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收拾完要下楼出门逛逛，正好碰上伊兹回来。

    她手上提着黑色帆布袋。

    “露露，妳在啊。”

    “住这，不在这在哪

    “啊我从公司拿婚纱回来了，正要给洛总过目。”

    “我的婚纱，也要经过她同意”

    “那不是，就是洛总说想看，但是她工作抽不开身。她呢”

    “饭厅。”

    我经过她身边，往玄关走。

    “等等，妳去哪。”

    “我跟陈墨出去走走。”

    “喔。”

    陈墨在我身后跟着出来。

    “妳是不是该庆幸伊兹搬不到这住。”

    陈墨彷佛习得读心术。

    “知道就别说。”

    走出这片住宅区就是商城。

    其实交通不算不方便，但这里到底是高级住宅区。

    多数人还是仰赖汽车代步。

    我只是想在附近走走。

    “前面有一间私房菜，吃吗”

    “那就去吧。”

    陈墨看着手机导航。

    最后停在一间小洋房前。

    踏过草坪、经过门前信箱。

    陈墨按响了门铃。

    似乎是这间店的规则，进店前必须按响门铃。

    来迎接我们的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灰发苍苍，身材略瘦。

    女人不会讲德文，说的英文。

    英文，我确实没有陈墨那样流利。

    后来听陈墨解说才知道。

    这间店原是为了老太太大儿子开的。

    餐食也是老太太自己孩子们喜欢的食物。

    只是孩子们长大了，离家了。

    俩老余生闲暇，就开了这么一间私房菜，想着打消时间。

    一支香槟、两套餐，这就是我跟陈墨的晚餐。

    随着时间推进越来越晚。

    小洋房里的客人越来越多。

    大多都是邻居吧。

    以一道菜换一道菜的形式“。

    “陈姐，下次给老太太带点中餐吧。”

    “这么慷慨”

    “嗯。”

    我想要留住这样温暖的地方。

    我自己的温暖留不住，只有陌生的地方才能让我产生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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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米米调的”女人”一饮而尽。

    蔓越莓果香下的是刻意藏着的香槟味道。

    直到咽下那刻莱姆酒的香味才蹦发触及味蕾。

    很呛。

    大约是我喝得太急了。

    酒精使我耳后发热。

    “酒放多了”

    “没有，跟以前一模一样的。”

    米米把酒杯挪开我面前。

    告诉我，酒谱并没有变过。

    怎么现在喝起来这杯酒那么难入口。

    “喝酒跟心境也有关，只是在不在情绪上而已。”

    米米说着，给我杯里添上了蔓越莓果汁。

    “这样会甜一点的。”

    “尤其知道白姐姐要嫁人。”

    米米的第二句话我没听清。

    眼前一片模糊。

    被眼泪蒙的，我什么都看不清。

    我真是爱哭鬼。

    我一直待到两点打烊才走。

    后面几个小时没怎么喝，都在傻傻发呆。

    我想我会不会是生病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难过。

    病了吧。

    我肯定病了。

    回家的路上我左思右想，怎么的都给自己判了绝症。

    不是躯体病了，而是心病了。

    但是我活得好好的，又不想死。

    我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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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中，黄金周结束。

    接了几个工作、几个秀场。

    稍微比之前频繁来回国内。

    感谢陈墨的决定吧。

    她让我这段时间不用跟伊兹见面。

    伊兹就像我的妻子一样，替我打理直到婚礼前的所有琐事。

    只是，她不会是我的妻子。

    我暗自决定。

    我跟她只是纯粹的利用关系。

    只是她获得的远比我得到的多。

    她得到名利地位，而我纯粹得到一个安身之地。

    于我来说足够了。

    时不时还会收到伊兹的消息。

    只不过大多都是问我婚礼的事情。

    工作的事几乎不过问。

    大概洛河从中说过工作这事还是交给陈墨定夺，所以才没问过。

    真奇怪，离她越远越渴望被她关心。

    但是在她面前，却又不希望她接触我。

    双标。

    结束婚礼前的倒数第二周，我跟陈墨转道回柏林。

    婚礼跟证婚都在柏林办，事后还需要回国一趟。

    到时就只有我跟伊兹一块回去。

    回到柏林算是麻烦的开始。

    婚礼被提上日程，很讽刺的结婚纪念日。

    五月二十。

    并不是请人算的日子，只是那天洛河碰巧有空而已。

    “露露，刚才场地那边把方案送过来了，让妳过目。”

    “不必，妳决定就好。”

    我瞥过一眼，其实只是决定场地色调的事而已。

    “我总要问过妳，万一当天妳不喜欢呢”

    “不会不喜欢。”

    我取了刚才萃取完的咖啡，伊兹在卧室外的小客厅躺在懒人沙发上。

    手上捧着平板。

    “妳的眼光好。”

    我补上后一句话。

    她的眼光好，这种不关我的事情交给她就够了。

    “那洛总那边总要问我妳满不满意的。”

    “她回来我会跟她说。”

    这样嫁给她，真的好吗

    真的是我愿意的吗

    我强扭着自己接受这桩婚事，是对的吗

    “妳这个脸跟她说，她绝对不会相信妳同意我决定的方案。”

    “脸上的表情能演。”

    伊兹在我这吃了瘪只好歇菜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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