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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雅墨清的脸近近地贴着拓跋琞的鼻息。眼前拓跋琞的眼睛明亮如炬,抬眼相触之时,雅墨清的内心顿时翻涌,一番思念之情更甚。此时拓跋琞亦是如此,还没待雅墨清看清他的神情,拓跋琞温热轻柔的吻就落在了雅墨清的唇上。

    原本,拓跋琞不过是想解解相思之苦,但一碰上雅墨清同样温热的唇,情愫便被燃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顺着雅墨清冰凉丝滑的脖颈逡巡而下。

    雅墨清躲了躲,羞涩地低下了头:“这种时候王爷却不知道收敛些......”

    拓跋琞被雅墨清一推,不舍地抬起了头,笑着道:“爱妃提醒得是!本王确有些情不自禁了。”

    “方才听闻王爷与众将之意有些不同,不知王爷是否还为此忧心?”雅墨清起了身,吩咐门外小役将饭菜盛上来,一边帮着张罗着饭菜一边问道。

    “确有这么回事。不过你来了,这烦心之事便跟着了了,还因你而多出几分愉悦之情。”拓跋琞愉快地接过雅墨清手里的碗筷,回答道。

    “王爷真会哄我开心。这军务上我可是一点都不懂,如何就解了你的忧?”雅墨清笑着看着拓跋琞,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诚然,你在军务上没什么通晓的,但却是本王心头之人,解的是本王的想念之苦、思念之愁。见着你,自然满是欣喜,又哪来的烦心之事?”

    “堂堂的怀宁王说起情话来竟一点也不像个上了年纪的人……”雅墨清愿本只想开个玩笑,但话还没说出口便没再往下说。虽说怀宁王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但却比自己大了不少,只是他从来不愿意别人如此称呼他,尤其是不愿让雅墨清如此看他,“王爷息怒,我一时没留神……”

    “无妨。”拓跋琞淡淡道,声音从雅墨清头顶传来。

    雅墨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意外地看着拓跋琞。

    拓跋琞低眉看着雅墨清,伸手抚过雅墨清的脸:“墨清知我为何一向不愿听过于年长的话么?”

    雅墨清摇了摇头:“不知。”

    拓跋琞轻叹了口气,望着雅墨清的眼神更是深情了不少:“若我真的比你老上这许多,岂不是日后无法陪你白头到老了?”

    “王爷……”雅墨清听闻,心中顿觉感动不已。“墨清此生能陪伴王爷已是万幸,哪敢奢求白头到老,只求陪在王爷身边一天便尽心伺俸一天,如此便心满意足了。”

    ‘’本王不许你这样想,既然待在一处了就不许半途而废,明白了吗?”拓跋琞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雅墨清的额头,将其牢牢地搂在了怀里。

    第二日,拓跋琞再次于帐中与众将商议进军一事。

    经过一夜的思索,众将士们不仅没有更改自己的想法,反倒认定了他们的安排甚为妥当。而拓跋琞在这一夜里想明白了自己的方略,耐心细致地将这方略告知给了帐下的将士们。

    “昨天夜里,本王对前日众将所说的以步兵出征或待攻城的器具到了再一并攻城一说进行考量,发现此举虽意图是好的,但真正实施起来却有不少不尽如人意之处。”

    众将听闻皆一脸不解。几句交耳之议过后,一将拱手行礼请示道:“我等不明,还请王爷示下。”

    “这不妥之处本王也是昨夜才想明白的,尔等不明也在本王意料之内。”拓跋琞说完,站走身来走至众将中间,继续解释道:“若依众将所言,以声势浩大的步兵行于前头,并配以攻城的重器,则无异于向赫连昌昭示我军即将大肆进攻,如此一来,刚获得政权倾斜的赫连昌必然拼死相抵抗,如此一来,我这城便难攻了。”

    “但是骑兵虽轻便,其做战力却极为有限,不见得就能将这城攻下。”一将军疑问道。

    “听闻赫连昌比起其二位兄弟而言,虽英勇些但却也自傲些。眼下,他将二位兄长拼死争夺之位揽于手中,自负自傲之情定然较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以两队轻骑出征至城下,赫连昌必定轻敌应战,待其出了城,本王便可与其对战,此人战术不佳,擒获他自然不成问题。”

    “王爷此计会否太过冒险了?”另一将军担忧道。

    “本王从十二岁出征开始便不知危险二字为何物,只知身负守护天下安宁之重任,犹豫不得更退缩不得,该做之事,本王自当挺身事之,众将无需过分担忧。”

    “王爷英明!”众将听闻拓跋琞的这一席话,颇为敬佩,皆跪地拜之,以表内心敬意。

    不过九月末而已,胡夏统万城外的君子津已因骤然来临的天气暴寒,而全河上下冻了冰。漠北大军沿途行进至此,因路途较远且天气骤变,不少军士现出疲弱之相,许多人还起了冻疮,整军的做战力明显受到不利的影响。

    按照拓跋琞的计策,到达君子津时,他便会率轻骑二万从眼前的冰上渡河,进而前往统万城下对阵赫连昌。

    可眼下,他不得不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那便是要先将大军安顿好再行出发,还是直接挑出二万轻骑出战,将大军留于此地慢慢调理恢复元气。

    冻伤的兵士越来越多,拓跋琞决定向同行的医师素和和雅墨清询问治疗冻疮的法子。

    “素和医师,本王眼下有一事请教。”拓跋琞马不停蹄地前往素和的帐中向其询问道。

    “王爷有何事尽可说来。”

    “这几日,大军行至君子津,见河面已冰封数日,并未前行。这大军刚从漠北赶来,尚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故而有不少兵士现出冻伤之疾,不知医师有何法能快速将兵士之疾去除?”的确,眼下拓跋琞最关心的便是此事。

    “漠北大军长年驻守在燥热之地,如今长途劳顿加上此地天气骤变,确实很容易患上冻疮。若说这解冻疮一事倒还真有一个现成的方子。”素和对于医术一事,还是极有能耐的,这突如其来的病症虽然有些棘手,但却难不倒他。

    “哦,如此便请说来听听。”拓跋琞急切地想知道。

    “治冻疮,有一味药极为管用,名唤互叶醉鱼草。此花常因端庄优雅而被用来观赏,殊不知,其根茎功用甚大、入药极佳,乃治冻疮之神药。”显然,素和对药理极为精通。

    “哦?此物可难寻?”拓跋琞追问道。

    “并不难寻,从这儿往南数十里,遇旱地灌木林即可寻到。”

    “那该如何用?”拓跋琞急于将此事解决,于是连连发问。不过还未等到素和回答,帐外便传来了雅墨清清亮的声音。

    “法子不难,只需将其果白芨撵为粉末,并用白萝卜烧成汤,再配以蜡烛油调涂成膏状,即可涂于患处,治愈手足冻裂之症。”

    听来雅墨清的声音,拓跋琞不由地笑了:“医师来得正好,帮着本王解决这难题要紧。”

    “有素和医师在此,王爷何需忧心?照此法来办,不出一两个月整个大军皆可恢复原状。”雅墨清笑着道。

    “一两月?”拓跋琞听完,心中略有所思道,“如果是一两月的话,时间略有些长了。”

    素和见拓跋琞急于解决这个问题,便开口说明道:“大军染此疾之人不在少数,若能一两月内使所有人都痊愈,已属不易。”

    见素和如此说,拓跋琞有些犹豫。按理说,照着原本的计划,在赫连昌刚刚得意之时进攻统万是最好的安排,若待到一两个月后,或许情势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