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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给于阗公主看病

    于阗国王都虽不比大魏王都热闹,但却也是人来人往、商贸繁盛。

    雅墨清在市井里转悠着,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接下来如何安置自己在于阗国的生活。

    果真如药馆老板所说的,给于阗公主诊病的公告还挂在城墙上。告示看上去像是挂了一些时日了,上边留下了不少风吹日晒的痕迹,而且在边上经过的人虽不少,却鲜少有人去关注。

    雅墨清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在旁寻了个人问了问情况。听说以前还有人接二连三地去告示底下争着给于阗公主看病,可后来人就渐渐少了起来,因为报名进去诊病的医师后来都被悉数赶了出来。

    起先是几个,后来是十几二十个,随着被赶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坊间的说法也就多了起来。传得最厉害的便是说这于阗公主得的是天下奇难之症,任多高明的医师去诊治,都无法得出个结果。又有人说,于阗公主性情古怪异常,极难与人相处,许多医师都招架不住她的性子,这才请辞;还有人说,这位公主长相奇丑无比,见过的人都被吓得不轻,所以没人敢去……

    总之,众说纷纭,久而久之,于阗的医师便觉给于阗公主诊治这事越来越没谱了,自荐进王宫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也就再没什么人热衷此事了。

    雅墨清站在告示下想了想,抛开性子古怪、长相丑陋这些因素不说,这天下会是什么病让这么多医师都束手无策被赶了出来?对于自己的医术,雅墨清心中还是有数的,对付常见的病症自然不在话下,要说对付听上去这样棘手的病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的。

    但眼下,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现状,除了进王宫赌一把,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横坚最差也是落回眼下的境况,继续回医馆给抠门的老板切药材,切满个一百年罢了……

    可万一成功了,她回月珑泉可就指日可待了。

    再则,来于阗国这段时间,雅墨清早就听说于阗公主性子娇贵,而且不易近人,而这于阗国并无女医师行诊的先例,或是是女儿家不愿男子近身的缘故,才探不出个究竟来。若能进宫,凭着自己是个女儿家的身份顺势把公主的病情探清楚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是,雅墨清从一旁的酒馆里借了纸笔,写了封自荐信递了上去。宫门外的小役接过信,送了进去,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雅墨清便被请进了一个与这王都的风格极不相衬的一间小屋里。

    雅墨清正好奇何时会有人来接她进宫时,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跑了进来,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她一番。

    “你是医师?女医师?”女孩问道。

    “正是!姑娘是……”雅墨清还没问完就被打断了。

    “你学医多久了?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女孩很直白地问道。

    “学医十余年,快十七了,我叫雅墨清。”

    “十余年?那不是不上八岁的年纪便开始学了?你之前有看过病人么?”女孩又打断道。

    “看过,我之前在月珑泉当过医师。”

    “月珑泉,那可是魏国怀宁王的属地啊!你可曾见过他?他长得如何?和传闻的一般英俊么?”女孩想是听到了极想听的话,打开了话匣就停不下来了。

    “姑娘,您是哪儿冒出来的,我是来给公主看病的,不是来陪你聊天的。”雅墨清说完欲离开。

    “哎哎……你等等!”女孩想了想道,“若是我能让你给公主诊治,你能把有关怀宁王的故事讲给我听么?”

    “姑娘,你为何执着于此?你和他难道有何渊源?非知道得如此详尽不可?”雅墨清不解道。

    “你先勿论其他,我只问你,若我能让你给公主诊病,你可愿告诉我?若不愿,就此离开就是了;若愿意,在这儿等上片刻,如何?”

    雅墨清心里狐疑,这小姑娘是何方神圣,哪来那么大的能耐?不过自己进这王宫来不就是为了给公主诊病,挣点钱回月珑泉么?答应了她,到时候随便讲点拓跋琞的事给她听也不算难事,横坚自己也不吃亏,细想想,这买卖倒是做得,于是,雅墨清点头应下了。

    不过片刻时间,雅墨清便被宣到了王宫大殿上。

    殿上端坐的,便是于阗国的主人,于阗国王。

    于阗国王长得胖硕,但却不懒散,看上去并不严苛。他的脸上镶着一双小眼睛,虽然小却炯炯有神,自上而下仔细地打量着雅墨清,眼神中透出的不信任,显然是对于她能否胜任为公主看病一事,心存疑惑。

    “你是医师?女医师?”国王问道。

    “正是!”雅墨清想了想,觉得这问题有点耳熟。

    “你学医多久了?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国王的问题与刚刚那个小女孩问出的竟一模一样。雅墨清心中暗自算道,乖乖,难不成这于阗国上上下下就只会这几句话?!

    “学医十余年,快十七了,我叫雅墨清。”虽然心中些无奈,但却始终绕不过,便硬着头皮又回答了一次。

    “十余年?那不是……”

    “墨清不上八岁的年纪便开始学了,此前在月珑泉时看过不少病人。”雅墨清把于阗国王想继续问下去的问题都答了上来。

    于阗国国王愣了愣,对身旁的侍者道:“这医师甚神,连寡人心中之事都能预料得到,说不定她还真能看好公主的病。”

    “国现英明!”侍者奉承道。

    雅墨清扶额不语,心中只道这于阗国真是个宽仁宅厚之地……

    “出来吧,总算找了个你愿意看的,一会儿你把墨清医师领进你宫里,让她好好为你看看!”于阗国对着帘后说了一句,帘后随即走出来一人,众人皆俯首齐称公主,雅墨清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便是刚刚与她聊了许久的女孩。

    看来,怀宁王的故事是非讲不可了。雅墨清心中暗暗愧疚道:“拓跋琞,雅墨清这回又要对不起你了。”

    ……

    漠北大营里,拓跋琞将大营中近日需处理的事情悉数吩咐下去之后,便带着一两名随从跟着,扬鞭骑马前往龟兹而去了。

    司马南泽已在龟兹等了几日,听说拓跋琞一行几人距龟兹不到百里时,便连忙整了整行装出城迎接去了。

    “王爷,多日不见,您还是倜傥如昨啊!哈哈……”司马南泽的恭维听得拓跋琞心里颇不舒适。

    “收起这套,进了城,本王有话问你!”拓跋琞引马向前,司马南泽没有就此跟上去,而且驻马停于原地,不停地向后张望。

    “还有事?”拓跋琞问道。

    “墨清呢?没跟着一道来吗?”司马南泽问道。

    拓跋琞脸色一沉,转头调马向前而去,身旁的随从亦低头不语。

    “墨清呢?你们可知墨清医师为何没跟来?”司马南泽向随从继续追问道。

    随从深知提起这档子事会犯怀宁王的忌讳,因此都不言语,亦调转马头随怀宁王前行而去。司马南泽无法,只好跟上,一边前行还一边左右问着,只没人理会他罢了。

    一行几人随后停在了司马南泽为拓跋琞设的住处。追问了一路的司马南泽还是从拓跋琞的随从那里得知了此前雅墨清失踪的始末,一时气急,拍案喊道:“怎么如此不小心!”

    司马南泽突然大喊起来,拓跋琞不由得吓了一跳。

    “当日我便说让墨清与我一道来龟兹,你硬是不肯。我自以为你拥兵百万,护着一个女子自然比我独身一人前来龟兹讨生计要稳妥得多,现如今,你说的这状况,叫我如何接受得了??”司马南泽越说越气。

    拓跋琞在旁坐而不语,的确,若是当日让雅墨清随司马南泽来这龟兹,也许她就不至于因为他的缘故而下落不明。可是话又说回来,当日他尚且不肯让雅墨清走,现如今想来,他便是更不可能放她跟着司马南泽走了。

    拓跋琞轻咳两声道:“本王已派人找了下去,并未就此罢休。到如今未见其踪,反倒安心了些,至少还有活着的可能。”

    “王爷的心还真大!如此也能放心得下,果然是装着天下的人!”司马南泽言语间带着些不满。

    随从上前制止道:“大胆,怎能与王爷如此说话?”

    拓跋琞抬了抬手,示意随从退下,继续道:“本王已探明一些情形,虽不能确定墨清的去处,但却能解了些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