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锦医行

丝路锦医行 > 第九十六章 偷鸡不成反蚀米

第九十六章 偷鸡不成反蚀米

    张太监迫不及待地上前掀起了幔帐,只见拓跋琞依旧一副昏迷不清的样子躺在床榻上,旁边被褥中的人探出头来,一脸不明地看着张太监道:“张大人,这么急着捉人,是想看见什么啊?”

    张太监一脸吃惊,见着被褥中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气得一口老血涌上了心头:“秦……秦谊?!”

    “正是在下,张大人有何吩咐?”秦谊起了身,整了整衣裳,向张太监请安道。

    “你……你怎么在这儿?”张太监又气又懵,遂质问道。

    “我奉玉清公主之命在这儿照看怀宁王,张大人又为何来此?”秦谊反问道。

    “本官……本官听闻怀宁王不适,特来看看。”

    “张大人真是有心了,不过是来看看还带了这么多人来,可知王爷是最不喜人多眼杂了?我倒是建议张大人先带着人回去,等王爷醒了再传你来见也不迟。”秦谊的话明显是在赶张太监走。

    虽然不是十分乐意,没有捉到他想捉的现行,但秦谊这话多少也让他有个台阶可下,所以张太监便顺水推舟道:“你这话倒是在理,罢了,本官也是太过心切,既然有人照看,那本官便先回去了,待王爷醒了,记得即刻派人前来告知我。”

    “那是自然,张大人放心好了!”秦谊说着,恭恭敬敬地送张太监离开了。

    秦谊看着张太监离开,便回到床榻上将雅墨清急急配好的药物继续给拓跋琞敷上。

    说来,张太监来时为什么会是秦谊待在拓跋琞身边,这还得从刚刚说起。

    雅墨清见拓跋琞药效不见减退,且有复而发作之势,便上前解开他的衣襟,免得他被周身热气炙了自己。但即便是解开了,拓跋琞依旧难耐万分。

    雅墨清是医者,自然知道这催情的药再不克制的后果,于是急忙喊来了秦谊帮忙,把自己三五下配好的药放在一只玉制的药盒里,拿至房中给拓跋琞敷上。她一个女孩子家不放便帮着用这药,便请秦谊帮着进屋给拓跋琞用上。

    秦谊才刚开屋不久便听见外边张太监大呼小叫地吵吵着要进来,他本想着去开门看看,但想着拓跋琞中的这毒还有自己此时独自待在拓跋琞的屋里,多少有些不成体统,为了费太多口舌去解释,秦谊便索性躲进背窝里,想等张太监走了再出来。

    可不曾想,张太监听见屋里头没人出声应他,不仅没走,还命手下的人把门撞开,这还不算,还直直冲到床榻前,说拓跋琞与雅墨清有染,这下秦谊便藏不下去了。

    于是,他干脆将自己亮出来,横坚自己是个已娶妻的人,如何难听的话都不会染上他的身,总好过闷声不响地让雅墨清无端端地背个坏名声,这才有了刚刚那出。

    拓跋琞慢慢地苏醒过来,虽然灵台还不算清明,但基本上可以辨清眼前的人和事。秦谊将拓跋琞扶将坐起来,靠着床沿坐了下来。

    “可知本王适才发生了什么事?”拓跋琞问道。

    “王爷,您刚刚那是中毒了。”秦谊指了指放置在床边的鎏金燃香炉回答道。

    “中毒?”拓跋琞眉头一紧。

    “正是。墨清刚刚查看过,您中的毒名叫‘蛇床子’,是出了名的迷情香,能将您迷倒成这样,这毒的剂量还真是不小。王爷心中可知是何人所为?”

    拓跋琞想了想这两日的情形,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平日里他也有燃香的习惯,如果说这香中有毒的话,那毋庸置疑,肯定是有人买通了身边服伺的小役,将这毒放了进去。

    要说这人数寥寥的和亲队伍里,有谁会有害他的心,除了成王心腹张太监以外,也着实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拓跋琞沉默不语,心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眼下看来,张太监已经准备对雅墨清动手,若不尽快将雅墨清送走,恐怕再迟些,他便护不住她了。

    “本王可有伤着雅墨清?”拓跋琞心中惴惴不安。

    就像秦谊所说的,这迷情香能让他神志昏迷说明剂量不少,而雅墨清又刚好在他毒性发作之时进了这屋,虽然拓跋琞潜意识里记得自己强忍着剧烈的愿望怕伤了她,但后来他也因药效过猛而浑浑噩噩不已,根本忆不起来做过些什么、没做过些什么,生怕自己在那个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伤了雅墨清。

    “王爷放心,墨清安好如初。”秦谊回答道。

    “嗯,那便好。”拓跋琞放心地点着头。

    “王爷果真是天下无双的英杰,如此情形也能忍得住,若是换成我中了这毒,又恰巧畅琳进来了,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秦谊感慨道,“到底你还是一心护着她的……”

    拓跋琞不语。的确,他从来都不曾否认过,对雅墨清的渴望从未消失过,但在守护她安然的面前,一切都变成了次要的。

    “得尽快将雅墨清送走,否则再让不轨之人盯上,下次怕是没那么容易对付了。”拓跋琞担忧道。

    “王爷,您的意思是,这回有人下毒之事其实是和墨清有关?”

    拓跋琞冷笑一声:“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抓住本王的软肋,本王又如何能就此坐以待毙?”

    “那王爷的意思是……”秦谊知道,拓跋琞心中十有**已经想出了对策。

    “待出了且末城,你将此药放入雅墨清的杯水中,她便会出现将死之状,本王此前已经安排好人手,届时以玉清公主身体羸弱,不胜千里之苦,数月重疾缠身无法救治为由,让她消失于这世上,前往王都和亲一事便就此了了。”

    “如此,皇帝那里该如何回复?这毕竟是两国间的大事,这样的说法会不会影响两国相交?”秦谊问道。

    “此次和亲,本就是成王借皇帝之口兴起的一桩阴谋,本王当时寻不出计策对应,眼下才想出这法子。于阗到王都,千里迢迢、险山恶水,以往和亲公主行不到彼国的事虽少,但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说法,成王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发难,毕竟为了一个异国和亲公主大动干戈,就算他想,满朝文武也断然不会同意。”拓跋琞思前想后,果真只有这个法子最为合适。

    “王爷思虑周全!只是……”秦谊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只是真如计划进行,自那之后,雅墨清是否便再也见不到王爷了?清儿的心思我知道,你就丝毫不顾忌她的这份情谊么?”秦谊问道。

    “本王怎会不顾忌?待她安置妥当了,本王便去寻她。只是你眼下切不可将此事告知她,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引得有心之人将事情告之成王,那便功亏一篑了。”

    “是,秦谊记下了。”

    正说着,雅墨清推门,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

    “可好些了?”雅墨清将药放下,伸手抚了抚拓跋琞的额头,又探了探脉,轻声问道。

    “已经好多了,我们都说了好一会儿话了。”秦谊插话道。

    “本王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拓跋琞接过雅墨清递过来的药,不紧不慢道。

    雅墨清佯装生气地看了拓跋琞一眼:“我不过才进来,你就急着支我走,你和秦哥哥都聊了好一会儿了,就不能和我聊聊?”说着,她挑了挑眉,示意秦谊起身,将床边的位置让予她。

    秦谊看了看拓跋琞的神色,知其并非真正无情,只是眼下谨慎点罢了,于是劝道:“病人刚刚好起来,需要静养,这个道理我都懂,墨清医师怎么反倒不懂了?”

    “我……”雅墨清一时答不上来,的确,拓跋琞刚醒过来,是要好好休息,只是自己总想着见他,于是心里乱了分过。

    雅墨清恋恋不舍地起了身,喃喃道:“那您歇着吧,我迟些再来看您,要记得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