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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为你而思,为你而忧

    拓跋琞看着雅墨清转身离开,这才抬眼将且光落在雅墨清的背影上,此时,他的心中暗暗祈祷接下来的计划能顺利而周密地进行,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真的心安,真的护着她自始至终安然无虞。

    雅墨清怏怏不乐地出了屋子,跟着秦谊回了去。畅琳见他二人回来,笑着迎了上去。

    “王爷可好些了?”畅琳双手搭上雅墨清,边进屋边问道。

    “嗯,刚把了脉,气息平稳了不少,就是还是不愿同我说话。”雅墨清嘟囔着,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畅琳看了秦谊一眼,自从雅墨清那日为了拓跋琞受了情伤服了药,他二人便都知拓跋琞心中所想,于是跟着安慰道:“有些事别太勉强,顺其自然便是了。”

    “唉,也只能这么想了……”雅墨清轻叹一口气,准备进里屋去煎药,不想秦谊口袋中并未放置妥当的药被雅墨清看见了。

    雅墨清一把上前,从秦谊回袋里抽出那包药,仔细看了看,边拆边问:“这是什么?秦谊哥哥什么时候对药这么上心了?”

    秦谊一惊,急忙摸着自己的口袋,见刚刚拓跋琞给的那包药让雅墨清发现了,心中一急:“你这丫头,如何学起这小偷小摸的勾当来?!快还给我。”

    “是你没放置好让我看见了,我是医师,对药这东西自然是会眼尖些罢了……”雅墨清已然将药折开,嗅了嗅,皱起眉头道:“失魂散?!你怎么会有这药?打算用来做什么?”

    面对雅墨清的质问,秦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什么‘失魂散’?不过是一点咳嗽药而已……”秦谊的这个解释听上去极没有说服力,毕竟他眼前是精通药理的医师,再如何胡诌都会被拆穿的。

    “秦谊哥哥,你说这话自己也不信吧,何况是我呢?”雅墨清把药放在桌上,“‘失魂散’是西域商人常用的药,很多常年在外的客商都会备着,此物会给人以将死之相,如果在外碰上强盗或匪徒,幸运者便可借此逃过一劫,哥哥今日拿这药,是要让谁躲过一劫么?”

    “这……我……”秦谊吱吱唔唔,不知如何说好。

    “你就别再瞒着了,眼下墨清已经见着这药,也知道这药,你再故意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义了。”畅琳轻轻推了发呆的秦谊一把,让他将实话说出来。

    秦谊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我也没法再瞒下去了,横坚也是为了你好,我便告知你罢。墨清,哥哥问你,你是不是不愿去大魏王都与那成王和亲?”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身不由己,又找不出脱身的法子,我如何会甘愿地被这么送去王都,还要嫁给那个嗜好西域美女的拓跋灿……”雅墨清想着,耷拉着脑袋显出极为郁闷的神情。

    “不瞒你说,其实怀宁王已然想出了一个帮你脱了这和亲之事的法子,只是这法子要委屈下你,不知你愿意不愿意?”秦谊指着桌子上摊开的“失魂散”问道。

    “你的意思是,怀宁王想将这药用在我身上,帮我逃了这门和亲?”

    “正是。”

    “怎么逃?”

    “怀宁王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打算过几日出了且末城便让你服下此药,届时这世上就再没什么‘玉清公主’,你这门亲事也就随着玉清公主的辞世而烟消云散。”秦谊终究还是把拓跋琞的计划透露给了雅墨清。

    畅琳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个计划身为巧妙,于是面露喜色道:“如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但是雅墨清听了却并没有显露出极其开心的一面,虽然怀宁王这样的计划能让她脱离成王的魔爪,但是,这也同时意味着,从那以后,她便再也见不到拓跋琞了,关于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那他有没有说日后我如何寻他?”雅墨清问道,“还是说……从此就玉清公主消失于世上,雅墨清也同时消失于他的人生里?”

    “这……”秦谊没有继续往下说,虽然他想告诉她,怀宁王已经想好了在她安顿之后前去寻她,但秦谊还是犹豫了。

    如今,他把答应怀宁王守住的计划透露了出来,就这样他都还得希望雅墨清不要由着什么性子再生出其他事端来,更别说如果她得知了怀宁王的心里依旧有她时,会如何不顾一切地去保全这份情感,如此一来,非但他们二人的情感无法善终,就连他们二人的性命恐怕都面临着威胁。

    于是,秦谊没再往下说,只是淡然地告诉雅墨清:“清儿,听哥哥一句,眼下其他的事快先不要想、也想不了,最要紧的是先把自己从这和亲的事情里抽身出来,只有这样,其他事情才有从长计议的可能。”

    雅墨清听了秦谊的话,沉默了许久。她不知道自己在拓跋琞的心里到底低微到了什么地步,难道真的低微到了他宁愿看着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愿意正眼看看她那点卑微的依恋和不舍吗?

    “哥哥的话,墨清明白。只是,在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之前,我是依旧不会死心的。”雅墨清起身,准备往拓跋琞的房间奔去。

    “你冷静点!”秦谊拉住她。果真,拓跋琞还是了解她的,虽说秦谊这么十几年的时间一直将雅墨清视为妹妹,但却没有料到,她在对待自己的情感上执念如此之深。

    雅墨清抹开秦谊拉着她的手:“我要自己去找他问个清楚。”

    “墨清……”秦谊在雅墨清身后喊着,依旧想拦住她。畅琳上前阻止道:“让她去吧,以她的性子,如果不让她问个清楚,说不定她会闷出病来的。”

    “也罢,由着她吧。”秦谊叹了口气道。

    雅墨清急匆匆地跑到拓跋琞的屋门口,立于门前思量了片刻后,抬手叩门:“王爷,您可歇下了?”

    拓跋琞刚喝了药,听见雅墨清在门外,以为她如平日一样是过来收药碗的,于是应道:“还没,进来吧。”

    雅墨清推门进屋,缓步走到拓跋琞身后,低着头,犹豫了许久道:“王爷,你果真要把我送走吗?”

    拓跋琞身形一僵,一时没想好如何回答。

    雅墨清擒着泪:“你是宁愿将我送走,此后永不再相见也不愿接受我么?”……

    拓跋琞又是一僵。听着雅墨清问的这话,拓跋琞便猜到,秦谊只将要把她送走的事告诉她,并没有将他的心思一并告诉她。

    “送你走,是因为本王知道你不愿去王都和亲,难不成你还真想去?”拓跋琞反问道。

    “你这是在明知故问,”雅墨清道,“我为何不愿去和亲,为何不愿被你送走,又为何不愿就此两不相见?王爷是真的不知道吗?”

    “雅墨清,眼下这情形,你想让本王知道什么?”拓跋琞转身,佯带怒色地问道。

    “我……”雅墨清抬眼看着拓跋琞,泪眼朦胧地触及那冷冷的眼光,心中一顿,“我总以为,你与我之间始终与他人不同,我也不知你是为何对我如此厌恶,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即便你恼我也好、厌我也好,但千万别让我从此见不着你……”

    雅墨清的话总是那么直白而热烈,跟她的性子一样,从来不懂隐瞒也从来不会藏着掖着,拓跋琞喜欢的便是她这个性子,但眼下却成了他最担心的。

    她不懂隐瞒,所以一眼便被人看透,故而时时会被人盯上,危险相伴;她不懂藏着掖着,所以常常热情如烧似着,很容易就会伤了自己。所以,他才要护着她,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

    只是雅墨清现在还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