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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爱你在心口难开

    雅墨清在院子里愣了许久,直到容妈喊她来吃早饭时她才挪了位子。

    秦谊边吃边问着:“你这两天是碰上何事了?阴阳怪气的。”

    “每月一两天心情不好也不妥吗?”

    “哦……我明白了,你月信来了……”秦谊晃然道。

    “你……闭嘴,懒得与你计较。”雅墨清气得脸更绿。

    “若不是,你为何会如此?就算我做错了事,也不至于将你气成这样啊。”秦谊紧追不舍,非要问个究竟。

    “你别再问了!我先问你,你为何不喜欢畅琳姐姐?她可是一心喜欢你的,你就这么轻视她?你可知女孩子要是对谁上了心,可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雅墨清的话让秦谊有些意外,这字字句句,身后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站稳的拓跋琞也悉数入耳,感到意外得很。

    与其说她现在是在讲畅琳的事,倒不如她说的是自己的心情。

    雅墨清被这心情扰得厉害,想理却理不出个头绪。说白了,她就是见不得拓跋琞与别的女子好在一起,可细想想,她这个身份、这个地位,又算是什么角色,如何控制得了他?如何干预得了他?

    总之,雅墨清的情窦就这么酸酸涩涩地、没来由地开了。

    “我也不是全然对她无意,只是她这身份……”秦谊还没讲完,雅墨清便打断他。

    “身份?你是喜欢她这人,亦或是喜欢她的某个身份?说到底,只是她示人的身份不及你想要的光鲜,你不过是碍于她在众人眼中的身份让你蒙了羞,让你在外人面前无法抬起头来罢了,你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雅墨清义愤得很。

    “我几时说过……?!墨清,你今日是怎么了?”秦谊更摸不着头脑了。

    “我……我无事,好得很!”雅墨清说完转身便准备去医馆就诊去,转身看到拓跋琞正站在身后一脸不明地看着自己。

    雅墨清吃了一惊,皱着眉头冲他吼了一声:“舍得回来了?让开……”

    雅墨清的醋坛子彻底翻了,漫天漫地倾泻而来。

    拓跋琞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但见她如此生气,再想想前几日两人处得如何,便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了。

    “你这两日如何招惹的她?为何她如此反常?”秦谊问拓跋琞。

    “不晓得,待她消了气,本王再找她说说罢。”拓跋琞刚说完,只听雅墨清的房门一响,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接下来的两日里,雅墨清一直忙在医馆里诊病,没再与秦谊发生什么口角,也没再与拓跋琞有什么太大的交集,话都没说上两句,若是碰巧碰上了,雅墨清也不过点了点头,然后便绕开了他。

    不过,雅墨清对医馆里的病人却是热情如常,毕竟医者仁心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两日,拓跋琞依旧去了几趟招风酒馆,一早出的门直到夜里才回来。每次去,雅墨清都看着他急行快步的样子,心中愤愤不已,面露凶气。

    波斯人给拓跋琞带来了最新的甲骑装具设计图,拓跋琞仔细查看后便命手下的人将它带回军中,并吩咐他们赶制出来。现在军营里正在制作第一批甲骑装具,待拓跋琞从月珑泉回到大营,便可看到成品的效果了。

    办成了一件大事,拓跋琞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放下。但高兴之余却有些不怎么舒畅,因为雅墨清已经第三日不与自己好好说话了,他想搞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又不知如何问起。究竟,这个平日里伶俐乖巧的女医师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这个问题竟让拓跋琞感到有些头疼。

    第三日黄昏,太阳如同往日一样懒洋洋地沉了下去,雅墨清谢了最后一位病患,准备打烊回去吃晚膳。在医馆里忙着上门板的她,安到最后一块时,突然感觉手中一轻,门板被人接了过去,整整齐齐地码在了门框上。

    “可还有?本王帮你。”拓跋琞笑着说,语气亲切而贴心。雅墨清听着,心便不由地蹦蹦跳了起来。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雅墨清不知从何时起便不由自主地想向他靠近,即便她现在心里还一直觉得他与畅琳有染一事实在无法接受,但这颗心还是忍不住为他雀跃、为他跳动。

    “没了,多谢王爷。”雅墨清平复着心情,往后退了退,准备离开。

    “你似乎在躲着我?”拓跋琞头一次在她面前换了个称呼,不以“本王”相称,而是称呼自己为“我”。

    “我……”雅墨清有点慌神,“我为何要躲着王爷,您想多了……”

    “是不是想多了,墨清心里应该更清楚才是啊。”拓跋琞走过来,双手搭在她肩上,低头看着她,希望问出个究竟。

    雅墨清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地挂着自己的心情,她一向直来直往,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这样左右不明地纠缠在感情的漩涡里,对于她来讲实在太煎熬。

    于是,她想了想,直问道:“王爷对谁都是如此吗?”

    拓跋琞有点不明白:“此话何意?”

    “即然王爷心中已经认定了,又为何反过来招惹我?”

    “认定何事?本王不明。”拓跋琞一头雾水。

    “雅墨清虽然不谙世事,但却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王爷若是想找人玩笑寻乐,还是请高抬贵手,墨清在此谢过王爷了。”

    雅墨清说完,推开拓跋琞的手,往后院的方向行了两步。

    “墨清,本王那日忙于正事,将你独自留在院中受寒,确是本王不妥,但这事多少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何致于生气这么久?”拓跋琞叫住她,解释道。

    “王爷,如果你认为墨清心气小那便如此罢,横坚我们也不是什么关系,王爷如何行事,与我又有何相干?”

    “怎会无干?你是本王的……”拓跋琞犹豫了一会儿道,“你是本王军中一员,莫非就一直如此相处下去?”

    雅墨清听着拓跋琞把“军中一员”四字说完,心里冷了不少,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一厢情愿,在他怀宁王拓跋琞的心里,她能入眼的,不过是那点医术罢了。

    “即是军中一员,墨清定然唯王爷之命是从。我既同意去军中述职,自当尽心效力,王爷大可放心。墨清还有事,先行离开了。”雅墨清不再说下去,拓跋琞站在原地,仍旧找不到原委。

    经过几日的休整,拓跋琞准备返回漠北大营。按照此前的约定,雅墨清须同他一道回营。虽然现在他与雅墨清的关系走到了一个莫名的阶段,这让拓跋琞觉得不舒心,但只要雅墨清跟着回去,他就能找个机会将雅墨清藏在心里的事弄个明白,想到这里,拓跋琞多少舒坦了些。

    与来时不同,雅墨清不再与拓跋琞同车,而是自己坐在了车前马夫的位子。果然,她还是刻意地与拓跋琞保持距离,拓跋琞由着她,就像宠爱一只尚未长大的小马一样,用耐心慢慢地靠近她。

    “是否渴了,本王命人备了水,你且喝一口。”拓跋琞揭起帘问道。

    “谢王爷!”雅墨清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赶马。

    拓跋琞望着大漠的景致,缓缓道:“墨清心中有事,本王看得出来。若是因本王之过导致我二人之间闲隙愈发大了,本王心中也会感到不安。但若是墨清执意与本王泾渭分明,那本王也不会强求,一切皆由你来定夺。如若想得通,你我还在月珑泉边开诚布公地谈谈;如若不想说予本王听,本王也尊重墨清的心思。”

    雅墨清听完,低下头思考着,沉默不语。

    拓跋琞每次都会在二人的“对峙”中找到突破口,他最擅长的便是这种以退为进的“战术”,每每碰上,雅墨清总能被动摇,这一次也不例外。

    可是怎么说呢?就这样将自己的喜欢他,不希望他与畅琳好上的想法直白地告诉他?就这样将自己醋意满满的心思告诉他?……

    眼下,雅墨清确实开不了这个口。因为一时间没有想好,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