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败类

斯文败类 > “天使的欲望”

“天使的欲望”

    09

    “你怎么了?”

    钟煦奇怪地看着仇野,现在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宿舍里算不上暖和,但仇野却面色微红,额发发根处也亮晶晶的,似乎是出汗了。

    仇野直起身,几缕长发散在脸侧,挡住了他眼底的激动。

    “没事。”

    他嗓子哑得厉害,一开口,让钟煦没来由地也跟着喉咙发紧。

    仇野清了清嗓子,给自己的反常找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不好意思,我稍微有点晕血。”

    “啊,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钟煦不疑有他,忙拉过室友的椅子让仇野坐下休息,自己侧过身去将绷带一圈圈解开。

    伤口并不严重,没再流血,只是以后肯定会留疤。

    钟煦无所谓地摇了下头,打算拿棉签把敷在伤口周围的药膏擦一擦,涂上新的,药瓶就被仇野拿走了。

    钟煦忙道:“我自己来就行,伤口你还是不要看了,万一你晕了,我还得救你……”

    “没那么严重。”仇野牵过他的手,给他涂药。钟煦发现他掌心烫得惊人,不禁蜷起了手指,指尖轻轻刮过仇野的掌心,像是一场蓄意的勾引。

    仇野果然看了过来。

    钟煦躲闪不及,直直掉进了他眼中的旋涡。

    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本是禁欲系的味道,却在此时成了**的催化剂,钟煦口干舌燥,无意识地抿了下唇,勾得仇野的目光向下挪了几分。

    钟煦心跳急速加快,随着那股香气的靠近,他微微屏住了呼吸。

    “叮——”

    短信提示音乍然响起,惊扰了这个即将达成的吻。

    钟煦慌乱地撇开头,撤回手,在桌面上翻找了半天,才想起仇野送他的新手机在外套口袋里。

    仇野撤回到社交距离,深邃的眼底蕴着层不知名的危险。

    钟煦看了眼屏幕,是匿名短信。

    记得换新手机,像素最低1200万。

    他咬咬牙,强行压下情绪,将手机反扣在桌上,抬眼看向仇野时,脸上的温度还未完全消退。

    “是……导师,跟我说了下毕设的问题。”

    仇野马上就被他没掩饰好的那丝慌乱表情取悦了。

    他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地继续处理伤口。重新包扎时,仇野故意加大了力气,疼得钟煦闷哼了一声。

    他佯装不知,问道:“我弄疼你了吗?”

    钟煦眉头微蹙,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仇野便继续给他包扎,最后在虎口处系了个漂亮的固定结。

    “好了,还可以吧?”仇野看着他。

    钟煦忍痛颔首:“今天谢谢你了。”

    “没什么,”仇野看了眼时间,不再多留,“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接你去试衣服。”

    “好。”

    钟煦起身送他出门,仇野摆摆手,顺便拿起桌上刚拆下来的那些绷带,说:“我帮你扔掉,你回去吧,不用送我。”

    钟煦还是坚持送他出了宿舍楼,等那抹高挑身影被夜色吞没,他才甩甩手回了楼上。

    仇野的车停在研究生宿舍楼不远处,旁边是供师生散步休憩的绿化休闲区,现在这个季节,很少有人经过。

    他拉开车门进了后座,“砰”的一声关门落锁,整个人重重仰躺下去。

    黑暗瞬间淹没了他。

    他低叹一声,缓缓举起了手。那截从钟煦手中拆下来的绷带在眼前摇来晃去,他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尾稍扫过脸颊带起的些微刺痒。

    手一松,绷带便散乱地落在他脸上,仇野深深吸了口气。

    药香气混着极其浅淡的血腥味,瞬间盈满鼻腔。

    他满足地发出一声低叹,喉间逸出两声古怪的低笑。

    仇野闭上眼,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味着钟煦刚才收到他设置的定时短信时惊慌失措的表情。

    躲闪无助的眼神、焦躁泛红的脸颊还有因为不安而紧咬的下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极大激发他内心最原始的冲动。

    好想杀了他啊。

    好想看那张漂亮的脸蛋在窒息前,泛出迷人的红色。

    他会惶恐又愤恨地瞪着自己,但毫无威慑力可言,因为那双眼睛里早已蓄满泪水,晶亮又滚烫的泪水。

    他或许会怜悯地替他吻去泪痕,让他带着世间最后一丝温情,缓慢死去。

    仇野将绷带一圈圈缠住掌心,幻想是缠在钟煦修长又脆弱的脖子上。

    他解开皮带,探进裤子里。

    略显粗糙的绷带与肌肤摩擦时,产生的快感简直是成倍的。

    他收紧掌心,慢条斯理地剥夺钟煦的氧气,濒死前,窒息带来的神经性痉挛也许会让钟煦变得比他还要硬。

    这是天使坠落前的本能**。

    哈——

    仇野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

    双眼睁开一条狭长的缝,内里盛着一汪浅浅的泪光。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他眼神放空地看着车厢里的黑暗。

    停在灌木丛边的su重新安静下来,不久后,红色车尾灯亮起,如同蛰伏在夜色深处的野兽,突然睁开了双眼。

    引擎轰鸣一声,野兽即将出动时,仇野接到了一通来电。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蒋文安。

    他将散在额前脸侧的长发把向脑后,接通电话,嗓音是发泄过后特有的慵懒与沙哑。

    “说。”

    “您让我查的东西已经有眉目了。”

    “挑有意思的说。”仇野把湿了的绷带随手丢在副驾上,降下车窗让夜风灌进来,吹散积聚在车厢里的味道。

    “孤儿,6岁被领养,但四年前和养父母彻底断绝了关系。”蒋文安的声线毫无起伏,像个情感淡漠的机器人。

    “哦?”仇野挑了下眉,“原因呢。”

    蒋文安答道:“不知道,他的养父母已经搬家了,地址还在查。”

    仇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没有结果,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对面静默了片刻,才恭敬地说:“您今晚几点回家,董事长交代过,要我保证您必须按时接受谈话,秦医生已经在等了。”

    “这就回去,还有——”仇野的声音彻底冷下来,“认清你主人是谁,想清楚该听谁的话。”

    蒋文安答道:“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狗,这点请您不要怀疑。”

    仇野轻嗤一声,将电话挂断了。

    在引擎强劲的轰鸣声中,轮胎尖叫着与地面擦出火花,车子转瞬间便呼啸着消失在了夜色中。

    无话可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