹草!见到美女便见异思迁!枉我还那么相信你!枉我还当你是……”雅墨清顿了顿,“知己”二字终没说出口,自己轻扇了自己一下道:“雅墨清呀雅墨清,你是不是傻了?!你是不是癫了?!”

    ……

    愤愤不平地回到家时,秦谊正坐在她房间门口等着她。见她回来了,秦谊便一脸热忱地迎了上去,话还没说出口,就当头被雅墨清喷了一句:“臭男人!”

    秦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雅墨清骂完后,便绕过他,用力推开门进了屋,有用力地把门给关上了。

    秦谊先是一脸不明,后又回想了一下,沮丧道:“完了,看来那夜确实是沾染了畅琳的身子,否则墨清不会如此骂我……”

    秦谊哭丧着脸准备回房,见拓跋琞从门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拓跋琞正想问他见没见到雅墨清回来,谁知,刚想开口,便被秦谊抢先开口道:“这天下的女人都不好惹啊……”

    拓跋琞一听这话,便错以为秦谊是在告诉他,他今夜把雅墨清置于门外不理一事惹恼了她。静下心想了想,拓跋琞顿觉自己做得有些不太厚道,眼下深秋将至,外边更深露重的,他竟让她一人待在院中等了这么久,确实会让她心中不悦。

    想到此处,拓跋琞缓步走至雅墨清门前,轻敲了敲,问道:“可休息了?”

    半晌的功夫,里边才传来雅墨清带着气愤的声音:“睡下了!!”

    拓跋琞见窗上雅墨清坐于桌上的剪影道:“莫要说谎,本王见你正坐于桌前。”

    雅墨清站了起来,走到烛光前把灯吹灭了,又喊道:“还不走吗?”

    拓跋琞碰了一鼻子灰,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了。他不曾想到,自己的一个疏忽竟能让她如此生气。本想继续解释什么,但又觉得这事儿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说清楚就是了,用不着大费周章地浪费口舌,难不成雅墨清还真能让这小事过了夜?

    想到这儿,拓跋琞没再说什么,转身回房去了。

    雅墨清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听到拓跋琞离开的脚步声,顿时伤感得很,埋头哭了起来。

    向来直来直去的她也会有如此纠结不清的时候,她不喜欢自己这样,但又摆脱不了?到底是怎么了?又为何会变成如此?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二日,雅墨清睡眼惺忪地起了床。沉沉地睡了一觉之后,雅墨清觉得自己已经想开了,应该不会再为昨晚的事纠缠不休了。可一大清早,在院子里碰见拓跋琞后,心中五味杂陈、醋溜翻滚的滋味又被莫名其妙地搅了起来。

    雅墨清精神百倍地推开门,在清晨的阳光里伸了个懒腰。秋日清新的风带着一点阳光的温暖迎面而来,甚是舒服。正打算去院子里蹦哒两下、活动活动筋骨时,对面的房门打开了,拓跋琞从里边整装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了一愣。雅墨清鼓了鼓勇气,起先开口道:“王爷起这么早是要去哪呀?”

    拓跋琞神色匆忙,边走边道:“本王去下招风酒馆。”

    雅墨清一听,顿时脸绿了半截,快走两步跟在后边:“我跟你一起去吧,昨夜还有好些话没和畅琳姐姐说呢。”

    “今日本王找她有事,你跟着不方便,改日你再自己寻她叙话吧。”拓跋琞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雅墨清留在原地扁了扁嘴,一脸的沮丧。

    秦谊正巧起了床,看见雅墨清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喊道:“清儿,你杵在哪儿做什么?”

    雅墨清一脸嫌弃地望着秦谊道:“我把自己种在这儿,不行啊?!”

    秦谊被她吼得满是无辜,应了应声:“那要不要给你浇点水啊?”

    雅墨清气得不行,狂吼道:“滚!!”

    拓跋琞今早接到畅琳的飞鸽传书,得知波斯国传来新消息,便急忙赶了来。一进门,畅琳就将一张绘制精细的图纸递给了拓跋琞。

    “王爷请看,这是今早我拿到的波斯骑兵新具,名为‘甲骑具装’。”

    “甲骑具装?”拓跋琞仔细地看了看图,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

    “甲骑,便是人之铠;具装,便是马之铠。人之铠甲与现在所见之铠甲无太大分别,这马的铠甲却做了许多改进。王爷请看,”畅琳指了指图纸,向怀宁王解释道,“这马甲共有六个部分,分别称为面帘、鸡颈、当胸、马身甲、搭后和寄生,每一部分都与马身相贴,其目的便是防止马匹在征战中受袭。”

    “此装甚妙!”拓跋琞对波斯国传来的这一技艺赞赏有嘉,虽然畅琳说波斯的铁术是从中原引入的,但波斯人对这外来技艺上的改进却极大弥补了中原军队在塞外征战时的一大心腹之患。

    柔然骑兵擅长骑射,更擅长马上御敌,漠北这支大军再如何操练精进,始终还是缺少沙场实战的经验。若是柔然人将目标放在攻击马匹上,尚未开战,漠北大军便已输了三分。有了这甲骑具装,战马的防御便安心了不少。

    拓跋琞心中大喜,对畅琳谢道:“多谢姑娘了!”

    “王爷客气!这甲骑装具的制作技艺,我王不日将会派人告知,还请王爷在月珑泉多等上几日。”

    “无妨。”拓跋琞想了想道,“那日所说的铁器供给之源,姑娘可也探清了?”

    “嗯。据说龟兹的冶铁业繁盛得很,这西域周边有不少国家都是从那里取材供应的,具体之事我并不十分清楚,王爷若想知道,可试着去龟兹国看看,或许这能找到什么线索。”畅琳的话给拓跋琞提了个不错的醒。如此一来,拓跋琞此次寻找波斯谍者的目的便都如愿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