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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师徒重逢

    “素和医师莫急,眼下雅墨清在本王这儿安然得很,无需忧心,方才我已遣小役前往墨清处通报,不一会儿,墨清应该就赶过来了。”

    话才刚说完,雅墨清便已到帐外,随着小役的通报进了帐,见着了多年不见的师傅,素和。

    “师傅,果真是你!”雅墨清意外极了,言语中仍旧带着些不可思议。

    “清儿,你如何在此处?那日我不是将你送至于阗国了么?”

    “原来当日是您将我送去了于阗国!原来当时您已经见着我了,可是那年您不是已经……”雅墨清的脑海里全是疑问,一下子不知从何问起。

    “墨清,你先坐下,您与素和医师之间的种种过往还须慢慢理顺,这中间毕定有误会……”拓跋琞上前,轻拉住雅墨清的手,将她带至自己身旁坐下。

    素和立于一旁,看着二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素和医师,墨清所不明之事,本王虽知道个一二,但却也不尽明晰,若愿意的话,您不妨在此将其中的来龙去脉告知我们,你看如何?”拓跋琞客气地询问道。

    “清儿,你身旁这人,为师可还信得过?…”素和心中仍旧有些不太确定,但是,他却愿意相信雅墨清的眼光,对于他而言,眼下除了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徒弟以外,谁也信不过。

    “师傅,您从小便教我的‘识人以心’的道理,徒儿不敢忘,实不相瞒,这怀宁王已是徒儿托付终身之人,师傅尽可直言。”雅墨清的话诚恳真切,不禁让素和心中安下了许多。

    “如此,那我便将实情相告。”随后,素和便将此前的种种事情依次告知于怀宁王与雅墨清,而二人关于其中种种不解也随之一消而散。

    “所以……对于素和而言,余生唯一是心事便是亲眼见赫连阔命丧黄泉,若怀宁王能帮素和实现这一夙愿,那素和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素和说着,眼中露出了雅墨清从未见过的愤恨和艰毅。

    “师傅,墨清竟不知你当年竟历经这样的情事,这沈钰儿当真可怜无辜得很……”雅墨清感叹道。

    “诚然,这胡夏之主赫连阔乃西域一方魔兽,其行自当可诛,然医师却不晓得,这当中将沈钰儿害得如此的,除了赫连阔以外,其实还有一人至今你毫不知情,被一直蒙在了鼓里。”拓跋琞接下去讲道。

    “此事中牵涉的人并不多,王爷此话的意思是……”雅墨清想了想,顿时悟到了什么,于是惊呼道,“难道是成王?!……”

    “爱妃果真聪慧!当年将沈钰儿推入火坑的,除了赫连阔以外,还有一人便是如今的成王拓跋灿。…”

    “什么?!”素和大惊失色,他仔细回想了当日拓跋灿带着沈钰儿奄奄一息的身子回到营帐时的模样,又想起了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誓要为沈钰儿讨回公道的神情,心中并不相信拓跋琞这样的话,“不可能……他当时亲口告诉我是赫连阔将沈钰儿拖进了大帐,是他亲口答应我要帮着我杀了赫连阔,我不相信他会在钰儿的尸身面前大言不惭,我不信这世上会有人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素和猛地摇头,对他而言,这样颠覆性的说法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因为一旦接受了,那么他这些年陪着成王回王都以及留在成王身边办的这些事,便无异于对沈钰儿的背叛。

    “医师无法接受此事之心情,本王略懂一二,但事实便是如此,即便……有些残酷。”拓跋琞面色有些冷峻地说着,这话听到雅墨清耳中,也引起了一阵沉思。

    “不!不要再说了!我一个字也不想听!”素和显得有些激动,对于就个说法,即使听见怀宁王如此肯定地告知他,他也不愿意接受。

    “师傅,您别激动,怀宁王并不是有意让您伤心,而是因事实确然如此,他不愿见着你被蒙在鼓里,这才将实情相告。”雅墨清的话让素和有些冷静下来。

    的确,于拓跋琞而言,激怒素和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他真正想做的,是让素和知道成王到底是怎样的人,只有如此,他才能让素和成为自己扳倒成王的关键一步。

    “医师,本王到底还是尊重你的意见的。在你来到此地之前,其实本王已派人寻到了当时在赫连阔帐中当值的小役,并从他那里得知了事实真相,若你能受得住,那本王便命他进来,将当时的来龙去脉道与你知;若你受不住,那便就此做罢,日后你再寻时机去找成王对峙,了解事情的真相,不知医师意下如何?是见?还是不见?”

    拓跋琞的话再一次使出了以退为进的法子,成功地勾起了素和的兴致,又不动声色地引导着他往同意见当事人的方向而去,因为拓跋琞知道,在素和的心里,最想知道的,莫过于沈钰儿当时在赫连阔的大帐中最真切的一点一滴。

    “王爷,您说您找的这人在赫连阔的帐中待过,可确信?怎知就不是胡乱找个人来滥竽充数?”素和想了想,反问道。

    “医师的担心不无道理,然本王办事向来坦荡,从不会为了说服某人而刻意为之,一切皆以事实真相为上,否则便坏了这些年累下的名声。”拓跋琞淡然道。

    “如此说来,王爷对此事是心中有数了?”素和追问道。

    拓跋琞点点头:“赫连阔残酷暴戾,他虽从不将他人的死活放在眼中,但却对自己的死活尤为在意,这些年来,赫连阔在行事作为中为自己攒下了不少宿敌和仇怨,为防止被人陷害报复,其帐中的仆役多为经过筛选后近身伺俸的。”

    “那又如何?”素和不解,遂问之。

    “即如此,赫连阔便不会让他们轻易被调换或都私逃,因而在每个近身仆役的左脸上,都会纹有一个标记,这个标记与赫连阔惯用的百炼钢刀上的雕饰极为相似,皆为龙雀式样,世人称‘大夏龙雀’。”

    “大夏龙雀?赫连阔专用的纹饰?”素和自且末回来后,花了不少时间研究赫连阔的种种,这个纹饰自然不生分。

    “正是!赫连阔的残暴世人皆知,他心爱的这个纹饰无人敢仿效用之,殊不知他平日里连朝中大臣有敢与其面对面目不斜视者都会被戳瞎双眼,更何况如若有人用了这个龙雀纹,那自是必死无疑。不过幸好,正是因着这个缘故,若胡夏中有人于左脸纹上龙雀花纹的,那就必然是赫连阔帐中的贴身仆役了。”

    拓跋琞的话说得在理,素和心中认同了这样的说法,不过没有就此做出回应,而是沉默不语。

    见素和如此,拓跋琞心中便知素和默认了他的说法,于是接下去解释道:“医师或许很好奇,为何这人会来到我的帐中,又为何能瞒得过赫连阔眼下的人,是不是?”

    素和抬眼看了看拓跋琞,回应道:“的确,我很好奇。”

    拓跋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其实这个很好解释。这名小役因着打破了赫连阔的酒盏被拖至后营赐乱棍杖毙,恰逢我派去寻找线索的探子在胡夏的横尸岗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并将他带了回来,于是才知道了当日的事情。这便是事情的经过,如此,医师可还愿意相信?”拓跋琞放低声音,和蔼地问道。

    “那便听听也无妨。”最终,素和还是被说动了。

    “好!那本王便让他进来,将这事说明予你。”拓跋琞说完,遂命手下将当日在赫连阔帐中伺候的小役唤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